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玉帝見如來佛祖十分頹唐的模樣, 驚了一下, 將信將疑, 期期艾艾地道:“若不是你, 那還有誰?” 底下能打出那么一記狠雷的,根本也沒有幾個,一個巴掌就數完了,如來還算得上其中頂尖兒的。 況且他離得那么近……手勢也很合…… 如來佛祖見玉帝根本不信他, 心中很是絕望,可呢, 當時那個狀態,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情急之下,真的揮出一記猛雷,將那孔雀大明王給劈成灰燼了。 可是底下, 哪有那么巧的事,哪有那么好的事。 佛祖也不吭聲,低著頭坐在蓮臺之上,掐著手指細細推算。 還是一片朦朧, 什么也算不出。 到最后, 佛祖也燥了,一拍大腿,恨聲道:“你那套龜甲呢?拿來借我用用!” 玉帝聽了,大驚道:“不會吧, 至于不至于, 真不是你干的?算了算了, 不就是死個外姓旁人,毛都沒褪干凈的禽羽之獸,至于下這么大血本么。” 他那上古龜甲,乃是女媧補神龜龜殼所化,非神力不得驅動。 可不動還罷了,動一動,用一次,便要折進去幾千年的功力,如今末法時代,功德未降,他們這些仙佛,哪個不是心翼翼維護法體,就怕有半點損傷,沒有仙靈之氣修補。 如來若真用了那龜甲,只怕等不到唐三藏西去取經歸來,他就得實力大損,跌下那佛祖的寶座! 為了個徒有虛名的佛母孔雀,至于不至于? 如來也反應過來了,很是頹唐地癱坐在蓮臺之上,一臉苦澀,唉聲嘆氣道:“這個弒母的名聲,從今往后,我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了……” 玉帝捋捋胡子,想了想,忽然很是詫異地道:“哎,和尚,起來很是奇怪,你當年明明被那孔雀生吞所傷,何以后來就認他做了佛母?那孔雀還是個公的呢!” 佛祖嘆口氣,眼神發直,隨口道:“公不公,母不母的,又有什么干系。那不是因為我剖開他后背所出么……” 玉帝嗤笑一聲,道:“我和尚,你當年是不是參悟久了,腦子糊涂了?” 他往下一指,掰著手指給如來算道:“上一回,猴子一路上,被妖精吞了多少回?咱現在只已經出來的,如今在觀音那里的黑熊精和羅剎女鐵扇兩個,彌勒的黃眉童兒,這次文殊那青獅,甚至那被滅殺了的紅鱗大蟒,不都吞過那猴子?” 玉帝瞅著如來道:“咋,我也沒見著那猴子出來,就管人家叫媽的!” 他本是想勸誡如來,莫要介意那孔雀死活,誰知這話話音剛落,憑空一個霹雷,瞬時打在玉帝腳尖處,把那仙石鋪就的白玉地面,直直地打出一個筷子粗細的深坑來,驚得玉帝一個趔趄,倉皇皇倒退幾步,吧唧就栽在身后的軟塌之上。 好懸沒失態! 殿中侍者和宮娥彩女也都大驚失色,慌慌張如無頭蒼蠅一樣亂了起來,還是佛祖反應快,喝一聲:“都退下!” 也不管這些人聽不聽他的,袖子一卷,把人都轟了出去,回頭一瞅玉帝,見他臉色蒼白面帶驚恐地望著他,趕緊一攤手,撇干凈干系,道:“可不是我打的你!” 玉帝打了個冷顫,擺擺手,抖著嗓子道:“我又不瞎!” 他用袖子擦擦額頭冷汗,氣虛地道:“我剛才啥了?”怎么好麼樣的,就劈我! 嚇死爹了! 佛祖心傻不傻,還敢問!趕緊道:“沒有啊,你啥了,啥也沒!” 