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芬和謝丹陽的吃相的確有點(diǎn)難看,可蕭桓崛起的也太快了。
不過年余,就從一個依附妻族起家的駙馬成長為一個能征善戰(zhàn)的政客,怎能不讓他和謝丹陽敬畏!
當(dāng)年鄭璨退下來的時候推薦了謝貌,謝貌上位之后,是想把位置留給自己的長子,也就是謝逾的父親,而且當(dāng)時謝、鄭兩家已有默契,謝家之后就輪到鄭家了。
誰知道年紀(jì)輕輕的盧淵冒了出來,不僅打破了他們的布局,還把他們都踩在了腳下。
謝逾的父親因?yàn)槟昙o(jì),已經(jīng)不可接任盧淵。
他的夢想也泡湯了。
現(xiàn)在又加了一個蕭桓。
蕭桓今年才二十出頭,若是蕭桓當(dāng)權(quán),還有他們這些老家伙什么事?
這是他們?nèi)f萬不能容忍的。
但他們也不想和蕭桓撕破臉。
莫欺少年郎!
當(dāng)年他們就是小瞧了盧淵才會被壓了幾十年的,謝丹陽和鄭芬雖然想壓著蕭桓,又怕萬一壓不住蕭桓,反而讓蕭桓得了勢,打擊報復(fù)鄭、謝兩家怎么辦?
這才有了“大都督”這一職位。
如今蕭桓這么對他說是什么意思?
是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小心思?還是僅僅只是感慨?
鄭芬想了想,道:“我九泉之下見了阿姐,也算對她有個交待!”
蕭桓聞言不由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和崔氏、鄭宜并肩而立的夏侯虞。
這世上,有沒有人真心的疼愛過她?
父母兄弟都不在了,唯一的親人是舅父鄭芬。可現(xiàn)在,這個舅父也自私地把她擺在了利益之后。
她知道應(yīng)該會很傷心嗎?
蕭桓突然有點(diǎn)后悔當(dāng)初把鄭芬和謝丹陽的小心思告訴了夏侯虞。
他應(yīng)該用其他的辦法勸夏侯虞和他一起去揚(yáng)州。
想到這些,蕭桓心里就很不痛快,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有些生硬起來。
他道;“舅父任了度支尚書之后,肯定會很忙的。我已經(jīng)和晉陵商量好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揚(yáng)州。舅父和舅母以后若是得了閑,不妨去揚(yáng)州小住些日子,也讓我這個侄女婿盡盡孝心。”
鄭芬已經(jīng)從崔氏那里知道夏侯虞要跟隨蕭桓去揚(yáng)州的事。
他當(dāng)時覺得少年夫妻,總是喜歡在一起的。夏侯虞想跟著去也沒什么。
但此時聽蕭桓這么說,又覺得蕭桓話里有話!
他只好和著稀泥道:“年輕的時候多出去走走看看也是件好事。晉陵就是沒什么會出去看看。揚(yáng)州是你們外祖父任職的地方,你們的外祖父寫還了很多贊美揚(yáng)州風(fēng)景的詩辭歌賦,到時候讓人謄幾首給你們,你們還可以去看看美景。”
蕭桓笑著應(yīng)好。
覺得鄭芬還真不負(fù)他“草包公子”的美名。
他要帶夏侯虞走!
而他已經(jīng)把話說得這樣明白了,鄭芬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有多嚴(yán)重。
也許這還真是他的好運(yùn)氣。
蕭桓想著,不禁長長地透了一口氣,露出個真誠的笑容來。
鄭芬只是覺得這樣的蕭桓有點(diǎn)奇怪。
他不禁道:“怎么了?”
