“不答應(yīng)!”
朝陽下,梁山將士的呼聲響徹四野。
“我這個人從來不受他人的要挾,我也最恨別人用要挾的手段來對付我。”
白勝在萬眾矚目下發(fā)表宣言:“史文恭用毒箭偷襲殺了晁蓋首領(lǐng),還用同樣的辦法偷襲我,你們說,此人該不該殺?”
“該殺!該殺!”
不僅是梁山的將士喊出該殺,就是曾頭市的軍民也都覺得史文恭的行為很不光彩,用這種手段對付敵人已經(jīng)超出了計謀的范圍,這就是擺不上臺面的齷齪伎倆。如今落在了人家的手里,人家不殺你才怪。
白勝道:“并不是我白勝不拿這十幾個兄弟的性命當(dāng)回事,可是你們想啊,若是今天不殺史文恭,回頭他明天抓咱們兩個弟兄,后天坑咱們?nèi)齻將士,是不是他永遠(yuǎn)都不用死了?”
“白寨主說得對!”
“就是這么個道理!”
“所以呢,我決定”白勝宣布了他的決策,“咱們一碼歸一碼,如今我殺史文恭,是為了給晁蓋首領(lǐng)報仇!但若是你們曾頭市因此殺了我梁山的十幾條好漢,那么這筆賬我立馬就跟你們清算,但凡參與屠殺我這十幾個兄弟的,如果有一個能活著看見這太陽落山,我白勝就自刎在曾頭市這座碉樓之上!”
最后這句話是萬萬不能省略的,若是不這么說,就一定會有人詬病他白勝為了逞一時之快罔顧自家兄弟的死活。他甚至可以準(zhǔn)確地預(yù)見,將來那這件事來非議他的人必定是宋江和吳用。
這番話說完,梁山將士心里存有的最后一點疑慮也都打消了,白寨主說的對啊!你史文恭拿梁山十幾個首領(lǐng)的命來換你一條命,當(dāng)我們梁山人都是傻子么?白寨主殺你史文恭是為了給晁蓋哥哥報仇,而若是你們曾頭市敢因此殺了楊雄他們十幾個,那么白寨主就繼續(xù)給這十幾個兄弟報仇!大不了就把你們曾頭市殺個雞犬不留!
“白寨主所向無敵!英明神武!千秋萬載,一統(tǒng)江湖!”
不知道誰又把當(dāng)初在濟州城外的那一套頌詞念了出來,引得四面八方的梁山將士都跟著一起吶喊,這些人里面不乏內(nèi)功高強之士,與數(shù)萬將士合在一起喊出來,只震得天地變色,似乎陽光都被這喊聲震得黯淡了許多。
史文恭在這山呼海嘯般的喊聲中面若死灰,他萬萬沒想到,最后這一招居然不靈,這個俊美的少年看似文質(zhì)彬彬,卻有著一顆如此殺伐果斷的心。
震天的喊聲中,史文恭的身體突然高高躍起,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人們看得清切,都以為這是史文恭在做最后的掙扎,卻不知這是被白勝以擒龍控鶴的手段拿起在空中的。
緊接著,史文恭的身體驟然炸開,就仿佛體內(nèi)裝了火藥,被點燃了爆炸一般,炸成了一蓬碎肉血雨,紛紛落向碉樓之下,只剩下一顆頭顱詭異地懸浮在空中。
這是怎么回事?
不論是梁山的將士,還是曾頭市的軍民,人們從來都沒有如此悲慘的死法,什么叫做死無全尸?五馬分尸、大卸八塊已經(jīng)到了極致了,然而此刻史文恭卻死得只剩下了一顆囫圇的頭顱!
不論是自殺,還是被白勝所殺,這種死法都是前所未有的凄慘。
梁山的將士們自然普大喜奔,曾頭市的軍民卻是不寒而栗,他們相信白勝所說的不是虛言,能夠在曾頭市的街道上轉(zhuǎn)了幾圈還不傷一根汗毛的存在,能夠帶著兩個女人飛上碉樓,殺死蘇定和史文恭的存在,他的話誰敢不信?
就連碉樓下面的曾家五虎都膽怵了,架在十幾名梁山首領(lǐng)脖子上的鋼刀竟然不敢落下去。
白勝敢當(dāng)著雙方近十萬人的面說他若是放跑了一個殺人兇手就自刎在此,這話是說著玩的么?他必定有這個能耐!
就算有幾個覺得白勝是在說大話的人,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賭白勝能否言出必踐。
這十幾名梁山首領(lǐng),竟然無人敢殺。
下一刻,梁山的將士們歡呼了一陣之后,便都把崇敬的目光看向碉樓,等著他們的白寨主發(fā)號施令,而曾頭市的軍民早已噤若寒蟬,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上一口,唯恐被碉樓上的白勝盯上。于是這天地之間就陷入了一片寂靜。
寂靜中,白勝拿起了碉樓一角、掛在欄桿上的那張龍舌弓,在手里掂量了兩下,又從箭囊里抽出來一支狼牙羽箭,再用擒龍控鶴手法將史文恭的人頭移至近前,把狼牙箭順著耳朵貫穿進去,張弓,搭箭,一箭射向了南大營。
掛著人頭的羽箭不偏不倚,落在了晁蓋的尸身旁邊,這一箭不僅令梁山武功高強的幾個首領(lǐng)自嘆弗如,就連小李廣花榮都佩服地挑起了大拇指,心說這一箭我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一顆人頭在空中飛行,那得是多大的阻力?如何能射出三百步開外的距離?而且由于頭顱的體積,導(dǎo)致箭尾的雕翎也無法控制方向了,卻不知白勝用了什么法子,把落點控制得這么準(zhǔn)確無誤。
“這顆人頭留著在晁蓋的墳?zāi)股霞赖臁卑讋俳o出了箭射人頭的解釋,這真的不是我在裝逼,要裝逼有一萬個法子,而且能比這一箭的逼格高許多。
射完了人頭,轉(zhuǎn)過頭來卻發(fā)現(xiàn)碉樓下面的曾家五虎居然沒有行刑,知道是自己剛才發(fā)的那個誓言起到了完美的震懾作用,不禁有些好笑,看來老天也不絕楊雄啊,這可怎么辦?要不就這么算了?
可若是就這么算了,將來又該如何面對潘金蓮的淚眼婆娑?
正糾結(jié)時,一個五十多歲富商打扮的漢子氣急敗壞地闖入了院子,指著曾家五虎罵道:“你們五個逆子都是被人嚇大的嗎?你們還是不是我女真族的種?史教師和蘇教師都死了,你們卻不為他們報仇雪恨,你們還有什么臉面活在世上?”
說話間,從身上抽出一柄腰刀來,奔著楊雄的脖子就剁了下去,“你們不敢殺,老子來殺!”
“爹!使不得啊!”
曾家五虎見狀大驚,紛紛上前攔阻。
這時候豈能意氣用事?好漢還不吃眼前虧呢,這時候跟白勝硬剛,不是徒然送了性命?一切都等完顏王子的大軍到來再做計議。
曾家五虎不敢殺人,保的不僅僅是他們兄弟五個的性命,而是包括他們的老爹曾弄,甚至還包括整個曾頭市的軍隊和錢糧。
他們這一上前阻攔,有的摟腰,有的扳胳膊,曾弄的腰刀就砍不下去了,碉樓上的白勝看到這一幕就有些哭笑不得,本以為楊雄終究要死在曾弄的手上,誰知道曾弄也殺不了楊雄了,不行,我得給他這把火上澆點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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