玉帝也反應過來,呵呵笑道:“哈哈,哈哈,糊涂了,是是是,我啥也沒,啥也沒!” 佛祖道:“那什么,你這大殿里怪冷清的……” 玉帝怕佛祖跑了,他現在可不想一個人待著,趕緊道:“冷清怕什么,上歌舞!” 著就要叫人進來,佛祖趕緊一把攔住了,心翼翼地指指那地上還在冒煙的洞,道:“我是看著不暖和,有沒有地毯墊子,拿出來鋪上!” 玉帝都忍不住要上去給佛祖一個愛的抱抱了,心真細! 可是轉念一想,這禍事還不是這禿驢勾搭來的,又想踹他,到底叫了宮娥進來,把這大殿滿滿地鋪上了厚厚的地毯。 鋪了地毯,玉帝又叫了仙子來奏樂歌舞,這方才清冷可怕得靈霄寶殿,才重新有了鮮活氣。 倆人心不在焉地看著歌舞,新毯子十分宣軟,一踩一個坑,且又很不光滑,水袖彩帶轉圈時,總是刮刮蹭蹭的,跳舞的仙子們十分不適應,一會兒栽倒,一會兒跟自己或者別人的袖子纏在一起,亂做一團,倆人就那么直愣愣面無表情的看著,也不出聲。 仙子們很是惶恐,亂七八糟舞了一曲,以為必定要挨罰,誰知上面坐著那兩個竟還贊了兩句,拍拍巴掌,就那么叫她們下去了。 神奇…… 仙子們急匆匆地跑了,出了大殿,才嘰嘰喳喳地起話來。 有聰明的忙道:“瞎議論什么,不要命了不成?且都回吧,咱們也找出厚毯子來,以后練舞,都在那上練!”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古來如此。 仙子們都走了,歌舞已歇,徒留玉帝和佛祖坐在上面發愣。 倆人呆呆坐了一會兒,玉帝道:“和尚啊,你要不要,給那孔雀帶個孝?” 佛祖如今早把這哥倆恨到骨子里去了,聞言冷哼一聲,道:“咋,我還給他弄個棺材,披麻戴孝哭七,等他回魂跟我告狀?” 這話一完,倆人同時激靈靈打個冷戰,玉帝道:“點兒別的點兒別的!” 佛祖也咳嗽一聲,道:“嗯嗯,你那長生果還有沒有了,上來幾碟子,咱倆喝兩杯?” 玉帝道,“行啊!”一揮手,立時有人去準備。 酒上來,燙得溫溫的,兩人對飲一杯,又連著干了好幾杯,好半晌,玉帝才悠悠地長嘆道:“活著真好啊……” 佛祖悶悶地道:“那功夫,我也是這么想的……” 兩人端著酒杯,對視一眼,笑得十分苦澀,心中有所警覺,再不敢編排猴子,也不敢追究如來當初認母的事情真相了。 瑤池里,王母很快得知了此事,冷哼一聲,也叫了歌舞來看。 她才不會去操那份閑心,管那倆去死。 玉帝和如來如果死了,這地間,許是還會更安靜些,王母陰嗖嗖地腹誹著。 不這倆突然遭遇人生重大挫折的大佬,只悟空,急匆匆回轉下界,去尋師父師弟。 倒也好找的很,這茫茫山野,無有人煙,放眼望去,獅駝嶺旁邊,那一縷裊裊消散在半空的炊煙就十分顯眼。 悟空忽地想起,自己走時,又忘了給師父把帳篷留下來了,心中懊惱,生怕是師父他們在露宿取暖,趕緊加快速度,直飛了下去。 等那本色木屋映入眼中,猴子才松了一口氣,落下云頭,推開那木屋房門,只見屋內暖意融融,歡聲笑語,沸反盈。 他不在,悟忘領著八戒和悟憂都鬧得快要上了,屋子里很熱,三頭身的白龍,穿一身白色褂子短褲,光著肥嘟嘟的腳丫子,兩手緊緊摟著一只粉紅色的胖豬,嘎嘎地大笑著,噼里啪啦的滿屋子上下亂竄。 悟憂跟他師兄打扮差不多,倒是沒敢穿短的,袖子褲腳都長些,只是袖子扎著,看樣子是剛起床,臉上的紅印子還沒消呢,腦袋上十分滑稽地頂著兩個雙丫髻,在悟忘后面狂追不舍。 