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五章：木元素位面（二十）
丹布羅愣了一下：“就在這里，它們只是普通的蚯蚓發生了變異。”
“變異的原因是生命之壤嗎？”我問。
“那倒不是，”丹布羅搖頭，“生命之壤只作用于植物，動物不能直接吸收和利用其中的能量，這些蚯蚓大概是在啃食了巨樹的腐爛根部之后才變異。”
“你做了調查？”我問。
“我和另外一個路過這里的精靈魔法師，”丹布羅說，“他也主張殺光這些變異的寄生魔獸，我沒有同意。”
我說：“看來是你縱容了這一切。”
“它們的變異也是自然生態平衡的一部分。”丹布羅說，“世界有這么多的生物，也有很多變異出來的新物種，它們適應了環境，就會成為新的生態平衡的部分。”
我說：“但在這個過程中，新物種將會造成相當范圍的環境破壞，而這種程度的破壞，自然環直徑會自我恢復，這和人們建造村莊城市，永久地破壞環境是不一樣的，對嗎？”
“看來你還是有常識的。”丹布羅說。
我把之前和老園丁說過的話搬了出來：“那你覺不覺得，其實，村莊城市其實也是自然的一部分，百年千年之后，一切也都會恢復？”
“怎么可能？”丹布羅說，“你自己都說了，村莊城鎮對環境的破壞是永久的……”
“我只是引用，”我說，“前一陣子我還去了桑塔斯旁邊的沼澤，還有卡爾姆多大草原南邊的雨林地下，這兩個地方現在都是野獸們的樂園，幾百年那里前也有人居住，現在也都快被植物侵蝕消失了。”
“這只是，少數現象，”丹布羅說，“像人類那邊幾個大帝國的首都，歷經千年，還是不是屹立不倒，甚至還在不斷擴張，而據我所知，數千年前，那些地方也不過是荒野……”
“不過是多等幾百年幾千年，”我說，“大自然會自己恢復的……”
“不，這不一樣，”丹布羅說，“只要還有人群聚集，就算一些地方恢復了，另一些地方也照樣會被破壞。”
“老實說，你身為智慧種族，難道為了恪守德魯伊之道，愿意看著所有種族都生活在蠻荒原始的野性狀態嗎？”
“你想得太極端了，”丹布羅說，“我們信奉自己的修行之道，就像人們信奉自己的神明一樣，沒有必要將其中任何一種逼到絕境，我也沒說要消滅所有的城市。”
“這就是你的限制，”我說，“你沒弄清楚真正的自然之道，才能用這種看似矛盾甚至有些茍且和妥協的觀念去強行解釋自己的修行之道！”
丹布羅又有些不悅，即使懾于我的實力，他的語氣也不再恭敬：“你也不過是在強行解釋！”
“走吧，”我用了一個漂浮術，朝著陷坑中塵土最密集的地方慢慢飄去，“我們可以慢慢觀察，實地考察。”
“媽媽，他很煩！”霸王龍說。
我笑著說：“不，他只是沒想明白，我們要告訴他什么才是對的。”
丹布羅變成巨鷹跟了來：“我從未見過像你這么驕傲，驕傲到了狂傲地步的年輕人，或許你的自信來自天賦和實力，但你就沒有反思過……”
“反思？我一直在做，”我說，“你以為我是一路順利才這樣說話的？不，老實說，我剛剛才經歷過失敗，甚至，在草原，我經歷過很多次，我不是你以為的那種人，甚至，我想說，我很謙虛地學習了很多人的智慧，我現在的觀念，并不是我自以為是的自信，而是來自很多人的智慧結晶。”
“是嗎？”丹布羅的聲音被風聲攪得有些怪聲怪調，更是烘托出一股子完全不相信的意味。
我看著下方的激戰，或者說是屠殺，輕松地越過“戰場”，飛到了對面尚未崩塌但已經千瘡百孔的土地。
落地之后，我并不敢解散腳下的風元素，就怕把地面踩塌。
丹布羅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巨鷹猛然落地，頓時將一片土地踩崩了，只能狼狽地撲閃翅膀，換了個地方小心落地。
李嘉圖和巨型蚯蚓群的戰斗還在膠著狀態，或者說，是消耗狀態，但也有幾十只轉移方向朝我們飛速移動過來。
蚯蚓們在土里的移動速度堪稱極速，幾百米的距離轉眼就到。
我和霸王龍都沒打算理會，直接用一個防護罩就擋住了來勢洶洶的撞擊，丹布羅只能再度升空。
“你有沒有嘗試過和它們溝通？”我問不斷繞圈飛行的巨鷹。
