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四四交鋒和春風得意的羅布斯大公爵相比，菲力公爵最近的感覺簡直是糟透了。
雖然老對手羅布斯家遭遇了一連串的打擊，基本可以確定會淡出頂級貴族的圈子，但是他自己卻也因為一個小小的疏忽而遇到了一些阻礙。
一場原本十拿九穩(wěn)的戰(zhàn)斗卻生出了重重波瀾，不僅讓那些圣殿騎士們成功逃脫，又有一頭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黑龍在北方邊境的森林地區(qū)閑逛，導致原本簡單的鍍金任務(wù)變成了怎樣都無法完成的地獄級難度，最近又傳出作為目標人物之一的托克大主教其實根本不在那些騎士之中，而是早已離開前往了南方荒原，最近在那里與另一位大主教聯(lián)合發(fā)布的聲明令議會方面十分被動。
仔細算來這些事情其實和菲力公爵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他只是按照議會的指示率領(lǐng)王前往羅布斯領(lǐng)，期間或許出于某種考慮延緩了對圣殿騎士所占領(lǐng)城鎮(zhèn)的進攻，但是總體算來應(yīng)該還是中規(guī)中矩。如果北方的森林沒有出現(xiàn)那頭黑龍，王國的追擊隊伍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那些圣殿騎士完全拿下了。
不過周圍的貴族們可不會這么想，尤其是那些盯著他或者大公爵位置的人，菲力公爵是新一代的貴族中最接近大公爵位置的人，無論是他的競爭者還是他身后的人都盯著羅布斯或者是他屁股下面的位置。哪怕是盟友，有時候的表現(xiàn)也并不是十分可靠。
而菲力公爵接到的新任務(wù)更是令人哭笑不得。
去荒原上與教廷的兩位大主教談判？拜托，這里雖然是王國的領(lǐng)地，但是根本不在王國的掌控中。想想那些被snn號召的信徒們他就有些頭皮發(fā)麻，如果那些人的情緒如同王都外面的那些家伙一樣暴躁，公爵大人有些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畢竟剛剛率領(lǐng)王追著人家身后跑了大半個羅布斯領(lǐng)，現(xiàn)在卻又拍拍屁股去和人家談判，而且是在劣勢情況下的對方主場，這種愚蠢的主意究竟是誰想出來的。
好在對付那位托克大主教他還有一些把握，畢竟雙方上次的合作還算愉快，相信這位老朋友還不至于為難自己
無論如何自己的馬車都已經(jīng)踏入了這片陌生的土地，想要回頭已經(jīng)不太可能。菲力公爵特意在馬車頂部插上了代表著王國和菲力家族的旗幟，目的就是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避免誤會，希望托克大主教能夠看在過去還算愉快的合作上給自己一個說話的機會，這樣至少能給議會方面一個合理的交代。
很意外的是，這里的信徒們并沒有什么不理智的表現(xiàn)，或許他們并不知道馬車中的這位正是王追擊教廷的統(tǒng)帥，只是把他當成了普通的王國貴族。
馬車和使者團被帶到了小鎮(zhèn)上唯一的廣場上，這里是開拓者們聚集的小鎮(zhèn)，除了簡陋的石質(zhì)建筑外幾乎什么都沒有。倒是這個廣場被特意平整了一番，大概是為了大主教的演講所以趕制出來的。圍繞著廣場的是簡陋的酒館和稍微整齊一些的建筑，如果沒有意外，這里將成為未來小鎮(zhèn)的中心。
和開拓村不同，這種開拓者聚集的荒原小鎮(zhèn)大多要依靠水源地建造，城鎮(zhèn)中的水井就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希望。當然地下水脈的走向很難確定，過去也有不少因為水井枯竭而不得不放棄的村鎮(zhèn)，這里是荒原，沒有什么威脅比水源枯竭更加嚴重。
而在這種簡陋的小鎮(zhèn)中，居然有一座類似教會的建筑，里面供奉著一些神像，雖然并不齊全但也似模似樣。這里不像利貝爾特的教會那樣擁有祭司主持，是這里的信徒們自發(fā)組織起來打造的建筑，平時會作為看護幼童的地方，畢竟荒原上的工作只有采礦來換取日常必需的物資，在荒原上狩獵要比森林中困難的多，而且這里的野獸也更加兇殘。