這倆貨仗著本事大,滿屋子蹦來跳去的,踩柱子,跳桌子,就連棚頂都要去跑兩圈兒。 幸虧房子干凈,否則真就鬧得冒煙了。 猴子一推門,悟忘看見了,眼睛瞬間就亮了,奶聲奶氣脆脆地喊一聲:“大師兄!救我呀!” 抱著哼哼唧唧的八戒就撲了過來! 猴子蹲下身,伸開雙臂,把這這倆貨沉甸甸地抱個滿懷,又伸手一撈,把追過來的悟憂也抱了起來,站起身,顛顛他們三個,道:“師父了?” 悟忘把八戒舉起來,放在身前,抵擋悟憂的無影抓,不叫他撓自己癢癢,氣喘吁吁地道:“師父做飯哩!” 悟空道:“就師父自己做,你們怎么沒去幫忙。” 悟忘笑嘻嘻地道:“師父,今我們都打架了,怪累的,又受了驚嚇,叫我們自己玩兒,不叫我們去。” 悟空哦了一聲,道:“好好玩兒,別打架,師兄在外面聽著,還以為咱家拆房子呢。” 悟憂不跟四蹄兒亂揮的八戒打鬧了,很是委屈地道:“師兄,你看二師兄,趁我睡覺給我梳的頭發!” 猴子也不懂這些,瞅瞅師弟,道:“挺可愛的啊,怎么啦,寶寶覺得不好看啊?” 悟憂頓時哇地嚎啕起來,“這是女孩子的發型哇哇哇……”嚎得可大聲,臉上一點兒眼淚也沒有。 悟空哭笑不得,只好板起臉,訓悟忘:“竟胡鬧!” 悟忘躲在八戒身后,笑嘻嘻地沖猴子擠眼睛,無聲地道:“可愛吧?我也是這么認為噠!” 八戒也揮一揮蹄子,哼唧兩聲,豆子眼眨呀眨:他也覺得很可愛! 猴子差點兒笑出來,抱著三個皮猴子往里走,轉移話題道:“八戒還是不能話?今看著,打架的時候,輕松就被人家給逮了,還是欠練,晚上跟大師兄,一起做功課!” 八戒正扒拉著胖豬蹄,又跟師弟打打鬧鬧,很是開心,一聽悟空這話,豆子瞬間瞪得老大,滴溜溜地看了過來,臉上似乎寫滿:“我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悟空點頭道:“沒錯,今晚就開始!” 八呆嗷嘰一聲,拿胖蹄子把眼睛一蒙,裝不存在。 猴子樂呵呵地把三個胖貨抱到里面的長榻上,放下他們,道:“廚房怎么走,我去看看師父去。” 三人齊齊伸出兩只胖手,一只胖蹄,往右邊一只:“那邊往里走!”,“哼唧唧!” 悟空挨個揉揉三個胖貨,道:“不許再鬧了,等會兒房子塌了,心師父揍屁股!” 三個皮猴齊齊答應一聲,悟空一笑,轉身走了,誰知剛過了轉角,他就聽身后呼嗵一聲,聽聲音,應該是長榻倒了,猴子聽著那三個又噼里啪啦地打鬧了起來,也沒回頭,笑著搖搖頭,走了。 紅葉蓋的這個房子,廚房在最后面,便于跑煙,悟空沿著長廊走了好大一圈兒,才到了地方,也不怪莊凡沒迎出來,只因師父聽不著前面的動靜,不知道他回來了。 這廚房好幾個鍋灶,十分便利,莊凡自己炒菜烙餅燉豬肘,還熬著一鍋粥,燉著一鍋湯,忙活得一腦門子汗都顧不得擦。 猴子進來,見師父在幾個鍋灶之間忙來跑去的,就去替他看著粥鍋,抱怨道:“師父,你也太寵著那幾個的了,幫個忙又累不壞,瞅你忙的。” 莊凡一回神,就見大徒弟好好地坐在那里,拿著勺子攪拌粥鍋呢,一顆心這才放下,笑瞇瞇地道:“悟空回來啦!路上順利不?佛祖什么了?” 悟空嘆口氣,道:“師父,你就是太能操心了!這樣下去 ,鐵心也不抗這么折騰啊!” 莊凡哈哈地笑了起來,道:“臭孩子,鐵石心腸那是罵人的!” 