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雨婷眼見得的商人向?qū)Ь鸵鼏始拢?dāng)即本能反應(yīng)就要施展輕功過去相救,但是卻突然感覺到手腕一緊,連忙看去竟然是李白衣握住了自己。
正在這時,那一箭劃破長空已經(jīng)飛出,在向?qū)У囊宦曮@恐的呼叫聲中,箭擦著他的額頭飛過,深深插入了其身后的地上。
“別輕舉妄動!”李白衣在眾人身后壓低聲音對木雨婷說道。
木雨婷點點頭,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李白衣早已經(jīng)看出車列爾這一箭不過是為了恐嚇向?qū)В皇钦嫦胍怂男悦?dāng)即不由對李白衣心生佩服。
此時吐珠族的軍隊中發(fā)出一陣嘲弄的大笑,車列爾頗為自得的將弓箭收好,朗聲說道:“你若還不想死,就趕緊去給本將軍探聽清楚后再回來!”
此時前面就算是有刀山火海,那商人向?qū)绾芜敢后退一步?當(dāng)即踉蹌著連忙向那群小丘地狂奔而去,不由又引得身后一陣大笑。
李白衣心中暗道:“吐珠族果然是馬背上的種族,剛才這車列爾一箭的功力已經(jīng)相當(dāng)了得了,若不是從小就練習(xí)箭術(shù),也絕不能達(dá)到如此境地。那些多年來養(yǎng)尊處優(yōu),腐化不堪的隨軍如何能夠是這樣一只虎狼之師的對手呢?”
天空中的風(fēng)逐漸升了溫度,李白衣與木雨婷站在吐珠族軍隊之中等待著,而獨孤伽羅也將轎簾打開,她生性善良,即便是與自己素未平生的那個商人向?qū)В矑炷钪陌参H绾巍?br />
車列爾是個急性子,眼見的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時辰,對面卻不見向?qū)Щ貋淼纳碛埃挥山乖昶饋恚S即大聲吩咐道:“來人啊!”
兩個小校連忙跑到近前,恭恭敬敬地垂立在車列爾戰(zhàn)馬之前。
“他娘的,隋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奸懶饞滑,可惡至極!這個狗向?qū)Ч烙嬍呛ε拢约阂粋人跑了,你們再去四五個人看看究竟,一是探探地形,二來若是見到那個向?qū)В桶训念^帶回來見我!”車列爾怒氣沖沖說道。
小校得令哪敢不從,當(dāng)即諾諾兩聲,回到隊伍之中又吩咐了四個士卒前去對面山丘打探。
別看這些士卒嘲笑起向?qū)砗苁禽p松的,但真正輪到自己前去時,又都不免十分害怕緊張起來,但是他們都明白車列爾的性格,如果膽敢不從,那恐怕當(dāng)即就會性命不保了。所以沒有辦法,四個人互相望了一眼,隨即只好結(jié)伴走過人群,向?qū)γ娴纳角鸲ァ?br />
車列爾眼睜睜看著四人進入對面的小山丘,身影消失在山丘之中,但這次一等又是一兩個時辰,不僅向?qū)б琅f沒有回來,那四個士卒也沒了音訊。
“他娘的!真是見了鬼了!難不成他們四個也逃走了不成?”車列爾不能相信這四個士卒會逃走,因為這一次的五百人都是他精挑細(xì)選的勇猛士卒,豈能連仗都沒打就自己逃走了呢?
“不如我們?nèi)タ纯窗桑俊?br />
忽然間一個女子的聲音傳出,車列爾正在猶疑之際,突然聽到這個聲音,于是回頭看去,但見說話的人正是獨孤夫人的那個丫鬟寧戚。
“寧戚,你剛才說什么?”車列爾勒住馬的韁繩,那馬開始圍繞著寧戚打轉(zhuǎn)。
“車將軍,咱們在這里裹足不前也不是長久之計啊!那些膽小鬼雖然是不回來了,但也說明前面可能也沒什么危險,咱們在這四面受敵的地方駐足太久,萬一遇到隋軍,豈不很是被動?”寧戚眼睛一眨一眨說道。
“哈哈哈!你這個小丫頭,什么時候還懂兵法了?你車將軍臨陣殺敵的時候估計你還沒出生呢!你說這里危險,那你怎知道前面山丘之中就沒有埋伏著的隋軍?萬一他們已經(jīng)以逸待勞,就想來個甕中捉鱉,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了嗎?”車列爾大笑道。
“車將軍說得也對,這種時候任憑任何人都會害怕的,那寧戚就收回剛才的話,陪將軍一起在這里等吧,說不定對面的隋軍伏兵見我們也不敢過去,一會兒肚子餓了就會自行離去了。”寧戚點點頭說道。
看似不經(jīng)意的話,卻正好戳中了車列爾的軟肋,他平生最討厭別人說他膽小害怕,他一直以來都自認(rèn)為是吐珠族中,除了大汗慕容厥之外最有膽識,也最有能力的將軍。他此時又豈能容忍被一個小姑娘如此嘲笑呢。
“丫頭!你剛才說什么呢!”車列爾不由一躍下馬,走到了寧戚的身親。
“剛才說的話他們都聽見了,車將軍離我這么近,又怎會聽不見呢?”寧戚歪著頭,雖然年紀(jì)不大,但是她好似一點都不怕眼前的這個兇神惡煞一般的將軍。
“寧戚,我警告你,雖說你是獨孤夫人身邊的丫鬟,但如果你再敢嘲弄本將軍,我一樣會擰下你的脖子!”車列爾俯下身去,惡狠狠對寧戚說道。
