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羌笑,冷笑:“你有什么資格質(zhì)問本宮?此時此刻,你自己都戴著別人的面皮,你不覺問這個問題很可笑嗎?” 厲竹一時被堵得啞了口。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無言以對了半響,才冷聲回道:“我......我至少沒有戴這個面皮做傷天害理的事!” 秦羌的臉色便越發(fā)難看了,可唇角的笑意卻越是放大。 “你倒是說說看,本宮戴著你手里的那張面皮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厲竹自是說不出來。 但她絕對相信,他總不可能戴著秦義的面皮去做好事。 秦羌緩步走近。 厲竹發(fā)現(xiàn)他剛沐浴完的頭發(fā)還未干,滴滴答答在往下淌著水珠,身上本就只著一件單薄的寢衣,發(fā)絲上的水滴下來,將寢衣的衣領(lǐng)肩膀處打濕了一片,在這樣的冬夜里,她看著都冷,他卻渾然不覺一般。 在距她兩三步遠的地方站定,“所以,你易容喬裝潛入本宮房里,是替他興師問罪,還是替他討回公道來了?” 厲竹反應了一下他的話,眸光一斂:“所以,你是真的以他的名義做了什么?” 難道是帶走弦音? 是了,若是他,弦音自是不會跟他走,畢竟在弦音眼里,他是下裂遲、下三月離的大魔頭,可若是秦義就不同了,最危難的時候,秦義還救過弦音,弦音對他自是沒有戒備。 秦羌不語,薄唇緊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可在此時此刻的厲竹看來,沉默,就是默認。 “果然,”厲竹手里的面皮掉在地上,她看著秦羌,輕輕搖頭,有些痛心疾首,“你為何要這樣做?你到底有何目的?你圖什么?你到底想要怎樣?” 一連四個問句,最后一個厲竹幾乎是嘶吼出聲。 秦羌“嗤”的輕笑出聲。 特別好笑地看著她,特別不可思議地看著她,覺得她才是那個不可理喻的人。 他做什么了嗎? 她見到他做什么了嗎? 若說他真做的,也就是派了人秘密跟蹤她、秘密保護她而已。 她在神醫(yī)府,他的人在神醫(yī)府,她前幾日去大楚,他的人跟著去大楚,她回來,他的人一起回來,她這兩日在太子府外面秘密轉(zhuǎn)悠,他的人就陪著她轉(zhuǎn)悠,她用藥弄暈了他太子府的婢女,戴了婢女的面皮來太子府,他的人還在待命。 其余的,他做了什么罪大惡極的事? “厲竹,我是殺你爹了,還是殺你娘了,又或者是奸了你,還是奸了你妹?” 厲竹微微一怔。 這是他自當上太子以來,第一次對她沒有用本宮自稱,或許是一時忘了,也或許是一時順口,還或許是一時氣過了頭。 可他的話讓她更氣,她揚手就朝他甩了一巴掌。 他也沒有避。 “啪”的一聲清脆,結(jié)結(jié)實實落在他的臉上,他甚至被她扇得頭微微一偏。 “羞辱我就羞辱我,我爹娘犯著你了嗎?”厲竹胸口起伏,氣得滿臉通紅,面皮都遮不住。 秦羌緩緩抬手撫向自己的臉。 白璧的臉頰上,指印很明顯。 厲竹自己都感覺到了手扇酸麻了,何況他? 秦羌邊撫著臉,邊嘴角一斜,勾出一抹邪佞嗜血的笑意,拾步朝她逼近。 厲竹眸光顫了顫,本能地后退一步,戒備地瞪著他:“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說羞辱你就羞辱你嗎?本宮成全你!” 說著,一把攥了她的手臂,將她的身子一推,就將她變成了背過身去的姿勢。 猝不及防的她朝前撲踉一步,前面是書桌,她的腳尖踢在方才抽開,還沒關(guān)上的最下面的一個抽屜把手上,痛得她瞳孔一斂。 可此時她卻顧不上痛,側(cè)身就準備閃開,卻是被秦羌一拉又扯了回來,并貼上她的背,將她禁錮在自己和書桌之間。 厲竹腦海里驀地躍出那夜在大楚行宮的明宮,他也是這樣將她抵在桌子和自己之間,將她全身剝光的情景,一時慌了神。 “秦羌,我可是隨身帶了多種毒,你若敢亂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秦羌輕嗤,薄唇附在她的耳邊,緩緩吐息:“你知道的,本宮對毒最感興趣了,那就讓本宮見識見識厲神醫(yī)的毒,開開眼! 邊說,邊伸出一只手臂撈了她的腰身抱住,朝自己懷里一扣。 厲竹被勒得“啊”了一聲。 掙扎。 自是掙脫不開。 厲竹羞憤難當,早知道就應該真藏些毒于身上的,才不至于如此毫無反抗之力,又完全無計可施。 垂眸看向橫在自己腰腹上的胳膊,她忽的眸光一動,猛地將身子往下一沉,低頭、張嘴,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動作突然,又一氣呵成。 