猴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我就是隨便打個比方。” 莊凡笑瞇瞇地過來揉揉大徒弟毛嘟嘟的腦門兒,道:“做個飯,怕什么。” 又道:“今悟忘怒極變身,打了一架,八戒又突然被抓走,悟憂后來也吐了,他們三個,都受驚不,心里指不定怎么害怕呢,叫他們進廚房,萬一弄個炸鍋,咱們晚上還吃不吃飯了?” 莊凡去菜板上,拿了香蔥來,撒在粥上,對悟空道:“粥好了,不用弄了,去給師父看看火,等會兒那個湯也能出鍋了。” 又接著道:“我回來,叫他們洗漱了一下,看著他們睡了一覺,除了悟憂睡得沉些,那兩個都有點兒驚夢呢。” 悟空老老實實地去看火,奇怪地道:“我今日還沒到南門就回來了,也沒耽擱多久,怎么他們三個就睡了這么短?可是還在害怕?” 莊凡笑了,道:“上次師父從菩薩那里,也拿了一顆結界珠,把他們丟進去睡的!” 悟空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 莊凡很是奇怪,一邊盛菜一邊道:“怎么今竟沒去南門,可是出了什么事?” 見猴子要幫忙端菜,連忙道:“啊,對了,悟空啊,你先去洗個澡,師父還差倆炒菜,你洗漱完了,去跟你師弟他們玩兒一會兒,然后吃飯,等吃過飯,咱們再聊!” 反正猴子平安回來了,也不差這一點兒時間。 悟空哭笑不得,無奈地道:“師父,我不害怕……” 莊凡笑瞇瞇地道:“師父知道我悟空膽子大,你去幫師父照看照看那三個,我怕他們害怕,心里又羞,不肯跟師父,你是師兄嘛,總要更親近些,去吧!” 猴子十分無語,道:“師父,你這簡直是瞎操心,大家明明更親近師父好吧。” 莊凡樂了,揉揉猴子毛頭,道:“去洗漱吧,洗的干干凈凈的,去去晦氣,等會兒好吃飯!浴室出了廚房,往前走兩步,右邊拐!找不到喊師父一聲兒!” 猴子聽師父這么一,也覺得身上不干凈,他之前就老疑心,那孔雀化成的黑灰,會不會落在自己身上,飛回來的時候,下意識的,就老頂風兒飛來的。 這么一想,猴子立馬嗖一聲竄了出去,沒幾下就找到了浴室門,一見里面已經放好了熱水,溫度正好,立刻把自己從頭到腳,好好地沖了一遍,就連身上的衣裳,也一件不落,都洗了。 猴子在浴室磨蹭,沒一會兒,悟忘便來找他了,白龍砰砰砰敲門,喊道:“大師兄,師父叫咱們吃飯啦!你洗好沒!” 猴子正覺得自己還沒洗干凈,一見悟忘來了,大喜道:“還沒還沒,乖乖啊,過來給大師兄沖沖!” 悟忘自然不會推辭,進門給他大師兄從頭到腳沖了好幾遍,猴子這才覺得滿意了,擦干凈,又找了件干凈僧袍換上,把那些濕衣服先丟著,跟悟忘一起去吃飯。 如今這個廚房,沒地方擺桌子,莊凡便把飯桌擺在了一進門的廳堂里,這里有兩三扇大窗戶,也不知紅葉從哪里弄來的整片水晶,十分平整透明,跟玻璃一樣,嵌在窗框上,整個廳堂十分明亮,又能望見窗外景色,在這里吃飯,再好不過了。 莊凡做了滿滿一桌子菜,又掏出一瓶兒葡萄酒,這個是紅葉釀的,前幾日跟信一起捎了來給他,莊凡道:“今師父允許你們喝一杯。” 悟憂開心地道:“真的!?爹!我也能喝?” 莊凡笑瞇瞇地道:“你呢?你敢喝么?” 準爸爸立刻蔫吧了,苦著臉道:“我不敢……” 大家善意地笑了起來,都夸他,悟憂倒不好意思了,乖乖地吃飯。 