就在這棟建筑前，兩位老人正在等候著。
“好久不見，主教先生。還有您，尊貴的主教大人。”
菲力公爵的稱呼并不是差別對待，對于教廷的大主教而言他們并不在意地位上的差距，大主教是他們的職務(wù)，并不像貴族那樣代表權(quán)力上的差距。
菲力公爵與托克大主教打過交道，因此稱其為主教先生以表示親近，而對于斯塔德大主教，連圣殿騎士一年都不見得能見到一回，更不用說除了議會召開期間根本不會去王都的菲力公爵了，他甚至不知道這位主教先生究竟是其他兩位中的那一位。
“好久不見，這位是斯塔德，大主教只是我們的職務(wù)，直接稱呼我們的名字就可以了。”
和上次相比，托克大主教明顯和藹了許多，這讓與他打過交道的菲力公爵暗中警惕起來，生怕自己不小心中了圈套。要知道托克大主教作為教廷的代言者，平時對待貴族們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態(tài)度，以至于很多貴族私下稱呼他為冷面主教，現(xiàn)在冷面主教忽然對他露出了笑容，不警惕起來才怪。
“你好，我是負責這次談判的斯塔德主教。”
大主教只是慣用的稱呼而已，按照舊教廷的制度，教皇之下只有主教，并沒有大主教這樣的稱呼，在貴族們的眼中，這就成了一種頑固和死板的表現(xiàn)。
不過對于菲力公爵來說，斯塔德大主教的態(tài)度反而讓他輕松一些，所謂談判就應(yīng)該是這樣，雙方各自表達出自己的訴求，然后放在談判桌前討價還價，笑容的背后隱藏的往往是更加危險的企圖，至少在菲力公爵看來，在談判桌前笑著下手的對手要比那些死板不懂變通的人難對付的多。
菲力公爵顯然不知道，因為曾主動卸去大主教的職務(wù)，所以托克大主教的心態(tài)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不小的變化，之所以再次承擔起這個稱號是因為教廷需要兩位大主教來推動接下來的決議，所以他在這里的目的只是為了配合斯塔德，他自己沒有插手的打算自然樂得輕松。
而作為談判對象的斯塔德大主教怎么可能輕易讓對手摸清底細，死板的原因不是因為他不擅長談判，而是聲明自己作為談判者的身份，因為他發(fā)現(xiàn)和自己比起來，這位公爵先生似乎更想與托克大主教打交道。
只是教廷流傳下來的魔法中并沒有讀心術(shù)，菲力公爵也不會把想法掛在臉上，雙方在初接觸時候碰了一連串的烏龍，好在這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小插曲，如果讓菲力公爵知道神官們的談判教材都是眼前這位一板一眼的大主教編寫的，或許他會重新考慮自己的選擇。
兩位大主教在前方引路，把菲力公爵和談判的主要成員引入了大廳，而使團的人則在廣場上做起了他們的本職工作：稅收方面的宣傳。
這座小鎮(zhèn)在名義上依然歸屬于王國，因此不存在出使的說法，跟隨菲力公爵到來的使者團體大多是王國的稅務(wù)官，雖說新成立的開拓村和城鎮(zhèn)可以免除一定年限的稅收，但是相應(yīng)的宣傳工作還是要做的，至少要讓這些村鎮(zhèn)中的人們知道是誰為他們免除了這一切。
當然這也是一種變相的宣告，宣告這里是南方王國的屬地。這也是菲力公爵所使出的小手段，借以警告對方這里依然在南方王國的管理之下。
簡陋的大廳中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一排長桌就這樣擺放在空曠的大廳中央，在長桌另一頭的架子上則擺放著一排神像，看上去簡約卻又不失莊重。
“請坐，條件有些簡陋，請不要介意。”
托克大主教依然是一副和藹的樣子，讓和他打過交道的菲力公爵十分不適應(yīng)。
雙方各自在長桌的一側(cè)入座，和王國方面十余人的規(guī)模相比，教廷這邊僅有兩名大主教的情況確實有些令人意外。考慮到托克大主教并不會參與實質(zhì)的談判，斯塔德大主教需要獨自面對對方數(shù)十人的語言轟炸，看上去似乎會很辛苦。
“謝謝。那么我們開始吧，貴方究竟想要什么？”
簡單思考了一番，菲力公爵決定拋開顧慮直奔主題，對方的態(tài)度表明他們愿意談判的意圖，在此基礎(chǔ)上的談判并不算困難，先弄清對方的目的更加合適。
“我們的戰(zhàn)士在北方遭遇了不公正的對待，因此首先我們需要一個道歉。”
