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莊凡見他羞得厲害, 便不再問, 兩人靜靜相擁, 聽著大雪落在帳篷上的沙沙聲, 靜謐無言。 觀音總是有些擔心,過了一會兒,他道:“我總是來,叫他們看見怎么辦?” 他伸出一根手指, 縮在懷里,偷偷指了指上面, 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莊凡,面色忐忑,叫人生憐。 莊凡撫摸著觀音滑涼似水的黑發,低聲地道:“不怕的, 我前陣子同紅葉老祖通信,本是想問他我身上穢氣不得近身的事兒,他,因我煉化了鴻蒙紫氣, 才有此異樣, 并且,”他湊到觀音耳邊,吹了口氣,得意地道:“因著紫氣遮掩, 上地下, 再無人, 能得知我身邊事了。” 所謂機不可泄露,不外如是。 觀音眼睛發亮,聲兒道:“便是諦聽,也聽不見了?” 莊凡啾他眼睛一下,點點頭,笑著道:“那是自然,除非有誰再立地成圣,否則,等閑無論上地下,離得遠了,便看不到我,也聽不見我!” 觀音聽了,開心非常,摟住莊凡脖子,在他懷里拱來拱去地道:“怎么不早告訴我!” 莊凡輕聲笑了,道:“早告訴你,你會不會晚上都來?” 觀音瞪他,道:“你這里過了一,我那南海那須臾片刻,你是想我累死在半路嗎?” 莊凡趕緊去堵他的嘴,沖著旁邊呸呸兩聲,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他心疼地摸摸觀音的面頰,道:“苦了你了!自我來了,便日日為我奔波。” 觀音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道:“也沒有很累!”全然不是當初嫌棄他師徒事兒多的時候了。 莊凡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把這人攬在懷里,嘆息了一聲。 觀音推他道:“我該走啦,你也得回去了,你出來這么久,悟空他們會擔心的。” 莊凡不放手,道:“無礙的,我剛才放了只信鳶回去,告訴他們明日來此地尋我。” 又湊過去軟聲道:“今晚就別走吧?”好不容易才來了的,這一走,不上哪才能再來。 觀音瞪他,道:“即便看不見,我留這么久,他們也會起疑心的!” 莊凡猶豫了一下道:“要不你就,我出來凍著了,發燒了,你照顧我一夜?” 觀音聽了,也猶豫起來,道:“這么行么?” 行不行的,莊凡把被子一掀,將兩人蒙住,把觀音壓在身下,就是不放人了! 觀音氣得直捶他,道:“怎么就這么無賴了!我瞧著那些護法神也沒傳錯,你就是個淫僧!” 莊凡抱著人不撒手,把頭放在觀音脖頸處,懶洋洋地道:“淫僧就淫僧,僧只淫菩薩一個,心誠著哩!” 觀音臉上一紅,再不他了,這人臉皮太厚,他比不過。 過了一會兒,他推推莊凡,莊凡便一個翻身,又把觀音放在自己胸口上趴著。 觀音拿自己的頭發稍兒去戳莊凡胡子,道:“你給我講講那個世界吧?” 莊凡覺得癢,伸手捉住觀音作怪的爪子,把那頭發拿過來,自己揉搓著,道:“啊,那起來,可就多了,從哪里講起呢?” 觀音就問,“那個世界,有沒有我?你見沒見過我?” 莊凡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輕聲道:“見過,也沒見過。” 那個世界,只有傳,沒有真正的神佛…… 觀音很聰明,道:“你是,你見過我的塑像,沒見過我的化身?” 莊凡苦澀地笑起來,把觀音的長發撫開,露出他英俊秀美的臉龐來,用大拇指輕輕地去撫摸他的眉,他的眼、鼻,還有那紅潤的唇…… 他真怕,這只是個夢啊…… 觀音叫他捧著臉,摸得很舒服,又聲的喚他:“金蟬?” 莊凡輕聲答應:“嗯?” 觀音閉上眼睛,叫他給自己輕輕揉著眼皮,聲兒的問:“你為什么會喜歡我?你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問出來了,又覺得略羞,往莊凡懷里一縮,摟著他脖子不肯抬頭。 