“車將軍,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把我放在何處?又把大汗置于何處?”獨孤夫人見車列爾竟然威脅恐嚇自己的丫鬟,又是這樣一個小姑娘,不由生氣道。
車列爾看看獨孤夫人,又看看寧戚,心中很是不滿,但是礙于獨孤夫人的面子,他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暗氣暗憋,緩步走到了獨孤夫人面前,躬身施禮。
獨孤夫人沒去理他,卻示意寧戚回到自己的身邊。
車列爾討了一個沒趣,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夫人息怒,在下豈敢對夫人和大汗不敬?只是卑職是出于對夫人安危的擔(dān)心,那片小山丘并不曾在向?qū)峁┑牡貓D之中,如實貿(mào)然進入恐怕會遭遇不測。”
“向?qū)в植皇巧裣桑y免會有遺漏之處,這也是尋常之事,如今走了多日,仍然卻不能將楊廣引出,而太原李淵父子的軍隊也許旦夕之間就會殺到洛陽,到那時候李淵發(fā)現(xiàn)大汗占領(lǐng)了洛陽,惱羞成怒之際若是與隋軍聯(lián)合,咱們吐珠族豈不危矣?所以當(dāng)下前面就是刀山火海,我們也絕無退縮之理啊!”獨孤夫人說道。
獨孤伽羅的話,李白衣與木雨婷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對這一位絕世容貌的女子又平添了幾分敬佩之情,沒想到在亂世之中這樣的弱女子竟然心中想著的卻是天下的局勢。
車列爾被獨孤夫人說的啞口無言,心中暗道:“大汗視這女人為珍寶一樣,我等平日里表面上也只能是尊敬有加,此時若是惹惱了她,這番費了許多力氣不僅沒有功勞,回去后反而可能會受到大汗的責(zé)罰,不如就權(quán)且聽她的,一來她說的也不無道理,向?qū)щy免會有疏忽之處也在所難免,二來若是真有什么危險,老子憑借一柄彎刀也能殺出重圍,到那個時候就算保不了這女人,大汗也不能怪罪于我,畢竟我已經(jīng)提醒過她了,是她自己要硬闖的。”
車列爾心中思付再三,最后終于躬身一笑說道:“夫人高瞻遠(yuǎn)矚,且心系吐珠,真是令卑職汗顏。既然夫人都無所畏懼,卑職又有何說?卑職這就護送夫人過去!”
獨孤夫人看了一眼寧戚,寧戚沖她微微一笑,上了轎子,從里面對車列爾說道:“車將軍,雖然最后決定的是夫人,但是你的職責(zé)依然是保護夫人的安全啊,可千萬不要到時候想推脫責(zé)任呢。”
車列爾一愣,繼而狠狠瞪了寧戚一眼,心中暗罵:“這個小丫頭竟然如此機靈,能夠猜出我心中所想,早晚別讓你落在我手中,到那時候看誰還能保你!”
獨孤夫人卻是淡淡說道:“寧戚,快些坐好吧,我們該走了。”
寧戚“嗯”了一聲,忽然又對車列爾做了一個鬼臉,然后將轎簾快速垂下了。
車列爾無奈,只好吩咐軍隊繼續(xù)前行,只不過他卻是多長了一個心眼,并不騎馬走在靠前的位置了,而是重新布陣,調(diào)撥本來在后面的士卒走到了前列,李白衣與木雨婷便在其中。
木雨婷不由低聲對李白衣埋怨道:“這個車列爾真是狡猾,竟然把我們推到前面,萬一遇到什么危險他也能全身而退了。”
李白衣苦笑道:“在這種地方遇到危險,估計誰想全身而退都沒這么容易的,雨婷莫要管別人,只要牢記著不論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要離開我半步就行了。”
木雨婷點點頭,更加緊緊靠著李白衣,旁邊的士兵有的不禁側(cè)目,不明白兩個男人為什么靠得這么近,可是他們哪里知道這是木雨婷女扮男裝的呢。
當(dāng)下五百多人陸陸續(xù)續(xù)進入了這片陌生神秘的山丘之中,說是山丘,這些地方卻只不過是比平原高了一些而已,所以雖然蜿蜒曲折,但是卻并不費力。
木雨婷偷偷地在人群中攥著李白衣的手,李白衣卻在仔細(xì)感覺周圍氣息的變化,突然間他感覺到了一陣劇烈的震動聲,這震動正是來自于他的身上。
“是探妖石!”李白衣低聲驚呼道。
“探妖石?難道這里有妖?”木雨婷也是大吃一驚。
正在這時,突然間人群前面發(fā)出攝人心魄的驚呼聲,李白衣心中預(yù)感不好,連忙分開眾人奔到最前面,猛地抬頭看去,但見前面一棵好似已經(jīng)枯死的樹上,吊著五個人,其中為首的那個正是向?qū)В竺婺撬膫就是隨后進去的四名吐珠士卒。
此時他們被吊在樹上,顯然已經(jīng)斷了氣,那凸出的雙眼顯得更加猙獰恐怖,突然間禿鷲在上空中發(fā)出陣陣嘶鳴的聲音,盤旋著想要隨時獲取它們的獵物。
“怎么了?”木雨婷此時扒開人群也到了最前面,她畢竟是個女孩子,看到眼前這一番景象不由差點吐了出來。
李白衣握緊了木雨婷的手,他此時的心也激烈的跳動起來,突然間他好似想起了什么,連忙又飛奔到了隊伍的最后面。
突然間他站立在那里,良久之后才喃喃自語道:“是了,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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