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六耳獼猴不知道自己何所生, 何所降, 他似乎是突然地, 就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 無父,無母,無兄,無姊, 只有他一個,孤單地流浪在這個世界上。 他生而知之, 卻十分迷茫,不知怎的,繼而心中涌起很多無名怨恨,只覺得孤苦凄涼, 無靠可依,手里拎著一把隨心鐵桿兵,游蕩在這世間,迷蒙度日, 不知何往。 他像個游魂一般在大陸上游走, 從不和任何生靈交流,每每見到族群,便遠遠地避開,羨慕帶著恨地觀望著。 而見到和他一樣孤單的, 他也不上去搭話, 就那么遠遠對視一眼, 也許是他眼神太過兇厲,對方瞧見他,便驚慌失措地逃了,這時候他心里總是突兀地冒出一個詞來,叫做“喪家之犬”。 不知道這個詞,是怎么刻進他心里的。 他想,他也沒有家,也很喪。 他見過失去孩子的孤狼,見過年老體衰被攆出族群的獅子,落敗的猴王,他們曾經都是強者,但在生命的最終時刻,都孤單而孤獨地茍延殘喘著。 他很怕,常想:我會不會也這樣?掙扎著死去? 他見過幼的失去母親的各種獸,它們很少有活下來的,饑餓,缺水,嚴寒,酷暑,捕獵者……哪怕是一根的樹枝,一個的傷口,都能奪走他們的生命力,那些毛茸茸的團子,很輕易的就死掉了,在他們還未曾來得及長大的時候。 他很后怕,常想:我是不是曾經也這樣?掙扎著活著? 這樣的日子,須臾過了一百年,二百年,三百年,還是四百年? 直到有一日,他忽然仿佛被什么吸引,不由自主地,向著一個方向走去,然后,他就見到了一對奇怪的師徒。 那是他游蕩時,從來沒有見過的組合。 一個凡人,很普通的凡人,和一只猴子,一只干干凈凈,穿著華麗,器宇軒昂,挺胸抬頭走在人類身邊的猴子。 六耳心底里突然涌起一股怪異的熟悉感,這個猴子,他好熟悉啊…… 他會是自己的兄弟么? 那猴子竟然有名字,六耳默默地羨慕著。 六耳默默地跟著這對師徒,見到那個青衣僧人很溫柔地呼喚那猴子的名字,無微不至地照料著那猴子,給他做飯,給他定制衣衫,給他喝水,給他喂藥,生病時背著他走路,給他梳毛,在他難過的時候還抱著他哄。 明明已經是個大猴子了,卻偏偏還要變成毛猴兒去邀寵。 真不要臉!六耳看著那猴子被那僧人如幼童一般抱在懷里,很生氣地想! 后來,那個隊伍里的人慢慢多了起來,那猴子便總是做出大師兄的樣子來,行路走在前面,遇到妖精第一個上,跑腿兒打架,也都是他去,很忙很累的樣子,再也沒變成過猴子了。 那凡俗僧人身邊,漸漸地,有了更多的孩子:龍,豬,蓮藕,牛,樹人……他的精力也被分散了,他懷里每有不同的孩子撲過來,撲過去,六耳見到那猴子偶爾羨慕地看過來,但是很快又把視線轉開了。 那猴子自己去探路,去降妖,去請神仙,去值夜,去修煉,再也不緊緊地貼著那僧人不放了。 六耳略覺得舒爽了些,又很是失落,他想,難道那個凡人對那猴子的愛,也慢慢變淡了? 他們是不是也要到了愛馳則恩絕的時候了? 六耳這么隱秘而嫉妒地期待著,帶著一絲他沒有察覺的絕望期待著。 中間他見那猴子幾次跟他師弟,一起抬著凡馬過河,突然不太想看了,離開了。 