莊凡就笑了,把他散落得到處都是的黑發攏一攏,攤在腦后,免得不心壓住了,拽的頭皮疼,輕聲的反問道:“不眴,我樣子變了,性格也變了,你還喜歡我嗎?還像當年那樣的喜歡著我嗎?” 觀音把頭抬起來,在漆黑的帳篷里,注視著眼前的這個有著一臉大絡腮胡子的青年僧人,他忽然發現,眼前這個人,明亮的眼睛里,只有他…… 兩個人就這么呆呆的看著彼此,鼻息交融,慢慢靠近,額頭頂著額頭,鼻尖對著鼻尖,蹭呀蹭,然后,一起傻乎乎地笑了起來。 他們彼此,相,愛,密不可分,真好…… 后半夜,大雪停了,莊凡給觀音穿好衣服鞋子,把皮帽子也給他帶了,兩個人找了一處高地,擺了兩個蒲團在雪地上,坐在那里,歪著頭,靠在一起,看著眼前無垠的白色原野。 地間一片空曠,不見人影,也沒有一絲聲音。 銀白色的曠野在月光的輝映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兩人的影子淡淡地投在地上,緊緊依偎。 觀音吸吸鼻子,道:“靈山和南海,一年四季如春,還從來沒有過這么冷的日子呢,若是不注意,鼻子里就好像進了一把刀子。” 莊凡歪過身子來看他,道:“會不會很痛?這個氣,跟我家鄉的冬很像,適應了就好了。” 觀音便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道,“沒關系的,沒有痛。你是不是想家啦?” 莊凡笑著點頭,“每都想。” 觀音就聲道:“更想我,還是更想那邊?” 莊凡笑出了聲兒來,道:“跟想你一樣想家,跟想家一樣想你。” 觀音嗔道:“滑頭!哼!” 莊凡捏捏他臉,笑著道:“深呼吸一下,會覺得肺腑之間沁涼沁涼的,可舒服了,要不要試試?” 觀音不上當,把口鼻埋在毛乎乎的皮裘里,只拿眼睛斜斜地瞪他。 莊凡又逗他道:“不眴,你知道嗎,在我家鄉,冬有種美食,十分難得,甘甜鮮美,沁人心脾。” 觀音好奇地問,“是什么?” 莊凡忍著笑,道:“電線桿。” 觀音把這三個字在嘴里念了一遍,問道:“這三個字怎么寫?用什么做的?怎么吃?” 莊凡一本正經地道:“材料嘛,是廚子的秘密,吃法我倒是知道,就舔著吃!” 觀音狐疑地看著他,道:“舔著吃?冰的?” 莊凡心里悶笑,在他涼冰冰的唇上吻了一下,道:“真聰明!別著急,以后帶你去吃!” 觀音總覺得眼前這一本正經的人不懷好意,想想又道:“那東西,你們常吃?” 莊凡幾乎笑翻了,心反正每年都有傻子要去試一試,也算是常有人吃吧,于是十分不心虛地點了點頭。 觀音便靠著莊凡道:“上那些東西,沒滋沒味兒的,吃夠了,等你帶著我回去了,要記得請我吃飯呀。” 莊凡便道:“你餓不餓?” 觀音搖頭,道:“咱們現在這樣的,吃東西都是為了口腹之欲,哪里還會餓到。” 莊凡道:“我這兒東西齊全著呢,你現在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觀音拉住他,道:“咱們安靜的坐會兒,話就行了,我什么也不想吃呢!”到底不舍得莊凡太過勞累。 莊凡想了想道:“我這里有牛肉干,還有燒酒,要不要來一些?” 觀音問道:“燒酒是什么酒?” 莊凡就笑了,道:“就是凡間百姓釀的一種酒,我手里這個,被我蒸餾提純了一遍,度數比較高,很辣,滋味沒有上的瓊漿玉液好喝,但是也別有風味。” 觀音眼睛發亮,道:“那還等什么,快拿出來呀!” 莊凡便拿出一個紙包,里面是他試著做的牛肉干,又有一個壇子,兩只酒杯。 莊凡道:“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吃的東西,你先吃一塊兒肉干,要不等下喝酒辣胃。” 觀音拿起一塊兒牛肉干,打量了幾下,皺著眉道:“這個顏色,怎么黑乎乎的?好吃么?” 莊凡咳嗽一聲,很是不好意思地道:“第一次弄,沒控制好火候,外面焦了。” 他拿出一把銀刀,遞給觀音道:“把外皮削了吃,里面滋味還是很好的。” 