悟空見他還梳著那方才那發型,奇怪地道:“寶寶啊,你不是不喜歡那發型,怎么還梳著?還不拆了?” 悟忘在一旁,笑得幾乎噴飯,又不敢叫悟憂看見,躲在悟空背后,笑得直抖。 悟憂哀怨地看他大師兄一眼,氣哼哼地道:“我就要梳著,哼!時時刻刻在二師兄眼前晃悠,提醒他,他有多過分!” 悟空也幾乎噴飯,這胖子什么邏輯。 莊凡抱著八戒,給八戒喂飯,笑瞇瞇看著他們話,也不摻和。 師徒幾個笑笑的吃了飯,孩子們在這輕松快樂的氛圍里 ,似乎也都忘卻了之前那驚心動魄的匆匆一戰,到底莊凡心細,瞧出來他們吃的都不多,便是悟空,飯量也少了些。 而被他抱在懷里的八戒,只喝了幾口湯,就哼唧著再不肯吃,懶洋洋地趴在師父懷里,尾巴卷呀卷的,看起來無精打采極了。 他也沒吭聲,飯后依舊放孩子們去洗碗,他在門口抱著膀看著,慢悠悠地道:“今誰打碎碗,師父不扣飯錢。” 孩子們頓時嘻嘻哈哈地笑起來,鬧抓抓地道:“師父,那你可慘啦,今飯碗一個都不剩怎么辦!” 莊凡笑瞇瞇地道:“那還不簡單,門外有樹,誰打了盤子碗,自己去門外伐根木頭,自己做個木碗出來,以后就用那個吃飯。” 正著,悟憂便嗖一聲,手一滑,飛出去一個碟子,十分清脆地磕在鐵鍋鍋沿兒上,好在沒破,只摔破一個茬。 莊凡一拍手,道:“好了,這個碟子有主了,以后就悟憂專用!” 悟憂哭咧咧地去看悟忘:“二師兄……” 悟忘理虧呢今,只好道:“好好好,師兄給你換,別哭啊,乖!” 悟憂立刻興高采烈地沖莊凡一揮手,道:“爹爹,二師兄,這個給他用!” 莊凡揉揉自己的大胡子,突然就有十分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這晚飯過后,悟憂這個搗蛋鬼,一共磕破了兩個碗,兩個碟子,正好他爹爹和他三個師兄,一人分一個! 悟憂見勢不妙,手一甩,蹭就溜了,剩下那三個面面相覷,又看看師父,莊凡揉揉胡子,道:“嗯,兄友弟恭,不錯,師父就用那個盤子吧!” 完他也溜了。 悟空瞅瞅悟忘道:“乖乖,我覺得吧,師弟光梳個發型,好像有些不配,上次師父是不是在城里給鬧鬧買了好多衣服鞋子,大我記得都有?還沒來得及郵過去吧?” 悟忘心有靈犀,道:“對對對,還買了好些首飾呢,就是那鞋子和首飾上的珍珠瞧著不好,讓我給換了,我才穿了一半兒,沒穿完,因此沒郵走!” 猴子笑嘻嘻地道:“咱們拿來先給鬧鬧試試,讓悟憂幫忙,看看穿上好不好看,如何?” 吃過飯,幻回和尚樣子幫忙刷碗的八戒也眨眨眼睛,點頭道:“我覺得不錯!” 師兄弟三個一碰掌,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 晚上師兄弟四個又湊在一起鬧了半,最后大家都穿了娃娃裙,叫師父評判哪個最好看,就連胖豬八戒也穿了一條粉裙子,屁顛顛地跑來跑去。 正在喝水的莊凡幾乎把自己嗆死,咳嗽的驚動地。 難道每個男孩兒,都有一顆熱愛花裙子的心不成? 孩子們玩兒過了換裝,到底最后還是打撲克去了,莊凡今也沒早早地攆他們去睡,只是他們自己心中自覺,知道輕重,只過了戌時,便都回去睡了。 莊凡一直守到午夜,見沒有再驚夢的了,這才放心。 