他想,都去干這個活兒了,大概是真的失寵了吧?一匹凡馬,本來也是野馬來的,丟了不就是了? 據那猴子還有個老家,若是那師父不要他了,他還能回家吧? 不如他先替那猴子看看,他老家的人還惦不惦記他,六耳這么想。 瞧,他真是很很關心那猴子。 于是六耳去了花果山,不知怎的,他就是知道那山在那里,雖然他并沒有跟那猴子回去過。 站在東海上空,望著波濤翻滾的汪洋大海,他心里十分悵然的嘆息之后,自然而然地選了一個方向,便一頭扎了過去。 果然,停下來的時候,那有著一條瀑布飛練的花果山,便近在眼前了。 六耳站在半空,隱去身形,呆呆地看著那在夜色中很是寧靜的青色山巒,慢慢等到日出東方,漫山遍野的猴子們開始撒歡兒,嬉鬧。 他想,他們真歡樂,肯定把那猴子忘到腦后去了,那孫悟空真慘啊。 跟他一樣,到頭來,沒有人愛他! 又同情,又幸災樂禍。 只是他忽然見到,一個年老的赤尻馬猴和一個青年的通臂猿猴,正一邊走,一邊聊。 那老猴兒須發皆白,捋著山羊胡,慢悠悠地道:“不知大長老在外多日,久未曾歸,現在如何了?西行之路多艱,不知道他們師徒走到哪里了,唉!” 那通臂猿猴勸道:“爺爺,您別擔心了,咱們大長老,那可是赫赫有名的花果山美猴王,齊大圣!名字放出去,就能嚇倒一片!你怕啥,他肯定能保著那圣僧西去成功的,到時候,也自然會回來探望大家的,那才叫個衣錦還鄉呢。” 那老猴嘆口氣,道:“唉,你懂個啥,我這心里啊,一直不踏實,咱們大王,啊,大長老,上次去地府消了名冊,可是我們老哥兒幾個,一直也沒咽氣,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心里還是高興的。然后我就怕啊,哪我這口氣上不來,真死了,再等不著大王回來!” 那通臂猿猴就笑了,道:“爺爺,您喝了仙酒,壽數不知延續了幾千歲,指定能等著的!放心吧,” 那老猴兒聽了,心里開心,呵呵地笑了起來,臉上堆滿皺紋。 六耳不知道為啥,心頭又是一陣無名火起,心道:“怎么哪里都有人惦記你!為何你偏偏如此好命?” 他捏緊隨心鐵桿兵,雙眼翻紅,忍不住惡向膽邊生,沖了下去,就想滅了這兩只非要把那孫悟空放在嘴邊心頭念念不忘的兩只猴子! 六耳獼猴猛地一個大力俯沖,誰知明明眼前空無一物,目的地就該是那兩只可惡的猴子,突然之間,額頭竟大力地不知撞上了何物! “嘭”地一聲巨響,六耳獼猴措手不及地被彈飛好遠,好遠,好遠…… 下面兩只聽見聲響,茫然地抬頭來看,空瓦藍瓦藍的,一絲云彩也沒有。 奔芭哆嗦一下,問:“爺啊,你聽見沒?” 馬流氣哼哼地道:“你爺爺我還沒聾!”那么大聲兒,他能聽不見? 奔芭戰戰兢兢地道:“啥玩意兒啊?這么響?” 馬流心里也沒數,但仍淡定地道:“慌張什么,做人大王的,哪有自己先亂了陣腳的!看來你這修煉還是不到家!明領著的們,出了陣,到外面巡山去!大王走時,給了你們保護,是防備著你們實力不濟時不被侵擾,可不是叫你們憋在這圈子里當懦夫的!” 奔芭臉一紅,站得筆直地道:“是!知道了!” 馬流揮揮手,道:“去吧去吧,忙你的去吧,既做了大王,自己就要立起來!不要事事依靠爺爺,自己多想多動腦,知道不?” 奔芭連連答應,最后跑著跑掉了。 