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膽!”
正心真人怒喝一聲,也想往前邁上一步,與對方針鋒相對。
可是他方一抬腿,就見面前驀得閃起一個人影,竟然抬足前傾,仿佛要同時邁步向前,又好似要出腳攻擊,竟然與他行動的頻率一模一樣。
正心真人不由一驚,連忙后退一步,左手藏袖中暗捏法訣,右手背身后倒握劍柄,沉腰屈膝微坐馬,便使了一記猿猴暗摘桃。
這一招乃是清微觀的不傳秘劍,后退之中暗藏反身殺招,擊敵于意想不到之處,端得是凌厲非常。
只是他這一招方才施展出來,卻見對面那人竟然也是同步一退,彎腰屈身左手縮右手背,赫然也施展出猿猴暗摘挑,遙遙一看,便覺鋒銳暗藏殺意無限。
正心真人不由大驚,來不及細(xì)想對方怎么會施展這清微觀不傳之秘的,只知既然對方已經(jīng)施展出這一招,那自己這退中藏攻的圖謀也就無法達(dá)成,當(dāng)即變招,錯半步踏前,刷地亮劍于前,左手背后已然是捻了一張紙符在手,這一招喚做桃扇半遮面,桃扇在前,遮的卻是背后殺機。
他劍方一亮,對面敵人卻同步變招,絲毫不差,竟然也使出這招桃扇半遮面,劍尖遙指,殺氣凌然。..
好個正心真人臨危不驚,錯左腳換右腳,舉劍在天,捏符在地,再來一招開天且劈地,尚未把這一招使全,就見對面正在變招的敵人突地就炸了。
炸起漫天飛虹。
周陽破虹而出,卻是已經(jīng)近在咫尺,恰好欺入他攻擊的極限之內(nèi)。
正心真人急忙再退,便聽身后風(fēng)聲亂響,百忙之中回頭一看,只見自家觀中弟子正急急忙忙閃避,定神再一看,卻是已經(jīng)退回到剛才出列前所站的位置!
他扭頭一瞧,卻見周陽已經(jīng)昂然從面前的通路走了過去,仿佛未瞧見他這翻又蹦又跳的施展。
正心真人不由又急又氣,怒喝一聲,舉劍就奔著周陽后心刺了過去。
這一劍方出,便覺眼前黑影一閃,一道劍光已經(jīng)撲面而來,又急又快,不由駭了一跳,連倒翻閃避,卻見對面來襲者明明占據(jù)上風(fēng),卻也在同步倒翻。
他不由驚疑不定,凝神細(xì)看,卻見前方空中虛懸著一面圓圓的水鏡!
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就聽正觀真人已經(jīng)滿是驚異地低聲叫了出來,“陰陽水鏡訣!”
陰陽水鏡訣,是清微觀的獨門心法。
正心真人也會,而且相當(dāng)熟練。
只是陰陽水鏡訣屬于輔助功法,他卻從來沒見過有人單獨使用陰陽水鏡訣,更別提光憑這一面水鏡就能逼退他這等高手的!
這簡單的一面水鏡,還能這么用?
驚疑間,卻見水鏡破碎,周陽已經(jīng)穿過一眾清微觀弟子,直奔著大殿而去,瞧那架勢,卻是熟門熟路,仿佛來過一般。
“這清微觀吶,其實不是很大。不像人家大觀,中東西南北建了一座又一座,整個道觀就是沿山而建,以山門為中軸,次第往上,依次是無量殿、二神殿、四神殿、三清殿、玉皇殿、祖師殿、斗姥閣。這三清殿呢就是正殿,供奉的是元始天尊、靈寶天尊和道德天尊,平時觀里有什么事情需要開大會的,都在三清殿里舉行,我呀就是在三清殿里見到師傅,也就是你師祖的”
“師祖是什么樣子?”
“嘿,一個老頭嘛,還能是什么樣子,不過挺氣派的,那么大歲數(shù)了,腰不彎背不舵,眼睛比我都有神,站在三清神像下,看起來倒比三位天尊還要氣派呢。”
過山門,過無量殿,過二神殿,再過四神殿,眼前便是三清殿。
周陽駐足大殿石階下,抬頭仰望。
這清微觀的正殿沒有想像中那么氣派,反而顯得有些破舊,掛在殿門上方的牌匾,甚至都已經(jīng)有些掉漆。
三清殿啊!