秦羌被咬得瞳孔一斂,也沒有立即將手臂抽開,就任由著她咬著。 厲竹閉眼、用力,再睜眼,因為她是半蹲矮下去的姿勢,又低著頭咬他的手臂,視線所及范圍之內(nèi),就正好能看到那個抽開未闔的抽屜。 抽屜里一張字條映入眼簾,因為字條被裁得很小,且皺皺巴巴的,而且抽屜里亂七八糟的物品太多,方才她只注意面皮了,沒有注意到那張字條。 如今這個角度,倒是正好將字條上的內(nèi)容看到。 一字一字入眼。 二哥,我此時在外被一些瑣事所纏,不能回來,我得了一味厲竹曾經(jīng)一直在找的藥,已經(jīng)托人帶回午國了,恐藥會失效,必須盡快給她,可考慮到她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腋味之癥,而且一般人也見不到她,故無法假手于人,想來想去,只能麻煩二哥了,可若二哥送給她,我又擔心,她未必會收,所以,能不能麻煩二哥扮作我送去給她...... 厲竹瞳孔劇烈一縮。 雖然后面的內(nèi)容因為字條一角被折看不到了,但是,看到的這些已然...... 震驚又意外。 她松嘴放了他的手臂,壓根酸麻,好半響沒合攏嘴,緩緩扭回頭去,她難以置信看著他,艱難開口:“那夜......給我送藥的人是你?” 秦羌怔了怔,不意她突然冒出這么一句。 面色就變得有些不自然,眼神也有些閃躲,本能的,他就想否認。 可他的視線閃躲左右看的時候,驀地也看到了那個抽開的抽屜,以及抽屜里的那張他未丟掉的字條,他眸光微微一頓。 見她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他唇角一斜道:“你以為本宮想去見你?若不是秦義求本宮幫忙,本宮打死都不會踏足神醫(yī)府!現(xiàn)在是不是特別慶幸,那夜沒有對本宮投懷送抱?” 厲竹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咬牙:“是,非常慶幸!” 然后趁他不備,身子一旋,從他的手臂下掙脫出來,快步往門口走。 或許,錯了,方向錯了? 不是他,是秦義? 是秦義帶走了弦音? 如果真是秦義,那他的心機也委實太可怕了。 不僅利用了秦羌,還利用了她,甚至利用了卞驚寒和她的關(guān)系,知道卞驚寒會相信她的話,便設(shè)計了這么一出,讓她以為他在午國,讓她給他做不在場證明。 她必須立即去確認這件事! 見她突然就走,腳步匆匆,頭也不回,秦羌皺眉沉聲:“去哪里?” 厲竹這才頓了腳,回頭,“我同殿下一樣,若不是有事,打死我也不會踏足太子府,如今事情我已明了,自是不會再多留一刻! 秦羌一怔,厲竹已出了內(nèi)室的門。 也未去追,他站在那里反應了一下她的話。 前面一句是他方才說她的話,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在意的重點,是她后面一句話。 如今事已明了? 什么事已明了? 那夜送藥的是他還是秦義這件事嗎? 不,肯定不是。 在太子府前面觀察了兩日,還迷暈了他太子府的婢女,甚至做了對方的面皮,李代桃僵潛入他的府中,肯定不是因為要確認這種事情。 是什么呢? 取了一件披風披上,他拾步出了門,外面夜色幽幽,早已不見了她的身影。 抬手拊掌,黑影聞聲落下。 “讓幾個一直跟著她的人繼續(xù)跟著她,還有,查一查她這幾日在處理什么事?另外,派人去查一下八王爺這段時間的行蹤! “是!” ** 大楚,三王府 廂房里,卞驚寒立于桌邊,將八角燈罩取下,執(zhí)起竹簽撥了撥燃得呲呲的燈芯。 屋里一下子亮堂了不少。 復又將燈罩罩上,他望著那跳躍的燭火,微微失神。 那丫頭還沒有消息。 如今雖然皇后跟卞驚書倒了,但是太子卞驚卓還在,而且,通過這次卞驚卓的反應,說明他遠不是他平日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溫潤。 為了避嫌不替親生母親、親弟弟求情也就罷了,還主動請旨處死,這是一個溫潤的人做的事嗎? 什么大義滅親?不過是為了撇清自己、表決心而已。 彎唇搖了搖頭,他撩袍坐在燈下,執(zhí)起那本景康后妃史。 這些時日,一直在想著找那丫頭,又忙著設(shè)計扳倒皇后,這本書都丟在抽屜里好久了,今夜他才想起來。 他對這些后宮之事并不感興趣,何況還是先帝時期的事,只是,因為是出現(xiàn)在那個假沐辰的廂房里,他就希望能從中看出些什么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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