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與白素貞走在路上,她們并不想出什么意外,所以沒有選擇飛行,也沒有用什么法力,速度自然不快。
一路上,小青都保持著沉默,許久以后,她才鼓起勇氣,“姐姐。”
白素貞看了她一眼,“又怎么了?”
小青道,“你真的想好了?”
白素貞笑了笑,小青在她看來,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自己怎么說都不明白的,所以道,“青兒,這種事不容我想。”
小青確實也不知道這些,但是她知道白素貞的追求是什么,于是問道,“可是,那你的成仙大業呢?”
白素貞道,“我覺得陳凡說的有道理,成仙是為了能夠順心意而動,那么我現在違背自己的心意,縱然最后成了仙,又有什么意義呢?
我已向觀音大士表明了我的心跡,甘愿為許仙完成兩個心愿,報答他對我的一片深情,大婚之后我會抽身而去,如若違背,甘愿受雷峰塔壓頂之苦,世上有句話說得好,只羨鴛鴦不羨仙。”
小青還要做最后的努力,“姐姐,那好,那我不跟你說成仙的事,我們說蛇的事情好了,雖然我是一條五百年的小青蛇,地位自然比姐姐一千年道行的蛇低。
可是姐姐想過沒有,就算你是一千歲的蛇,這地位也比不過剛出生的娃娃,記得我們在魔道,那可是呼風喚雨驕傲的了得,可是到了人間,到底是人家的地方,寄人籬下,已經不痛快了。現在你又把自己雙手奉送,豈不是太輕賤了嗎?
姐姐,人總是不能容忍,不能容忍我們這些異類的,倘若有一日揭穿,那你認為許仙還會對你這般癡情嗎?姐姐,你覺得我說的可對?你再好好想想嘛。”
白素貞剛想回答,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小青也是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廢墟,“姐姐,我們的房子呢?白府去哪兒了?”
白素貞卻不在意這些,而是扭頭四下張望起來,“我的傘呢?還有我的傘。”
小青愣了愣,“什么傘啊?”
白素貞道,“就是那把油傘,我把它撐開掛在門楣之上了。”
小青無語道,“姐姐,現在家都已經沒了,你怎么還管什么破傘呢?”
連翹雖然扔了許仙的傘,卻沒有確定他的心意,所以她決定再試探許仙一次,這時候,她正在尋找同伙,“求求你們了。”
杜仲最初不答應連翹的計劃,但是被纏的沒辦法了,只好無奈的聳聳肩,“行行行,我答應你就是了。”
衙役小三見到自己的大哥都答應了,也不敢反抗,只好道,“好好好。”
連翹笑了起來,“真的?”
小三點點頭,“放心吧,這件事就包在我們身上了,保證幫你試出許仙的真心。”
連翹道了聲謝,就拉著許仙來到了斷橋上乘船游湖,笑著說道,“傻小子,你怎么了?那不是斷橋嗎?是你和她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對不對?就是這里呀。”
許仙惆悵道,“是啊,是這里,這斷橋就是我和她初次見面的地方。”
連翹卻是裝作失手的樣子,直直的掉到了水里,大聲呼救,“許仙,救我。”
許仙一看就急了,他并不會游泳,只能連忙對著小三說道,“快點,快拿槳來,快把槳給我,讓連翹拉住。”
連翹其實會游泳,現在卻是裝作不會的樣子,拼命的撲騰,認真的看著許仙,不斷的說道,“救命,許仙,救我。“
杜仲裝作為難的樣子,“許兄,我不會游泳,你快點救她呀。”
連翹則是不斷的呼救,“救命啊許仙。”
許仙手忙腳亂之下,竟是被小三給拿著漿敲了一下,暈了過去,直直的摔到了水里,這一下子,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連忙開始救人。
過了一會,連翹才拉著許仙回到了船上,熬了一鍋姜湯,小三湊過去想喝一口,連翹卻是說道,“這湯是給許仙熬的,你等下一鍋呢。”
小三委屈道,“哎喲,連翹姑娘,我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連翹撇撇嘴,“還說呢,讓你們遞船槳,誰讓你們把他打暈了。”
小三苦著臉,“你不是就想讓他跳下去救你嗎?反正醒著救是救,暈著救也是救,稱了你的心不就成了?大哥,你還好吧?”
