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時的孟小七,被漁網繞匝得結結實實,正被人藏在一艘漕船的底艙之內。 ﹉﹉﹉﹉﹉﹉﹉﹉﹉﹉﹉﹉﹉﹉﹉﹉﹉﹉﹉﹉﹉﹉﹉﹉﹉﹉﹉ 當時孟小七在長春觀后山山頂,取出那本師伯焦德曜交給他的《洞真經》正要背誦,忽然被人用漁網罩住,動彈不得。他還沒有看清楚捉他之人的模樣,就被攔腰抱起扛上肩頭,循著方才上山時的羊腸小道奔下。 孟小七一邊奮力踢踏掙扎,一邊大聲喊叫。捉他之人也不說話,只顧扛著他向山下飛奔。約莫跑下去半里多地,小七忽然聽見二人喝道:“你是誰!快放下我師弟!”聽聲音正是他的四師兄彭玉譚和九師兄萬俟詳。 捉他之人哼了一聲,罵道:“牛鼻子別擋路,不然老子料理了你們!” 彭玉譚和萬俟詳豈肯讓路,沖上前去就來搶奪孟小七,與這人撕打在一起。一邊撕打,一邊大聲呼救道:“來人吶!拍花的賊人搶孩子啦!” 捉住孟小七的漢子雖然強壯,但只會些粗笨功夫,一時擺脫不開彭玉譚和萬俟詳的糾纏,只得一抖肩膀,將孟小七撂在道旁,拼力與彭玉譚和萬俟詳纏斗。彭玉譚和萬俟詳正當壯年,雖然不會武功,身上也頗有些氣力,揪住這個漢子又抓又踢,糾纏得這漢子不得脫身。 只見萬俟詳拼著挨了幾下這漢子的拳頭,欺到近前一彎腰,死死抱住這人軀干,腳下使了個市井之間尋常打架慣用的“仙人絆”,庫通一聲將這人絆倒,而后死死壓在這人身上,口中叫道:“四師兄!快找石頭砸他!” 彭玉譚剛被這漢子一腳踹在小腹,差一點閉過氣去,見萬俟詳得手,連忙忍著劇痛,彎腰去找石頭。無奈四周并沒有稱手的石塊,急切之間先抓了一把砂石,揚手甩在這漢子臉上,捎帶著也將碎石砂土灌了萬俟詳一脖頸。那漢子被這把砂石迷了雙目,閉著眼一邊大罵,一邊用力想要翻過身來,拳頭像雨點一樣砸著萬俟詳的后背。 孟小七倒在一旁草叢之中,正在學著師兄的樣子大喊“拍花子的賊人來了快救命”,看見彭玉譚笨手笨腳不知道怎么制服這漢子,急忙叫道:“四師兄你別找石頭啦,快用你的大腳丫去踩他腦袋,把他踩死就算啦!” 彭玉譚長到這么大年紀,還從未打過群架,聽了小七的提醒,咬著牙走上前去,抬腳大喊:“福生無量天尊!你投不投降?再不投降我就要用腳跺你啦!” 孟小七在一旁氣得直放響屁,心道:四師兄怎么這么憨厚,這當口還講什么先禮后兵?少不得又叫道:“快踩快踩!別跟他磨嘴皮!” 萬俟詳用腦袋狠命抵住這漢子心口,此時也快要力不能支,聽見孟小七的話,雖然口鼻正埋在這人胸前氣息不暢,也連忙甕聲甕氣地喊道:“你別跟他廢話了!快踩!踩死這個拍花賊!” 此時,這漢子忽然騰出右手,向脖頸內掏出一個哨子來放到口中猛地一吹,一陣凄厲刺耳的哨音立時傳出去好遠。 彭玉譚一看不好,便也不再跟這漢子饒舌,把眼一閉,狠命一腳就跺在他臉上。這漢子“嗷”的怪叫一聲,立刻口鼻竄血,哨子便再也吹不出聲來。 孟小七雖然也沒有打過群架,但是自幼乞食四方,看到過的潑皮滋事、市井群毆之場面頗是不少。此刻見自己指揮有法、己方勝券在握,忘記了自己還困在漁網之內,樂不可支地喊道:“踩得好踩得好!四師兄你再踩再踩,踩塌了他的大鼻子!看他還不求饒!” 彭玉譚一腳踩下,睜開眼看見這漢子滿臉是血,心驚肉跳,顫抖著聲音喊道:“你服不服?你你你……你求饒不求饒?” ﹉﹉﹉﹉﹉﹉﹉﹉﹉﹉﹉﹉﹉﹉﹉﹉﹉﹉﹉﹉﹉﹉﹉﹉﹉﹉﹉ 就在這時,四下里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七八個與這漢子同樣裝束的人快步奔來,當先一人身材高大、環眼虬髯,沖到近前也不說話,一掌拍在彭玉譚前額。彭玉譚只哼了一聲就仰面摔倒,立刻暈了過去。 被萬俟詳壓著的漢子這時縮起右腿,用力一蹬,將萬俟詳蹬得向后摔出。萬俟詳不服輸,爬起身來見四周圍都是陌生人,又見彭玉譚暈倒在地,發狂一般地叫了一聲,扭身要去搶奪孟小七,卻也被那環眼虬髯的人一掌拍中前額,暈倒在地。 