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海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人們總以為樓蘭在西域以西不知多遠的地方,卻根本沒想過,那樓蘭就在玉門關之外,甚至都沒能出了都護半步。想來那些人的可笑,愣將刀筆當英豪。如同歷史上那些所謂的大文豪,實際上不過豬豚狗彘之輩而已。
月光下的異域之美,還有那空中籠罩著蒼穹星辰的淡淡之美,若隱若現。趙烈忽然想起了那百里長安,青山水秀。空中的狼牙月,讓人嗟嘆著蹉跎的歲月。
那篝火旁的,翩芊女子在舞動著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她的火辣,似乎是向男兒們宣布她的成熟與櫻桃一般的美好。
老者的手指在弦上飛奔,那輕快明朗的節奏如同約德爾人在放著漫山遍野牛羊的悠然自在。眾人拍著手歡欣雀躍的,連那些突厥人都忍不住,湊在自己的營寨邊兒,向這里的篝火看來。
趙烈一直在懷疑,一個波斯長相的女子,怎么會有一個類似于高盧人后代的爹?不過這并非他要思考的問題。有如皇帝家的墻高,也擋不住一心一意跳進去的采花賊。什么事情都會有的,這便是人生。
那歡愉的舞蹈伴隨著眾人的歡笑,忽然達到了巔峰,幾乎所有人,都圍著篝火跳起了舞蹈。老者眼神始終放在趙烈身上,這個在最歡樂時光里,都不肯輕易放下武器的青年。
他的眼眸里,都是篝火的顏色。無神,似乎是將自己的一切念想都放在了遙遠的家鄉。連那個波斯女子靠近,都沒怎么在意。
女子的眼眸是金黃色的,如同希臘古典美人海倫一般,讓人傾倒,并為之瘋狂。但是這一切在趙烈眼里,并不覺得是好事。
他在迎娶蕭葉若的時候,就已經想過這個問題,有哪個女子,或者是男子,愿意守候一輩子?千年以來的血淋淋,并未能阻擋人們跳進火坑,恐怕今后也不能。
女子的腳踝上綁著銀色的鈴鐺,在她逐漸靠近的時候,那潔白腳踝上的鈴鐺鈴鈴作響,引得趙烈的思緒回到現實之中。
老者忽然拿起了手鼓,在即將肅靜的人群中,一點一點地加強聲音,加快節奏。正如她輕輕地靠近那個著甲的男子,她的眼眸忽然變得很輕佻,似乎是在暗送秋波。
趙烈一動不動,似乎心堅如鐵,一切都在埃及尼羅河與金字塔下的沙漠一般,只懂得升華自己的生命,而不懂得欣賞女子帶給他的情感。
鼓點兒越來越明快,聲音越來越洪亮。人們紛紛回頭,盯著那女子的腳步,追尋著她腳下鈴鐺兒的清脆,一切似乎只有篝火還在熊熊燃燒著。
當她貼近趙烈胸膛的時候,呼吸都徹底紊亂了,似乎一生的放縱,都抵不上這一刻的仰望。她的身高與趙烈一平,卻甘愿屈身。在她與他目光相對的一剎那,面紗忽然被風吹落,她那金黃色的頭發跟著風兒飄蕩,她的眼眸里的羞澀與清純似乎在那一刻徹底銘刻在趙烈的心底。
她的眼很大,整個金黃色的眸子充斥在地之間。她的眉如同趙烈一樣,利劍一般平直。她的發辮兒似乎就是為了這一刻而編做的,那額頭上金黃的發冠與中原女子的韻味并不相同。深深的酒窩卻如同仕女一般,側著面孔如同為她們的真神侍奉的美女一模一樣。消瘦的面龐與尖銳的下巴映照在火光之下,展示著她獨到的魅力。
她似乎聽到了趙烈咚咚的心跳聲,她的臉紅紅的,雙手環住趙烈的脖子,向上仰望。
人群里忽然爆發出陣陣吼聲,那一夜的篝火,便只剩下悄悄的回憶……
……
第二清晨,突厥的典兵親自送趙烈歸玉門關。趙烈的隊伍忽然龐大起來,他們三個,始終是最領先的那支騎兵,卻如同下民族的共主一般,那等氣魄,無可匹敵。
玉門關的守將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覺得似乎是壓境的敵軍,而并非護送商隊的羽翼。
趙烈騎著的棗紅色的大馬,乍一看如同已經失傳了的汗血寶馬一般。那高人一等的襯托,似乎他才是整個隊伍的主人。
突厥的騎手們忽然停在玉門關外二十里,表示對大魏的尊重,也表示了對趙烈的友好。一般要停在三十里外,方才算是護送的安全距離。雙方交換了很多信息,確保以后再見到,還是朋友一般。
他們卻從未想過,如果他們做了敵人,當他們見面的那一,又該如何言?一如當年項羽臨烏江之時,對曾經最寵信的叛將所一般?