“他們處在一種無法交流的混亂狀態，你沒注意到嗎？”丹布羅沒好氣的說。
“我以為它們現在只是因為受到襲擊而處在不可理喻的憤怒之中，”我說，“我沒想過它們在平和狀態下……”
“沒有平和狀態，”丹布羅說，“它們一直都處在極不穩定的暴怒狂躁狀態……”
“已經多久了？”我問他。
“大概，有好幾個月了……”丹布羅說。
“我要是你，在就把他們處理干凈了。”我說。
“噗！”理解能力有很大提升的霸王龍忽然突出了幾個直徑不足五厘米的小火球。
十幾只巨型蚯蚓頓時被燒得灰飛煙滅，剩下的也渾身冒火，眼看活不成了。
“你……”丹布羅沒能阻止，很是焦急，卻也很是無奈。
我說：“你覺得，它們還是屬于自然生態的一部分嗎？”
丹布羅沒有說話，找了一處相對穩固的地面落了下來，變回原形。
我沒有追問，轉移話題：“你統計過他們的數量嗎？”
“不確定，”他看著不斷延伸擴展的深坑，“起碼萬只……”
我說：“這么多，已經超過了這片土地能夠承受的限了，不是嗎？”
“或許，讓它們遷移也是個辦法……”他似乎還是有些不忍心，“不是要全殺光……”
“遷移到哪里去？”我說，“我猜，它們的繁殖能力也很強吧？難不成，你想讓這些禍患傳遍整個位面？”
“你這樣下定論，是不是太過武斷了？”丹布羅還是沒有覺悟。
“是不是禍患，你比我清楚，”我說，“你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認，或者說，你所謂的底線，就是這么愚蠢！”
陷坑很快擴張，漫延過來，我輕輕地起飛，向著巨樹又飛了一段距離。
丹布羅再變身跟，不過也開始沉默。
我也不再逼問他，畢竟，這些巨型蚯蚓只是其中一部分，還有更多寄生魔獸沒有出動，我有的是時間讓他認識到自己的觀念到底錯在哪里。
實際，按照地球的理論，變異是進化的一部分少數變異體適應了新的環境，淘汰了很多同時期的近親，并破壞了環境，造成了一定范圍的影響，但在漫長的環境地質演化中，這些變化都無關緊要，這其中，包括很多病菌，已經地球最強大的物種人類。
但這對舊有物種來說，這些變異體，就是最大的禍患，就好像地球人類站在了生物界的巔峰，但同時，也戰勝了很多強大的變異病毒，經歷了極大的恐慌與損失。
這些因為生命之壤而變異的寄生魔獸，應該不是個例，畢竟生命之壤在木元素位面還是有不少的，寄生在巨樹的魔獸，也絕對不是獨一無二的，這樣的情況，在千萬年中應該是發生過很多次的，甚至于，有些現有物種就是當初的變異物種。
但現在，這些變異的物種的破壞性才剛開始表現出來，對于整個位面來說，其實有些微不足道，除了丹布羅這個有些杞人憂天的德魯伊，沒有多少人會在意……
說起來，據說地球經歷過很多次生物爆發與滅絕，最慘的時候，有百分之九十以的物種滅絕，隨后又出現物種大爆發，又有無數不可理喻的新物種出現……
可惜，這些東西，我不能直接說給丹布羅或者老園丁歐得嘎登這樣有些固執的老人，甚至于，我對手下的文森特、卡姆弗和崔斯特也暫時不便說出來。
所以，我需要讓丹布羅見識到這些寄生魔獸變異的危害性，然后，按照李奧的計劃，把他招收到手下。
慢慢的，坑底的塵土開始落下，戰斗也漸漸止息，看樣子，李嘉圖已經把巨型蚯蚓的數量降到了一定程度。
“不要殺光……”丹布羅忽然像是改變了主意。
“巧了，”我說，“我也有這個想法。”
接著，霸王龍飛了下去，展開不到十厘米的小翅膀，扇起了一陣狂風。
頓時，坑里的塵土都被吹到了反方向，露出坑底的李嘉圖和不到一百只的巨型蚯蚓，還有，幾乎堆滿了坑底的巨型蚯蚓斷肢，和令人腸胃極度不適的黏液……
這一幕，確實有些慘烈。
李奧的注意點卻有些奇怪：“切斷了不會再生嗎？”
我把問題轉給了丹布羅。
丹布羅還沒有回答，下面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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