那滿臉是血的漢子爬起身來,口中一邊咒罵,一邊從腰間抽出一把水手短刀,要上前結果了彭玉譚和萬俟詳。虬髯漢子上前一把將他拽住,低聲道:“不要多事,捉住了這孩子就算大功告成,沒必要跟全真教結下梁子!” 滿臉是血的漢子揉著雙眼,氣哼哼道:“舵主!你們怎么這么慢,再晚來一會兒,我就被這兩個牛鼻子打死了!” 虬髯漢子罵道:“沒用的東西,連兩個文弱道士都打不過,你還有臉說!方才你為什么要吹水哨?還怕動靜太小,招不來外人嗎?” 滿臉是血的漢子滿心委屈,叫道:“舵主,不管怎么說,這孩子是我先捉住的,你要給我這頭份賞!” 虬髯漢子懶得再理會于他,伸手撕下萬俟詳身上一截道袍,快步走到孟小七近前,用道袍塞住了孟小七的嘴巴。 原來在這些人說話期間,孟小七的嘴卻是一刻也沒閑著,連珠炮似地大喊著“拍花啦!救命吶!”見這漢子來堵他嘴巴,先是緊閉牙關、后是狠命撕咬,但都無濟于事,小嘴巴被這漢子堵得嚴嚴實實,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 當下虬髯漢子抬頭看看天色,命手下另一人扛起孟小七,說道:“不能再從這條路下山了,咱們從山后斷崖爬下去!” 接著,這虬髯漢子率領眾人,斜刺里鉆入樹叢,就要繞向后山。 這時,忽然聽見一個男子笑道:“哈哈,一群須眉漢子搶一個娃娃,還費了這么半天事,丟人,實在是大大的丟人。運河幫的臉面,都快被你們丟光了!” 孟小七趴在扛他的人肩上,聽到這個人的話音,興奮地身子一陣掙扎,差一點滾落到地上,被堵著的嘴里發出一陣陣“嗚嗚”的聲音。 虬髯漢子聽到這個人的話里提到“運河幫”三字,身子不由得一震,當即停下腳步,轉回身去觀看。 卻見羊腸小道上卓然站立著一男一女。男子身長七尺,一身白袍、頭戴赤冠,方臉闊腮、粗眉入鬢、鳳眼細長,手中拿著一把金絲折扇,正是那“赤膽**”汪赤威。他身旁的女子身材嬌小,穿一身藍底碎花的合身衣裙,外罩一襲桃紅色落地披風,膚色雪白、面容清秀,秋波婉轉、朱唇豐潤,懷中抱著一只通體雪白、雙眼碧藍的波斯小貓,整個人顯得冷艷異常。 虬髯漢子看罷,冷笑道:“這位朋友,你我素昧平生、從未謀面,你憑什么來管我的閑事,又憑什么認定我們是運河幫的人?” 汪赤威一笑,卻不正面回答這虬髯漢子的問話,反而轉頭對身邊的女子溫言道:“霜兒,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看出他們是運河幫的一群水賊?” 女子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嘆了一口氣,輕輕地嗔怪道:“你呀,好生討厭的一個人。咱們和棋姐姐在山腰涼亭里玩得好好的,忽然你就帶我跑來山上看人打架,還問人家這些無趣的事,我才不想知道什么是運河幫水賊。你瞧呀,輕兒被你方才這一陣飛奔,嚇得心跳都加快了!”說完,用手撫摸著小貓的背,目光中滿是珍惜與愛憐。原來她口中的“輕兒”,指的乃是懷中這只溫順的小貓。 女子寥寥數語說罷,四周圍忽然出奇地安靜下來。 她的話語聲調不高,語氣也那么的平平順順毫無起伏,可偏偏就是這淡淡的語調、纖纖的語音、柔柔的情愫,讓聽到的男人們似乎中了什么魔咒一般,整個兒心臟好像都被裹進了一團柔滑至極的溫潤錦緞之中,那么的舒暢、那么的懶散、那么的困乏,一時間恨不得將自己化成了一塊乳酪,滾落在這溫柔鄉里一夢千年、永不醒來! “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錦幄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她,就是讓汪赤威這幾年來夢繞魂牽的女子,名字就叫馬霜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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