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與金毛還沒有醒來,來自西源嶺的軍威卻一天比一天強大,這讓木裂山心急如焚,他甚至感覺自己再繼續(xù)待下去而什么都不做的話,他好不容易修煉起來的五十丈勇氣可能就要毀在軍威之下。
他左思右想,最終,咬咬牙找來了一些石頭,將山谷口圍了起來,使之形成一堵牢固的圍墻,這才偷偷溜向了西源嶺,想先窺視一番西源嶺究竟是個什么狀況。
但他根本沒法抵達西源嶺,在距離西源嶺還有五里左右的地方,他就感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非常恐怖的軍威,就像是大海之水一般填充了通往西源嶺的空間,頂著這么強大的一股軍威,他如同站在了驚濤駭浪之前,有一種凡人之力難以天地偉力抗衡的無力感,基本上是寸步難移,勉強要前進的話,就極有可能刺激到那恐怖的軍威,軍威必然如同決堤洪流一般直接涌入他的體內(nèi),瞬間就能碾碎他的一切。
無可奈何,木裂山只能原路返回,放棄了打探西源嶺的情況,回到山谷中繼續(xù)守著蘇夜與金毛。
回到山谷中,木裂山越發(fā)難以平靜,隨著空氣中軍威與日俱盛,他更是如坐針氈,每天的行動都如同是一種極大的考驗,需要小心翼翼,謹慎而行,因為逐漸向荒原這邊蔓延過來的軍威也已經(jīng)臨近山谷,它只要稍有不慎,立即就會觸發(fā)到這股軍威,引起這一股龐大的軍威碾軋。
木裂山承受著極大的恐慌,若不是因為蘇夜與金毛還沒蘇醒,他又沒法拋棄蘇夜與金毛獨自逃命,只怕他早就落荒而逃了。在如此恐怖的軍威威脅之下,木裂山寧愿返回荒原深處跟那些妖獸酣暢淋漓的大戰(zhàn)。
不過,這樣煎熬之中,卻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木裂山也發(fā)現(xiàn)軍威強盛,嚴重威脅著他的安全的同時,也在對他的信念與意志、膽魄進行著一種無聲的磨礪。兩天下來,他的勇氣修為不退反升,居然達到了五十一丈。
木裂山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能在這么龐大的軍威威懾之下,還咬著牙關(guān)在這山谷附近活動著,本身就是一種勇氣。
有這樣的發(fā)現(xiàn),對木裂山而言,自然是意外之喜了。修為達到他這個境界之后每增長一分都意味著要經(jīng)歷一場艱難的自我戰(zhàn)爭,都是極不容易的。
只是那軍威確實一天比一天的恐怖,每時每刻給木裂山帶來的壓力也是不斷提升的,這讓木裂山簡直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痛并快樂著。
這樣的日子又持續(xù)了兩天之后,木裂山的修為已經(jīng)達到了五十三丈,一天一丈的提升,即便是在過去最初修煉勇氣仙經(jīng)的時候也沒這么神速,木裂山自然高興,可他同時也發(fā)現(xiàn)軍威給他帶來的壓力也讓他達到了一種承受的極限。
他必須得趕快離開這里,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休息兩天,否則這種極限一旦超過的話,就是信念崩潰了。雖說信念崩潰后還可以重樹信念重新修煉,可一個人連信念都崩潰了,就比摔碎花瓶還嚴重,又豈是那么輕易能夠恢復(fù)起來的。
可還有蘇夜跟金毛呢,他怎么走?
木裂山焦灼無比,正在這時候,蘇夜終于率先蘇醒過來了。
靈魂之力耗盡之后的第二十二天,他終于蘇醒過來了。
“草,我果然高估了我自己…”
在血日界種種無形壓制之下,他很難感知到自己的靈魂,他難得恢復(fù)百分之一靈魂之力,卻在一瞬間以靈箭術(shù)爆發(fā)了出去,無疑是將自身的靈魂之力排空了,那一瞬間造成的損傷比他預(yù)想中的要嚴重許多。
在沒法以天露直接對靈魂進行滋潤的情況下,他只有昏迷了,在昏迷中緩緩的復(fù)蘇著靈魂之力,只是沒想到這一昏迷竟然是二十幾以后了。如此一來,算算時間,已經(jīng)是超過了他向十三皇朝約戰(zhàn)的時間了。
蘇夜心中不由產(chǎn)生了一絲擔(dān)憂,十三皇朝不會以為他的害怕了或者另有算計就不駐軍西源嶺吧,那樣的話,他可就是白算計了,他還指望十三皇朝的軍隊給他的信念來一場曠世磨礪呢!
