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觀眾沒有歡呼，也沒有叫罵，出奇的安靜。
在一片安靜中，希娜綠風(fēng)臉色復(fù)雜還看著趙日天，隨后走下臺階，回自己的座位。
她沒有像之前的選手一樣憤而離席，倒是很難得。
趙日天微笑著走下臺，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似乎剛才的戰(zhàn)斗跟他們毫無關(guān)系，他們只是來看比賽的。
他們要看的，自然是我和少族長的比賽。
賽臺在他們兩人的大招對決中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損傷，需要裁判祭司稍做修理，所以，我和少族長的比賽還不能馬上開始。
可是，這樣的等待，更讓人心焦……
少族長突然變得冷靜而篤定，讓我更加相信李奧的推斷比賽順序就是他故意安排的，他也沒有把我當(dāng)做對手，而是把趙日天當(dāng)做了對手，想在最后的決斗中戰(zhàn)勝趙日天。
而他剛才再一次勸我不要帶上霸王龍，純粹只是試探我的反應(yīng)。
我心里對他原本的好感、贊許，也都隨之慢慢消失，繼而升起一種反感。
其實在此之前，我對少族長和羅恩城主的觀感，都在一點一點改變。
尤其現(xiàn)在，表面上他們都在為牛頭人的利益和其他種族商談，為競選新王而忙碌著，但實際上，他們具體做了些什么決定，對普通族人的將將來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影響，其實他們沒那么在乎。
影響一場比賽的排序，或者安排生活在邊境的平民的生活，在他們看來，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甚至都不需要過問，反正我們只要接受就是了。至于被改變的人怎么想，被迫遷離邊境的人怎么想，都不重要，反正整個牛頭人族的利益和榮譽都還在。
至于那些外族的利益，更是無所謂了。
我小時候聽說的，是偉大而強大的族長，他帶領(lǐng)整個牛頭人族打敗那些入侵的敵人，保衛(wèi)自己的家園，保障所有族人的利益。
可現(xiàn)在我看到他的兒子，卻沒有這么美好，甚至，有些霸道蠻橫。
同時，我也想起卡文副將軍說的，帕姆拉，太任性了。
是的，少族長就是這么任性，因為他的父親是族長，因為他有足夠的實力。
所以他對婚事的態(tài)度從來沒有認真過，以為他應(yīng)該得到最好的，卻從沒有關(guān)注婚事的對象是否開心，只覺得拿到了冠軍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求婚，而對方也一定會感激涕零地接受。
所以他可以隨意改變一場比賽的順序，好讓自己贏得更漂亮，順帶打擊一下對自己的未婚妻有著“非分之想”的家伙……
可惜，我就是那個被隨意安排的人，我要改變結(jié)局。
泰雅就是那個被動接受婚事的女孩，我要幫她改變！
思緒又開始激蕩起來，我早把冷靜忘到了一邊。
賽臺，也差不多修整好了。
終于，我該上場了。
少族長扛起他的圖騰柱，說：“走吧！”
我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理了理腰間錘子理搭扣和背上的盾牌，走向上臺的階梯。
場邊觀眾有些輕微喧鬧，大概是在猜測同族之間會不會放水之類的吧……
我是不會放水的。
我想，少族長也是不會放水的。
“哞”
牛頭人代表團那邊突然傳來一陣低沉有力的長嘯。
那是伙伴們模仿草原上的野牛發(fā)出的吼叫。
他們也跟象族一樣，以此來表達對伙伴的鼓舞。
可惜，臺上兩人都是他們的同伴，不過一個是一心為同族著想的守護戰(zhàn)士，一個是任性而霸蠻的少族長。
“準(zhǔn)備好了嗎？”少族長將他的圖騰柱“咚”地頓在地上，問我。
我取下盾牌，握緊錘子，說：“好了！”
期待已久，準(zhǔn)確的說，我贏等了大半年的一戰(zhàn)，終于開始了！
盡管它應(yīng)該稍稍后延一點，但已經(jīng)無所謂了。
我再一次望向祭司座位席。
“別看了。”少族長說，“你沒資格，今天我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情。”
他終于說出自己心里話了。
我沒有回答他，因為我看見了某些不尋常的事情。
祭司們正在離開賽場。
大概就在我們走商賽臺的當(dāng)口，祭司們也開始紛紛起身，這會兒已經(jīng)有一些靠近王族席的祭司走進了那邊的出口。
祭司們要干什么？是神殿的召喚了嗎？
“喂！”少族長有些不耐煩的又重復(fù)了一遍，“別看了！”
“她們，要去哪里？”我忍不住問。
