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劍靈已經消散,蕭云深深呼吸一口,開始以最基礎的引靈訣開始引導天地間的靈氣進入自己的身體。
其實劍靈所化成的金色霧氣最大的作用并不是痊愈蕭云經脈、竅穴的千瘡百孔,而是讓他這棟破爛房屋不在漏風漏雨了,可以煉化、儲存和運用靈力了。而一旦可以運用靈力,那么再嚴重的傷勢,在他蕭云眼里就不什么難事了,頂多廢些時間罷了。
終于,吸入的靈氣沒在散去,而是被煉化成了一股股溫和的靈力,這些靈力在那些金色霧氣的“里應外合”之下,原本蕭云只感覺到身如刀割的痛,現在開始有些癢癢了,這是創傷在愈合的征兆。
治愈術也運轉起來,療傷的進度再度上了一個臺階。
靈界的靈氣濃郁程度自然遠非人間可比,蕭云大致算著要真正痊愈還需要年許的時間,還好不算太久。
而識海中,也有一股強大卻溫和的靈魂之力,漸漸滋潤著蕭云干涸的識海,為其從新補上一望無垠的海水,雖然還遠未達到蕭云巔峰時期的程度,但比起一般的元嬰境修士,也不相差多少。
療傷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蕭云的心思卻作摸不定了起來,思索著劍靈所說的真假。劍靈的話他信,但是卻不全信,自己既不想給他魔龍尊做嫁衣,當然也不想給那些人族大能或者就是劍靈本身做嫁衣。
經歷了種種事情,蕭云現在對于“人心”兩個字,已經無法單純的去信或者不信了。不光如此,甚至對于為何會流落到此處苗寨,甚至淺云爺孫,蕭云都考慮過是否是有心人刻意為之,好在淺云真情流露不似作偽,才讓蕭云漸漸打消了這個疑慮。
到底是初來乍到,什么都不清不楚,所以把人往壞了看,萬事往壞了想,沒有壞處。
身體上的傷在一點一滴的痊愈,對于以后的日子,蕭云卻并沒有太過期待的感覺,像是離家千萬里去求得溫飽的游子,生活所迫,非我本意。只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劍靈所說的,你必須強大起來,才不會讓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一夜時間,蕭云想了許多許多,對當前情況的厘清、復盤,和對人間世界的懷念,最后則是想到了雨夢和綠衣。若真有機會再見,面對已是陌生人的自己,兩人會以怎樣的姿態?而自己又是否真的甘心讓兩人只是安然靜好。
蕭云輕嘆一聲,緩緩進入夢鄉,而身體的療養,未曾停過一刻。
第二日,蕭云被淺云叫醒的時候,早已天光大亮,好久沒有睡得如此踏實了。
淺云端著粟米粥,依舊把蕭云枕在自己腿上,輕輕的吹涼,替他喂粥。
“謝謝!”對于善良單純的淺云,蕭云真的有些無以為報的感覺。
淺云笑道:“不用跟我客氣,因為狗子早早就已經是我的家人了。”
蕭云微微一愣,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跟他提起“家人”這兩個字眼了。
蕭云笑了笑,大口的吃著喂到嘴邊的熱粥,心里想著得盡快好起來才是。
“阿爺一大早就去請族長和巫師過來,說是要給你看傷。”淺云漫不經心大道。
阿爺對自己有戒心,蕭云非常理解,這便是當好人的難處了,若阿爺對自己見死不救,哪里還有這么多煩心事。可為什么這世上還是有那么多的好人吶?因為好人的善良和責任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不管現況如何,他們骨子里不允許這些東西被踐踏和消亡,如果不做些什么,他們會自責會愧疚。
“我的傷其實我自己很清楚,至少還要月余才能勉強活動手腳,要想下床走動,怎么也得小半年。”
淺云笑道:“一年不都過來了,也不差這小半年得,反正都照顧你習慣了,而且你現在醒了還可以跟我說說話呀。”
淺云用勺子把木碗里的粥米刮得很干凈,連一粒米都沒有落下,全都喂進了蕭云的嘴里。
吃完之后,淺云正拿著手帕給蕭云擦拭著嘴巴,門外就響起腳步聲。
蕭云往門外望去,阿爺領著兩人步入了房間。一個老者,歲數和阿爺相當,頭上裹著灰色的方巾,神色有些木訥,應該就是族長了。另一人是個婦人,身上穿著紅衫,類須于宮裝卻又不一樣,給蕭云最明顯的觀感就是,極其容易分辨與其他人的不同,她手里還拎著一個黑色布袋。
蕭云萬萬沒想到這苗寨的巫師居然是個女子。
淺云起身,行禮問好,蕭云也是微笑示意。
族長依舊有些木訥的望著蕭云,問道:“你說你叫蕭云,來自天元大陸,是個四處采藥行醫的行腳醫生?”