只是他剛合上眼睛,就聽悟空聲兒地道:“師父,孔雀大明王,死了……” 莊凡心里一驚,此時他半躺著,肚子上睡著悟憂,腿上睡著八戒,悟忘化作龍,纏在師父手腕上,正打著呼嚕,只有悟空,自己單獨睡在被窩里,正在他身側。 莊凡過去一摸,被窩里一只毛猴,滿臉是淚,把他心疼壞了,趕緊把猴子摟在懷里,輕輕哄他道:“沒事了,都過去了!悟空不怕了!” 悟空夢囈一般地道:“當時那孔雀一柄判官筆,幾乎就要刺到我胸口了,我幾乎以為自己死定了,倒也不怕,就是覺得,師父知道了肯定要傷心!” 莊凡聽得心里發緊,眼睛一酸,摸摸猴子后背,輕聲道:“后來了?” 猴子聲兒地道:“那時候,佛祖就來了,他喊了一句住手,忽地就落下一道紫色霹靂來,直接把那孔雀給……劈成了黑灰……” 猴兒著,哽咽一聲,伸手自己擦擦眼淚。 莊凡心里聽得直發冷,如來就這么把佛母劈死了? 誰知悟空道:“師父,只是我后來覺得不對。” 莊凡把猴子往上抱一抱,叫他不要埋著臉,心喘不過氣,悟空就摟著師父脖子,靠過來,貼著莊凡耳朵道:“我飛回來的時候,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那孔雀被劈死的瞬間,明明如來也是一臉驚恐,嚇得不清的樣子,而且后來,他還一個勁兒往上看,我飛走了他還坐在原地,待了半晌,那孔雀大明王,肯定不是他殺的。” 猴子把手也攏過來,氣聲道:“師父 ,我懷疑,是有別的人劈了這雷,救了我!” 莊凡心里長出一口氣,又驚又恐,拍著悟空的后背道:“今實在太過兇險,也怪師父,若是留著那大鵬一條性命,那孔雀也不會去找你麻煩!” 悟空搖搖頭,帶著鼻音道:“師父,殺了他,絕了后患,才是一了百了,否則叫佛祖把那大鵬救了,等以后你回到西,那才叫麻煩重重呢。” 莊凡感嘆一聲,心地下,再沒有比他悟空更貼心的徒弟了,又給猴子擦擦臉,道“可是嚇著了?師父瞧你,晚上飯都沒吃幾口。” 猴子摟著師父脖子,不好意思地道:“就是想著若不能回來見師父,師父肯定要難過死了,因此自己也不開心。吃不下飯,是因為老覺得惡心,那孔雀化作黑灰,正好來了一股旋風,幾乎吹我一臉,我老疑心是不是咽到肚子里去了。” 莊凡就笑了,道:“雷劈得那么厲害,跟旁的木炭也沒什么區別了,最多黑個鼻孔,無礙的。” 猴子聽了,哎呀一聲,趕緊聲兒地道:“師父,我剛才沒洗鼻子!” 莊凡笑得不行,心悟空這孩子怎么突然潔癖起來了,道:“沒關系,你有鼻毛呢,但凡有灰,也都擋在外面了,一洗澡,沖一下,早就干凈了。” 猴子掛在師父胳膊上,狐疑地道:“真的?” 莊凡捏捏他,道:“師父騙你做什么。” 猴子放了心,又過來摟住師父,撒嬌道:“明早上起來,我還想洗個澡!” 莊凡柔聲地道:“好,師父那里還收著好些溫泉水,到時候給你放。” 猴子便心滿意足了,安安靜靜地摟著莊凡不話。 過了好半,猴子才又聲兒地道:“師父,我是第一次,見到那么強的一個人,一瞬間,就死在我眼前,干凈利索,連尸骨都不留。” 他嘆口氣,道:“那孔雀弟弟死了,聽悟忘,他們兄弟無父,乃是他們母親鳳凰有感所孕,只是他們的母親也早就隕落了。這孔雀一死,魂飛魄散,只怕以后,再也不會有人提起他了……” 莊凡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這個其實一直很是心思敏感的孩子,只能把他抱在懷里,一遍遍地撫摸猴子的后腦勺兒,給予他溫暖的懷抱和安慰。 