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救人要緊,西湖自然是游覽不成了,柳傳芳親自將張佑等人送出了城,直到目送幾人遠(yuǎn)去,這才抹了抹額頭,暗嘆一聲倒霉,寒著臉上了轎。 王先達(dá)早就嚇跑了,不用再跟他解釋,倒還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只是張佑已到,要不要給徐閣老通個消息呢?他有些猶豫起來。 偎翠閣湘蘭的臥室內(nèi)滿屋幽蘭,花香與藥香夾雜,攙和著淡淡的血腥味,交織出一股十分特殊的味道,楚沐橙躺在床上,失血過多,命懸一線,臉色如白紙一般,眼窩也深深陷了進(jìn)去。 湘蘭斜坐床沿一邊垂淚一邊低語:“沐橙啊沐橙,你安心的去吧,他們不是都怕新建伯么,等給你入殮安葬之后我就把咱們這偎翠閣賣了進(jìn)京去告御狀,我就不相信這下還沒了理的地方……就只是可憐你了,打就善良,我早就教過你,女孩子家要懂得保護(hù)自己,教過你人心難測,你就是不聽,現(xiàn)在好了,蘇云秀那個混賬王八蛋照樣當(dāng)她的姨奶奶,吃香的喝辣的,用背叛你為代價,換得被正式接進(jìn)了沙府,你念姐妹之情,人家念么?擁被高臥錦衣玉食的時候,恐怕早就忘了你是誰吧? 我不會放過她的,這種狼心狗肺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可是老怎么就這么眼瞎呢?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啊? 聽姐姐一句話,來世投胎,千萬不要再做好人了,除了被人欺負(fù),一樣好處都沒有……“ 她絮絮叨叨的著,忽哭忽笑,臉色時而猙獰可怖,時而溫柔似水,猶如入魔一般。 已是半夜,四下卻一片寂靜,自從楚沐橙出事之后偎翠閣便停了業(yè),和沙府打官司之后,營業(yè)的執(zhí)照也被應(yīng)府收了回去,二十多個姐妹散了大半,好好的一樁生意,就因為湘蘭的不妥協(xié)而煙消云散了。 可是她不后悔,就如同她從不后悔愛上了那個人一般。 哭夠了,完了,楚沐橙卻仍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若非胸口微有起伏,便真如死尸一般。 “都是命啊!”湘蘭長嘆一聲起身,步履闌珊的的向外走去,三餐未盡,她著實有些撐不住了。 點著蠟燭剛到后廚,她忽聽外邊有人語之聲傳來,初時沒有留意,還以為是去其他畫舫的客人,后來聽話聲越來越近,最后居然上了偎翠閣,不禁有些吃驚,不會沙府摸黑來殺人滅口的吧? 想著,她抄起一把菜刀,吹滅蠟燭,摸黑向前艙走去。 “你們是干什么的?”不等走近,便聽秋菊的嬌斥,聲音有些顫*抖,她愈發(fā)擔(dān)心,匆忙加快了腳步,轉(zhuǎn)角便覺眼前一亮,秋菊和春蘭人手一根蠟燭,齊齊攔在艙門口。門外站著幾道黑影,光線太暗,隱隱只感覺好想有兩名女子,其余的卻看不清楚了。 將菜刀橫在胸口,湘蘭快步上前。秋菊春蘭聽到動靜嚇了一跳,回頭看清是她大喜,匆忙讓到一旁,護(hù)在她的左右,好像突然就有了主心骨兒。 “幾位大家別慌,我是思涵,蘇大家的使喚丫頭,當(dāng)日就是我來通知的楚大家。”見三女如臨大敵的模樣,思涵匆忙上前解釋。 “你怎么來了,還嫌……”春蘭心直口快,沖口而出,卻被湘蘭擺手制止,驚疑不定的問道:“不是聽你逃了么,怎么又回來了?”著心中一動:“你可愿為楚沐橙作證么?” “愿意愿意,”思涵連連點頭,接著獻(xiàn)寶似的道:“我不光愿意為楚大家作證,還給你們領(lǐng)來幾位貴客……” 湘蘭卻沒聽進(jìn)后邊的話,喜道:“太好了,這下進(jìn)京告御狀可就更有把握了,我還尋思著你跟蘇云秀一樣貪生怕死……好樣的,倒是我們誤會你了。” 思涵尷尬的望了望張佑,攤攤手,有些不好意思。 張佑微微一笑,上前抱拳道:“不知老鴇兒何在?在下張佑,嗯,前段時間那個鄭爽也是我,聽楚姑娘還未斷氣,特來瞧瞧,不知……” “張佑?鄭總旗?”春蘭疑問的重復(fù)了一句,秋菊則指了指湘蘭:“這就是我們的媽媽,馬四娘。” 湘蘭則想到了一個人,瞪大了眼睛,匆忙去看張佑的下身,很快露出失望之色。 張佑自然知道她肯定是道聽途過自己的事情,微笑著踢了踢右腿,道:“媽媽看來聽過我的名號,我的對頭們都叫我‘死瘸子’的,可惜被我自己治好了,估計他們肯定氣的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了。” “您真是格物所張大人?”湘蘭的心都快從腔子里跳出來了,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張佑,生怕從他口中聽到否認(rèn)。 “不只是格物所張大人,還是新任的南京北鎮(zhèn)撫司鎮(zhèn)撫使,總掌南方錦衣衛(wèi)事的張大人。” “太好了太好了,真沒想到您……大人開恩,快點救救沐橙吧,她……”湘蘭語無倫次的道,巨大的驚喜讓她腦子有點短路,話都不利索了。 “放心吧,我來這里,正是為此而來,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我就一定會竭盡所能的。”張佑道,邊邊往里走,湘蘭反應(yīng)過來,急忙頭前帶路,同時吩咐春蘭秋菊:“找個人去給大人泡茶,再叫幾個過來伺候著,萬一需要什么也省的耽擱了。” 一路上張佑已經(jīng)聽思涵將事情的前因后果的明白,既恨蘇云秀無情,又佩服湘蘭有義,他還記得當(dāng)日五味居時那兩個姑娘,聽楚沐橙尚未斷氣,恨不得肋生雙翼,飛過來幫她一把,所以進(jìn)城之后,連邢府都沒回,就直奔偎翠閣而來。 “媽媽慢點。”湘蘭走的太近,差點絆個跟頭,幸好張佑一把扶住了她。 “多謝大人,奴家太激動了,大人這邊請。”湘蘭道謝,不落痕跡的把手從張佑手中抽了出來。 “媽媽的事跡我已經(jīng)都知道了,都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話難聽點,可楚姑娘何其幸運,居然能夠攤上你這樣一個媽媽,不瞞你,對你我十分佩服,這件事情我管定了。”張佑并未留意湘蘭的舉動,感覺她確實有點激動,于是邊走邊給她吃定心丸。 同時心里仍舊在仔細(xì)回憶,因為當(dāng)初聽到她叫“湘蘭”時他便覺得有些耳熟,剛才又聽那個姑娘稱她為“馬四娘”益發(fā)感覺在哪里聽過,可惜就好像寫字一樣,明明那個字熟悉的很,偏偏就想不起來怎么寫了。 到底在哪里聽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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