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寧兒的體溫,那挽在蕭云懷間的雙手,終于讓蕭云安靜下來。
識海內,苦苦躲避魔龍魂同化的神秘劍印突然爆起一陣金光,化成一個三寸余的中年人,此人青衫道簪,氣質儒雅出塵,雖是靈體,額頭卻同樣有一枚金色劍印。
“不可能!”魔龍魂看清那儒衫中年的面容后驚訝的無以復加,這世間將能讓他驚訝的事情可不多。
“你居然是倚天劍的劍靈!”
中年人不曾回話,右手并作劍指向前一揮,一道若有似無的劍氣便輕飄飄的飄向了魔龍魂。
看似清風撫柳般的攻擊,卻讓魔龍魂連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只得揚天狂怒。
“失算失算啊!他們居然瞞過了本座,將你送到了這人間!”
隨后在不甘的怒吼中被劍氣攪得稀爛,沒能留下丁點兒痕跡。
魔龍魂被滅,儒衫中年人也再度回歸成先前的劍印,隱沒在了蕭云的識海里。
終于,蕭云清醒了過來,他回身看著寧兒那張清秀的蒼白臉頰,心疼得快要滴出血來,他如何不知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自己。
雨夢、綠衣皆是因為自己而死。
自己最在乎的人全都死在了自己手里,這是多么的諷刺,多么的苦不能言。
蕭云抱著寧兒,替她壓著傷口落下地去,大聲呼喊著青兒。他體內的靈力不是吸收天地靈氣煉化而來,而且隨著魔龍魂的消散也在漸漸流逝,貿然給寧兒治療,只會適得其反。
寧兒躺在蕭云的懷里,眉眼帶笑,只是眼中的淚模糊了視線,她伸手捧著蕭云那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神色祥和。
“蕭云哥哥,你終于醒過來了,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蕭云哥哥,你一定好好好活下去,現在的人間是師傅和哥哥所期盼的大同人間”
“蕭云哥哥”
“蕭云哥哥,還有好多好多話都想著對你說”
聲音越來越虛弱,最后低不可聞。
蕭云只是抱著已經閉眼的寧兒靜靜聽著,淚珠一顆顆從臉頰滑落,只是哽咽的點著頭。
青兒趕來,他沒敢看蕭云,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這個自己眼中的大哥了,直接運轉起治愈術替寧兒療傷。
蕭云神識細細掃過,還好,心脈無損,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應該沒有什么大礙,否則自己心中的愧疚又要再添一筆了。
“青兒,你綠衣姐姐”寧兒無事,蕭云便打探起來綠衣的情況。
每個人都是如此,對于心中十分珍貴東西,無論是人還是物,都期盼著能有那么一個萬一。
青兒抬頭,看著一臉蒼白、滿頭銀發的蕭云,又哪里忍心責怪,相比在蕭云心里只會比自己更難過才是,這人間苦,最苦的就是他蕭云啊。
“詳細的我不清楚,但是吾皇說了,綠衣姐姐尚存一縷胎息,也許能像鳳凰涅盤一樣從新活過來。現在既然你清醒過來,就自己負起這個責任來。”
知道綠衣還有在活過來的可能,蕭云心口堵著的大石頭終于落下一些,只要還有可能,那么如論如何也要將這個可能變成現實。
蕭云舒了口氣站起身來,環視一周,所有人都遠遠的凝望著他,目光里有悲、有喜,也有劫后余生的慶幸。
就在這時,遠處一道黑影襲來,蕭云未曾抵擋,那黑影直接鉆進了蕭云的丹田,正是求魔劍。
跟在求魔劍后面的,是樣貌狼狽的安歌,和求魔劍角力自然十分辛苦。
方才安歌苦苦拽著求魔劍想要遁走的越遠越好,只是半途這求魔劍卻突然爆發出安歌難以掌控的力量,像是蕭云出了什么事要拼命返回護主一般。
安歌心知蕭云哪兒肯定出了什么變故,但反其道行之就對了,只是卻到底壓制不住。
見求魔劍入體,蕭云并沒有像方才一樣被魔龍魂同化,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安歌問道:“魔龍魂可還在?”
“不在了,不過也可以說我就是魔龍魂。”
安歌一驚,“這作何解釋?”