聲音有些沙啞。
蕭云點頭。
女子巫師便拿出一塊暗黃的根莖,對著蕭云道:“既是采藥人,那么想必認識我手中這塊藥了。”
蕭云有些好笑,這天下藥物就沒有他不認識的,于是開口道:“重樓,又叫七葉一枝花。歸肝經。苦,微寒,有小毒。可內服亦可外用,具有清熱解毒,消腫止痛,涼肝定驚之效。”
巫師微微點頭,又拿出幾枚連在一起的木刺。
“天丁,又叫烏犀,別名很多,歸肝、脾、胃、大腸經。辛,溫。具有敗毒、消腫排膿、治風療癬等功效。”
巫師在次拿出兩粒曬干的黃豆大小的果實,帶淺勾。
蕭云笑道:“蒼耳子,歸肺、肝經。味苦、甘、辛,性溫。發散風寒,通鼻竅,祛風濕,也可做止痛之用。”
巫師一連從布袋里掏出了十數種藥材,有常見的也有生僻的,蕭云對于常見的對答如流,對于生僻的則裝作有些猶疑,甚至還故意認錯了一兩種。
巫師對著族長道:“這些草藥他基本都認識,想來是個采藥人不假。”
聞言,阿爺在心底松了一口氣,對他來說,只要蕭云不是那恩將仇報的歹人便好。事實上,這種疑慮在蕭云昏迷的這一年里其實都差不多已經打消了,若是賊人踩點,哪有昏迷一年的道理,而且苗寨還真沒有什么讓賊人眼紅惦記的東西。但是能夠多一份證明到底是好的,至少蕭云沒有哄騙他這個救命恩人。
族長微微點頭,巫師便坐到床前給蕭云診脈,看了看咽喉,還翻了翻眼睛,“此人跟我第一次看沒有什么區別,心跳有力,呼吸穩健,完全就是一個健康人,現在雖然醒來了,但是為何不能動,則超出了我的學識,我也無能為力。不過我斷定他是一個活死人他現在都能醒過來,說不定還會有什么奇跡也說不定。”
族長望著阿爺,拍了拍他的肩膀,“樂康,若他傷好,就讓他離開苗寨吧,若不好,你要養著一個閑人我也不反對,頂多分糧分肉的時候,在眾人都拿到自己應得之后,多照顧你些。”說完就帶著巫師步出了房間。
阿爺對著兩道背影彎身謝過,族長對自己爺孫已經足夠照顧了。
聽著兩人走遠,淺云這才直起身來,對著蕭云微微一笑。她一直都相信蕭云不會是壞人,但到底害怕阿爺和族人們擔憂,現在算是證明了,于是難得有些開心,至于他身上的傷勢,狗子自己說了,最多小半年就可以康復。
蕭云望著微笑的淺云,嘴邊也掛起了微笑,只是心里卻很是陰冷,因為那個巫師是個修煉者,雖然隱藏得很好,但是蕭云是何人,如今至少神識已經恢復的七七了,一眼就看出,那巫師有金丹期的修為,距離孕育元嬰只差一步。
一個堂堂金丹境的修士,為何偏偏來這與世隔絕的苗寨?不是埋刀隱居,便是別有所圖了。
于是蕭云越發迫切的想要恢復實力,因為他想保護眼前這個心性單純善良的目盲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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