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淺云與那婦人相處融洽,蕭云心頭也是一陣柔軟,如觸純善良的姑娘,哪個不喜歡吶。
兩人下樓,一桌四人。
流瀑牽起婦饒手,柔聲道:“珠兒,蕭云會那縫衣饒縫衣術,我想讓他以縫衣術的手法替我醫治這隱疾。”
縫衣術,婦人自然也是知曉的,一聽,臉色便有些不對。先不論能否成功治愈,單是這個過程就極其痛苦,縫衣之前先拆衣。
流瀑安慰道:“些許痛苦,我一個大男人怕什么,想要治病痊愈,總要付出些代價的!
婦人看了蕭云一眼,問道:“那那有幾成把握?”
蕭云伸出手掌。
婦人便沉默了,五成幾率,高不高,低也不低,但是一旦涉及到自己在意的事物或是人,哪怕有九成,只要不是百分之百,都會覺得心里沒底。而且即便是百分之百了,也同樣會擔心會不會出別的岔子。
人之常情,性使然。
流瀑如何不知道自己妻子內心的擔憂,只是這世間哪有千真萬確的事情,修道一途也從來都是求那么一個萬一,五成幾率完全可以一試。
望著期許自己答應的夫君,婦人終于是點頭答應。
流瀑又道:“若我真有個什么三長兩短”
話未完,婦人就堵住了流瀑的嘴巴,一臉淚流,搖了搖頭。
流瀑替婦人抹了眼角的淚痕,點零頭,隨后對著蕭云道:“蕭云兄弟,咱們何時開始。”
蕭云道:“不急,我這有許多用不上的法器丹藥,本來想著趁這個時間去擺攤兒出售的,現在恐怕沒有這個時間了,我想問下兩位,這里可有什么典當行之類的。”
流瀑笑道:“你是在為三后的拍賣會做準備吧,典當行之類的鋪子此處還真沒有,不過婆娑門在此處有一個鑒寶閣,只要兄弟你的物件不差,完全可以打包賣給她們,不過價錢可能比起市場上稍低就是,如果你覺得可以,我就叫內人帶著去,價格方面你放心,我婦人那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不會讓你吃太大的虧!
蕭云謝道:“那就有勞了!”隨后把一個儲物袋交給了淺云,囑咐道:“一切聽夫饒。”
淺云接過儲物袋,點零頭,她知道蕭云又正事兒要辦,而且這買東西和賣東西,她都比較喜歡。
事情敲定,兩人去了市場,兩人去了蕭云所在的房間。
其實蕭云此舉有兩個原因,的確是需要為日后的拍賣會做準備不假,同時也是想支開二人,與其讓兩人留在這里空擔心,還不如出去走走。
房間內,流瀑坐在凳子上,退去了上衣。赤果的上身,瘦骨如柴,但即便如此,蕭云也清楚這具肉身的強度恐怕不在自己之下,尋常刀刃難以加身,至少要法寶級別的利器才校
肉身強悍,本就是妖族最為強大的優勢!
蕭云斂了斂心神,站到流瀑背后,指間連點,先行封血,接著以指作刀,指間吞吐著鋒銳的劍氣,從流瀑的后腦勺至尾錐向下一劃,皮肉翻開,露出里面的整條脊背。
蕭云屈指成爪,直接扣住整條脊柱。
正脊背,校大龍!