“子陵將軍,恕不能再送,請一路保重,他日定要來我汗帳,為我等坐上之賓啊!”阿那屠笑著向趙烈揮手,那紅披風的少年依舊盯著趙烈的面龐,似乎要徹底將趙烈的面孔刻印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眾位請止步,再送便是太抬舉于我了。他日一定與兄長把酒言歡,烹羊宰牛且為樂!”趙烈很是豪放,全然不知那老者的笑意越發濃厚。他們的隊伍,緩緩向前行著,一直來到玉門關下。
“翁公,我等便在此,分道而行吧。”趙烈拍拍自己得到的馬匹與駱駝,還有那些大大的箱子,覺得自己這一次樹敵結友的,“淡妝濃抹總相宜”。
那群馬匪都是相通的,一個知道,便是全西域都會知曉趙烈這么個人。今后這條路上,恐怕會十死無生。
就人心而言,并非是朋友就沒有征伐,想當年漢靈帝時邊章韓遂造反,那些封疆大吏一個個不都根深蒂固?然而不還是一樣,縱然得了恩惠,哪有自己掌江山,自己做人上人來的痛快?
趙烈并不信任突厥人的看法,不過可以相互利用,打鐵還需自身硬,如果這一趟走下來,不能有什么作為,那便算是徹底的失敗了。
哪知老者根本不搭理趙烈,意了意思的,就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這受了我雙倍的金銀,甚至特地給了一箱子的波斯藍寶石,還不貪圖你一匹馬,還讓女兒給你跳舞,讓人享受篝火,這還不夠?
老者意思是就到敦煌城外,那就只能恭敬不如從命。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人家縱然有心留你,畢竟花了大價錢,怎么能走就走。看張圣瞿二的意思,也沒有想走的痕跡。便安下心來,將這第一次扎根盤亙的事情,做到底。
趙烈琢磨著以后的事情上,少不了與他們來來往往。老者的意思也是要在這兒定居,他總不能拿這幾百駝隊誑趙烈吧。
想到這兒,趙烈也就沒再上心,入了玉門關,便是自家的地盤,除了那隱士老翁,便是徐平所在的懷朔鎮,縱然相隔千里,這年代西魏對北方的管轄只是放任自流,并沒有嚴格掌控,只要從中做策,便不會太過惹人注目。
從玉門關內向,到敦煌不過幾百里距離。老者特意走走停停,沿途風景沒多少,倒是花了不少錢用來吃喝玩樂。
趙烈僅有的那點兒警覺,最后都讓張圣兩個人給吃喝沒了,便是從玉門關開始,三人的甲就沒怎么在身上著過。
敦煌便是很多宗教的聚集之地,玉門關縱然略有繁華,但是不及這里有綠洲襯托。人口來往轉移,便在此地達到高峰。
如今縱然受到西方影響,可是依舊數十萬人往來,有的縱然困在這里,等待時機西去,卻并不是在受窮受餓,敢來往兩千里過高山走沙漠之人,都是圖著日進斗金而來的。
那老者手里的藍寶石,進出內外,馬上就是萬金之資。莫人家給趙烈的這點兒,便是隨便拉出一個駱駝來,都夠買了除了那鈹以外的所有裝備。
……
“翁公,這敦煌城可就在眼前了!”趙烈提醒了一下老者,哪知人老成精,聽了翻譯臉不紅心不跳的,轉身讓女兒與趙烈溝通。
她那金色的發|浪,似乎不梳辮子更好看,生彎曲的頭發配上金黃色的眼眸迷得人神魂顛倒的。她的嘴唇似乎時刻涂著蜂蜜,永遠不干涸。走近她,還能問到一股并非花草水木刻意的香氣,似乎是生的體香,妖嬈有如埃及艷后。
“郎君若不辭而別,他日該如何在這條路上行走?”她的聲音太完美,聽不出一丁點兒的嘶啞在其中。如同脆生生的希臘豎琴。她的美似乎只有愛琴海才能映襯得下來。
趙烈尷尬的笑笑,問道:“我很好奇,為何翁公的面貌與你不同?你這般美麗,似乎是女下了凡間。你該不會是從你們的神那里偷偷跑出來的吧?”
她似乎很喜歡撒嬌,毫不忌諱與趙烈當著眾人的面拉拉扯扯:“郎君……喜歡我么?”
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二人身后,咳嗽了一聲,便不知了什么。只見她似乎很委屈,悻悻道:“郎君,今晚阿郎在這里擺開宴席,算是謝郎君保護商隊……”
趙烈見她可能被訓斥了,便心下軟乎乎的安慰道:“你莫要生氣,你的樣子這么美好,怎么能因為氣惱便失了自己的快樂?”
她忽然抖動著睫毛,而后輕輕煽動一只眼睛,很甜蜜,差點讓趙烈失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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