斯塔德大主教率先開口有些令人意外，因為教廷的三大主教中，托克大主教才是負責對外交涉的那一個，忽然換了“發(fā)言人”讓提前準備過的菲力公爵稍微有些不適應(yīng)。
“關(guān)于這方面，王國會派遣專職人員進行調(diào)查，大公爵對貴方的指控都有確鑿的證據(jù)，我們很難因為貴方的要求推翻這一事實。”
斯塔德大主教的要求看似簡單，卻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陷阱。如果王國愿意為此道歉，那么就說明原本對于教廷的指控全部都是捏造的，這樣一來不僅教廷的危機能夠解除，甚至可以以此為理由反擊做出錯誤決定的貴族議會，形式也會因此陡然逆轉(zhuǎn)。一切的導火索僅僅是一個道歉而已，這還僅僅是斯塔德大主教的一個試探，試探這次的對手究竟是不是蠢貨。
不過很顯然菲力公爵也是憑真才實學爬到眼前的位置，作為取代羅布斯家成為下一任大公爵呼聲最高的候選人，這點小小的陷阱還不足以影響到他的判斷，輕輕松松就跨越了過去。
“但是王主動襲擊了我們，并將我們的騎士和神官驅(qū)趕到了危險的森林中。”
羅布斯領(lǐng)北方的森林是黑龍的領(lǐng)地，當然托克大主教已經(jīng)把前因后果都向自己的老友交代了一番。對于利貝爾特的公主能夠調(diào)用如此強大的力量斯塔德大主教也是十分驚訝，不過既然對方為教廷保全了這支力量，表示感謝也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模螞r對方以舍棄公主身份為代價插手協(xié)助了這次教廷的nn，如果有機會教廷一定會回應(yīng)這份沉重的情誼，哪怕對方是他們一直不太喜歡的利貝爾特王室成員。
“那是因為你們襲擊并占據(jù)了屬于羅布斯領(lǐng)的城鎮(zhèn)。”
“是羅布斯先生給予了我們許可，在要求我們同時對付惡魔與末日教徒的同時，允許我們從附近的城鎮(zhèn)獲得援助，但是我們并沒有獲得必需的援助，所以只能進入城鎮(zhèn)進行正常的補給。”
斯塔德大主教完全不是表面上那種按部就班的性格，雖然這番話的內(nèi)容沒有什么問題，但是卻略過了一些前提，那就是與大公爵約定時候獲得這兩座城鎮(zhèn)的管理權(quán)，他們所占領(lǐng)的其實是日后打算交給他們的城鎮(zhèn)。
“但是羅布斯大公爵否認了這一點，他聲稱只是委托你們調(diào)查北方領(lǐng)出現(xiàn)的惡魔問題，其中并沒有涉及到末日教派，而且也沒有拜托你們動用武力消滅惡魔。”
菲力公爵在交流內(nèi)容上也動了一些小手段，解決王國的問題是他的任務(wù)，在完成這一任務(wù)的前提下他不介意給老對手添加一些麻煩。
“那是一個可惡的騙子！你們居然相信一個騙子的言辭！”
斯塔德大主教咆哮著拍擊著眼前的桌子，那激動的表情仿佛隨時都會沖上來一般，菲力公爵身邊的隨從都露出了緊張的表情，不知道是應(yīng)該沉默還是予以反駁。
“可是他是王國的大公爵，而且你們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他在撒謊。”
菲力公爵一臉的淡然，他知道借用肢體語言是談判中經(jīng)常用到的手段，只是他無法判斷出這個一臉耿直樣的大主教是否真的對羅布斯家有所意見。當然如果這種意見如同他表現(xiàn)出來的一般激烈那就太好了
“就是說在貴族與神的信徒之間，你們更相信那個無恥的家伙所說的一切？”
“我們只相信證據(jù)。”
“我們會找到證據(jù)的！”
雙方在短時間內(nèi)交鋒了數(shù)次，誰也沒有屈服，菲力公爵表現(xiàn)出了與對方勢均力敵的姿態(tài)，雙方誰也沒有占到便宜。
一旁的托克大主教悄悄的把“我們有證據(jù)”這句話咽回了肚子里，這次談判的主導者是他的老友斯塔德，這個整天把自己埋在書堆里的老家伙是三個人中最陰險的一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guān)注“優(yōu)讀”，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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