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柳如風的暴跳如雷,田不適卻看似鎮定的多,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龐林站在后方,面無表情的瞥了眼自家公子背于身后、正不斷抖動的手掌,心中不禁暗嘆。雖說公子天縱奇才,以二十余歲的年紀便邁入一流之境,可是與柳如風比起來,終歸還是年輕了些。
方才的爭斗之中,田不適憑借著戰斗先機和出其不意的效果,才勉強與其打了個平手。若是柳如風收起輕視之心,開始便使出自身絕技,估計不會像如今這般難堪。
就在城主府門前三方勢力對峙的時候,城主府的一間小柴房內,正有三個男子大眼瞪著小眼。
“明陽子,你還回來干什么!初先生好心好意放你一條性命,竟還不知珍惜,真是不可理喻,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我們不會殺了你?”
高慶云面目猙獰,他并不是故意擺出如此表情,而是因為就在半個時辰前,他還在強行刺激穴道,疼痛感更是越來越盛,饒是他意志堅定,也不由得咬牙切齒起來。
“唉!”
明陽子嘆息一聲,也不多說什么,整個人都充斥著一股頹廢的氣息。
雖然好奇眼前這位被人強行綁縛在木頭架子上的男人為何在受了如此重傷之后依舊生龍活虎,但此時此刻,他也沒那個心思去問詢了。
明陽子苦笑一聲,沒想到在這偌大縉城之中,除了柳如風所把持的西院,自己竟再也無處可去,到頭來只能龜縮在自己最為敵對的勢力內部,與前夜的目標人物同處一室,當真是莫大的諷刺。
初不言打量了他一眼,沒有開口追問,反正在他的眼里,這間柴房之內,就算再多上十個八個明陽子,對他也沒有絲毫影響。
“小高啊,現在感覺怎么樣啊?”
初不言略抬了抬手,照著高慶云所縛的木架輕拍了下,直到‘咚咚’的響聲,他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木架看似粗陋,實則已被他運用巧勁整個的貫穿了起來,并且依照高慶云的身材,在木架上對其某些重要的背部穴位的對應處都留下了褶子一般的紋理,用來配合刺激穴道。
“初先生,這點小傷小痛,還不算什么……啊!”
高慶云磨了磨牙,一字一句的說道,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刻骨銘心的疼痛感刺激的大叫起來,腦門上不禁又滲出些許汗水,就連繃帶上已經干涸的血跡都又被浸濕了。
幸好屋中被提前布置了一層阻斷能量的結界,聲音也是只許進,不許出,所以才沒引來軍士窺探。
明陽子雙目無神,呆呆的看著在身前強忍嚎叫的高慶云,心底逐漸產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初不言見狀卻微微搖頭,生血之法豈能如此簡單?
今日的主要任務,便是刺激其四肢,從中產生的疼痛感,要比前日更甚數倍,所以才特地做了副木架,將高慶云牢牢的綁在了上面,省得其中途忍受不住,略一動彈便前功盡棄。
果然,不出片刻,高慶云磨牙之聲越發清脆,就連嗓中也如同野獸一般,發出駭人的低吼聲,再也說不出話來。
朝廷有凌遲之刑,取義‘千刀萬剮’,便是將囚犯身上的血肉一刀一刀細細的削下來,直到完成第三千三百五十七刀之后,才能賜予死亡。而生血之法產生的穴位、骨髓刺痛,與凌遲相比,也不輸分毫。
以初不言的本事,揮手間便可斬山斷水,令江山易主。但對這種來自身體最深處的疼痛,卻也沒什么緩解的辦法。
蹬蹬蹬!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從院中傳出,來人吹了聲口哨,便迅速集結了院中軍士,就連看守柴房的兩名士兵,也被其喚了過去,仿佛發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不知來人說了些什么,軍士們紛紛抽出刀劍,隨之一同出了院門,只留下一個個子矮小、體型瘦弱的士兵,口中不知嘟囔著什么,亦步亦趨的朝柴房走去。
“你們都給我老實點……”
瘦弱士兵一把推開房門,剛開口嚷嚷了一聲,還未看清屋中形勢,眼前一亮便再也沒了知覺。
初不言眼中光暈閃爍,瞳孔中不止倒映著瘦弱士兵的身影,還有數個七彩勾玉來回轉動,如夢如幻,似是含括了無盡世界。
幻術!
與那日在蘇府對玫瑰施展的尋魂問道之法不同,此刻初不言所用的,只是一種極為簡單的瞳術,有迷人心智的作用。這種瞳術在玄武大陸雖然算不上什么高級功法,但也比一般的大路貨色略強上一些。
“我問,你答!”
初不言干咳一聲,不顧身旁明陽子那一副見了鬼似的模樣,輕聲問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事?”
瘦弱士兵聞言,身體微微顫抖,雙眼呆呆的看著前方,神色間顯得異常僵硬。
“外面……有人前來城主府鬧事,說是要找田易山大人……”
“哦?他們是些什么人?”
“是秦家二公子……和柳如風等人。”
“他們為何來此?”
“秦家眾人說是要來城主府替秦文杰討個公道,被田不適公子擋在門外,然后……”
瘦弱士兵越說越流利,拋去其臉上僵硬的表情,言語間竟如同與熟人數落家常一般,看得明陽子心驚膽寒。
這是什么邪道魔功?!
怎生如此了得!
若是前日自己稍不識相一點,那……
這士兵只是被他看了一眼,竟如行尸走肉一般,就連秘密都不得隱瞞,若是換做自己,又能比他強上多少?
身前這位明眸皓齒、笑意盈盈的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自己此番回到這里,是對是錯?
明陽子身體一震,絲毫不敢再想下去。
“那馬騰被田公子三招擊敗,秦家眾人正想退走,卻被田公子阻了下來。再接著,那柳如風不知為何,也與公子過起了招,現在正在府門僵持,我等奉命,要去將他們一網打盡……”
士兵目光空洞,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直到低如蚊語,初不言大手一揮,他便直直的向后倒去,陷入昏迷。
摸了摸下巴,初不言眼中神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慶云依然在大聲宣泄,士兵的話,他連一字一句都沒有聽得進去。但明陽子不同,他是深知三方勢力間的沖突原因的,又剛剛與柳如風一方交惡,此刻心中不免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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