觀音接過刀,刷刷兩下,把糊了的削掉,然后撕了一條放在嘴里,嚼了幾下,覺得口感和味道自己十分喜歡,就毫不客氣地把那一大包都據為己有了。 莊凡道:“這次做的不好,下次抓到野牛的話,我再好好給你做一份!” 觀音忙道:“我全要!” 莊凡哭笑不得地道:“還有孩子們呢,”又安慰他道,“等以后咱們抓住了野牛,我就單獨給你做,都給你,只給你一個,好不好?” 觀音想想也很不好意思,紅著臉乖乖答應了。 莊凡倒了一杯酒給他,道:“慢慢喝,辣,很嗆!” 觀音接過來,看看杯里的酒,又拿鼻子嗅嗅,趁莊凡沒注意,一揚頭都給干了。 結果那酒下肚,果然又辣又熱,嗆得他眼淚汪汪直咳嗽,眼睛都紅了。 莊凡拿出帕子來給他擦眼淚,恨恨地道:“今日就這一杯,再多沒有了!” 觀音咂咂嘴,哼道:“沒有上的酒好喝,不給就不給!”一邊,一邊眼睛直勾勾地瞅著莊凡身邊放的那一杯。 莊凡只顧著給他擦眼淚,沒注意,結果觀音手疾眼快,把那一杯拿過來,也給喝了! 兩杯燒酒下肚,觀音的眼睛就迷蒙起來,也不話,也不鬧,直沖著莊凡傻笑,開心的很,也不知道在高興什么。 莊凡又好氣又好笑,見他醉了,又不能罵他,只好收了東西,抱著這個醉鬼回了帳篷。 觀音不能再飲,莊凡守著美人,自己把那一壇子酒都喝光了,惹得觀音扁著嘴,十分委屈地看著他。 寅時過半,色微明,莊凡便眼睜睜看著觀音坐在蓮臺上,離了歪斜地飛到半空,晃晃悠悠地直奔著南邊去了。 莊凡心中后悔不迭,早知道他酒量這么淺,就不給他酒喝了,這不會飛著飛著吧唧掉下去吧? 只是擔心也無法,眼見著觀音的身影消失在際,莊凡一個人回了帳篷,蓋著被子瞇了一會兒,就聽見悟空在喚他了。 莊凡坐起來,伸個懶腰,爬出來,對著遠遠飛過來的大徒弟揮揮手,喚道:“悟空,師父在這兒了!” 猴子趕緊落下云頭,看著一臉困倦的師父,十分無語,想了半道:“師父,是不是昨夜只你自己,便不敢睡了?” 如果師父是,自己便要好好地批評一下他這種脫離大部隊,獨自形容的錯誤行為! 誰知莊凡道:“不是啊,師父昨夜有點兒想家,坐那兒看了半宿雪景,這才會覺得有些困的。” 師父一想家,猴子便不吭聲了。 莊凡揉揉眼睛問道:“你師弟他們了?昨晚我沒回去,他們可還聽話?你們早上吃飯沒?” 悟空道:“師父昨晚來信的時候,我們都要出門去尋你了,后來收到信才放心。早上我走的時候,八戒正在做飯,我急著找師父,就出來了,悟忘和悟憂還沒起床呢!” 悟空又道:“師父,你餓了吧?咱們回去吃早飯吧?” 莊凡想了想,打算趁著徒弟不在,去干點兒別的,便道,“算了,我昨半夜喝了許多酒,今早就不吃了,你先回去,給他們一塊兒吃,我瞧著兩地之間這路,也不難走,等下你去帶他們過來,師父就在此等候。” 悟空皺眉道:“師父太不愛惜自己這身體了,怪不得老自己活不過一百歲!” 莊凡虛心受教,趕緊道:“下次再不喝這么多了!” 悟空聽了,也不好再些什么,囑咐師父再休息一會兒,自己回去找師弟們去了。 徒弟一走,莊凡趕緊行動,起身收了帳篷,洗漱一番,在那溫泉周邊逛了一圈兒查探地形。 昨夜來的急,他也未曾細看,此時光大亮,見周邊果然一堵門墻,池子邊上又有三個亭子,里面擺著描金的衣架。 莊凡知道自己確實是做了搶了那蜘蛛精溫泉的惡人了,想著索性趁著徒弟們沒來,去把那蜘蛛精和她們那七個干兒子給收了,等徒兒們來,好放心在這泉水中洗浴,免得那七個妖精突然闖進來,鬧得四個伙子不安生。 莊凡騰云駕霧而起,辨別一下方向,往正北方向飛了三里地,果然見一山嶺。 莊凡口中念個“唵”字決,喚了此間土地出來,想問個究竟,免得自己一時粗忽,再弄錯了。 那土地拄著拐杖出來,戰戰兢兢地道:“不知哪位神使在此,喚神出來有何貴干?” 莊凡念一聲佛號,自報了家門,乃道:“貧僧想問問,此地乃是盤絲嶺?” 那土地慌慌張張地道:“不錯不錯,確實是盤絲嶺,這盤絲嶺下面,有個盤絲洞,被七個蜘蛛精占據久矣!圣僧可是要從那里過?那女妖精兇狠,圣僧還是莫要招惹!” 莊凡奇道:“我聽,被她們占了的溫泉,向前是七仙女所用?