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我這是在哪里?”歐陽廣歪坐在床頭,使勁地搖晃腦袋。腦子有點亂。 他依稀記得不久之前自己正在參加好友婚禮。喜筵之后,酒足飯飽的眾人送朋友新婚伉儷入洞房,結(jié)果一群人因為酒后無德,吵鬧起來,要戲耍新婚夫妻。 鬧洞房雖是出于好意,但是言語過于出格,行為低俗粗鄙至極,嚴重地跨過了歐陽廣心中的底線,于是他忍不住替朋友夫妻二人了幾句話,哪里知道引來一群人的不滿,互相拉扯之下,推搡到了露臺。 適逢四星連珠,一道異光照下,歐陽廣便人事不知。 “穿越了?”歐陽廣反應(yīng)過來,突然意識到自己成了大煌王朝的皇帝,而且好像還是個昏君?扭頭一看,身邊果然躺著兩個嬪妃。 再下一刻,昏君的記憶盡數(shù)涌出。 “這昏君,真不愧為昏君之名啊!睔W陽廣忍不住暗罵了一句。 昏君登極十年,十五次大興土木,整修行宮別院;十次大選秀女,補填已經(jīng)遠超前代的后宮;三次錯過給仙門仙長進獻果品的期限,惹得仙門不快,因此數(shù)次降下危厄....在位期間更有九年大災(zāi),又因吏治混亂,皇帝不朝,導(dǎo)致民不聊生,怨聲載道..... 正在回憶昏君的生平,一個太監(jiān)揮舞雙袖,大大咧咧地闖進了【閉月羞花宮】,嚇了歐陽廣一跳。 歐陽廣一愣神,瞬間明白了前因后果,看著此刻闖入寢宮的高讓,歐陽廣頓時心中一窒!盎杈坪跏嵌景l(fā)身亡,這狗太監(jiān)恐怕就是下毒之人,顯然是來檢查昏君駕崩了沒的! 一念及此,歐陽廣立刻心中發(fā)緊,既是慌張,也是生氣。“這昏君簡直愚蠢至極!我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如今又要因為他而死不成?” 情緒劇烈波動,于是又有一股記憶涌了出來,卻是不屬于昏君的記憶。 “我是數(shù)門門下神劍宗的宗主歐陽廣.....四九重劫來襲,自己在證仙位業(yè)與地仙位業(yè)之間搖擺不定,結(jié)果被人暗算,關(guān)鍵時刻使出秘法“錯魂術(shù)”,方才僥幸脫身?上Ш貌蝗菀椎锰哟箅y,卻成了**凡軀,剛剛要提取新身體的記憶,新的身體突然毒發(fā)。這毒藥奇特,不毒害身體,只毒害毒魂魄,我苦啊……” 神劍宗宗主的記憶到此為止,歐陽廣暗嘆一聲好險,如果自己穿越早一步,死的就是自己。 究竟是誰害的神劍宗宗主?來自劍神宗宗主歐陽廣的主體記憶依舊明晰,但是很多細節(jié)丟失,因此現(xiàn)在的歐陽廣根本記不起仇家是誰,難免感覺氣悶。 “無論是誰,等我記起來,一定要你加倍償還!”歐陽廣的心頭登時產(chǎn)生了異常奇妙的感覺,三個同樣姓名的生命陰差陽錯之下,居然合為了一體。歐陽廣對神劍宗宗主的不幸遭遇深感惋惜,因此對他更感同身受一些。 而且從神劍宗宗主的記憶中,歐陽廣明白過來,這是一個仙人的世界。練成金丹、塑成元神嬰孩的高手大有人在。無論是先元神還是后識神都能保留記憶,所以歐陽廣才能同時擁有三個人的記憶。 歐陽廣在心中慶幸了片刻,懊惱了片刻,憤怒了片刻,無可奈何了片刻。所有的片刻合在一起,只不過是短短一息的功夫。無論如何總算是活下來了。 面前中常侍高讓興高采烈的神情慢慢凝固,雖然笑容還在,但是笑得有八分尷尬,兩分不情愿。他的身后跟著大大數(shù)個總管太監(jiān),全都僵在了當場。 高讓的失望顯而易見,東王答應(yīng)他的好處眼看就要到手,最后卻不翼而飛。 毒殺昏君可不容易,別看昏君愚鈍,偏偏體格極好,慢性毒藥一連喂養(yǎng)了三年,直到今晨方才奏效。 而且為了不引起大煌皇朝宗主,三仙門仙長們的不滿,高讓與東王可是意經(jīng)營了有六年之久。期間聯(lián)絡(luò)朝臣,打點仙門,勾連異邦,籠絡(luò)諸侯,費煞了苦心。 高讓是個老狐貍,驚愕了瞬間之后,立刻回過神來,猜測皇帝并沒有懷疑自己,于是鎮(zhèn)定下來。 想著金碧輝煌的宮閣亭樓,念著后宮的粉黛三千,高讓一雙賊眼滴溜溜直轉(zhuǎn),順手摸了摸懷里的【回元丹】,惡向膽邊生。 “愛卿來得正好,朕頭痛欲裂,這可如何是好?”歐陽廣已經(jīng)不是那個昏君,知道該如何跟眼前的人虛與委蛇,更何況神劍宗宗主的記憶中,可以借鑒的經(jīng)驗更多。 高讓強忍失望之色,俯身行禮:“陛下,感情是昨夜飲酒過多,宿醉未醒罷。老奴這就派人安排醒酒茶去。” “也好!睔W陽廣伸了伸雙臂,裝出疲累不堪的樣子!皭矍渖砗蟾@許多人,是何用意?” 昏君愚鈍,一向很好欺瞞,所以高讓面不改色,一字一句地回道:“陛下忘了?云臺快要筑好,今日氣不錯,老奴帶著這些奴才特來陪陛下一游。” “修好了?”歐陽廣心中好笑,前兩日昏君剛聽那云臺有些滯后怠工,還因此大發(fā)雷霆,沒想到今日這老奴才就又來打混糊弄。這明擺著是欺負昏君腦子不好使。 “那咱們就去瞧瞧?”歐陽廣翻身起床,早有近侍過來替他更衣梳洗。 龍床上兩個嬪妃面露不喜之色,顯然對高讓賊兮兮的眼神不滿。但昏君慣常寵愛高讓,又對很多事不上心,像她們這樣沒什么背景,又只是偶爾接受寵幸的普通妃子,只能忍氣吞聲,甚至有時候還會被高讓這樣的寵宦在口舌上占些便宜,皆是敢怒不敢言。 歐陽廣今日的眼神異常毒辣,已經(jīng)瞧出了端倪,心中涌起殺機!斑B朕的女人你也敢覬覦,朕不殺你,可就真成昏君了! 歐陽廣不露聲色,跟平常一樣大搖大擺地往外走去,身邊跟著十幾個太監(jiān),捧著十幾盤各色早點,隨侍在身邊,任由“昏君”隨需隨取。 “這昏君,看你得意幾時!备咦尫潘翍T了,等皇帝一走,立刻就轉(zhuǎn)身惡狠狠地瞪了兩眼床上的嬪妃。眼神可以吃人。 “你,你不要放肆!” 高讓冷笑一聲:“放肆?你們想必還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放肆!等昏君死了,你們可就是我的了!” “大……大膽……” 兩個嬪妃都是新近入宮的,入宮前就聽了皇帝的荒唐、昏庸以及高常侍的跋扈,登時嚇得臉色慘白。 “你們是不知道灑家的手段,若敢胡言亂語,叫你們知道厲害!”高讓恐嚇一聲,又往前邁進了一步,嚇得兩個嬪妃花容失色。 高讓今日心情大起大落,早已經(jīng)突破了自己的界限,此刻腦子發(fā)昏,放肆起來,竟然膽大妄為地伸手要去掀錦裘。正在此時,歐陽廣大喊一聲:“高總管人呢?” 高讓聞聲啐了一口,稍有猶疑,還是轉(zhuǎn)身追了出去。對方畢竟還是皇帝。 一炷香后。 “高總管。云臺還沒修好!”歐陽廣有些慍怒。 昏君雖然駑鈍,但還不至于癡傻,一時間記不清楚事情是有的,但看到眼前的場景若還記不起云臺尚未完工的事實,那就不正常了,歐陽廣的反應(yīng)恰到好處。 高讓也知道自己得扯個幌子把眼前的事圓過去。于是訕笑著上前:“云臺雖未完全完工,但已經(jīng)筑好道一條,所以特請陛下先睹為快啊,” “原來如此!”歐陽廣‘大喜’,一把握住高讓的手:“走!總管陪朕一起上云臺!” 兩人走到半路,身后無人跟來,歐陽廣突然問道:“總管今日見到朕還活著,是不是失望至極?” 高讓先是一愣,隨即一驚,然后心中暗暗涌起怒氣。別看他只是個太監(jiān)總管,卻從來沒把歐陽廣這個昏君放在眼里,早就想著弄殺了昏君,所以過往的順從表現(xiàn)不過都是偽裝罷了。 “陛下哪里話?” “哪里話?哼哼,朕的妃子好看嗎?” 高讓突然意識到皇帝今日大不一樣,“難道是毒藥讓他轉(zhuǎn)性子了?”高讓心中一動,升起殺機,語帶譏諷地道!氨菹虏幌氘敾杈?”一雙手竟去扯歐陽廣,但卻慢了半步,歐陽廣佯裝身子一歪,早一步狠狠地撞在高讓的胸膛上。高讓猝不及防,身體一歪,摔下了云臺。 云臺之高,猶如騰云駕霧,高讓立刻一命嗚呼。 歐陽廣冷笑一聲:“狗奴才!敢罵朕是昏君,也不動動腦子想想。朕要是死了,你一樣得陪葬,榮華富貴怎樣也輪不到你?赡阋撬懒四兀侩蘅墒莻昏君,一時意外,誰會在意?” 片刻后,云臺半腰傳來歐陽廣的驚呼:“不好啦,高總管他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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