馬流見孫子不見了,才摸摸心口,嘟囔道:“哎呀呀,可把老猴子嚇了一跳!啥玩意?”忍不住偷偷四下打量,卻什么也沒看見。 卻六耳獼猴,十分可憐地,額頭正中被磕出好大一個、毛發都擋不住的通紅發亮的大包,腦子暈乎乎地躺在地上半沒起來。 等緩過神兒來,這孩子心中委屈,一跺腳,轉身又去找那孫悟空了! 反正你老家還有人惦記你,你便回了花果山又怎樣?你還是那齊大圣,還是那美猴王,所以,把你那師父給我吧! 我已經很努力的在活了,只要把師父給我,只要他在后面輕輕地推我一把,我就能堅持活下去了,真的! 六耳不顧額頭上的大包,一路疾馳回了孫悟空身邊,可是眼前的場景,猶如霹靂一般,把他死死地頂在當場! 他默默地站在半空,看到了什么呢? 那孫悟空,又十分不要臉地化成了毛猴兒,懶洋洋地趴在他師父后背上了! 睡眼惺忪,毛發蓬松凌亂,閃著潔凈的金色光澤。 他師父怕他掉了,一邊忙活,還一邊不忘空出一只手來托著那可惡的猴子的胖屁股! 有人送來新鮮果子了,就像六耳心底想得那樣,那師父很自然地,挑了一個最大最新鮮,還是最好看的果子,洗洗干凈,順手就遞給那猴子了! 還給他洗! 哪個猴子在山里吃果子要洗! 那么嬌氣!要不要臉! 六耳獼猴覺得自己看不下去了,他心都碎了,哇地一聲大哭著跑開了! 好氣好氣! 憑什么他什么都有!憑什么自己什么都沒有! 可憐的六耳跑到山坳里,哭了整整一日,第二,他眼睛紅紅地,又悄悄地跟在了唐僧師徒身后。 他想,我想要這個師父,我也想他抱我,寵我,疼我。 愛我…… 這一日,離開了女兒國的莊凡帶著徒弟們一路疾馳,氣悶熱,等到安營扎寨的時候,大家都快熱虛脫了,就連紅葉也不嚷著泡溫泉了,拿出自己那個大浴桶來,非要叫悟忘給他裝一桶涼水,他要泡個涼水澡。 只是無論他是再怎么牛掰的人物,到了這兒,也得老實聽話,到底那大得驚人的浴桶里,裝的還是兩摻的溫水了。 其他幾個孩子也去洗澡了,只有莊凡,忍著一身汗,先去給爐子生火,本來孩子們是叫他一起洗的,被他十分堅定地拒絕了。 莊凡自認為唐僧這個身板兒沒那么彪悍,滿身汗的就敢去泡溫水,為了減少被徒弟丟藥丸子的次數,他謹慎心些也不為過。 于是莊凡丟那一群皮猴子在桶里撲騰,自己點著了火,便在那悠閑地坐著扇風,夜色幽靜,草叢里蛐蛐兒叫聲連成一片,莊凡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忽然身后草叢響,莊凡回頭一看,暗暗的,沒看清,倒像是悟空的樣子,毛嘟嘟一只三頭身猴子,便笑瞇瞇道:“過來啦?餓不餓?師父這里有餅子,要吃嘛?” 那猴子聽了,也不搭話,像個炮彈一樣,就撲過來了。 莊凡趕緊伸開胳膊,抱個滿懷,摟到懷里,才覺得不對,毛發粗糙些,渾身臟乎乎的,不是泥就是灰,衣服也很破,不是很合身,不是悟空。 只是這毛猴把臉埋在他懷里,也不抬頭,肩膀一聳一聳的,聽著像是在哭。 莊凡就愣了,心哪兒來的猴兒啊?這是誰家的猴子呀?跟爸爸媽媽走散了? 莊凡正坐在木樁凳子上呢,順勢把那猴兒抱起來,放在大腿上,抬起那臟臉兒,去給他擦眼淚,然后接著昏暗的月色一瞅,喝! 給悟空長得一模一樣!腦袋上也帶著金箍兒呢。 莊凡心里就有譜兒了,心仿冒版來了,可是真的好像啊!