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項國的鐵騎聞名于世,就連大齊皇朝重兵屯守的邊境縉城,都擋不住它們一路向東馳騁的腳步。
至少帆洛郡的百姓和江湖勢力,都是這么認為的。
在他們看來,古帆鎮的防御規模要比縉城差了不止一丁半點,若不是武清宗率大批武林高手趕到支援,恐怕近幾日古帆鎮周邊的縣城,早就人去城空了。
蘇長青一力解釋著縉城失陷的緣由,乃是被人里應外合大開城門,才導致守軍毫無反抗之力,甚至還請出了古辰殿下穩定軍心,可卻收效甚微。
堅實的城墻上,一隊隊的軍士收攏著滾石、檑木,偶爾還能看到幾個飛檐走壁的武者,背負弓箭巡防在城樓處。平日里難得一見的戰略資源,如重甲、連弩、投石機等也都被調運來了前線,由古辰派人按需配送。
周邊的孩童只是好奇的圍著瞥了幾眼,就被大人們匆忙牽走了。如今這城樓已經頒布了戒嚴令,除了勞力、軍士和持有腰牌的武林高手外,嚴禁閑雜人等在旁窺伺,數不清的暗樁暗哨散布在四周,可以說是將這里圍成了鐵桶一般。
古辰登高遠望,微風輕撩起鬢角青絲,他的長相依舊稚嫩,可任誰也不敢小覷了他心中的堅毅。作為貼身內官,老江對自家小主子這半年來的變化,可是全都看在眼里的。
地平線處一如既往的風平浪靜,并沒有夢中那無數次撲面而來的場景戰馬嘶鳴、鮮血壯烈,軍士猙獰著舉刀,砍下一顆顆敵將的頭顱。
可古辰并沒有因此松懈半分。
他從蘇長青那里已經得知了縉城淪陷的真相,對那位運籌帷幄的敵方將領,有著極其強烈的忌憚,若是易地而處,他可沒有半點把握,能兵不血刃的奪下縉城的整座城墻。
那是個可怕的敵人!
縉城。
作為古辰的假想敵,大公主梁歆可沒有一丁點的戰前自覺性。她側臥在粉紅垂簾裝飾的帷帳中,半透明的薄紗勾勒出一條條、令人血脈噴張的曲線。
床榻一側,一位衣著紅甲的女子正躬身行禮,目光下垂,不敢斜視。
“殿下,今日城中又抓了些各方的探子,共計二十三名,其中來自大齊的只有九人,別的”
“別的怎么了?”
“別的”紅甲女子微頓了頓,“有二人被我們發現后便自裁身亡,不過據阿青查證,他們乃是國主陛下豢養的死士至于剩下的十二人,均是國師和皇子派來的。”
“哦?”梁歆沉默了會兒,聲音變得愈發清冷了:“全都殺了!把他們的人頭送回國都,掛在大項皇旗桿下,遣快馬繞城三日。”
“遵令!”
紅甲女子阿青得令行禮,隨后大踏步的邁出了房門,她的臉蛋兒不像梁歆那般吹彈可破,長相更稱不上清秀,可當她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時,卻有著一種別樣的颯爽英姿。
這是一位尊崇榮耀的冷酷女將軍,而屬于她的榮耀,只有大公主才能給予。為了榮耀,她早已誓死效忠。
薄紗抽動,梁歆直視著自己潔嫩的玉足,嘴角不自覺的扯起一絲輕蔑的笑意。
“呵呵。”
“父王,您終于也害怕了嗎?”
曾幾何時,都城里有著她這輩子最愛戴、最尊敬、最疼愛的三個男人,他們似乎也同樣呵護著她,把她寵成了整個大項國最為嬌貴的花朵。
直到那一天,太史家的先天武者老祖宗仙逝,她才發現,這個世界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美好。
各大家族們嗅到了利益的味道,如同跟風而至的野狗,就連皇室也不例外,他們甚至比所有人更迫切想要吞食掉太史家的兵權和底蘊。
梁歆親眼看到,雍容華貴的母后被父王生生逼死,紫金王冠下的猙獰摧毀了往日所有的溫文爾雅她還看到,劍術無雙的國師師父率領門徒,從太史老祖珍藏典籍的后山翩然而出,高潔的白衫被鮮血染成了黑紅。
至于那位大項國唯一的皇子殿下,梁歆公主同父異母的親兄弟,竟然親自率軍圍剿了太史府,還從中捉去了不少她的堂姐堂妹,逼迫她們換上梁歆最喜歡的常服,圈養在了皇子府中。
若非梁歆足夠聰明,利用自己的血脈和名氣,拉攏了不少青年才俊,讓這三人投鼠忌器,恐怕她也逃脫不了某種悲慘的命運。
直到五年前,一群復姓太史的家伙卷土重來,大項國才刮起了一陣真正屬于梁歆的東風。她殺盜匪,平禍亂,賑水患,救蒼生,大公主的名聲愈發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時至今日,就連不少朝中重臣,都在皇子梁睿和她之間猶豫不絕。
這種情況,是連權術無雙的當今國主陛下,都未能預料到的。
清風自房門涌入,吹起粉艷的帷帳,再撩過梁歆的發絲,這才不舍地飛出窗外,只帶走一縷香氣。
梁歆回過了神,又是嬌柔一笑,口中不自覺喃喃道:“也不知四妹在大齊,過的怎么樣了?”
“想來以她的本事,去攪亂齊國風云,也不是件太難的事吧!”
。
初不言并不知道,縉城事件的始作俑者,已經暗中將棋盤擺在了大齊皇朝。
就算他知道,估計也不怎么在意。
凡人的心思再縝密,手段再狠辣,計劃再周全,在他這種超脫一切的武學大宗師面前,都如同紙糊的一般,一戳即破。
古帆鎮驛館內,蘇長青正站在堂中,對著一圈代表們喋喋不休,說的不外乎是大項**隊的陣型和弱點。
這些都是縉城軍士經過千百次戰斗才總結出來的經驗,雖說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終歸還是聊勝于無。
“大項國騎兵乃是頭號難纏的角色,他們的輕騎來去如風,迅猛如狼重騎刀槍難入,厚重如虎。”
“他們可以說是戰場上,最優秀的迂回追擊兵種和戰陣沖襲兵種。”
蘇長青頓了一頓,看到在座的軍民代表們神色有些恍然,只好猛灌了口茶水。
這些久疏戰陣的士兵民兵,根本想象不到戰場廝殺的慘烈,要靠他們守城,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
蘇長青暗暗搖了搖頭,他的目光瞥向了上座的初不言及武清宗各長老,這才稍微心安了些,繼續開口說道:“不過他們并非沒有弱點。”
“大項國輕騎精于齊射,一般只在側后方進行戰略騷擾,我們只需派出盾兵,配合弓箭手封住側翼,就可以讓他們無功而返。”
“至于他們的重騎,沖鋒的勢頭基本上無可阻擋,我們可以多做拒馬架,同時輕騎騷擾游擊,逐漸消耗他們的沖勢,等陷入我方戰陣,就完全任步卒宰割了!”
所有人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可蘇長青并不滿意,他看得出來,除了一兩個深諳領軍之法的戰將外,其他人根本一頭霧水。
他正想要重新復述一遍,卻沒料到內官老江先行遣散了眾人。
“殿下說了,此事急不來。戰場之上瞬息萬變,絕非單憑話語就能教導出個領軍將軍來,蘇家主還是太過著急了!”
“殿下說的是!多謝江總管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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