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慈安宮里,太醫已經到了,老太后躺在鳳榻上,太醫正跪于榻邊請脈,慈安宮的宮人們都起了,候在一旁。 見皇帝進來,眾人連忙行禮,皇帝揚袖,腳下步子未停,徑直走向鳳榻。 太醫也欲起身行禮,更是直接被他抬手止了:“太后怎么樣了?” 太醫抬袖抹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撩袍跪下:“回皇上,太后似是風邪入體,又似是中毒之癥......” 眾人驚錯。 皇帝更是臉色一變,當即皺了眉:“什么叫似是風邪入體,又似是中毒之癥?到底是風邪,還是中毒?” 太醫嚇得俯首于地:“微臣.....微臣也不能確定......” 皇帝瞬時就怒了,一腳踢在太醫身上:“連這個都不能確定,要你何用?” 末了,又憤然轉身,沉聲吩咐胡公公:“將今夜當值的太醫都叫過來!” “是!”胡公公領命而去。 不多時,太醫院三個當值的太醫就隨胡公公趕了過來。 一番探脈下來,與同先前的那個太醫一樣,三人都跪了。 因為三人也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可能是風邪,也可能是中毒。 皇帝聽完勃然大怒,將面前的桌子都掀了。 四個太醫嚇得不行,宮女太監亦是跪了一地,人人自危。 其中一太醫提議道:可以用銀針刺穴讓太后醒來,看能不能從太后那里了解一些情況。 其他三太醫附和。 皇帝允了。 太醫施針片刻,太后果然醒了。 皇帝連忙近前:“母后,到底怎么回事?白日宮宴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夜里怎么就突然暈倒了呢?” 太后見到他,冷哼一聲別過臉:“哀家還不是被你氣的。” 皇帝眸光微斂,掃了一眼眾人,臉色也非常不好:“今日宮宴之上惹母后生氣,的確是兒臣不對,不過,太醫說,母后不是邪風入體,就是中毒了。” 太后渾身一震,愕然轉眸。 “中毒?”太后難以置信。 皇帝點點頭:“目前太醫是這樣懷疑。” “中的什么毒?”太后的臉白得就像一張紙。 “目前還不知,許只是邪風入體。” 太后聽完就激動了,掙扎著就想坐起來,乾嬤嬤和兩個宮女上前作勢就要扶,被太醫止了:“請太后娘娘暫時不要動,以防真是中毒了加快毒素蔓延。” 太后聞言就更加激動了。 一把抓了皇帝的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想哀家死,給哀家下的毒?” 皇帝聽完這話也激動了。 “兒臣為什么要這樣做?” “因為今日哀家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跟你大吵,你對哀家記恨在心,所以.....” “你是兒臣的母后!” “那又怎樣?你把哀家當過母后嗎?你沒執政之前,哀家為你嘔心瀝血,你一執政,就將哀家架空,對,是你,肯定是你對哀家做了什么手腳,讓哀家中的毒。” 皇帝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這也是他一聽說這個女人暈倒不省人事,就趕緊來了慈安宮的原因。 他就是怕她出事,怕她有個三長兩短。 倒不是因為他有多關心這個母親,而是因為這個時候出事,肯定會引人猜疑,對他不利。 今日宮宴,這個女人提出要恢復老八秦義的王爺身份,他不同意,兩人當眾大吵了一架。 白日剛鬧了不愉快,夜里就出事,世人肯定會以為是他所為。 果然,她自己現在就是這樣以為的。 “母后無憑無據就這樣冤枉兒臣,可曾考慮過兒臣的處境?若母后非要這樣妄言,那兒臣還懷疑是母后自己故意中毒,以此來誣陷兒臣呢。” “你——”太后氣結。 眼見著這母子二人又要吵起來,其中一個老太醫冒死開了口:“皇上、太后娘娘,當務之急是要盡快查出太后娘娘病因,治好娘娘。” “朕難道不知道嗎?可是你們都是一群廢物!”皇帝正有氣沒處撒,怒道。 他當然知道證明自己清白的最好辦法,就是不讓這個女人有事。 可是現在連是風邪,還是中毒都不知道。 “你們打算怎么辦?”他問向四太醫。 四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當代表開了口:“啟稟皇上,臣等才疏學淺,有負圣望,懇請皇上原諒!臣四人一致覺得,此疑難病癥,一般醫者肯定都同臣等一樣,看不出來。不過,有一個人定能有辦法。” “誰?快說!” “厲神醫。” ** 弦音將錦巾放在銅盆里浸濕,再擰掉水,擰成七八成干,轉身。 示意高她一大截的男人:“稍微低一點。” 男人便微微傾了傾身。 弦音也稍稍踮了踮腳尖,一手扶住他光潔的下巴,一手拿著錦巾輕輕擦拭著他側臉上的那一塊黑墨。 這個男人就是故意的,沐浴都沐浴好了,臉上的這塊黑污還在,非要她親手幫他擦。 因為停留在臉上時間太長,墨漬早已干透,不是特別容易擦掉,可畢竟是臉上的肌膚,恐傷到他,弦音也不敢太用力,只得輕輕地、耐心地給他擦拭著。 她就搞不懂了,他一直保持著傾著身,伸著臉的姿勢,不應該是很累嗎?可他愣是一臉享受之姿,黑眸一直凝在她的臉上,眸光映著燭火,瀲滟生姿。 終于將墨漬擦掉,他一把接過她手里的錦巾,揚手一扔,扔在銅盆里面,也不收拾,拉著她的手就往床榻邊走。 見他一副甚是急切的樣子,弦音不知他意欲何為:“做什么?” “睡覺。” “這個時辰就睡覺會不會有點早?” “哪里早?府里的人都早就睡了,而且,你在王府就兩日,這兩日太珍貴了,我恨不得這兩日全都是夜里,我們就睡兩日。” 弦音:“......” 請原諒她無法理解,因為珍貴,所以睡的邏輯。 難道不應該是,因為只有珍貴的兩日,所以不應該將時間浪費在睡覺上嗎? “晚膳過后你不是專門讓人在外房給我鋪了床?我去外房睡就好。” “你覺得可能嗎?想都別想!那只是做做樣子給別人看的。” 男人已迫不及待地幫她脫掉了鞋襪,將她抱上了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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