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封三十九的消息，林千藍趕往了禁地內。

    “前輩。”封三十九焦急道，“空間通道不見了。”

    半空中那一道淺色的斷痕了無蹤影。

    黑色旋渦消失后，這處空間節點不在是之前的黑色裂縫的樣子，而成了一道淺色的斷痕。

    在與剡一達成協議后，林千藍令封三十九監察著這里，有什么異常隨時告訴她。

    虛空鑒光束四照，沒能聚集在一起，這說明附近沒有空間節點。

    林千藍收起了虛空鑒。

    空間通道不見了。

    她沒有著慌，問道，“以往空間通道不見過嗎？”

    “我不知道。”封三十九撓了下頭，“我只進來過幾次。”

    騰二愣愣地看著半空，“老大，怎么辦？”空間通道沒有了，怎么去上界？

    “總有辦法。”

    老大鎮靜，騰二也不急了，反正老大在哪它在哪，“是嘍，剡一說這個空間通道總是移來移去，它可能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林千藍喜歡騰二是有道理的，凡事想得開是一個，“是有可能。”又問封三十九，“這個空間通道移動過幾個地方？”

    封三十九道，“三個地方。前輩是想去另兩處地方看看嗎？”

    林千藍一揚，周圍起了個紅色紗幕，把封三十九也罩在了其中。

    封三十九沒有做任何反抗，因為他知道林千藍要想對他不利不用這么麻煩，一把火就能把他燒個精光，他只有不解。

    林千藍說道，“你其實，還留有一些前世的記憶吧？”

    封三十九猛得一驚，下意識地放出了神識，被紅色的紗幕擋了回來，心里反而安定下來。

    “不用擔心，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的神識都探不到這里來。”林千藍用的是紅綃紗。紅綃紗里含有神界規則，不相容即是完全隔絕。

    封三十九習慣性地順了下長袍，面色惆悵，“只是一些片段，我依然不知道我是誰。”

    “所以你才會很配合地帶我們尋找空間通道，你想回到上界去。”

    在指給她和司空霄空間節點的所在后，封三十九并沒有離開，當他們拿出各自的測定空間節點的法寶時，她曾看到了封三十九眼里一閃而過的光亮。

    空間通道消失，封三十九的焦急不為假，只這焦急不是為她，而是為他自己。

    被說破了心思，封三十九索性攤開來，“我想回去。我留下的記憶雖然不多，但足夠讓我知道我是個人修，不是天生出來殺魔族的伏魔軍。其實，在最初的時候，留有部分記憶的不止我一個……”

    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里，怎會不想辦法回到仙靈界去？

    在最初的時候，這里跟仙靈界相聯通的空間通道不止一處，但想從空間通道回到仙靈界的神魂人都被絞殺成了碎片，不管他們用什么方法，附身、奪舍都不行。

    還試過躲在隨身空間里，但隨身空間被投到空間通道后也是寶毀人亡。

    他們最終得出一個絕望的結論，他們不再屬于仙靈界的人修，而只屬于這里。

    其實這點他們早就知道，他們前世是人修，已經人死道消。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他們的神魂本該歸入輪回，但這里脫離了仙靈界，沒能歸到冥界去，遺留下來的神魂碎片被變異的升仙池收了去，他們得以重生。

    騰二不理解，“啊？老大，他們為什么會自愿抹除記憶？”它深受被抹除記憶之害，想不出那些留有記憶的神魂人為什么會自己跳到升仙池里去。

    林千藍道，“他們又回不到上界去，留著記憶只會讓自己生活在痛苦中。”

    封三十九深有感受，“是如此！我記得我應是個一方之主，卻是成了這般模樣！心里怎會好受。”

    騰二仍是不能理解，“要我我才不會不要記憶，沒有記憶才難受呢。”

    封三十九嘆道，“我正是如此，隱瞞了留有記憶的事，只盼著哪天能回去。”

    騰二追問，“那些人再跳到升仙池里真沒有記憶了？”

    封三十九應道，“應是升仙池變異之初不完善，最初重生的人中，有一小半人或多或少留有記憶。后來再重生的，沒再聽說留有記憶的。我們……都只成了伏魔軍。”

    神魂人的確自成了一族，從云瑯界進來的修士，神魂在升仙池內沉眠再醒來，不僅沒有了記憶，也完全切斷了與肉身的聯系。

    林千藍淡淡地看著封三十九，“你既然很想離開，上回空間通道打開也沒見你做什么。”

    封三十九忙解釋，“我原只想跟在兩位前輩后面離開，但我一靠近就感知到危險，知道我是無法通過這次的空間通道了，只得遺憾地遠離了。”

    林千藍聽出其中之意，“你有預知的能力？”

    她是在邁入空間通道的一剎那心里才起了不好的感覺，而她記得封三十九離空間通道有數百米，在黑色旋渦出現時她往封三十九那里掃了眼，看到他在往后退。

    “我不清楚這個能力是怎么來的，但對危險的預感沒有出過錯。我……”封三十九一咬牙兜了自己的底，“我也能預感到打開的空間通道是否通往上界。”

    真是意外之喜！虛空鑒只能測定空間通道的對面是否是穩定的界面，并不確定是哪個，司空霄的詭相羅盤才行，可司空霄已經離開了，上哪去再弄一個詭相羅盤去？

    眼下有一個活著的詭相羅盤，林千藍怎不心喜？

    她給了封三十九一點希望，“我另有一個方法可通往上界，但也是需要找到通往上界的空間節點。”

    封三十九的眼里再起亮光，“只要能通往上界，什么樣的空間縫隙都成？”

    空間節點并不神秘，結丹后修士就能感知空間節點的存在，瞬移就是從一個空間節點進去，從另一個空間節點里出來，只不過瞬移穿越的空間節點都是同一個界面上。

    有在同一個界面的，就有通往不同界面的空間節點。

    同理，空間節點有穩定的，就有不穩定的。不穩定的一般被稱為空間縫隙。

    前景真是起伏不定，剛被堵了前路，又給了個小道，林千藍問，“除了這里，還有其他地方有能通往上界的空間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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