不過,好在擔(dān)心的事情并沒有出現(xiàn)。
蘇夜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彌漫在空氣中的軍威,如同是渾濁的無形大浪已經(jīng)將他所在的山谷寸寸淹沒,要知道這山谷距離西源嶺可足足有十里距離,無形的軍威在未經(jīng)徹底發(fā)動之前蔓延十里,可想而知西源嶺上那真正的駐軍形成的軍威到底有多么猛烈了。
“好強的軍威,這一撥磨礪我若是能闖過去而信念不崩潰的話,勇氣修為一定會暴漲到一種非常可觀的境界。”
蘇夜暗自一喜,心下已經(jīng)開始琢磨著如何才能讓這一場磨礪的效果發(fā)揮到極致了。
對他來說,挑出這場曠世大戰(zhàn),了斷他與十三皇朝的因果只是一個小目的,歸根結(jié)底還是想利用十三皇朝的軍隊給他來一場前所未有的磨礪。
看到蘇夜蘇醒過來,而且滿面紅光的樣子,木裂山緊張的心情突然就安定了下來,原本那種似乎已經(jīng)到了承受極限的感覺也沒了,最讓他驚喜的是,他的勇氣修為居然一下子井噴似的成長到了六十丈,一下子暴增了七丈。
木裂山驚喜不已,只覺蘇夜就是他命里的貴人。在過去的十年里,他的勇氣修為并沒多大的成長,離開十三皇朝時是二十六丈,碰見蘇夜時是三十五丈,十年間只提升了九丈,這是他在荒原里不斷與妖獸碰撞磨礪出來的。
可遇見蘇夜以后,他竟是直接提升到了六十丈,一個多月的時間里提升了二十五丈勇氣,近乎是要翻倍成長了。
毫無疑問的,蘇夜儼然已經(jīng)成了木裂山的主心骨,他連忙把情況說了一遍,又遺憾的表示他并沒能探到荒原上的情況。
蘇夜自然不會苛責(zé)木裂山什么,在他與金毛昏迷的這段時間里,木裂山?jīng)]有棄他們而去已經(jīng)算是義氣的了,還能有什么奢求?
“多余的話就不要說了,這是迄今為止我們遇上的最好的一次磨礪機會,把握這個機會進行磨礪,你我的修為都會得到相當(dāng)大的提升。不過現(xiàn)在金毛還沒醒,我們兩個不能同時遠離這座山谷,所以,你暫時留在這里,圍繞這座山谷進行磨礪,盡量不要走遠,以防那些妖獸趁機來奪取金毛的血脈…”
蘇夜又拿出了五百滴天露交到了木裂山的手上,磨礪的過程雖心臟同樣是一個巨大的負荷,現(xiàn)在木裂山修為暴漲不覺得有什么,待這陣興奮勁過去,心臟的疲憊就無法避免的了,畢竟木裂山?jīng)]有先天之心。
五百滴天露恰恰能緩解木裂山的心臟疲憊,能讓木裂山獲得更多的磨礪。
木裂山自是沒有什么意見,反而十分驚喜。這些天他感覺疲憊的時候就特別想念蘇夜的天露,可惜蘇夜沒有蘇醒,現(xiàn)在蘇夜醒了還主動給他天露,哪能不激動。
木裂山?jīng)]有客氣,接過了天露,說道:“那你自己也要小心,我之前探過了,越靠近西源嶺軍威越盛,十分的可怕。我估摸著西源嶺那邊起碼也有五百萬大軍,你可千萬不要直接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否則那軍威一股腦的朝你壓下來,后果難以預(yù)料。”
蘇夜一笑:“我明白,放心好了,我需要的是磨礪,可不會傻傻的求死。行了,我走了。”
蘇夜當(dāng)即踏出了山谷,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又囑咐道:“噢對了,萬一我離開之后金毛醒過來了,你讓它不要大吼,就在這山谷里等著我,需要的它幫助的時候,我自然會返回來找它。”
“明白!”木裂山一愣,立刻領(lǐng)悟了蘇夜的用意,現(xiàn)在軍威強盛,正是一個磨礪的機會,眼下還沒必要直接跟大軍正面杠上,自然不能讓金毛出來攪局。
蘇夜這才放心的離開,向著西源嶺方向悄悄的溜去。
相比起木裂山小心謹慎甚至有些步履蹣跚的前進而言,蘇夜前進的速度可比木裂山強多了。這自然就是建立在蘇夜比木裂山更加強橫的修為的基礎(chǔ)上,同時也是一顆先天之心一份信念礁石的堅韌表現(xiàn)。
但逆著軍威而行,哪怕不驚動軍威,不刺激軍威,依然也是一種逆流而上的舉動,而且逆的還是一種血日界前所未有的洪流。
蘇夜離開山谷不足一里,就明顯感覺到從西源嶺蔓延而來的軍威,處于一種相對平靜的蔓延狀態(tài),但其平靜表面下依然隱藏著一股遠遠超越長生強者威能的恐怖力量。
這股力量一旦怦然爆發(fā),那不管蘇夜信念礁石如何穩(wěn)固,勢必都要瞬間土崩瓦解,絕不像在古爾平原那一次還有失神的機會。
所以,蘇夜也是萬分小心,隨著前進,也是逐漸把速度放慢,更不會主動爆發(fā)出勇氣來挑釁軍威。但這看似平靜的表面下,蘇夜的心湖里已然是風(fēng)起云涌大浪滔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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