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西北難得一遇的雨水,接連不斷的滴落在石飛的身上,石飛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陌生的環境,屋頂在滴著雨水,夜雨有些涼,石飛裹了裹身上已經滿是血污的衣服,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現在的石飛已經沒有了一丁點的力氣。 “大哥哥,來喝口水。”一個四五歲大的男孩,瘦削的身子上穿著一件臟兮兮的衣服蹲在石飛的身邊,他手中盛水的器皿是一只掉了一塊的瓷碗。 “謝謝。”身體有些發抖的石飛對著男孩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沒事的,你要不要吃點東西?爺爺今打了一只野兔,烤的可香了,不過還要等一會兒,爺爺上山去采藥了,讓我看著火候。”男孩歡快的著,好像很久沒話的孩子一樣,終于可以暢所欲言了。 “風,你又在亂什么。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打擾客人休息嗎?”一個滿是關懷的聲音從屋子外邊傳了出來,石飛艱難的抬起了頭,看著打開房門的老人。 老人駝背很厲害,以至于佝僂著身子,費力的將藥筐從背上取下來。 “哥,稍等一會。你現在身子發熱,老頭子給你熬點藥,休息一夜就好了。”老人著,找出一個藥缽,將翠綠的植被丟入到藥缽中,用藥杵搗碎。深綠的液體被老人倒入一個破瓷碗中。 “讓哥見笑了,我們這兒實在是沒什么好的器皿,還希望哥不要嫌棄。”老人客氣的著,一邊在屋內的火堆上添了一把柴。 整個屋子都在下著雨,干燥的木柴放入火堆中一會兒的功夫冒出了濃煙。 “多謝老人家。”石飛心翼翼的從老人顫巍巍的雙手中接過了藥汁。 “好,好伙子。”看到石飛一揚脖子就將藥水全部喝下去,老人不由的叫起好來。 “這么多年了,老頭子隱居在這荒山野嶺之中,每次遇到有迷路的游客都會好心的將他們帶回來,可毫不猶豫喝下老頭子這里藥水的人一個都沒有,單單是哥這份膽識就足夠老頭子樂上一晚了,今當浮一大白。”老人著,結果石飛手中的瓷碗,樂呵呵的離開了。 原本的烤野兔因為氣原因變成了熏野兔,三個人擠在一個沒有被雨水打濕的地方,吃著香噴噴的熏兔子,喝著老人口中所的大白。 “哥,少喝一些,身子要緊,把這里當自己家。”老人樂呵呵的道,顯然能接觸到一個并不嫌棄自己的年輕人讓老人家很是高興。 “好,都聽大叔的。您別喊我哥了,叫我飛就行。”石飛著放下了酒杯,吃起了帶著煙熏味的熏野兔。 “好啊,飛,風,有風才能飛。”男孩樂得和吃了蜜糖一樣,拍著巴掌道。 是夜,老人和風擠在還滴著雨水的地方睡著了,石飛躺在干燥的床鋪上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老人家死活不肯讓石飛睡潮濕的地方,石飛只能答應下來。 夜,很靜,靜的出奇。石飛因為紫尊者強行控制了他的身體,到現在還感覺渾身沒有力氣。 一絲氣機進入了混沌子午殿中,子午殿里熱鬧非凡。劫后余生的術修者感慨著,彼此對飲,看到石飛出現一個個的走了過來,拉著石飛詢問著這是什么地方。 “大家先安靜一下,大家就把這里當做是自己的家。還有所有的靈魂都不許需要躲藏,能進入這里的都是心有良知的術修者。而且獅蝎獸也會保護大家的安全。至于這里是什么地方我還不方便告訴大家,但是等我到了即井市,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戰死的術修者們,你們的靈魂在這里可以得到永生,我石飛在這里發誓,終有一我會還給你們一具肉身。”石飛走到臺階上,看著臺階下有些惶恐的術修者道。 “上仙我們自然是信得過,可是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難道一直在這里躲藏著?”無名大師甕聲甕氣的道。 “不會的,大家難道沒有感受到這里的時間流速嗎?大家先安心待著,等到安全了我自然會讓大家出去。” “如此就多謝上仙了,非是我等不愿待在此處,而是牽掛太多。”燁老人抱拳行禮,身上的傷明顯好了很多。 隨著石飛的吩咐,大批的術修功法被獅蝎獸搬了出來,供大家借鑒和學習。 石飛收回氣機,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入了石飛的耳中。 “確定方位了嗎?”一個低沉的聲音道。 “無崖子的還會有錯?今晚上捉住這條大魚,我們就等著領賞吧。” “那還等什么?沖進去一梭子全禿嚕了了賬。”