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補昨天的，中午時候腳被家里養(yǎng)的貓抓了去打疫苗，回來之后一直沒有狀態(tài)更新
屠格涅夫站在原地，臉上寫滿的憤怒在宣告他心中的不滿。
“巴黎標榜的自由和文明都去哪了？”
屠格涅夫顯然對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感到不滿意，打抱不平的說道，“強行以革命的罪名逮捕普通人，這就是法蘭西帝國的氣度？”
“噓。”
波德萊爾捂住了他的嘴巴，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他環(huán)顧著四周圍，小心翼翼的說道，“你如果見識過法蘭西帝國政府翻修巴黎的粗暴手段，就會知道為什么第二帝國從建立到現(xiàn)在，自始至終有絡(luò)繹不絕的反對者。比如之前為了重新規(guī)劃巴黎城區(qū)，奧斯曼男爵命令警察強行的驅(qū)逐住在棚戶區(qū)的貧苦民眾。附近的教堂都快被流浪漢擠滿了。即便如此，你又能怎樣？”
對于波德萊爾的話，屠格涅夫表現(xiàn)出更驚訝的神情，之前臉上的憤懣也被一種奇怪的表情所替代。
屠格涅夫憤怒的說道，“但是強行驅(qū)逐貧民，巴黎政府做的太過分了吧！”
繁榮自由之都出現(xiàn)如此野蠻的行徑，跟圣彼得堡飛揚跋扈的大貴族和農(nóng)奴主沒有任何區(qū)別。
波德萊爾感慨的說道，“因為這里是資本家的天堂，工人的地獄。”
“哼，這群該死的布爾喬亞，比俄國的奴隸主更可惡！”
突然想起之前的傳單，屠格涅夫揚了揚手中的紙張，神情觸動的說道，“對了，我親愛的朋友。你知道這首詩歌嗎？這首詩歌是誰所作的？”
“詩歌？”
波德萊爾從屠格涅夫的手中接過了傳單，匆匆看了一眼，臉色微變。他立刻將傳單對折，然后默不作聲的將它撕成碎片。
望著像雪花一樣紛紛揚揚落下的碎屑，屠格涅夫不解的問道，“這是……”
“這是為了你好，屠格涅夫先生。”
波德萊爾臉色蒼白，他一邊往前走，一邊對身邊的俄國朋友解釋說道，“如果被警察發(fā)現(xiàn)你手中有革命黨的傳單，他們可以把你投入監(jiān)牢一個星期。”
“那詩歌呢？”
“至于你說的這首詩歌，已經(jīng)在巴黎的小圈子里傳閱，并且引起了反響，只是因為政策的緣故，沒有哪家報社敢發(fā)表，政府完全有權(quán)力查封你。”
“是啊，這首詩歌寫的非常不錯。”
屠格涅夫贊嘆的說道，他繼續(xù)刨根問底的提問，“那你知道作者是誰嗎？”
沉思了片刻，波德萊爾非常遺憾的搖搖頭，繼續(xù)說道，“不知道，文藝界內(nèi)也有人在猜測到底出自誰的手筆，但是這首詩歌的風(fēng)格自成一派，而且名字縮寫的G也不符合任何一位久負盛名的詩人。最近巴黎的文壇出現(xiàn)了兩首真正意義上的精品，一首是廣為人知的《牧神的午后》，另外一首就是在革命黨和文藝圈中傳閱的《回答》。”
屠格涅夫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的失望，不過接下來對方的話又讓他振奮起來。
“雖然不知道是誰的作品，不過我可以帶你去看一眼寫下那首詩歌的出處。”
波德萊爾幫屠格涅夫拎起了皮箱，攔下了一輛馬車，然后向圣安東尼街的方向出發(fā)。一路上，波德萊爾簡要的向他介紹了一下巴黎現(xiàn)在的情況。
“雖然比起第一帝國時期，輿論氛圍寬松了不少。但是拿破侖三世一直在提防著共和派煽動民眾暴亂和工人罷工。所以現(xiàn)在我們也是一直小心翼翼的在試探著官方的態(tài)度。”
他給屠格涅夫上第一節(jié)課，“你可以反對封建制度，歌頌自由。但是不能反對波拿巴家族的統(tǒng)治。”