要不是太臟,他指定分不出來! 莊凡一邊給他擦眼淚,一邊仔細打量那毛猴兒,一眼就瞧見額頭上那包了,有紅又亮,特別嚇人,便忍不住很是心疼,用嘴給吹了吹,道:“怎么磕傷了?痛不痛?” 六耳只覺得莊凡懷中十分溫暖,聽他柔聲詢問,心里發酸,眼淚又下來了,哽咽著道:“痛的!痛死了!” 一邊哭,一邊拿臟手去揉眼睛。 莊凡忙把他爪子抓住了,道:“可不能揉,眼睛也會痛的!” 莊凡一琢磨,得啦,消汗也消得差不多了,抱著這毛猴洗澡去吧,要不瞧著怪可憐可愛的,但是臟的他都親不下去嘴。 莊凡抱著毛猴兒走過來,大家一眼瞧見了,嗷嗷亂喊,“哪兒來的哪兒來的!” “師父你又拐人家孩子!” “師叔,你明日在妖精里的名號,肯定要更兇殘了!” “師父你閉嘴啦!”這是紅孩兒了。 “哎呀這不是又一個大師兄?” 悟空濕漉漉地探出個腦袋來,一瞅,果然跟自己別無二致,也不嫉妒,道:“師父,你又拐個猴兒?抱給我吧,我給他洗!” 六耳聽了,把莊凡脖子緊緊一摟,不放。 莊凡便道:“這孩子膽,我來吧!” 悟空也洗好了,跳出來把自己烘干,又穿上衣服,笑嘻嘻地過來道:“師父,我服侍您沐浴!” 雖然他沒聞到什么不好的氣息,但是總覺得這猴兒不對,還是看著些好。 莊凡知道猴子敏感,也隱約記得原書中六耳不是善類,雖然現在是這么個可憐寶寶的樣子,心些總是沒錯的,便答應了。 等悟忘過來給師父放了熱水,連紅葉一起,悟空把大家都攆跑了,又叫八戒準備今的晚飯,自己守在浴桶和大木盆旁,遞澡豆,澆水,忙得不易樂乎。 因為猴兒腦袋上有傷,莊凡就想把那個金箍兒給他摘了,誰知六耳不干,緊緊用手捂著,莊凡就笑了,柔聲道:“這個帶著洗不干凈!” 六耳一指悟空,道:“他也帶著!” 莊凡無奈,道:“哥哥那個能摘!” 悟空見一大一齊齊望過來,只好放下皂盒,兩手用力一掰,那金箍兒果然拿下來了。 六耳便摘了那自己腦袋上的,咻一聲撇得遠遠地,不知道把誰砸的哎呀一聲。 莊凡先拿了個大盆,裝些熱水,把六耳放進去坐著,叫悟空一起,給他全身澆濕了,又避開那個大包,給臟兮兮的猴子全身都打了泡沫,大力地揉搓起來。 六耳從來沒叫人給他搓過澡,只覺得渾身癢癢,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扭啊扭的,莊凡都抓不住他。 見這猴子泥鰍一樣滑溜,莊凡忙道:“老實些,洗干凈了好吃飯,肚子不餓嘛?” 順手摸摸肚子,果然,癟癟的,平平的,肋骨都能摸見,就跟莊凡剛遇到的悟空差不多。 只不過悟空如今,早就被他師父喂出胖肚了,身上肌肉不缺,脂肪也夠厚。 六耳聽了,馬上乖乖的,聲兒道:“餓。” 又道:“很久沒吃飽了!”把手抬起來,湊到鼻子下面聞聞,好香。 莊凡摸摸他,道,“那等下就喝粥,吃個半飽好了!” 六耳呆呆地,不明所以。 不是該給我吃飯吃到飽嘛? 他可是知道,每次他們吃飯,那些孩子都是吃到飽的!每一個! 莊凡看著他茫然的臉蛋,就笑了,道:“餓得太久,如果一下子吃太多,會把肚皮撐破,肚子痛痛哦!” 正好八戒過來跟師父找調料,聞言道:“可不是,俺老豬當年在莊子上,看著高員外救濟災民。