這般被她們強占,七仙女可曾懲戒?” 那土地愁眉苦臉地道:“仙女們高潔,哪里跟俯身同那污濁之物計較,見泉水臟污了,轉身就走了,再沒有二話的!”只留下他們這些走不了的神在此地受苦。 莊凡聽了,心中好笑,只是也沒什么,謝過那土地,徑直進了盤絲嶺,去尋那洞去了。 十分好找,畢竟荒郊野嶺,無有人家,這妖精在洞口外搭了茅草屋,房舍儼然,十分齊整雅致,一眼便瞧見了。 莊凡落下云頭,邁步向那莊子走去,越走越近,莊凡眉毛一抬,心中訝然。 只見那屋舍房門大開,地上凌亂丟著東西,鞋子娟帕,首飾披掛,見那零零散散丟了一地的架勢,顯然是有人抱著東西從里面跑出來,因為太過慌張,掉了一地的緣故。 莊凡心中納罕,心難不成這妖精也被匪類闖了空門,打劫了不成? 哪家土匪這么強悍,敢搶妖精? 莊凡心中狐疑,邁步向里走,只見處處凳倒桌歪,顯見著離去時十分倉促。 一路走來,半個人影子也不見,莊凡也不停留,過了那一排茅草屋,果然見著兩扇石頭門,只是那門也大敞著,里面有石桌石凳,依舊是室內空空,人影皆無。 莊凡忽然想起昨日夜間,自己釋放的那股子威壓,震懾得方圓百里的妖精都不敢輕舉妄動,心中琢磨,莫不是這盤絲洞的大一窩妖精,也被自己嚇跑了不成? 尋妖不遇,莊凡很是失望,自上次他和那蟒交了手,莊凡就一直惦記著再實戰一次,看看自己到底有無長進,畢竟那紅鱗大蟒太過蠢笨,啥也看不出,誰知此地好不容易有妖,竟還跑了!? 莊凡嘆息一聲,搖搖頭,轉身出了盤絲洞,心中暗道,都是一群沒有骨氣的,便是留下,跟和尚打一架又怎地。 一走一過,莊凡見那洞中散落的人類白骨,心中暗道,和尚保準不折磨妖精,也不吃妖精肉,挨個兒都能給個痛快。 沒奈何,人家腿兒快,跑了,莊凡只得出了盤絲洞,回身丟了一把種子,念動法訣,催生萬物,那種子瞬間在原地長成參古樹,幾歲枯榮,于腳下落滿枯枝敗葉,將那原本的房舍和盤絲洞盡皆占了,再看不出原型原貌的。 這種子,是莊凡跟紅葉討要的,專門用來對付沿路這大大的妖精窩,今是第一次拿出來用,果然便宜。 這樹種,乃是紅葉在體內孕育的,沾染了鴻蒙紫氣的氣息,長大后,木質堅硬,等閑不能傷之,乃是山野綠化的一把好手。 莊凡毀了盤絲洞,也沒管那妖精去了何處,回了那濯垢泉,仔細一看,徒弟們還沒來,不由得長出一口氣,丟了個蒲團出來,隨地坐了,等著孩子們來。 也是湊巧,他屁股剛挨著蒲團,便聽悟空在外喚道:“師父,我們來了!” 莊凡趕緊起身,走到那門墻之處,伸手一推,把那院門打開,沖著孩子們遙遙地招手,道:“走這邊!” 悟空這回是跟著師弟們走過來的,見到師父,不由得抱怨道:“師父啊,你昨日是不是走了大半夜?怎地竟跑出如此之遠,且還跑偏了,這里不是咱們沿路走的正西哩。” 莊凡把悟憂從馬上抱下來,放在地上,笑著道:“昨風大雪大,路途難辨,想是師父腿兒還快,一不留神就偏了!偏有偏的好處,正好遇到這一處溫泉,帶你們過來洗漱。” 八戒四處打量,詫異地道:“這院墻高大堅厚,莫不是那個員外的別院?” 莊凡咳嗽一聲,道:“師父問過此間土地,著泉水本是七仙女洗浴用的,后來被七個蜘蛛精占了,昨夜師父把她們又給嚇跑了,如今此地只有咱們師徒,放心用!” 悟忘聽了,嘖嘖稱奇,道,“難得見到師父這樣,半點不憐香惜玉的男子。” 八戒聽見有七個妖精,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見二師兄這么,忍不住道:“七個蜘蛛,丑不丑,師父干啥要憐香惜玉?” 悟憂正貼著大師兄打瞌睡,對男妖精女妖精的,毫不關心。 只有悟空抓住重點:“師父,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偷偷去跟妖精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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