《惡之花》在三年前發(fā)行出版時，以其大膽直率的表述得罪了法蘭西當(dāng)局，其怪誕的思想和超前的理念更觸怒了保守勢力，結(jié)果招致了一場激烈的圍攻。波德萊爾被指控為傷風(fēng)敗俗，褻瀆宗教，上了法庭，因為幕后議員的擔(dān)保，最后只是被迫刪去被認為是大逆不道的六首詩歌。
巴黎的思想專政政策讓波德萊爾變得小心翼翼，雖然在1848年巴黎工人武裝起義時，為了反對復(fù)辟王朝，波德萊爾也曾登上街壘參加戰(zhàn)斗，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也慢慢變得謹慎起來。
馬車停在了路口，屠格涅夫和波德萊爾走下了馬車，此時那一面墻四周圍沾滿了圍觀的民眾，時不時在指指點點。
圍觀的人群中流露出敢怒不敢言的神情，對于第二帝國在輿論上的高壓，底層的工人和手工業(yè)者已經(jīng)容忍已久了！
他們?nèi)鄙俚模皇且粋�憤怒的宣泄口。
屠格涅夫拋下拎箱子的波德萊爾，匆忙的走過去，卻看到幾個警察站在寫著詩歌的白墻面前，準備用油漆將它抹去。詩歌其他的幾句話都被白色的油漆粉刷干凈了，只剩下了開頭的兩句。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這句話仿佛在肆意的諷刺和嘲諷著面前的人。
他制止住其他人的動作，怒不可遏的指責(zé)道，“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其中一人瞥了他一眼，不耐煩的說道，“警察辦事，無關(guān)人等讓開。否則以妨礙公務(wù)的罪名逮捕你！”
“你敢！”
屠格涅夫盯著他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誰給你們的資格擦掉它！”
“你以為你是誰？俄國佬？”
聽出了對方的口音之后，警察也變得不客氣，他指著屠格涅夫的鼻子，目光兇狠的盯著他，“如果你不想進監(jiān)獄坐牢的話，就給我閉嘴。否則現(xiàn)在我就逮捕你！以妨礙公務(wù)的罪名！”
屠格涅夫執(zhí)意要保住這首詩歌，他憤怒的說道，“誰給你的權(quán)力！”
面對接二連三的阻撓，警察已經(jīng)不耐煩了，他剛想伸手逮捕對方。另外一個身影站了出來，攔在了警察面前。
他微笑友好的說道，“警察閣下，如果在大街上隨意的逮捕民眾，恐怕影響不好吧？”
“你又是誰？”
警察沒好氣的看著他，強調(diào)說道，“如果你敢阻攔，我讓你一起進監(jiān)獄。”
“抱歉，忘了自我介紹了。”
波德萊爾摘下了帽子，微笑著說道，“你可能聽過我的名字，我叫波德萊爾，之前也是波旁宮的議員。”
“波德……萊爾？那位大詩人？”
聽到波德萊爾的名字，警察終于退步了。對于詩人身份的他毫不畏懼，但是波德萊爾之前曾是法蘭西國會的議員，那些人是一個警察得罪不起的。
“請你管好你的朋友，不要妨礙我們工作，波德萊爾閣下。”
警察的語氣軟了一份，他狐假虎威的說道，“下一次就沒有這么幸運了！”
“當(dāng)然。”
波德萊爾給了屠格涅夫一個眼神示意，希望對方先別說話。
“還有一件事。”
他指著墻上的詩歌，隨便編了一個借口，說道，“如果我說這首詩歌是我另外一個朋友寫的，你們還要將它涂抹掉嗎？”
警察手中的動作頓時停頓了下來，刷子凝固在半空中。他轉(zhuǎn)過頭，用一種手足無措的目光看著對方。
波德萊爾漫不經(jīng)心的補充了一句，“我覺得有必要給波旁宮的朋友打一聲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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