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縉城議事大廳,一名斥候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再顧不得什么規矩和禮儀。
“啟稟殿下,古帆鎮戰事已起!”
“帆洛郡果有熟識我大項鐵騎戰陣之人,不過在太史明、甘覃兩位將軍的指揮下,我軍鐵騎已斬殺敵兵千員!”
梁歆坐于高位,聞言面色不變,似乎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阿青和諸位將領卻不如她這般沉著鎮定,這會兒聽了斥候的戰報,都不由面露喜色。
只是還不待他們拱手恭維,又有一名傳令兵闖進大廳。
“殿下,我方步兵戰陣遭遇大齊江湖人士頑強阻截,損失慘重!步兵統領羅克敵遇襲陣亡,副指揮使孫文厲臨陣脫逃,被太史明將軍當場斬殺!”
“這……”
廳中諸將頓時沉默,他們與羅克敵、孫文厲并不陌生,有些甚至引為知己好友,這會兒猛然聽到這個消息,心中自然五味雜平。
不多時,又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徹大堂。
“啟稟殿下,大齊武者被太史蒙大人率軍中供奉團團圍住,殲敵六成有余!我方重騎兵臨城下,大齊皇子古辰已被迫于城樓督戰!”
“還有,太史蒙大人讓小的帶了句話,問您是要生擒還是活捉?”
傳令兵話音未落,便引來了一陣哄笑。
“哈哈哈,‘生擒還是活捉’?這個太史蒙,沒文化還天天臭顯擺,生擒跟活捉有區別嘛?”
“就是就是,這次若能攻下古帆鎮,他可是露了大臉了,日后再與我們面前顯擺,少不得又是一陣吹噓!”
“.…..”就連阿青都有些無語,這太史蒙是公主梁歆的遠方堂兄,修行天賦十分了得,年近三十便已達到一流后期,堪稱武道奇才。只是此人行事魯莽,更談不了文字中的風花雪月之事。
若非這次出征,有其父太史明監軍,恐怕他連縉城的大門都未必邁得出去。
梁歆微微抿嘴,隨口吩咐了幾句,便站起身來,往后院去了。
阿青緊隨其后,直至二人身形消失不見,堂下諸將這才三五成群,簇擁著返回軍中。
后院寢居內,筆墨紙硯一應俱全,阿青照著梁歆的吩咐,取出一副未完的畫卷來,面雖只有寥寥幾筆,卻儼然已勾勒出神韻十足的輪廓。
“殿下……”
見梁歆閉目沉思,阿青微微躬身,慢慢從寢居退了出去。身為主子的貼身奴婢,她就算猜不透梁歆的心思,也知道此時自己最不該干什么。
待到阿青的身形徹底消失不見,梁歆才緩緩睜開眼睛。她凝視著身前未完成的畫卷,拈著畫筆的玉指不自覺地來回摩挲。
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甚至堪稱名流大家的梁歆來說,這還是她第一次竟不知如何落筆。這張足以包羅江河湖海的畫卷,似乎都畫不下那人的一瞥風姿。
他的外貌雖然俊朗,可卻算不出眾,至少作為大項國公主的梁歆,見識過更多才氣洋溢的青年,偶爾有些強勢貴婦,還會帶著自己搜羅的面首出門炫耀......
面首?......
呸!
梁歆臉色驀然潮紅,該死,自己怎么想到這個令人厭惡的詞匯來了?
作為第一位真正意義突破梁歆心扉,直達心底的男人,初不言并沒有絲毫的自覺性。
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一番輕浮且隨意的舉動,給了那位身居高位的公主,多么致命的吸引力。
這會兒的初不言正站立在縉城城頭,遙望向帆落郡的方向,臉色平淡不悲不喜。至于一旁巡邏的將士,卻仿佛對他的出現毫無反應。
世事總是那么湊巧,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天意’吧!
初不言心中感慨,他呆在帆落郡半月有余,遲遲不見大項有任何進軍的跡象,可這些天剛到縉城還沒來得及回顧往昔,那邊的戰事就已經如火如荼。
到了他這等武學巔峰境界,對于‘命’、‘運’二字已有超脫世俗的理解,隨著暗傷的恢復,他的功力也逐步提升,就算每日不斷對自己加固封印,可總有達到極致的一天。
此方世界對他的隱形排斥也會越來越大,若要強行留下,必然會破壞掉整個世間的秩序。
一如此刻,他剛決意離開古帆鎮,大項國就在無形中生出了進攻的‘勢’,比如齊聚在古帆鎮的封天宗武者疑生二心,比如馬匪宋藍書投敵清道,都為這場‘勢’的壯大,增磚添瓦。
世界的大環境,讓所有人都覺得發生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就連初不言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這場戰爭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催化劑?又或者是......
初不言思忖了會兒,卻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來,無奈只好放棄了。他回頭掃了眼縉城城主府,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那個女人,同樣有趣。
等下次再見,或許會給自己意料之外的驚喜。
初不言縱身躍下城樓,在落地的一瞬間急轉身形,朝著帆落郡的方向飛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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