低沉的聲音再次道。 “不行,我不能讓老人家受牽連。”石飛想著,目光看向了沉睡中的爺孫倆。 “大恩不言謝,如果日后再見,我石飛必報大叔收留之恩。”原本想要將爺孫兩個帶入混沌子午殿的,可現在石飛沒有絲毫的力氣。體內的識海和丹田也因為紫尊者最后的奮力一搏將所有的氣機都抽走了,現在的石飛就是一個稍微壯實一點的普通人都可以打到他。 “嘩啦……”石飛下床不下心踢到了一個藥筐,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將熟睡中的爺孫倆吵醒了。 “飛,你要上廁所嗎?”老人睡眼惺忪的問道。 等石飛想制止的時候,已經晚了。破舊不堪的房門被一個粗壯的漢子一腳踢開,兩挺沖鋒槍一陣亂射,子彈悉數打在了老人的身體上。 被槍聲吵醒的風被老人死死的壓在了身子底下,石飛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只能眼看著老人倒在血泊之中。 “哼,還以為多大本事,也不過是個廢物。”壯漢伸手將石飛抓住,一條繩索將石飛捆綁了起來。 “帶走。” “慌什么?這里還有熏野兔呢,老子可是打了半都快餓死了。” “我們現在是機器人,餓死個屁。耽誤了大事,你我吃罪不起。”另一個聲音道。 “就他,還能跑?”粗壯漢子打定了注意要吃掉桌子上的半只野兔,就這老人剩下的半瓶白酒,“滋遛滋遛”的喝了起來。 “噓,別出聲。”石飛緩慢的在地面上挪動著,等到用腿在黑夜中將老人的遺體擠開,只看到正滿是淚水的風看著自己,目光中充滿了疑惑與恨意。 “風,聽哥哥,我一會兒帶你逃出去,你不要出聲。”屋頂還在滴答的水聲掩蓋了石飛的聲音,石飛仔細的觀察著兩個機器人的位置。 門口站著一個,石頭搭建的餐桌邊上一個。兩個人目光有意無意的盯著石飛,而對于時機的捕捉已經成為了本能。就在門口機器人再次不耐煩的催促的時候,石飛一只腳用足了力氣將頂梁柱踹倒。如果老人的房子再堅固一些,怕是石飛的這個辦法也得不到實施,但是老人的房子實在是太過破舊了,被沙蟻幾乎筑空了的頂梁柱隨著石飛的一腳塌陷了。 就在兩個機器人忙著梳理身上雜物的時候,石飛已經解開了背負在身后的繩子。如果換一個聰明點的人來絕對不會用這么普通的繩子去捆綁一個被稱為上仙的人。 只能意如此,如果趙祖賢不低估石飛的實力,如果不趕上沙漠中下雨,一切的一切加在一起,拼湊出了一個機會。被趙祖賢隨手殺掉的兩個旅客弄出來的機器人根本不知道術修界的存在,又怎么會提防著石飛呢。 房倒屋塌的一剎那,石飛抱緊風,順著房子后面的山坡滾落了下去。原本房子內就有未熄滅的篝火,現在大量潮濕的木材,稻草傾覆在上邊,原本屋的位置濃煙滾滾。 “媽的,真是晦氣。原本以為出來旅個游,媽的,變成了機器人不,現在還來抓人,走吧。這么大的煙,早就熏死了。”粗壯漢子罵罵咧咧的道。 “這他媽什么世道,機器人都敢操控起咱們來了。”另一個聲音完,便跟著粗壯漢子離開了。 兩個機器人離開沒多久,渾身被石頭劃出血痕的石飛從山坡下邊爬了上來,風也因為一連串的打擊情緒顯得石飛的低落。 “爺爺,爺爺。”風悲戚的哭喊聲刺激著石飛,這一切都是石飛帶來的,可是現在自己卻什么都做不了,就連魂魄都無法替老人保存起來,讓老人在混沌子午殿以另外一種形式活下去。 “對了。”石飛腦海中一亮,想起了自己在混沌子午殿藏書房中看到的一個古老秘法,是將人的靈魂寄托到一個物品上,或山石,或其他的東西。等日后如果想要復活這個人,只需要找到合適的**就可以。雖然后邊的復活之法當時石飛認為是無稽之談,可是前邊的寄魂之法石飛卻記住了。 “風,別哭。我會讓你見到你爺爺的,我可是神仙哦。”石飛輕輕的拍打著幾乎哭暈過去的風,口中念念有詞,現在石飛手中能寄托老人魂魄的只有三件東西,一把身邊帶著的殺豬刀,這個顯然是不可能的;第二件就是混沌子午殿,按理這是最好的選擇,可是現在石飛和子午殿完全的斷絕了聯系,就算石飛想要將魂魄寄托到子午殿上也根本沒有能力;而第三件就是一直被石飛當做是倉庫和護甲的猬甲金梭,這也是石飛唯一的選擇。 月黑風高,正是勾魂夜。兩位鬼差大人正將老人的魂魄拘禁起來,準備上路,可是一道晦澀難明的聲音直擊兩位鬼差的神魂,被拘禁起來的老人劇烈的顫抖著。千年陰鐵打造的聚魂鏈竟然被老人配合著晦澀難明的咒語給掙脫了出去。 “會不會是上次兩位使者遇見的那位上仙在作怪?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聽閻王爺以后見到他都繞著走。”瘦高個的鬼差有些恐懼的離開了。 而進入到猬甲金梭之內的老人魂魄,看到滿地的酒壇子,也顧不得發生了什么,拍開一個個酒封,暢飲起來,渾然沒有為自己身死感到遺憾。