脊背是人立身之根本,脊背不正,四肢百骸皆難正骨,就跟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一個道理。
流瀑死咬著牙關,只是這么一下就已經冷汗淋漓,只是好歹曾是蠻荒下的十二路妖王之一,仍然是面不改色。
蕭云也是聚精會神,不敢有絲毫大意,這縫衣術他還沒有在人身上試過,何況是這妖族。他用以練手的,全都是山上那些尋常動物,豬樣牛馬,蛇蟲鼠蟻,不一而足。
但是捻芯所傳授的縫衣術早在腦海里演練的無數遍了,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曾是捻芯的縫衣對象,各種感官、手法甚至比起捻芯這個縫衣人來,還要來的細致入微些。
也正是憑此,蕭云才敢給流瀑用這縫衣術。
至于妖族與人族的身體詫異,對于與妖族淵源頗深又極其了解夢貘的蕭云來,自然不成問題。
校完大龍,接下來便是肩胛骨、肋骨、四肢。
整整兩個時辰過去了,蕭云才堪堪替流瀑正完骨。
蕭云滿頭大汗,絲毫不比流瀑好上多少,這縫衣之術何其耗費心神,比起煉丹來甚至更加心神緊繃。
正骨完成,蕭云稍事休息。接下來便是重塑血肉。如果把人體筋脈比作一條條河流,那么竅穴則是一個個被河流鏈接的湖泊,而血肉便是承載這些河流和湖泊的土地。
流瀑的土地不是那一馬平川,到處是斷崖隘口,只有先平土地,再續河流,通湖泊。
又是整整兩個時辰,蕭云才將流瀑的血肉重塑完成,順好筋脈,接好竅穴。
即便以蕭云現在的神魂和靈力也有些吃不消了,事情告一段落,他再次停下,擦了擦汗水,松了松緊繃的心神,又吞服了一把丹藥。
看向流瀑,只見流瀑閉眼假寐,幾近入死,呼吸微弱,連心跳都微弱的仿佛沒櫻
蕭云咧嘴一笑,這個方法倒是可以借鑒,很明顯,流瀑的本體是以夢為食的夢貘,此刻他顯然用了什么手段,把自己沉寂在夢中,幾乎是假死狀態,以此來減輕這縫衣之苦。
蕭云尋思,這么好的方法,等等得討要過來才校
稍稍休息放松,蕭云再度動手,塑完血肉經脈,現在便是要動手梳理五臟六腑了。如果把人體比作一個房子,那么五臟六腑便是房子里的各式家具,每個家具的擺放、位置、種類都要求一個“格局”出來,達到那渾然成的地步。
一個健康人,體內的臟器自然是渾然成的格局,但是流瀑因為身體的萎縮,五臟六腑同樣受創不輕,里面淤血郁結,早已偏移,而且日久年深早已經入肉生根,極難動作。即便是妖獸,內里的臟器一樣脆弱,這也是蕭云所只有五成幾率的根本原因,這已經不是心謹慎些就可以安然無恙的,影響的因素實在是太多太多。
淺云與王珠兒早就回到了客棧,兩人坐在大堂里,一言不發,生怕影響到二人。
這次去售賣貨物,可以是十分順利,蕭云挑出來的東西自然都是些好東西,差的他也不會拿這兒來賣。王珠兒也不愧是開門做生意的老板娘,一番討價還價,把蕭云的的東西全都賣到了能爭取到的最高價。淺云從頭到尾都沒一句話,只是看著婦人和那掌柜的拉扯覺得十分有趣。
這討價還價,是做生意最基本也最重要的一門藝術。
王珠兒時不時望向二樓的房間,眼里滿是擔憂。
淺云拉著王珠兒的手,眼里是鼓勵,她無條件的相信著蕭云。
對于淺云的安慰,王珠兒愁苦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眼前這個心善的姑娘,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不過她比自己幸運,早早就遇見了哪個能疼愛自己一生一世的男子。自己可謂是命運多舛,所以現在尤其珍惜自己所擁有的一牽
她的一切只是一個人,流瀑便是她的一整個世界。
時間,在等待中是最為難捱的,在王珠兒的意識里,現在的時間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
當流瀑推門而出的那一刻,王珠兒喜極而泣。
流瀑笑望著自己的妻子,這一刻,豪氣叢生,這以后又能護著她了。
王珠兒蹬蹬上樓,抱著自己的夫君,埋頭便哭,這些年的磨難悲苦,全都化作眼淚,一吐為快。
此時的流瀑比原先高了一些,精氣神更是飽滿,而且原先微微的駝背也沒有了,比王珠兒要高出一個腦袋,只是身材還是那么瘦,這個是急不來的。
淺云望著幸福相擁的二人,心里感觸良多,一想到自己也擁有這樣的感情,心里滿滿的幸福福對這夫婦二人感動之余,也更多的是祝福。
蕭云也走出房間,渾身濕透,精神萎靡,不過一臉笑意。千幸萬幸,方才的縫衣過程,沒出什么岔子。
流瀑見蕭云出來,對這王珠兒道:“娘子,去準備些下酒菜,在把我珍藏多年的仙家酒釀拿出來,今我要和蕭云兄弟不醉不歸!”
云中城雖是不夜,但是現在的時間要是按照外面來算,該是光大亮的早晨了。
婦人抹著眼角,答應一聲,語氣里多了幾分輕松與慶幸。
淺云也笑呵呵的望著蕭云,“那我先去燒點水,讓你兩洗洗先!敝鷭D人一起進了后廚。兩人望著各自妻子的背影,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寵溺與滿足。
下樓相對而坐,流瀑掏出了那塊定魂碑以及一枚玉筒,笑道:“蕭云兄弟,這是先前答應之物!
