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侄媳婦做下不倫之事，在封建社會不僅是道德問題，一旦被人告發(fā)，完全可以押往菜市口，咔嚓一聲剁下腦袋。
沈啟身上開始發(fā)癢，估計是冒汗了。不愧宦海沉浮數(shù)十載，沈啟馬上換成卑躬屈膝一副表情，把那份供狀送還到曹霑手中：“公子爺，嚇破下官的膽，也不敢撕這份供狀，只是曹大人在供狀中下官的那些話，確實是無中生有，希望公子爺給下官做主。”
你要是甘愿吃下這個啞巴虧，下面的戲還不好演了呢！曹霑萬分為難道：“沈大人，憑咱哥倆的關(guān)系，我也不愿相信這是真的，但叔父大人一口咬定賄賂八王爺?shù)闹虚g人就是你，我實在是毫無辦法，這份供狀暫且由我保管，再見機行事吧。”他把供狀疊巴疊巴，鄭重其事塞入懷中。顯然他的態(tài)度很明確，這份供狀必定要公諸于世。
曹霑在年齡上少比沈啟有三十歲，卻與他兄弟相稱，沈啟心里一動，既然曹霑主動跟他稱兄道弟，何不在這上做做文章。如果一旦跟曹霑結(jié)拜成兄弟，看在此等情份上，他還會再將這份供狀公諸于世么？
“叔父大人被刑訊了半日，本公子干完了公事，該得去進進孝心了。”把曹頫一個丟在二堂，曹霑實在擔心被曹府的那些下人給搞走了。現(xiàn)在還沒有真正降服曹頫，一旦讓他見了金陵的其他官員，把今日之事告白于下，他曹霑將死無葬身之地。
曹霑抬腳剛要走，沈啟攔住他了，腆著臉道：“公子爺，下官有個想法不知當不當？”曹霑心里有事，不耐煩道：“有話快，有屁快放，本公子有那么多的正事要辦，沒時間聽你啰嗦。”沈啟不敢再饒舌，低聲下氣道：“下官，下官想跟公子爺結(jié)拜為兄弟，不知兄弟愿意與否？”
與沈啟結(jié)拜把兄弟，這倒是曹霑沒有想到的事。現(xiàn)在沈啟于成龍這些人敬畏他，不過都是將他當成胤禩身邊紅人的原因。胤禩早晚要滅門倒運，是靠不住的。如果能與朝廷三品大員結(jié)拜，將來定然能夠為我所用。但如果爽快答應(yīng)，在沈啟眼里，身價就明顯降低了。
曹霑很意外很輕蔑的表情，上下打量著沈啟，許久沒有開口話。沈啟被他看得直發(fā)毛，嘴唇哆嗦道：“下……下官，知……道是高攀，但下……下官實在感佩公子爺?shù)臑槿耍拧畔氲礁Y(jié)……結(jié)拜的……”
“既然沈大人一片赤誠，本公子不想拂了你的面子。”曹霑很無奈的表情道。“按年齡，沈大人確實比本公子長了幾歲，但本公子自從出了娘胎就落下一個毛病，從來不愿稱呼別人，大人你看……”
只要曹霑愿意結(jié)拜，沈啟哪會在乎誰稱呼誰。連忙道：“下官本來就是高攀，哪能讓您稱呼我哥哥，下官稱呼您是經(jīng)地義。”他生怕節(jié)外生枝，不等曹霑反應(yīng)過來，跪下就連磕了三個頭：“兄長在上，弟給您叩頭了。”
“哈哈……免禮，免禮！”曹霑剛要伸手相攙，一個聲音由遠及近大喊：“沈大人，你怎么不等等于某，就先行一步了？要結(jié)拜，咱們?nèi)艘黄鸾Y(jié)拜。”曹霑聽出是江寧守備道于成龍的聲音，昨晚被他派往江寧知縣苗玉春家看押財產(chǎn)，一雙眼睛紅得兔子似，估計是盡心職守，一夜未睡。等到了曹霑面前，于成龍果然表功道：“公子爺，您昨夜派下官帶兵到苗玉春家守著，下官生怕那些丘八趁火打劫，未曾敢離開一步……”
向我表功，本公子會那么容易承認你的功勞？曹霑打斷于成龍的話，一臉嚴肅反問：“你未曾離開苗府一步，怎會到了這兒？”
曹霑口氣不善，于成龍卻沒驚惶失措，臉上仍帶著滿滿的功勞道：“公子爺，這下可怨不著下官。今早格格的貼身丫鬟嫣兒去了那座宅子，賀耀祖賀管家趁著公子不在，不知跑哪兒去了，鸝兒是個女孩家，不能拋頭露面，石呆子去苗府找到了下官，讓下官前來尋您……”
于成龍在表功的同時，還沒忘了踢賀耀祖一腳，這都是官場中一些爭風吃醋的技倆，曹霑沒時間去計較這些，毫不掩飾對英琦的關(guān)切，打斷于成龍道：“你怎么跟沈啟兄弟一個德行，饒舌饒得人心煩；英琦格格派人去尋我，到底因為何事？”
曹霑顯然在生氣，于成龍不敢再表功，嘴唇也利索了許多：“格格千歲的事情，下官哪敢問，不過看嫣兒的神情，很是著急，估計格格必然有重要的事情找公子商量。”
又有幾日沒跟英琦格格見面了，難道她在思念自己？但不處理完曹頫一案，還不能急著去見她。曹霑收住心猿意馬，向于成龍道：“你是一個人來的，還是帶來了部下？”于成龍回答，他帶來了一隊人馬跟隨扈從。
“帶了人就好。”曹霑吩咐于成龍，“帶你的人把叔父曹大人送回織造衙門，暫時不得讓他外出。”
曹霑費了偌大心機，總算掌握了曹頫犯下重罪的確鑿證據(jù)，怎么又虎頭蛇尾輕輕放過了他？沈?qū)Σ茈暤男乃荚桨l(fā)難以揣摩了。
其實沈啟哪里看得清曹霑的內(nèi)心世界。曹霑逼迫曹頫寫下那份賄賂胤禩的供狀，不過是為將來預(yù)留退步。現(xiàn)在胤禩如日中，如果現(xiàn)在搬他，十有八九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何況自己假扮欽差，曹府那么多家丁都看在了眼里，真的整治曹頫，曹頫拼個魚死破，他曹霑也沒有好果子吃。
曹霑對沈啟的狐疑看得真切，十分委屈的表情道：“叔父大人的那份供狀，愚兄本來是想公諸于世的，但現(xiàn)在你我已成結(jié)拜弟兄，愚兄投鼠忌器，不能連帶你一起倒霉啊！愚兄現(xiàn)在終于明白，你子求著跟愚兄結(jié)拜，原來是別有用心呀！”
你子現(xiàn)在才明白，卻實在是晚了。沈啟跟著“咯咯……”笑了起來。于成龍雖然不知他們笑的是什么，但沈啟跟曹霑結(jié)拜，顯然是討得了大便宜。
有便宜大家分享，不能讓沈啟一個獨吞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于成龍往曹霑面前跪下就磕頭：“弟拜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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