少族長似乎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說：“不關(guān)你的事！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好好應(yīng)對你的比賽。”
我轉(zhuǎn)過頭來，直視著少族長：“那，就請你指教了，少族長！我對這場比賽期待已久！”
少族長有點不屑的瞥了一下嘴，說：“你是我見過的最沒有膽量的追求者！”
“什么？”我心里一驚。
“所有妄圖追求泰雅的人都被我打敗了，”少族長說，“他們中很多人實力甚至都不如你，可他們有膽量，敢說出來，甚至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向我挑戰(zhàn)，就算他們都輸了，可我并不會看不起他們，他們只是配不上泰雅，而你不同……”
我頓時明白過來，原來，我還是低估了他對我的低估。
我不說話，可我知道，我的臉色正在一點點垮下來，不受控制。
李奧也沒有說話，既沒有挖苦我，也沒有幫我出主意。
“你連說出來的膽量都沒有！”少族長說，“本來我對你還有些期待，覺得你是個值得培養(yǎng)的人才，可現(xiàn)在，我對你很失望……”
“她們現(xiàn)在要去哪里？”我思緒難平，卻問了這么一句。
“能去哪里？當(dāng)然是神殿了……”少族長說，“這樣也好，省得你失敗的樣子被泰雅看在眼里們，會讓我更失望。”
我突然覺得，他說的居然像是那么一回事。
我的樣子，一直以來對泰雅小心翼翼的追求，真的，不夠光明正大……
可是！這一切都不是重點！
之前的追求者是什么樣子，我沒見過，也沒興趣知道，但我看得出來，他們和少族長都有著相同的態(tài)度，就是，并沒有把泰雅當(dāng)做一個有選擇權(quán)的人，而是一個屬于勝者的戰(zhàn)利品！
這就是我和他們的區(qū)別！
“難道你就沒沒想過，你會輸給我？”我再一次看著幾個可能是泰雅的身影，問道。
“呵呵，”少族長笑了，“你知道上一屆的冠軍是誰嗎？”
“好像是我們牛頭人族的，哪位千夫長？”我說。
“是卡文，”少族長說，“當(dāng)時他之所以能取勝，是因為我沒有資格參賽。”
我略感意外，說：“原來如此，可這跟我沒有關(guān)系，我是說，你確定自己能贏么？”
“你哪里來的自信？”少族長笑了，“我不是想取笑你，只是你的想法，確實有些，讓人哭笑不得！”
“這樣吧，”我說，“既然你笑我沒有膽量，那我現(xiàn)在正式向你提出挑戰(zhàn)，為了，泰雅！”
這話一出口，他的臉色稍微正式了一點，說：“也好，我會讓你輸?shù)眯姆诜院螅銜x泰雅遠遠的，對吧？”
我接著問：“要是你輸了呢？”
“呵呵呵！”少族長笑了，“你在開什么玩笑？”
我注意到邊上的裁判祭司都有些忍住笑的意思。
扭頭看了一下，趙日天和希娜綠風(fēng)也是臉色古怪趙日天依舊是面帶漫不經(jīng)心的笑，不過我看得出來，他并不懷疑我能否取勝，他似乎只是在笑我為了一個牛頭人女孩的婚事而挑戰(zhàn)少族長，反正就和李奧的想法不會差太多至于希娜綠風(fēng)，只是純粹看熱鬧的。
“說啊！”我故作惱怒，其實心里還真是有點惱怒的。
“你，如果贏了，”少族長臉色嚴肅起來，“我會解除和泰雅的婚約，把她讓給你！你呢？”
“我要是輸了，永遠離開，”我說，“不過，你說錯了一件事！”
“什么？”少族長問。
“你輸了，解除婚約是應(yīng)該的，”我說，“但泰雅不是你的財物，你無權(quán)把她讓給誰，她有權(quán)選擇自己的幸福！無論如何，你應(yīng)該問她是否愿意嫁給你，當(dāng)然，前提是……”
“夠了！”少族長臉上閃過一絲怒氣，“我給你這個機會，不是讓你來教我該怎么做！如果你只是嘴上能說，我對你的評價會越來越低！”
“我只是把話說清楚，”把一切說出來，我反而輕松了許多，“也許你說得對，泰雅正好離開了，也看不見誰輸?shù)舻臉幼印！?br />
“別跟我提泰雅的名字，你不配！”少族長終于冒火了。
這時候，趙日天終于又插嘴了：“兩位，時候不早啦……”
他說得已經(jīng)很委婉了，要是換做別人，他可能說得更刻薄。
“開始吧！”我用錘子拍了一下盾牌，對李奧說，“待會兒你壓住霸王龍，被讓它參戰(zhàn)。”
李奧終于說了一句：“上吧，證明你是主角的時候到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泰雅即將離開的出口那邊。
天空中，幾片烏云慢慢飄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牛頭回憶錄，微信關(guān)注“優(yōu)讀文學(xué)”，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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