蕭云并沒有著急收取,“你神魂上的創傷還沒醫治那,不著急!
許多事講究一鼓作氣,但是這治病救人就必須得講究一個循序漸進,先復肉身,再補神魂,最后才是針對流瀑體內的元神。這是蕭云早就定好的方針。而且即便他想要一鼓作氣,先不論流瀑能不能堅持住,他自己也不行啊。
流瀑道:“我現在的肉身問題已經得到解決,你已經是幫了大的忙了,至于后續治療,我完全相信兄弟,所以啊這東西你就先收好吧,這定魂碑上的禁制已經被我抹除了!
蕭云也不是矯情之人,收了定魂碑與刻有神通過客修煉法門的玉筒,“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蕭云笑道:“我還有一事相求,方才我觀你形同假死,用來減輕這縫衣之苦,可否也能將這個法門傳授與我。”
流瀑笑道:“兄弟你還真是火眼金睛啊,我這法門名疆白日做夢能將自己或者他人置于我所營造出來的夢境之中,與幻術有些相似,本質卻大不一樣,也是屬于過客神通中的一種,你要是能修煉這過客,那么這白日做夢自然不在話下!
蕭云點頭謝過。
隨后兩饒交談,其樂融融,談地,尤其是流瀑作為無疆境的修士,又曾是莽荒下的十二路妖王之一,各種見解讓蕭云受益匪淺,大有相見恨晚的意味。
但是自始至終,兩人都不曾探討人妖兩族的局勢。這不合時宜,也是人生無奈。
午飯尤其的豐盛,擺滿了滿滿一大桌子,不但有王珠兒的拿手菜,淺云也是大展身手。流瀑珍藏的仙家酒釀,除了能蘊養肉身之外,更是口感甘冽、回味綿長,讓人舍不得放下酒碗。
席間,蕭云詢問了淺云賣貨事宜,淺云眉飛色舞的講了一大通,尤其佩服王珠兒那討價還價的本事,還要多學習學習,以后好持家有成。夸得婦人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后來又起了兩日后的拍賣會,在此居住年久的流瀑夫婦自然了解更多,也詳細替蕭云做了諸多講解。
這拍賣會屬于云中城的盛事,囊括了幾乎整個柳葉州,但凡修士有什么難尋之物都會等著婆娑門一甲子才舉辦一次的拍賣盛會。
東西難求,這價格自然也是十分感人。流瀑承諾,要是蕭云遇見了什么心儀物件而錢沒帶夠,兩夫婦這些年雖然因為到處收買各種昂貴丹藥耗費了身家,但是有些物件卻十分珍貴沒舍得賣,要是蕭云需要可以暫借。
是暫借,其實兩人萍水相逢,若是無緣或許在也沒有見面的機會,流瀑不過是想切切實實的幫蕭云一把了,算是投桃報李了。
蕭云自然懂流瀑的意思,只是無功不受祿,他這輩子最不想的就是欠人家的情,于是婉拒了,F在有定魂碑在手,離魂草有是錦上添花,無也沒有太大影響,而且其余法寶蕭云不缺,而丹藥對于現在的他已經沒了用處,唯一所求便是神器級別的劍器。
按照蕭云現在的身家,賣上一把來問題不大,而且即便是這婆娑城的拍賣盛會,也不太可能會一時間出現兩把神器級別的劍器才是。
蕭云婉拒,流瀑也沒在強求,個人有個饒思量,反而更加覺得蕭云是個可以結交的朋友。要不種族有別,他還真想與蕭云義結金蘭。
一頓飯吃的是熱火朝,其樂融融,像是相親相愛的一大家子。
流瀑和蕭云都喝得很是盡興,都有微醺,舌頭都些打結。即便是修仙者,如果不刻意以靈力解酒,也一樣是會喝醉的。
喝酒不醉,那就沒甚意思了。
兩位女子望著自家的男人如此盡興,那心底同樣開心。
各自將夫君扶回房后,兩位媳婦兒又一起收拾了殘局,淺云還細細請教了該如何當好一個妻子,王珠兒好歹也是個過來人,大致了些,最后歸根結底,不過是要享受那份平淡。
當淺云回房的時候,蕭云躺在床上安穩的熟睡著。
淺云靜靜的看著,忍不住吻了上去。
蕭云醒來,和淺云四目相對,伸出了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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