那老頭兒啥也不懂,瞎好心,叫那些人敞開吃,我提醒他,他還不樂意,罵我缺德,結果差點兒就撐死一個!” 莊凡對六耳道:“聽見了吧?等下少吃,半夜餓了,伯伯再給你做吃的!” 六耳聽了,有些生氣,猛地一推他,大喊道:“我也要叫你師父!” 莊凡正蹲著,也沒防備,悟空和八戒也沒料到,竟然眼睜睜看著莊凡一下子就摔過去了。 后面剛好是紅葉那個超大的木盆,他方才洗澡,不知怎么弄得,一滴水也沒跑出去,里面滿滿都是水,紅葉沒叫悟忘倒水,自己剛才也沒來得及收,莊凡一下子撞了上去,木桶晃悠幾下,“嘩”得一下子,水濺出來,澆了莊凡滿頭滿臉。 悟空驚呼,“師父,沒事吧!”一下跳過來,就來扶。 莊凡趕緊一抹臉上的水,道,“沒事沒事,他那么一個人兒,能有啥事!” 把猴子和八戒都按住了。 六耳也知道自己闖禍了,睜著眼睛,木木地望過來,不敢話,也不想走,手緊緊地扒著木盆的邊兒不放。 莊凡見他又害怕又緊張,趕緊哄道:“沒事的,咱們接著洗,不怕啊!” 六耳聲兒道:“你別攆我,我沒有家的……” 莊凡聽了心酸,從地上撿起水瓢,給毛猴把泡沫沖了,道:“不攆你的!” 八戒氣哼哼道:“我也沒有家,我也沒敢推過師父!你膽子也太大了!” 莊凡連忙道:“做你的飯去!” 八戒委屈,道:“師父,我要鹽啊!” 莊凡這才想起來,連忙給了八戒一大包,揉揉他腦門兒,道:“胖胖最乖了,去吧!” 八呆就這么輕易地被安撫了,拿著鹽樂呵呵走了。 悟空道:“不點兒,咱們好了,你跟著我們行,可是不論怎么著,不許跟大家動手動腳,知道嘛?” 六耳沖他翻白眼兒,道:“我不是不點兒!” 這白眼兒一看就是紅孩兒出品,莊凡就笑了,把這毛猴兒抱到浴桶里,自己也進去,倆人一起洗,一邊洗一邊問他道:“那你叫什么呀?” 六耳就蔫吧了,低頭道:“我沒名字!” 猴子就想起當年的自己了,揉了揉那猴兒的腦袋,只是手搭上去,心里一陣恍惚,竟然覺得不對。 悟空只以為是自己熱到了,也沒往心里去。 莊凡把六耳洗的干干凈凈的,抱出去遞給悟空,叫他站在凳子上,道:“那伯伯給你起個名字吧?” 六耳聽了,心里樂開花,也顧不得圣僧的稱呼了,道:“好啊好啊!” 莊凡便道:“給你起個名兒,叫毛毛,好不好?” 六耳被悟空擦得全身干干的,猴子又摸出一見孩子的僧衣來,從頭到腳給這猴兒穿了。 六耳被悟空按住穿衣服,自己樂呵呵地抬頭對莊凡道:“我以后就叫毛毛啦!” 莊凡自己也擦干了穿上衣服,這才過來,笑瞇瞇地道:“是名兒,不是正式的名字!” 六耳不懂那些,仍舊很是高興,伸著手要莊凡抱。 莊凡彎腰把這個瘦丟丟的猴子抱在懷里,這才放心大膽地在他臉上親了一記,六耳轉過頭來,羞答答地道:“這邊也要!” 把莊凡樂得不行,果然又親了一下。 三個人往爐子那邊走,悟空跟在師父身邊,酸溜溜地道:“師父,為何偏偏我沒有名兒啊!” 莊凡聽了,不自在地咳嗽兩聲。 怎么辦,他能跟徒弟,他十分熱衷于模仿電視劇里的那個唐僧,老父親一樣地,很是深情地喚大圣一聲“悟空”嘛? 成就感滿滿啊!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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