三年以后,整個清微觀上下三百余道士盡數(shù)死在這大殿之下。
“我當(dāng)時是去山下買鹽的,平時這些東西都有人往山上送,本來鹽也是夠吃的,只是觀里鬧了老鼠,打翻了裝鹽的罐子,我就臨時下山去買,等回來的時候,就覺得不對,整個道觀都黑燈瞎火的,一點動靜都沒有,空氣中還飄著血腥味兒,好在我下山的時候帶了手電,照著亮一路往前走啊,過了無量殿、二神殿、四神殿,摸到了三清殿,拿手電一照啊,差點沒把我嚇?biāo)溃宓畹氖A底下全都是尸體,血流得跟小河似的,每個人身上都好像被野獸咬了似的,破破爛爛,全是撕裂性的傷口。我當(dāng)時真是嚇壞了,本來是想掉頭跑掉的,可是就聽到殿里好像有人在招呼我,讓我不要跑。我就想啊,萬一有人還活著呢,我得去救他啊,我就又轉(zhuǎn)了回去,踩著尸體趟著血河走進(jìn)大殿。這大殿里死的人更多呢,層層疊疊的都摞在一塊了,然后我就看到了你師祖,全身都是血啊,站在三清神像下面,手里提著把劍,那劍上全都是裂縫和缺口,也不知道砍了什么。他就問我是誰,我說我是雜役弟子,平時在后廚幫忙的,他聽完之后就哈哈大笑,似乎笑得特別開心,說什么天無絕人之路,就讓我給他跪下,說是要收我做徒弟,你看我這拜師拜的特草率,別說儀式了,連個見證人都沒有,這你師祖要是治不好死了,那咱們兩個就都是黑戶,走出去也沒人會承認(rèn)咱們是清微觀的弟子呢”<a href="http:///book/info/9/9286.html">美女老師的貼身高手</a>
那一晚,就是在這里,師傅越過尸山血河,遇到了正道真人。
所有的命運就在那一刻開啟。
正道真人站在三清神像下,滿身是血,手中拎著鋸齒般殘缺的長劍
周陽緩步拾階而上,每一步都無法形容的沉重。
每一腳踏過的石階,都在無聲間粉碎。
在他身后,三年后注定要全都死去的清微觀道士們呼呼啦啦地涌到了石階下,抬頭仰望,卻覺那拾階而上的背景如山般沉重,只看一眼,便壓得透不過氣來,一時間紛紛在石階下止步,卻是不敢再跟上去。
正觀真人看著碎裂的級級石階,心中驚駭莫名,想不透自家清微觀什么時候招惹到了這種高手,尤其是這高手還會自家的獨門秘法,思來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家門派可能在外面還有其他分支,這是回來認(rèn)祖歸宗了?不,不是認(rèn)祖歸宗,這氣勢洶洶的樣子,倒像是要踏平清微觀,難不成會是跑來奪取清微正宗的頭銜?就好像華山派的劍氣兩宗之爭一樣?
“周”正道真人剛想招呼周陽,身旁人影一晃,那個外國老頭出現(xiàn)在身旁,驀名的壓力登時把他到嘴邊的話都給壓了回去。
“別叫!”外國老頭昂首看著拾階而上的周陽,聲音中滿滿都是期待的狂熱,“看著,他這是在踏破時空,看好了,這是你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看到的大神通!他要踏破時空,卻見想要見的人。”
正觀真人不敢叫了,可是又有些擔(dān)心,猶豫了半晌,才低聲對外國老頭道:“他想見正道真人嗎?可是,可是我們清微觀就沒有正道這么個人啊!”
“哦?”外國老頭一怔,扭頭看著正觀真人,“沒有正道真人這個人?不,不可能,周陽說有,那就一定有,周陽說要見,那就一定會見到!”
正觀真人呆呆地看著外國老頭,心想雖然咱們都是學(xué)法術(shù)的,講究心意神氣,可也不能太過唯心不是,還得講究點基本科學(xué)規(guī)律啊,什么他要見就一定會見到,本來沒有的人,上哪兒去見哪!
外國老頭嘿嘿笑道:“你不懂,你不懂時空的本質(zhì),不知道時光之樹,不知道不二境的真正意義,本來我也不懂,不過現(xiàn)在我似乎有點懂,看好了,這才是真正的不二態(tài)啊!別說話,仔細(xì)看,無論看到什么,都記住了,不要說出來!”