蕭云苦笑一聲,也就說我就是魔龍魂,魔龍魂就是我,無論神魂還是元嬰,我與魔龍魂早已同化到不分彼此了,說白了我們現在就是一個共體,只是先前是他主導,現在是我主導罷了。
“你是說你還有在被魔龍魂主導的可能?”
蕭云點頭,“我也不確定他是否還能在出來,我體內的魔龍魂的確被那劍印絞殺了干凈,只是那般無上存在誰又能確定沒留有什么后手或是布局吶。”說完蕭云又苦笑起來,“不過要保險的話,殺了我也就等于殺了他魔龍魂。”
此時木楓等人也圍了上來,方才的話木楓自然聽在耳里,“蕭云,據我推測,你體內的神秘劍印來頭不否則又怎么助你戰勝那魔龍魂。而且,這劍印應該關乎上位面的大能角力,想來既然與魔龍魂在對立面,定然不會再讓魔龍魂卷土重來。”
蕭云點頭,“據魔龍魂的記憶認知來看,那神秘劍印應該是上位面的某把強大劍器的劍靈,至于為何在我身上,則不得而知,不過,我實在不想在入這些大能的棋局了,我已經厭倦了這些人心鬼蜮。”
魔龍魂與蕭云同化,許多記憶也都同化在了一起,所以蕭云了解的自然更多。
聽著蕭云的口氣,幾人心中難免有些凄然,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換成誰也會有些心灰意冷。
“聽青兒所言,綠衣還有生還可能,需要我做些什么?”蕭云對著安歌道。
安歌搖頭,“綠衣的情況只能靠她自己,外人幫不到分毫。”
“有幾分把握?”
“替他安排好環境,把握到時足足有十成,只是這時間就不好說了,興許是一甲子,也興許是一百年,總之,有太多的不確定。而且”
頓了頓,安歌繼續道“而且她重生之后便是新生,在沒有之前的任何記憶和經歷,你懂我在說什么吧。”
蕭云輕笑一聲,“只要她能活過來,些許小事又算得了什么,說不定這才是我與她最好的結果。”
安歌心難免有些酸楚,這兒女情長,何況到了能舍身忘死的地步,又怎么可能是說放下就放下的,都說想忘忘不掉,還深深銘記的那個人,到底要背負的多一些。
“青兒,你過來。”蕭云喚來青兒,以手指輕觸青兒額頭。
青兒只感覺一道數量龐大的神識信息涌入腦海,來不及細看,只能趕緊先留存下來。
半響,蕭云收回手,“這些就是我師傅木青在丹藥一事上的畢生所學,你要勤勉參悟落到實處。”
說完又從儲物戒里取出針匣,和一柄木梳,“這針匣里便是我常用銀針,至于這木梳替我交還給寧兒,你綠衣姐姐和寧兒就多勞你費心了。”
青兒接過,重重的點了點頭。
安歌與柳白露對視一眼,蕭云這仿佛交代后事的話語,讓他們很是擔心。
這時,秦磊攙扶著挺著大肚子的納蘭蘭也走了過來。夫婦兩人望著蕭云,眼里滿是自責與愧疚。
蕭云對著納蘭蘭點了點頭,隨后拍了拍秦磊的肩膀,“秦兄無需自責,許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就像我被魔龍魂操控一樣。而且納蘭蘭也快生產了吧,這可是人間大劫后我們人族修仙者的第一個孩子,意義獨特,他以后面對的世間可要干凈簡單許多,這也是整個人間的新生。”
孩童就該童真童趣,少年就該草長鶯飛,青年就該多愁善感、兒女情長不用在最應該的年紀里去背負一些最不應該背負的事情。
這,便是眾人所求的大同人間。
最后蕭云摩挲著手指上的儲物戒,問木楓:“木師伯,雨夢被玉神衣留住了魂魄,能保她尸身不腐,這世間可還有別的重生之法?”
木楓輕嘆一聲,“如果世間還有這等秘法的話,應該也只有佛家了,可這天元大陸并無佛派宗門,更莫提佛修了,所以”
蕭云點了點頭,回身對眾人道:“諸位,后會有期!”
說完御起求魔劍,往南而去。
安歌望著蕭云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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