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怎么后悔都晚了。
懊悔和自責(zé)不斷地在景修的心劃下一道道傷口,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如果薄司瑤手術(shù)不成功,癱瘓,甚至死亡
景修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辦才好,他也終于體會到了這種痛苦的感覺,太難受了。
見景修這般模樣,羅蘊禮在一邊心疼的不行。
云畫看著兩人,忽然問道:“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
“”景修茫然地抬頭看向云畫,“你說什么?”
“我問,你跟羅小姐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云畫道。
景修完全反應(yīng)不過來,為什么話題忽然到了這里?
而羅蘊禮在驚訝了一瞬間之后,有些羞怯,“這時候不適合說這事吧,瑤瑤還在做手術(shù),我們都擔心的很”
云畫微笑:“擔心?不必了。你們的擔心并不會改變?nèi)魏谓Y(jié)局,我倒更關(guān)心,你們什么時候結(jié)婚。”
“”羅蘊禮看向景修,低著頭,“還早著呢,我跟阿修,暫時還沒沒計劃”
云畫不理羅蘊禮,只看著景修。
景修緊抿著唇,輕輕搖頭:“我還沒想過,我現(xiàn)在腦子很亂,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云畫的眼神很淡,“要結(jié)婚的話,記得通知我,我會給你們包一個大紅包的。”
“”景修還是一臉茫然,他這會兒大腦壓根兒處理不了太多的信息,自責(zé)和懊悔,幾乎要壓垮他。
倒是羅蘊禮,笑了笑,“紅包不用了,能有你們的祝福,我們很幸福了。”
“呵。”
云畫輕笑了一聲,站起身來。
她敢肯定,自己要是再在這兒待下去,說不定會當場欺負人了!
而那樣,真的不好,不好。
動用武力欺負人,從來都是下策,只會讓別人覺得你野蠻,也會讓被打者得到更多同情。
所以,忍住,打人不好!
云畫去找了梅姐和季長卿,她的臉色很不好。
梅姐已經(jīng)知道了,她伸手攥了攥云畫的手:“畫畫,別想那么多了,只要瑤瑤平安,別的,都不重要。”
云畫點頭。
是啊,別的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瑤瑤的平安!
也在此刻,醫(yī)生再度從手術(shù)室里出來,梅姐、季長卿和云畫都立刻圍了去,還有原本呆若木雞的景修和羅蘊禮,以及蹲在墻根一言不發(fā)的章鈺,全都快步?jīng)_了去,圍住了醫(yī)生。
“出血點不止一個,肝臟動脈的出血點找到并且鉗住了,但病人還在持續(xù)失血,腹腔內(nèi)視野不夠清晰,醫(yī)生還在抓緊尋找其他出血點。”醫(yī)生說道。
薄司瑤在大量出血,手術(shù)也在大量補血,她全身的的血液幾乎都換了一遍了
但這樣輸血也不是辦法,如果還找不到出血點,不能阻止持續(xù)失血的話,她的身體器官會開始衰竭
醫(yī)生介紹完了情況之后,匆匆地又回了手術(shù)室。
云畫的指甲已經(jīng)深深陷入掌心。
景修和羅蘊禮的臉色都很白。
景修是在自責(zé)在懊悔,羅蘊禮大概是在害怕。
可惜云畫這會兒連欺負他們的心思都沒了,再大的火氣,都被醫(yī)生的話給澆了個透心涼。
瑤瑤的情況真的很危急,怎么辦!
到底要怎么辦?
云畫只恨自己沒有學(xué)醫(yī)也不懂醫(yī)術(shù),在看著親近生命垂危,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差了!
太難受了。
這種無力的感覺,瞬間席卷她的全身,讓她痛苦不堪。
怎么辦?
云畫內(nèi)心十分焦急,臉卻不能顯露出來分毫。
片刻之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緊接著,她立刻看向了梅姐和季長卿:“小外婆,媽,你們在這兒看著瑤瑤,司年大哥一會兒到,我現(xiàn)在要回去一趟,有急事!”
梅姐皺了皺眉,不過她跟季長卿都很相信云畫,不會亂來,兩人叮囑云畫:“千萬小心,再著急也要注意安全!”
“嗯。”
云畫連忙轉(zhuǎn)身去找唐末,“我現(xiàn)在要回別墅一趟,辭哥帶我回去行了,你也先留在這里,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
唐末留下。
宋辭開車,秦硯和秦墨跟著一起,送云畫回別墅。
沒人知道云畫要做什么。
云畫自己也是病急亂投醫(yī),她也完全無法肯定自己要做的事情是否真的有效果,但試一試總歸無妨!
從醫(yī)院趕回別墅需要時間。
云畫心急如焚,不斷催促宋辭開快一點,但再快,也只能是在限速內(nèi)。
終于回到別墅。
云畫飛奔著跑回自己的房間,翻出了一個千紙鶴!