只是眼神中有一絲絲的失落,嘴中呢喃著:“風,爺爺走了,你以后要照顧好自己。如果飛不死,你就跟著他吧,他心地善良,沒有那么多的爾虞我詐,你跟著他我放心。” “飛哥哥,我,我聽到爺爺話了。”風還是個孩子,本能的抓住石飛的衣角,雖然不害怕爺爺可是這種環境就連石飛都有些發憷。 “爺爺都了什么?”石飛對于鬼神亂力什么的早就已經習慣了,只是沒想到剛剛成為孤魂野鬼的大叔竟然能給風傳遞信息,這讓石飛很是不解。直到后來,老人重新出現在石飛面前的時候,石飛才知道,這就是親人和朋友間靈魂上的羈絆。就好像遠方有親人或朋友發生意外,人會不由自主的心悸或著流淚一樣。 “爺爺你是個好人,讓我跟著你。”風完,一陣陰風刮過,讓石飛打了一個激靈,好像冥冥之中老人在看著自己。 “此地不可久留,處理好老人的尸體之后必須離開。”石飛心里想著,一邊從冒著煙的屋子里找到了老人的尸體。老人身上的血漬已經干涸了,石飛和風用手在不遠處的沙地上為老人找了一個風水寶地,就地安葬了老人。 “走吧,我背著你。”看著滿臉倦意的風,石飛道。 就這樣,身體虛弱的石飛一路磕磕絆絆的打聽著附近的住戶,向著即井市前進。 一路上兩人跟著商隊走過,也坐過遷徙牧民的馬車,三五日之后終于看到了即井市的輪廓。 即井市第一人民醫院,闞澤看著根本就不顧護士叫號就闖進來的男子,心中一陣無名火起,這年頭那個不開眼的敢插隊。 就在闞澤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的時候,一個令他終生難忘的面孔出現了。 “你,你又來做什么?” “在即井市沒熟人,來你這兒休息休息。”石飛無力的回答道。 “你,你這是怎么了?快把孩子放里邊床上。”已經沒有人樣子的風被闞澤半拖拽著拉上了病床,一陣簡單的檢查過后,嘩嘩啦啦一張藥單寫完了。 “去藥房取藥,孩子先放我這兒。”闞澤將單子遞給石飛,又仔細的檢查起風的身體。 石飛和風看著流水線般工作的闞澤,一直看到中午。 “請我吃飯吧。”見闞澤收拾好桌案上的工具,一幅老熟人的語氣道。 “呸,我請你吃飯,你怎么不去。”闞澤著著意識到了不太對勁,對面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 “走吧。”依舊是破舊不堪的轎車,除了喇叭不響各處都響的車讓石飛陷入了回憶。上次就是坐著這輛車,才有了這一個多月的事情。 “老闞,問你點事情。”石飛在后排座上將腳搭在已經壞了的車門上。 “你問就是了,我敢不回答嗎?”闞澤心里想著,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上次的那個年輕人你能找到嗎?” “可以,不過他們一家現在不是太好過。自從你走了之后,他爸就撤職了。”心中卻在咒罵著石飛就是一個倒霉鬼,斷了自己的財路不,還害得現在即井市參與過器官販賣的家伙們都投鼠忌器,紛紛自首。 聽了闞澤了石飛走后即井市的變化,石飛疑惑的看著闞澤問道:“你沒去自首?” “去了,上邊我提供了重要情報,而且不嚴重就沒收留我,我,你到底是哪路神仙,能不能放過我?我現在可是本本分分的做一名大夫,沒有錢看病的我自己墊錢給他們拿藥,您老人家放過我行不行。”闞澤帶著哭腔,看著石飛。一想起家里現在過得爛日子,闞澤就一陣頭大。 “放心吧,我現在沒精力去操心你們這些爛事。但是人在做在看,你自己想想吧,到了地方你放我們倆下來就行,我絕不會再拖累你。”石飛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一個累贅,可以想到現在自己的這個樣子,還真是活脫脫一個大累贅。 “真不用我請你吃飯?”闞澤不明白石飛怎么忽然轉性了,帶著疑慮問道。 “不用,到了地方你就回去吧,要是有人問起我你就如實。”臨下車石飛囑咐道。 “還是算了吧,跟著你還算安全些,我自己肯定被人怎么弄死的都不知道。”闞澤略微一想,就直接跟著石飛走了下來。 一路將石飛引到年輕人的家中,闞澤還不肯離開。 “你還不走?跟著我可是會沒命的?”石飛道。 “與其死在你手里,也不想死在機器人手里,畢竟咱們這么熟,下手的時候給我來個痛快。”闞澤思前想后還是決定跟著石飛,最起碼能讓一個市的局長直接擼了的人物總比面對也許不遠的戰爭要強。打定主意的闞澤對石飛的態度也有了些許的變化。 闞澤的心思石飛一眼就看穿了,但也不點破。誰不怕死,就連多次想死的石飛現在也害怕死掉,一旦站到一定的位置,死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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