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分鐘,正在閉目養神的沈悠忽然聽到身側有些響動,睜眼一看,原來是有人坐到了他的旁邊。
那人年齡不大,看著不過二十五六歲,穿一件栗棕色的外套,相貌俊秀,氣質儒雅,給人一種溫潤平和的感覺。
“我叫郭天盛,是盛世傳媒的演員。”
俊秀青年主動向沈悠伸出了手。
“您好,我是沈月樓。”
沈悠也伸出手與那人握了一下。
郭天盛笑著說道:“我知道您,梨園名角沈老板,而且,前些天我剛看了最近很火的悠哉的《兩生花》,非常喜歡您在里面演的白狐。”
沈悠笑了笑,沒有說話,郭天盛又道:“沈老板也是來試鏡的嗎?怎么沒帶助理和經紀人?”
“嗯,我來試鏡,不過,我沒有經紀人也沒有助理,就我一個人來的。”
經郭天盛提醒,沈悠想了想,進入娛樂圈以后事情越來越多,確實應該找個經紀人了。
聽了沈悠的話,郭天盛眼神一閃,直接問道:“沈老板還沒簽經紀公司吧?那您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盛世傳媒?”
與這郭天盛只是初次見面,二人并無交情,而且沈悠知道簽經紀公司一簽就是好幾年。他不想被合約束縛,只得敷衍著說道:“這個我回去考慮一下。”
郭天盛又湊近一些,低聲道:“沈老板既然來試鏡,想必也想知道一些其他競爭者的基本情況吧。
您看到坐在最里面的那個人了嗎?”
沈悠朝著他說的地方看去,只見那邊正坐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英俊青年。
高鼻梁,深眼眶,臉如雕塑,劍眉星目,黑色眼睛外加一頭淡金色長發,一看便知是個混血。
“他叫吳大衛,華裔,好萊塢知名演員,哥倫比亞電影公司著名制片人杜蘭特的情人。
聽說,這次杜蘭特那老頭為了捧他上位,下了血本,所以,他才是我們此次試鏡的最大競爭對手。
那邊那個是輝煌影業的鄭飛鴻,曾經獲得過三次影帝,之前與張誠導演也有過很多次合作。
其實,他的形象更偏粗獷,身上缺乏貴氣,并不適合演柴淵,輝煌影業內部一開始選擇的人也不是他。
是他仗著影帝身份,拿了輝煌影業的名額,想要到這邊憑著演技以及與張導的交情拿下角色。
他也不想想,《末代皇帝》這么大個項目,張導怎么可能跟他講交情?想要靠演技來彌補形象上的先天不足,那更是癡人說夢。
這個鄭飛鴻,倒是不足為慮。”
他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我跟他好像沒那么熟吧,這算不算交淺言深?
沈悠一臉疑惑的看著郭天盛,猜不到他說這些話的目的。
郭天盛嘆息一聲,又道:“你知道為何剛才你一進來,大家的眼神都有些戒備嗎?因為在此之前,我們一直以為這次來試鏡的只有三個人,而你,算是一個意外。為了這次試鏡,我們每個人都做了很多努力,當然不希望意外出現。”
這個沈悠確實不知道,就像他們不知道沈悠會來試鏡一般,沈悠也同樣不知道一同來試鏡的都有誰,更不知道這背后還有這么復雜的關系。
“您是裴老請來試鏡的吧?”
見沈悠點頭,郭天盛的神情頓時變得有些振奮:“這次,主持試鏡的一共有四個人,張誠導演,劉鑫制片人,柴老太太(柴淵小女兒,《末代皇帝》電影的特約顧問)以及編劇裴慶豐。
雖然,最終做主的是張誠導演,但其他三人的意見,對張導也是有很大影響的。
吳大衛背后有杜蘭特支持,制片人劉鑫肯定會幫吳大衛。
而柴老太太與我們郭家有舊,在我爺爺的請求下,她已經同意支持我了。
現在,我只要再得到裴老那一票,就有很大機會得到這個角色。
沈老板,只要您能說動裴老來全力支持我,不管最終結果如何,我都會承您這個人情。日后,你加入我們盛世傳媒,我保證給你最好的資源。”
“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與裴老的交情并不沒有你想的那么深厚,我也影響不了裴老的任何決定。
抱歉,這個忙,我幫不了。”
沈悠搖了搖頭,直接拒絕了郭天盛的提議。
他被這些內幕搞得心煩意亂,之前因通讀資料而獲得的信心也有些動搖。
我是不是有些得失心太重了?