杜仲怒道,“你說呢?讓你跳下湖,連著救倆人,你會不會好呢?”
連翹擔憂道,“許仙還沒醒啊?他有沒有說口渴?有沒有想吃什么東西?他有沒有叫我名字?”
小三搖了搖頭,“沒有。”
連翹的臉上露出一絲失落之色,“沒有呀。”
杜仲安慰道,“大概是他一直在那兒吐湖水吧,還抽不出空叫你的名字。這里呀,沒咱們什么事了,我看咱們兩個還是知趣點,早點走吧。”
杜仲二人離開后,連翹看了一眼身后的八兩,疑惑道,“你鬼鬼祟祟站后面干嘛?嚇死我了。”
八兩嘿嘿一笑,“試過了?許夫人。”
連翹道,“你都看到了,他不僅心里有我,而且還為了救我,奮不顧身地跳到湖里去呢。比起這個,那試情崖算什么呀。”
八兩大笑起來,“那我怎么聽說,他是被歪打正著的被人莫名其妙打昏了頭,自個兒掉下去的呢?”
連翹點點頭,“是被人打昏了不假,可是我相信,要是他沒有被打昏,也一樣會下去救我的,因為啊,他對那個白素貞已經死心了,他現在心里呀,只有”
八兩嘆了口氣,“丫頭,你醒醒吧,他心里呀,沒你。”
連翹勃然大怒道,“你要怎么才相信他心里有我呢?”
八兩道,“除非他親口對你講。”
連翹點點頭,轉身去照顧許仙了,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你會看到的。”
八兩嘆了口氣,“傻丫頭,我是怕你最后會傷了心啊。”
一個時辰之后,許仙才悠悠醒轉,走了出去,見到了正在算賬的錢掌柜,連忙叫了一聲,“掌柜的。”
錢掌柜關切道,“許仙吶,好些了?”
許仙點點頭,“不礙事,只是頭上挨那一下子還有些疼,對了掌柜的,怎么不見店里其他人?連翹姑娘呢?掌柜的,好端端嘆什么氣?”
錢掌柜道,“這幾日你在床上躺著,哪知有個媒婆上門,給連翹說了一門親事。”
許仙愣了一下,也沒有什么奇怪的感覺,只是覺得有點惆悵,連翹一心安慰自己,才讓自己不至于這么悲傷,如今她也要嫁人了,自己或許更加孤獨了,“她答應了?”
錢掌柜點點頭,“答應了。”
許仙道,“答應了,雖然突然了一些,那畢竟是件好事情,可也不用嘆氣感傷啊。”
錢掌柜搖了搖頭,“你不知道,其實啊,她都是為了你,她見你對那個白家姑娘放心不下,就想著給你張羅門親事。
她一下子就尋了兩個姑娘,那脾氣秉性跟白家姑娘不相上下,可是誰家嫁姑娘不要個百八十兩銀子當聘禮呢?你又是個窮書生,所以她就想了個招換親。”
許仙瞪大了眼睛,“換親?這簡直是胡鬧,她現在人在哪兒?”
錢掌柜指了指遠處,“就在路口的茶坊里,和媒婆啊,倆人正……”
小七哥撓了撓頭,看著許仙狂奔的背影,說道,“掌柜的,你也幫著連翹姑娘一起騙許仙啊?”
錢掌柜咳嗽一聲,“這怎么叫騙吶?連翹姑娘說,這叫試。”
小七哥笑了起來,“嗨,這還不都一樣。”
錢掌柜搖了搖頭,“不一樣的,這男男女女的事啊,就是互相試來試去,愣著干什么,干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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