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使勁把二丫抱了起來，大步向正屋走過去，二丫也不哭了，扭動著身體掙脫下來，紅著臉跟在李后面。

    進了屋，二丫爸坐到炕沿上打量李：“壯實了不少。這幾年在哪了？怎么什么音信也沒有？”

    李把包放到炕上，掏煙給二丫爸點著，說：“那年出去就到奉天訓練，訓練完了就到港島去了，然后到歐洲，這兩年把歐洲跑遍了。這邊也沒有電話，沒法聯系。”

    二丫爸就著李的手點著煙，愣了一下：“出國啦？在外邊習慣不？”

    李說：“剛開始不行，外邊吃的和咱們不一樣，總感覺吃不飽，后面就習慣了。叔，這是我這三年的工資，我也沒有爹媽，你是二丫的爸，就是我的爸，我也不花啥錢，你幫我管著吧，該花就花。”

    李從包里把自己的工資掏出來擺到二丫爸面前。他工資比王晟胡曉可他們要低一點兒，可也有七萬多塊，厚厚的一垛。

    二丫爸看著面前的錢：“這么多？你在那一個月多少錢？”

    李說：“二千零點，我們吃穿用都是公司的，沒有花錢的地方，都攢下來了。”

    二丫爸伸手在錢上摸了摸，說：“好，這就好，這錢二丫收著吧，你們的錢你們自己管著。”

    李說：“叔，我只有七天假，我想趁這幾天和二丫把結婚證領了，你看行不？”

    二丫爸抬頭看著李：“還要走啊？”

    李說：“嗯，還得兩年，到時候等我回國了再熱熱鬧鬧的辦場婚禮，我先欠著。”

    二丫爸在李身上看了一圈問：“你們在外面都干什么？工資給這么高，沒危險吧？”

    李抓了抓腦袋說：“我這不算高，我級別低，我們隊長都得有八萬多。”

    二丫問：“你啥級別？”

    李壓制著心里的自豪，指了指胸前說：“我是組長，中校，隊長和政委是上校，比我大一級。”

    二丫呀的叫了一聲：“你當官啦？我不信，你又是哄我。”

    李從包里拿出通知單遞給二丫爸：“叔，這是我們單位分房子的通知，我家里沒有人了，這事就你來決定吧，看咱們是往哪搬，杯溪和奉天都行，我級別低了，要是上校還可以去京城。等我回去肯定努力，爭取再回來的時候升一級。”

    二丫爸接過通知單看。

    安保公司外勤人員家屬集中安置通知單

    姓名：李

    單位：奉天安保基地黑熊大隊

    職務：組長

    級別：中校

    職別：外勤

    工作地：歐洲

    安置級別：

    安置地點：杯溪奉天

    二丫爸抬頭看著李：“這是真的呀？”

    李點點頭，說：“真的，你想去哪都行，反正我和二丫就跟著你了，你說住哪咱們就住哪。”

    二丫爸搖了搖頭說：“你們搬吧，我和你嬸在這住著挺好，這都住熟了，換個地方事太多。”

    李說：“這是給家屬的房子，不是給我們的。再說，過去以后，戶口關系什么的我單位給辦，家里人都給安排工作，叔，到時候你要是不想在家呆著也能上班了。”

    二丫爸刷的看向李：“我也能上班？”

    二丫家是占地進城，戶口還是農村，唯一的名額給了二丫的姐姐。二丫媽在街道辦的小集體廠里找了個活，因為是農村戶口掙的不多，一個月二百多塊錢，二丫爸就是種點地，撿點破爛，偶爾出去扛個力活，就這么熬過來了。

    李說：“能，只要想上班的，單位都給安排工作，這是我們家屬的待遇，住房，工作，好讓我們在外面沒有后顧之憂。”

    二丫笑著說：“那可真好，爸，你也能上班了呢。寶兒，知道分的是啥房子不？在哪片？”

    李說：“電梯樓，都是高樓，三十幾層呢，你要愿意住高點就挑最上頭，可以看出去老遠。地址好像是在我們政委家那邊，前進那塊兒。”

    二丫爸說：“那么老高？我的媽呀，站上面不得迷糊啊？”

    二丫說：“就住最頂上，站在咱家屋里能看到公園上面了，多牛啊。”

    二丫爸問李：“房子有多大？”

    李說：“咱們也就是個三室，人口少了，這個是按戶口給，這也就是我級別夠了。”

    二丫說：“你咋不穿軍裝呢？”

    李指了指身上說：“這就是我們的軍裝，你說的那個得在正式場合，開大會才穿，等我回國吧，回來可能就穿那個了，不好說，還興許穿警服呢，反正上面安排唄。”

    二丫過來把李衣服上的褶子抻平，眼睛里都要滴出水來了，把著李的胳膊說：“爸你自己呆一會兒啊，我和寶子商量點事。”

    二丫爸臉一抽抽，不耐煩的擺擺手：“滾犢子滾犢子。”

    二丫拽著李出了正屋來到自己的小屋，一進門就抱了上來。

    等李和二丫從側屋出來的時候，天都黑了，二丫媽下班回來把飯都做好了，老兩口坐在炕上說話，二丫爸臉上的褶子都快能夾起蚊子了。

    二丫媽看著炕尾李的皮包和錢說：“小寶子現在出息了，兩個人感情好你還不高興啊？這都是軍官了，一年二萬多塊錢拿回來，比外面多少人不強？你還抽抽個臉。”

    二丫爸瞪了媳婦一眼，二丫媽噗哧一聲樂了，說：“明天讓他們去把證扯了，你也就安心了，以后跟著咱們過，還不是你閨女。要我說啊，二丫這是傻人有傻福，懵對了呀，以后差不了。”

    二丫摟著李胳膊進來，李臉通紅也不知道該說點啥，二丫媽擺擺手：“趕緊吃飯，都餓了。去洗手，二丫去拿筷子端菜，在鍋里坐著呢。”

    飯菜擺上桌，二丫又跑去洗了點蔥，端了大醬過來。二丫媽說：“這天這么涼弄那個干什么？”

    李說：“我想吃，在外頭這幾年最想的就是大蔥沾醬了。我知道涼，少吃幾口。”

    二丫家條件不好，或者說很差。這也就是二丫也上班了，一個月有幾百塊錢貼補，家里生活上才提高了一些，能頓頓有肉有蛋了，偶爾也能見點青菜，細糧也吃的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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