當時從袁氏山門離開的時候,方念給了她一個紙鶴,告訴她如果有急事的話,可以刺破手指滴一滴血在面,他能感應(yīng)得到。
當時云畫也沒具體問,能感應(yīng)到什么?
不管了,試試再說,袁氏那么神秘,或許或許有辦法呢!
云畫直接把手鐲暗藏的刀具打開,用酒精消毒之后,輕輕地劃破自己的手指。
一滴殷紅的鮮血涌出,她連忙將血滴在紙盒,而后直接用棉簽壓住傷口,仔細地觀察著紙鶴的變化!
然而
幾分鐘過去了,紙鶴并沒有什么變化!
云畫不禁失望了。
果然不應(yīng)該迷信,不應(yīng)該相信什么超自然的力量的吧
哎。
可在云畫嘆氣的時候,原本毫無變化的紙鶴,忽然燃燒了起來,云畫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呢,紙盒已經(jīng)燒成了一片灰燼!
云畫呆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不斷地給自己尋找解釋。
如說紙鶴涂有白磷啊,會自燃,這是很多江湖騙子的手法,可如果真這樣的話,紙鶴早自燃了,也等不到現(xiàn)在,畢竟她拿紙鶴回來,可沒有專門用什么特殊低溫手法保存,直接放在保險柜了!
真是太神了。
可問題是,紙鶴沒了,問題還沒解決!
云畫盯著燒成灰燼的紙鶴又看了一會兒,確認那真是灰燼之后,她也沒辦法了,嘆了口氣,把那一小撮灰燼放在了某個盒子里。
看來是白跑一趟了。
在她情緒低落的時候,電話忽然想起,是唐末打來的,云畫頓時著急了,又很是后悔,早知道,不應(yīng)該回來的,若是恰巧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里,薄司瑤出了什么事可怎么辦!
云畫一邊接通電話一邊飛快地往外跑:“末末姐,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是不是瑤瑤的情況有變化?該死的,我馬趕過去!”
“不是。”唐末趕緊說道。
“不是?”已經(jīng)飛奔下樓的云畫,停住了步子,她握著手機,眉頭緊皺,“那是怎么了?”
“咳,薄處長來了。”唐末壓低聲音說道。
薄司年目前的職位是處長級的,叫他薄處長也沒有錯。
薄家沒那么講究,哪怕是薄家的老仆,也極少稱呼薄司年和薄司擎為大少二少,通常都是直呼他們的名字,而薄司年和薄司擎,對家里的老仆也都很尊重。
老爺少爺夫人小姐這一套,在薄家行不通,倒是外圍的人,很喜歡這樣稱呼,覺得這樣顯得尊重。
但其實在薄家這樣根正苗紅的家族,并不會像是港島的豪門那樣,喜歡用封建的那些稱呼。
外面的人會稱呼薄司年為薄家大少爺,稱呼薄司擎為二少爺或者薄太子,但在薄家,肯定不會有這樣的稱呼。
可以說,薄家壓根兒不介意這些稱呼問題。
唐末算是直接叫薄司年和薄司擎的名字,也沒問題。
只是,下尊卑,薄家可以不在乎,唐末宋辭他們卻無法不在乎。
叫少爺不好的話,那只有叫職位了。
如同是薄家司機、秘書、警衛(wèi)員,稱呼薄太太葉梓喻為葉館長,因為葉梓喻在博物館工作,職位是副館長,所以稱呼她為葉館長。
薄司年的職位是處長,稱呼他為薄處長,至于說薄司擎,平時回家的機會太少了,大家私下里都還是稱呼他為二少,可在薄司擎的面前,是萬萬不敢這么稱呼的,哪怕直接叫他的名字也稱呼他薄二少好。
像唐末宋辭他們,直接稱呼薄司擎為隊長,別人呢,會稱呼薄司擎為少校,薄少校,而且很快會成為校。
畢竟在基地這種地方,只憑本事說話,薄司擎的功績,早夠他升校了,只是一直壓著而已。
這會兒唐末說的薄處長,指的是薄司年。
“大哥到了?”云畫松了口氣,“那好,我很快過去。”
“嗯薄處長”唐末遲疑著,“薄處長把景少帶去了天臺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云畫的聲音陡然拔高。
“也不能說是打起來了,準確來說是,薄處長在單方面毆打景少。”唐末說。
云畫松了口氣,“沒事,大哥下手有分寸。”
“是,但是影響總歸不好,薄處長還穿著制服呢。”唐末低聲說道。
云畫點點頭,“不用管,我很快到。哥哥為妹妹出頭,沒什么不對的。”
“可是”
唐末有些吞吞吐吐的。
云畫的眉頭皺的很緊,“有什么話你直說啊,干嘛這樣吞吞吐吐的?”
唐末輕咳一聲:“可是,薄處長下手太狠了,我怕真出什么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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