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鳳天穹三人那不敢置信的目光，龍衍只覺心中一片死寂。
他的生命之中，自鳳至離開，便再沒有了光彩。
他原是不想說任何一個字的，但現在在他面前的是鳳至的至親，龍衍覺得，他有必要給出一個交代。
“鳳至，她……”龍衍只覺得，說出每一個字都比他渡神劫還要艱難萬分，“她，渡劫失敗了。”
轟！
這句話對于鳳家眾人來說，無異于一道晴天霹靂。
雖然先前他們隱隱已經猜到了，但到底沒有得到證實，因而心中總是有些僥幸的。
但現在，龍衍開了口，那他們心中的僥幸就再沒有任何的理由了。
一時之間，整個鳳家都被那極致的悲傷所籠罩了。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在他們心里無敵的鳳至，竟然會這樣輕易的就離開了。
可事實擺在這里，卻是由不得他們不信。
在這樣的悲傷之中，不僅鳳家眾人，便是玄武大陸的各處，都響起了壓不住悲痛的痛哭之聲。
鳳至……
她不在了！
龍衍緊緊抱著鳳至。
自從鳳至不在了，外界的一切于他而言，也就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他抱著鳳至，看向鳳天穹三人，用著能讓人清楚聽出死寂的聲音道：“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鳳至，不過，我很快就會去陪鳳至了……”
鳳天穹等人大驚。
龍衍，他這竟是生出了死志！
鳳至不在了，于鳳家眾人來說自然是無比的悲痛的，但這并不代表他們就希望看到龍衍也追隨鳳至而去了。
鳳至是渡劫失敗而去的，這與龍衍沒有任何的關系，從來也沒聽人說過可以替人渡劫的，更何況那時的龍衍自己也在渡劫。
這并不是龍衍的錯。
便是鳳至在這里，她也絕對不會讓龍衍有這樣的想法。
所以，龍輕語強壓心中悲意，連忙道：“龍衍，你不必如此……”
但話才開了個頭，看到龍衍那雙只有一片荒蕪，沒有一點生機的眼睛，她卻什么也說不下去了。
作為鳳至的親生母親，對于鳳至和龍衍之間的一切，龍輕語也是從頭都看到尾的，她自然知道龍衍對鳳至有著怎樣的感情。
現在鳳至不在了，只怕對龍衍來說，這個世界都沒有任何東西能叫他留戀的了。
不，不對，或者還是有的。為了不叫龍衍真正的走上絕路，龍輕語連忙道：“龍衍，雖然鳳至……但你別忘了，你們還有三個孩子呢，那三個孩子馬上就要出世了吧，你忍心叫他們在沒了母親以后，
又沒了父親嗎？”
龍衍的眼中微微一動。
他想到了先前，鳳至渡心劫之前，特意將三個小家伙推給了他。
是不是……
早在那時，鳳至其實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所以她才會特意將三個小家伙從空間里放出來？
也因為想到三個小家伙，龍衍的眼里總算不再是死寂一片了。
龍輕語等人總算是稍稍松了口氣。
不過，他們這口氣顯然是松得太早了。
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龍衍就已經將所有的動容都收了回去，他將三個小家伙從自己的天賦空間里放出來。
一金一紅的兩只蛋，再加一個正在沉睡的小丫頭。
小丫頭的臉上還是帶著甜甜的笑容，就似她隨時都會睜開眼睛，讓人看看她的眼里是不是有著星光一般。
便是那兩只蛋，蛋殼之上也布滿了細碎的裂痕，似是里面的小家伙隨時都要破殼而出。
龍衍的眼中有些動容。
他想起來，鳳至在的時候，是如何期待著親眼看到三個小家伙真正的降生的。
可現在……
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龍衍心中又是一慟。
然后，他一抬手，將三個小家伙往龍輕語那里一推：“三個小家伙，就勞煩岳母代為照料了……”
龍輕語等人心中又是一緊。
他們都沒有想到，哪怕是三個小家伙，都沒能讓龍衍改變主意。
龍輕語眼中又是一陣酸澀。
對于龍衍來說，鳳至真的就是最最重要的人了。
現在鳳至這一離去，便是他們共同的骨血，也沒有辦法讓龍衍有留在這個世界的想法，只想著追隨鳳至而去。
這……
是怎樣深刻的感情？
龍輕語還想再勸，卻是什么也勸不出來了。
難不成，他們就只能在失去鳳至之后，再眼睜睜地看著龍衍也離去嗎？
所有人都感到一陣的無力。
也就在這個時候，眾人都只聽到一陣輕微的“喀嚓”聲。
聲音雖然輕微，但卻在眾人的耳中極為清晰的響起，讓人想要忽略都不行。
這是什么聲音？
眾人心中都有了這樣的疑問。
本能的，眾人就開始找尋起聲音的來源。
這一找，就見著，那聲音，分明就是來自于三個小家伙之中的兩只蛋的，原本已經有著極為細碎的裂紋的蛋殼，這個時候終于再也撐不住，一塊塊的碎裂開來。
不過，碎裂的蛋殼并未落在地上，而是靜靜的漂浮在空中。
最先開始只是一兩塊，便隨后，蛋殼掉落的速度便開始加快，不一會兒，便有一只小爪子從那破開的洞口伸出，再之后，整個蛋殼猛地便完全碎裂開來。
兩個小家伙破殼而出的速度幾乎是同步的，也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一只小金龍，和一只小火鳳，就這樣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雖然只是剛剛出生，雖然還沒辦法化作人形，但兩個小家伙的眼里卻分明閃動著靈動的光芒，便似這世間所有最美好的色彩，這時都盡數被他們藏于眼中一般。
沒來得及打量這世界一眼，兩個小家伙便齊齊看向了小丫頭那里。
小丫頭原本被包裹在一層薄膜之中，也就在一龍一鳳的兩個小家伙破殼而出的同時，包裹著小丫頭的那層薄膜，就似是被小家伙給吸收了一般，就這樣完全消失不見了。
原本處于沉睡之中的小丫頭，也就此睜開了她的眼睛。
看到這雙眼睛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由得心中一慟。只因為，這雙眼睛，與鳳至生得極為相似，都是一樣的丹鳳眼，便是眼中的神采，亦是有著幾分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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