悟空悠悠地嘆氣道:“師父,我以后一定會心謹慎,不叫自己立于險境,”,黑夜里,猴子的眼睛亮晶晶的,他輕聲道:“我有了師父師弟,還有了哥哥,是再也不能叫你們傷心的……” 莊凡輕輕拍著猴子的后背,幾乎落淚,哽咽了一下道:“悟空真是師父的好孩子……” 猴子忽然很不好意思,聲兒地問道:“師父,剛見到我時,你有沒有嫌棄我?” 莊凡就笑了,道:“怎么會,師父一見到悟空,就開心的不得了!” 猴子道:“師父把我從五指山下放出來,我開心的不行,只是那時候師父看看我就皺眉,還總是唉聲嘆氣,只是第二就好了,總是沖我笑,也沒有因為我打虎驚馬,害的師父墜地傷了頭而責罵我……” 猴子道:“那時候,我心里可忐忑哩!” 莊凡聽了,肚子里長嘆一聲,心里暗道:“傻子,那時候師父剛來,見到你雖然歡喜得不行,但是因為什么都不記得,只知道自己是個現代人,只怕要比你忐忑一萬倍呢。” 于是輕聲哄他道:“師父瞅你皺眉,是心疼悟空啊,在山底下壓了五百年,沒吃沒喝,風吹日曬,嚴寒酷暑的,看著可慘可落魄,師父心里不好受,才皺眉的。”那唐三藏的鍋,自己也只能背一背。 猴子悄悄地笑了,道:“不是嫌棄我?” 莊凡點點頭,道:“怎么會,我悟空是最帥氣的美猴王,師父怎么會嫌棄。” 猴子嘻嘻地笑起來,道:“底下的人,也就只有師父才會夸我好看了。” 莊凡斬釘截鐵地道:“不能叫他們發現,若是都知道了,來跟師父搶悟空怎么辦?” 他顛顛猴子,道:“悟空還是師父好不容易搶來的呢,都定了好幾世了!” 猴子就摟住師父的脖子,又悄悄哭了一通。 莊凡見猴子今晚心緒不寧,擔心他哭過就睡,做下毛病,便抱著他道:“師父領著悟空,去屋外散散吧?” 猴子聽了,很是開心,自打有了師弟他們,他還沒單獨和師父好好地,安靜地獨處過呢。 于是夜半三更的,莊凡把那三個的放到被窩里,背著悟空,悄悄出了門。 月色寧靜,空一片湛藍,雪原遼闊,山巔聳立,莊凡把猴子放在肩頭,叫他騎在自己脖子上,帶著他走進這萬籟俱寂,清冷寧靜的世界。 師徒兩個慢慢地在山間路上爬行,猴子穩穩地摟著師父的額頭,擔心地問:“師父,你累不累?” 莊凡粗氣都不喘,道:“師父時候,扛著比你還沉的柴禾上下山,什么事也沒有,這路好走多了,不累。” 又問,“悟空冷不冷?” 猴子搖搖頭,道:“我早就是太乙真仙啦,寒暑不侵,不冷的!” 兩人細碎地著閑話,不一會兒,莊凡就爬到了一個山包頂端。 此地還有些殘雪沒被風吹走,莊凡踩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越發顯得夜色寧靜。 莊凡面沖著西方,地遼闊,無邊無際,只有星子在夜空中發光,地面上,連一盞燈也沒有。 他伸手一指,跟悟空道:“悟空,那里就是咱們師徒要去的遠方了。” 猴子呆呆地看著這個夜景,他出生千百年來,似乎是第一次,于冬日夜晚,立于山巔,如此眺望。 悟空呆呆地道:“師父,那個遠方,有一段路,我們白走過了。” 莊凡就笑了,道:“這條路啊,師父從前沒走過,可是我悟空是不是走過好多回了。” 猴子把下巴放在師父腦瓜頂上,嗯了一聲,望著無邊的夜色,很是悵惘地道:“去靈臺山是走的別的路,但是從靈臺山回花果山時,已經會飛了,便是直來直去的走,想起來,這獅駝嶺,當年我肯定是路過了的,只是并沒有留意。” 