本來這次來試鏡,就只是一個試鏡的機會而已,又不是說這個角色就非我不可了。
成功固然可喜,失敗也很正常。
我現在應該想的是,全力以赴詮釋好柴淵這個角色,不要讓裴老失望。
至于其他的事,自己也管不了。
“唉,沈老板再好好考慮一下吧,我隨時等您改變主意。”
郭天盛說完,一臉失望地回到了原先的座位。
看到郭天盛失望而回,吳大衛不為所動,鄭飛鴻的嘴角不由露出一個鄙夷的哂笑。
同為華夏一線明星,他們之間的競爭由來已久,以前郭天盛仗著家里是盛世傳媒股東的關系,沒少從鄭飛鴻手里搶角色。如今,看到郭天盛在沈悠那里碰壁,他自然樂得嘲諷一下。
不多時,一群工作人員走進來,他們各自找到正主,將劇本送到了四名試鏡演員的手上。
拿到只有薄薄兩頁紙的劇本,沈悠不禁有些發懵。
劇本上沒有臺詞,也沒有場景和旁白,就只有一段極其簡短的故事介紹。
東瀛戰敗后,柴淵作為甲級戰犯被華夏軍從沙國押送回華夏受審,途徑滿洲里火車站,柴淵猜測自己可能難逃一死,于是在車站的衛生間里割腕自殺……
沒有臺詞和規定情境,這就是要自由發揮了。
沈悠轉頭看向另外三人,他們中有人欣喜、有人皺眉、有人沉吟,看來大家拿到的劇本都不一樣。
又過了半小時,在大家把劇本消化得差不多時,工作人員把他們帶到了樓上的化妝間,由專業化妝師和造型師為他們上妝,完成劇本里需要的造型。
吳大衛穿的是青衣褶子,臉上畫著青衣妝,舉手投足能看出有戲曲功底。他演的應該是柴淵被趕出紫禁城后,在津門生活的日子。
一個帝王白天接待各界名流,晚上則穿上青衣化身戲子在劇場里唱戲……
其中的荒誕、悲哀、失意、慰藉種種情緒,著實令人唏噓。
吳大衛拿到的這一段戲,無疑是四個劇本中最好的一個。
看到吳大衛穿上青衣,郭天盛羨慕之余,忍不住朝沈悠看去,這段戲好像沈老板才更適合吧。
好在,他拿的劇本也不差,穿龍袍化帝王妝,他演的是復辟時的柴淵,同樣算是一出重頭戲。
鄭飛鴻皺著眉頭,看著自己身上的東瀛軍裝,他發現自己不像是偽東周國的皇帝,更像是一個粗野的東瀛將軍。
沈悠與化妝師溝通許久,見他無法滿足自己的要求,只能自己動手。
折騰了二十多分鐘,他終于把自己裝扮成自己滿意的造型。
皺皺的灰色麻布衣裳,圓框眼鏡,憔悴的面容,滄桑的眼神,兩鬢星星點點的白發,優雅的動作,落魄但不失尊貴的氣度……
從沈悠揮退化妝師,自己動手上妝開始,化妝間里的演員包括化妝師在內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只是,這個造型一出來,大家都有些說不出話了。
郭天盛睜大雙眼,喃喃道:“像,簡直太像了。”
來試鏡柴淵,自然不會對柴淵的形象陌生,雖然沈悠的五官與柴淵并不相似,但那份神韻足以讓人把兩人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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