“沒事,沒事。”蕭桓肯定不愿意去提醒鄭芬,他笑道,“我就是在想我和晉陵是七天后啟程還是再過半個月啟程。天氣越來越冷,怕路上遇到大風(fēng)雪。“
鄭芬還沒有聽出來。
他哈哈地笑道:“我觀過星象了,這一個月都是晴天,你們放心的選個日子就行了。”
鄭芬很喜歡研究這些雜術(shù),而且還頗有心得。
蕭桓繼續(xù)恭維了鄭芬?guī)拙洌娙诉@才上了犢車。
女眷們坐在一輛車上。
鄭宜就歪著小腦袋打量夏侯虞。
夏侯虞覺得有趣,問鄭宜:“你看什么呢?不喜歡我送給你的小馬嗎?”
“喜歡!”鄭宜笑彎了眼睛,道,“我就奇怪,為什么表姐們都怕你?”
夏侯虞一愣。
鄭宜的表姐是崔家的女郎們。
“又胡說八道。”崔氏低聲地喝斥鄭宜,又歉意地對夏侯虞道,“之前她和七娘子玩得好,現(xiàn)在七娘子到道觀里靜養(yǎng),崔家不免有些閑言閑語傳出來,她這是有樣學(xué)樣。你不要放在心上。”
夏侯虞莞爾,笑著摟了摟鄭宜,道:“那你怕不怕我?”
“不怕!”鄭宜笑嘻嘻的,眼眸卻透著些許的狡黠,道,“我也想像長公主一樣,讓別人怕我。”
夏侯虞愕然,隨后大笑起來。
前世鄭宜可是個乖乖女,是她把鄭宜帶偏了,還是這才是鄭宜的本來面目?
崔氏卻眼中含了淚,悄聲對夏侯虞道:“都是你舅父做的孽,他在家里養(yǎng)姬妾,卻讓幾個孩子跟著受罪!”
是什么樣的罪,夏侯虞已經(jīng)不想問了。
總歸逃不了那些腌事。
夏侯虞原本想和舅父說說體己話,勸勸舅父的,這下子也打消了念頭,攬了攬鄭宜,嘆了口氣。
到了晚上,蕭桓就像換了人似的,連著幾天都和她胡天胡帝的。
前世的蕭桓,對這種事非常的冷漠。
她越發(fā)感覺到自己從來不曾了解過蕭桓。
夏侯虞決定好好的觀察觀察蕭桓。
可就在這個時候,北涼派來給夏侯有義問安的使臣到了建康城,蕭桓要負(fù)責(zé)接待。
夏侯虞睡得迷迷糊糊,被蕭桓吵醒,閉著眼睛小聲抱怨道:“這種事還需要你一個大都督去?謝丹陽呢?盧淵呢?”
那喃呢的聲音,像在撒嬌。
蕭桓心情大好。
一面給她掖被角,一面低聲在她耳邊道:“這次來的是拓跋壽,我就成了最佳人選。”
夏侯虞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道:“他來干什么?雖說春節(jié)馬上就要到了,可他來的是不是太早了點(diǎn)?”
前世幾個傳說中的北涼皇子,她也就只有這個拓跋壽沒有見到了。
蕭桓呵呵地笑,明亮的眼睛像夏夜星空。
他俯下身子,在她身邊悄悄地道:“是我請他來的!“
夏侯虞睜大了眼睛。
清亮的眸子里能看到蕭桓的倒影。
蕭桓又是一陣笑,道:“我不是說要?dú)㈦u給猴看嗎?這是我請來的幫忙的人!”
“等等!”夏侯虞越來越看不清楚蕭桓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了,她道,“你不會是想把拓跋壽留在建康城吧?”
“看你!”蕭桓低聲笑道,“把我想得那么簡單,拓跋壽要是在建康城里出事了,我們豈不是又要和北涼打仗!就是我愿意,別人也不愿意!我也沒這么傻。你呀,就好好在家里待著,看我怎么收拾他好了!”
夏侯虞將信將疑,卻也只能耐著性子等。
第三天,在夏侯有義接待拓跋壽的時候,拓跋壽突然向夏侯有道要求歸還之前七皇子送給盧淮的一塊玉牌。
親們,今天的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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