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集市上，一家名叫凡塵的店，正在開張。    胡顏的馬車從集市上駛過，恰好看見兩只舞獅扭著著靈活的身體，在搶一只繡球。    那只繡球被拋得忽高忽低，偶爾在牌匾前劃過，引得人們掌聲不斷。    漆黑的牌子，燙金的大字，只有凡塵兩個字，既看不出是什么商行，也猜不到它里面有什么名堂，不少人在看過舞獅的熱鬧后，都紛紛鉆進去，探個究竟。反正，看看又不要銀兩。    胡顏掀著車窗簾，道：“去看看？”    花青染將腦袋擠在胡顏的腦邊，看向凡塵，點了點頭：“下去活動一下身子骨，順便采買些東西，路上吃。”    胡顏回頭，喊停馬車，沖著花青染一笑，道：“那就，請吧。”    二人扣上幕籬，相繼下了車。    最近胡顏的身體好了一些，咳出的血終于又變成了淡粉色。她需要吃些滋補的東西，補補血。都女子每個月都會來癸水，也要流不少的血，但她自從當(dāng)上大祭司以來，便不再來癸水。她又是個惜血的，總想著補補血。偏生，補的不如用的多。再這么折騰下去，她可能會成為第一個因為失血過多而慘死的大祭司。    花青染的兜里沒有銀子了，但胡顏已經(jīng)打開了一扇窗，為與劫富濟貧這種事兒干得越發(fā)順手，也就沒在意銀子的事兒。今出去溜達一下，正好解決一下銀子的問題。    補！她必須大補！    為了方便出行，胡顏也換上了一套青綠色的男裝。長長的馬尾豎起，白色的靴子一蹬，還真翠綠得跟根青蔥似的。    胡顏對自己的扮相很滿意，笑容便璀璨了幾分。    花青染一身銀白色的長袍，層層疊疊，格外有仙氣。    胡顏道：“出門在外，不能穿這么不好打理的衣服，臟了，還得洗。”    花青染道：“我穿衣袍，很少弄臟。”    胡顏的嘴角抽了抽：“你的意思是，你不洗衣服唄？”    花青染錯開目光，不與胡顏直視，幽幽道：“不是不洗，是不會洗。出門在外，多有不便，我會盡量心些，不弄臟衣服。不過，身上這件，是最后一件干凈的，今晚無論如何都要洗衣服了。”    胡顏點了點頭，自然而然地道：“順便把我的衣服洗一洗，我也沒有換洗的了。”    花青染的臉一紅，點頭應(yīng)了。    胡顏發(fā)現(xiàn)，欺負花青染雖然沒有成就感，但卻是通體舒坦的。尤其是，每當(dāng)看到謫仙一樣的男子變成絮絮叨叨的老百姓，她就格外開心。噓……這種扭曲的心里，不足為外人道也。    二人來到凡塵的門口，一同仰頭看了眼牌匾，便要往里進，卻突然察覺到有人在靠近自己。    花青染直接攥住胡顏的右手，護住她容易遭到襲擊的位置。    二人十分有默契地走進凡塵。    胡顏明知故問：“怎進這里？”    花青染道：“你不是想砸了這家店嗎？等會兒，就能實現(xiàn)這個想法了。”    胡顏勾唇一笑，贊道：“你果然是有幾分聰慧的。”    花青染不干了，直接道：“我與你想到一處，若只有幾分聰慧，你豈不是也只是聰明了幾分？”    胡顏斜眼瞪花青染：“長能耐了？！敢打趣我了？！”    花青染淡淡地問：“你是在瞪我嗎？隔著幕籬，我看不清楚。”    嘶……花青染這只鳥，真不是什么好鳥啊！能將如此不正經(jīng)的話得一本正經(jīng)，想必這全下，也就這么獨一份了。    凡塵里的商品琳瑯滿目，與其他店鋪確實十分不同。    其他店鋪，若是布店，就只賣布匹；若是首飾鋪子，就只賣首飾。這里，花樣繁多。到針頭線腦，大到屏風(fēng)，各種物件多不勝舉。琳瑯滿目、新奇百貨，看起來格外過癮。據(jù)，還有從紅胡子那里坐船過來的形象玩應(yīng)兒，萬花筒。大人孩擠在一處，紛紛伸長了脖子，等著看。    當(dāng)然，這東西只給免費看十個人。    十個人過后，便要收費。    費用也不高，一個銅板看一眼。    對于如此新鮮的玩應(yīng)兒，眾人趨之若鶩。尤其是在，有人看得時候大呼叫，成功引起了別人的好奇心。    那些上門等著送錢的隊伍，排得那叫一個長。    有些富貴人家，直接派出廝，將東西買走，回到家里，一個人大呼叫那才叫高貴，誰像這些市井傻貨，在外面便大呼叫起來。實在是低賤之人，沒有眼界。    呵……不管這些人怎么想，反正凡塵的生意出奇的好。    那些穿著翠綠色短打的廝們，各個嘴甜得跟抹了蜜，甭管你穿得多寒酸，都是姐公子的叫著，讓人的骨頭都跟著輕了三兩。    胡顏發(fā)現(xiàn)，她這身衣服，有些不討喜了。若非她帶著幕籬，別人一準(zhǔn)兒將她當(dāng)成廝。    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開眼的，竟扯掉了胡顏的幕籬。    結(jié)果，悲劇發(fā)生了。    一個干瘦的女子，指了指貨架上的一盒胭脂，對她道：“喂，這個多少銀子？”    胡顏沒搭理她。    立刻有位眼睛的廝上前，對那干瘦的女子笑道：“這位姐，這盒胭脂需要一兩銀子。”轉(zhuǎn)身，沖著胡顏抱歉地一笑。    干瘦女子撇嘴道：“這么貴？！都夠我在外面買兩盒的了。”    廝打開胭脂盒，遞給干瘦女子，道：“姐看看這胭脂，細膩柔滑；聞聞它，香氣撲鼻。抹在姐的臉上，定會大放異彩，美艷絕倫。”    干瘦女子聞了聞，又用手蹭了兩下，感覺挺滿意，被夸得更開心，于是痛快地交了銀子。    一名丫環(huán)攙扶著頭戴幕籬的姐，來到店中，也拿起了那盒胭脂看了看。    眼睛的廝道：“這盒胭脂是極好的，但本店還有更好的，可供姐選擇。”言罷，從貨架上方，取下一盒胭脂，遞到丫環(huán)的手上，“這盒胭脂幽香似蘭，雅致得很；粉里加了珍珠，是養(yǎng)顏圣品。”    丫環(huán)見姐點了點頭，便問：“多少銀子？”    廝道：“這盒是五十兩。”    丫環(huán)咂舌道：“這么貴？！”    廝笑道：“今日開張，姐可用十兩銀子，買張我們凡塵的竹刻牌子。這盒胭脂，姐就可以用四十兩的銀子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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