停了一會兒又道:“只怕咱們曾經走過的地方,我五百年前,也都曾經路過。” 莊凡嘆息一聲,道:“這世間山川河流,亙古不變,只有我們,才是匆匆過客……” 猴子呆呆地道:“師父,便是山川大地,也有滄海桑田一呢。” 莊凡噗嗤一聲笑了,道:“悟空得對,沒有什么,是一直不變的……” 猴子聽了,半沒有言語,過一會兒,聲兒地道:“我倒是知道,有什么不會變。” 莊凡奇道:“哦?是什么?師父真沒想到,悟空來給師父聽聽?” 猴子很是羞澀,忍了半晌,輕聲道:“師父對徒兒們的疼愛,總是不變的……” 聽了徒弟這一番話,莊凡忽然喉頭哽咽,不出話來,眼淚慢慢地流了一臉。 是啊,滄海桑田,唯愛萬古長存。 師徒倆靜靜地在這山巔站了許久,直到色愈發黑暗,莊凡才輕聲道:“悟空,看到沒,色暗了。” 猴子奇道:“不是快亮了?” 莊凡輕笑道:“這個啊,就叫做黎明前的黑暗。” 他道:“勝利來臨之前那片刻,是最最難熬的,就猶如這晨曦到來之前的片刻黑暗一般,熬過去,等待我們的 ,就是邊的紅日。熬不過去,就是無邊的黑夜。” 猴子聽了,想了想道:“哦,我懂了。我在五指山下,熬了五百年,每一都很痛苦,很絕望,可是都比不得觀音菩薩來了,告訴我靜候取經人之后的每一難熬。” 他道:“自打觀音菩薩走了,徒兒心中便如長了草一般,便是每根骨頭,每個骨頭縫都在發癢,我一時想,就要自由了,取經人馬上就來了。一時想,不,他不會來了,他見到我,便會嚇得尖叫,會跑,會不要我……” “就這么一日一日的煎熬,有時候就想,干脆自絕經脈,死了算了,可又下不去手,總想著,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俺老孫生下來便戰斗地,怎能就這么輕易得死掉呢?” 悟空語氣淡淡,莊凡卻聽得心里發痛,把猴子抱下來,叫他坐在自己手臂上,一指遠方,道:“悟空,這地,無限遼闊,雖然你大約幾個筋斗,便能走個來回,但終究浮皮掠影,看得不明白,你跟著師父,一路走來,雖然師父約束你們,叫你們不去打攪凡人,可是你告訴師父,他們日子過得,苦不苦?” 猴子想想,道:“凡人猶如螻蟻一般活在這世上,不會呼風喚雨,沒有法術,怎么能不苦,就連凡間的帝王,尤要被神仙鬼怪欺負,那些貧民百姓,自然是誰想踩一腳,便去踩一腳,踩完了還要嫌棄他們礙事。每日里辛苦勞作,勉強溫飽,能活著就是最大的奢望,如果這個還不叫苦,徒兒想不出來,還有什么叫苦了。” 莊凡點頭道:“是啊,這便是人,生來皆苦,可是你看看,我們一路走來,那些高大的城池,輝煌的宮殿,整齊的稻田,溫順地灌溉田野的河流,這些,都是誰打造出來的?” “是有法術的神仙?是弒人的妖怪?還是高高在上的凡間帝王?” “都不是,是凡間的百姓,是他們親手做了這些。” “悟空啊,到戰斗地,誰又能比的過壽命區區數十載的他們呢?” 聽師父完這些話,猴子呆呆怔怔的,眺望遠方,默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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