正觀真人轉(zhuǎn)頭看向石階上,心想再看還能看出花來不成?可是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目光跟著隨著沉重?zé)o比的身影步步上移,天空突然間暗了下來。
黑影一瞬間便降臨。
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血腥味道。
正觀真人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已經(jīng)空無一人,僅余他自己獨立石階下。
石階上方,往日無比熟悉的三清殿,竟然分外陰森可怖。
死一步的寂靜中,隱隱有急促而恐懼的喘息聲。
他呆了一呆,才發(fā)覺這喘息聲竟然是他自己發(fā)出來的。
下意識按了按劇烈起伏的胸口,目光掃過地面便是一凝。
地面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尸體,尸體之下,血流成河。
而他,正站在這尸山血泊之中!
更讓他驚恐萬分的是,那倒地的尸體,竟然都是他清微觀的弟子。<a href="http:///book/info/104/104399.html">重生之名媛的榮耀(GL)</a>
每一個,他都認(rèn)得!
倒底發(fā)生了什么?
是幻覺嗎?
正觀真人倒底是修為深厚,很快就定下神來,再次抬頭仰望大殿。
隱約間聽到一個聲音,似乎在招呼他。
他緩緩邁步,拾階而上,走入大殿。
大殿之中,尸體更多,層層疊疊,堆積若山。
可是三清像下,卻是干干凈凈,沒有一具尸體,沒有一滴血。
那里有一塊空地。
本來空空如也。
可是當(dāng)他的目光落到空地上的時候,便驀得出現(xiàn)了一個老道士。
頭發(fā)胡子都已經(jīng)白得透明了,不知有多大歲數(shù),身上的道袍浸透鮮血,紫中透黑,手中拎著一柄滿是裂口的長劍。
“你是清微觀的弟子嗎?叫什么名字?”
老道士凝神著正觀真人,滿眼都是歡喜。
“我叫正觀,是清微觀的主持!”
正觀真人一字一句地說著,緩緩抬手,握住了肩頭的劍柄。
“原來是清微觀弟子啊,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天不絕我清微觀。我是清微觀正道真人,跪下,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衣缽傳人,清微觀的付傳承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不,不,不,你不是清微觀的,清微觀從來就沒有你這個正道真人,我要揭穿你,我要揭穿你”
正觀真人在心中狂喊,可是他的嘴里吐出來的話卻完全與他的心意不相反。
“真的?你真的是清微觀的正道真人?你真的愿意收我為徒傳我清微真義?”
“不用懷疑,不用猶豫,這是你天大的機緣!跪下吧!”
須發(fā)皆白的老道士拋掉手中長劍,負(fù)手而立,昂然凝視著眼前的男人,不,應(yīng)該說是大男孩兒。
他會立刻跪下,會同意拜師,會接受清微觀的傳承。
一切都順理成章,一切都合情合理,一切都是機緣!
道法一脈,最重機緣!
周陽凝神看著老道士,緩緩問道:“你,是,正,道,真,人?”
一字一頓,語氣古怪。
有些不對。
老道士加重語氣道:“我是清微觀正道真人,跪下,拜師,我傳你清微觀真?zhèn)鳎瑥拇艘院竽憔褪乔逦⒂^嫡傳弟”
“然后,去替你賣命嗎?替你去天涯海角搜尋不屬于這世界的奇珍?你不是正道真人,不,應(yīng)該說,你不是一個人!”周陽緩緩地說道,“站在這里的本不該是我,而是另一個人,她的人生本應(yīng)該很美好,卻因為你而改變。她不會再跪你,因為我站在這里,我不會跪你!”
老道士突地一笑,“那么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你不明白,這一切都是注定要發(fā)生的,沒人可以改變!”
“我要替一個人赴這命運之約,我想我可以替她承擔(dān)這一切,也可以替她結(jié)束這一切!”
周陽緩緩拔出一柄鮮血凝聚般的血紅長劍,緩緩向前刺出,刺穿老道士的身體。
老道士低頭看了看胸前的血劍,啞然失笑,搖頭道:“你不明白,我不在這里,你也不在這里,對于我而言,你不存在,對于你而言,我不存在,你不可能殺死并不存在的東西,對于這個世界而言,只有存在著的,才能夠被殺死,就算你能夠踏破時空,實現(xiàn)量子同步,可你依然不能突破這個世界的力量上限限制,你殺不死我!就算是十大家的必然之刃,在這里也不可能殺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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