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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 你看什么?”許家陽納悶地瞅一眼墻上的日歷,沒看出什么來呀。
許清嘉笑道:“我算算還有多久要過年。”
許家陽興奮:“還要多久?”
許清嘉想了想:“再過十二就過年了。”
完全不知道十二是多久的許家陽激動地拍著手:“哦, 要過年嘍!”過年可以穿新衣裳,可以吃好東西,還有壓歲錢!
許向華剛進院子就聽見兒子樂呵呵地嚷嚷著過年,不覺笑起來。
“吃飯了。”孫秀花一聲吆喝。
許家陽拉著許清嘉就往外跑,這年頭, 啥都能耽擱, 唯獨吃不能,就是個五歲的娃娃都明白。
毫無防備的許清嘉被拉了一個踉蹌。
~
堂屋中間擺了一張八仙桌,正中央放著一大盆蘑菇燉雞, 蘑菇多,湯多,雞少。邊上擺著冬筍炒雞蛋,清炒蘿卜絲, 水煮大白菜, 梅干菜,再是一盆地瓜粥。
這菜相當不錯了, 尤其是那盆蘑菇燉雞,別孩,就是大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許家大大十五口人, 擠一擠挨一挨, 桌上勉強能坐下十二個, 剩下三個的不能上桌, 許清嘉運氣好,卡在最末,坐在許向華旁邊。
“今沾了嘉嘉的福,要不哪能吃上雞啊!”劉紅珍酸溜溜地開了腔。把個丫頭片子當寶貝,老太太簡直缺心眼兒,養的再好,還不是別人家的。
“可不是,這雞是燉給孩子們補身體用的,待會兒你可別跟他們爭這一口吃的。”孫秀花涼涼地瞥了大兒媳婦一眼。
噎得劉紅珍歪了歪臉,憑什么啊,這火可是她生的。
孫秀花眼皮一翻,開始分雞肉,不分還不得搶起來。
“我要吃雞腿。”許家全臟兮兮的手直接伸向湯盆。
孫秀花一筷子打在他手背上,板著臉呵斥:“還有沒有規矩了!”
許家全嗷的一嗓子叫起來,十分熟練的往地上一躺,打著滾哭嚎:“我要吃雞腿,媽,我要吃雞腿!”
他爹許向國落了臉,氣道:“起來!”
蹬著腿的許家全繼續哭喊。
許家全越嚎越大聲,許向國臉色就越來越難看,唰得一下子站了起來:“我看你是皮癢了。”
劉紅珍彈簧式地蹦起來,護兒子:“你干嘛呢,孩子哪有不嘴饞的。”她生了四個兒子,許家全最,自然多疼一些。
許向國指了指她,怒道:“你就繼續慣,看被你慣成什么樣了。”其他人都好好的,就他兒子在這撒潑打滾,許向國深覺丟人。
劉紅珍縮了縮脖子:“他不還嘛!”話時,拿眼瞧著孫秀花,又看了看湯盆,意思不言而喻。
孫秀花狠瞪一眼劉紅珍,這孫子被慣得越來越不像話了,一不如意就哭就鬧。
“讓他哭,甭管他。”孫秀花夾起雞腿放到許清嘉碗里:“嘉嘉吃。”
許家全頓時哭得更大聲,那個撕心裂肺。
許清嘉被孩尖而高的哭聲震得耳朵疼:“奶奶,給全子吃吧。”
“慣得他!”孫秀花可不慣著許家全這臭脾氣,板下臉:“這雞就是給你殺的,你不吃,奶要生氣了。”
許清嘉頓了下,端起了飯碗。
孫秀花這才笑開了:“乖!”聲音那叫一個慈愛。
劉紅珍氣歪了臉,忍不住在心里罵了一句娘,又見孫秀花把雞翅膀夾到大兒子許家文碗里,臉色這才好看了點。
“阿文讀書辛苦,得補補。”孫秀花嚴格貫徹著‘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命根子’這一方針。兒子里面最喜歡許向華,愛屋及烏許清嘉和許家陽。孫子里最疼許家文,尤其大孫子成績好,明年還有可能爭取上工農兵大學。老太太就更稀罕了,要是他們老許家能出一個大學生,那可是大大的光宗耀祖。
“謝謝奶!”許家文斯斯文文地笑。
孫秀花笑彎了眼。若無其事地在許家全驚動地的哭聲里給孫子們分了雞肉,許家全也沒拉下。最后夾了一塊雞胸肉給許老頭,就沒再繼續分,其實也就只剩下點邊角料了,攏共就燒了半只雞,剩下半只明還能再燉一鍋雞湯。
許家全終于不再哭了,大約明白哭了也白哭。劉紅珍又給他夾一大塊炒雞蛋和蘑菇,端著碗哄他:“快吃,冷了就不好吃。”
許家全一骨碌坐起來,熟練地拿袖子一抹臉上的鼻涕眼淚,接過飯碗坐在凳子上開始吃飯。
許清嘉默默扭過頭。
風卷云殘一般,不一會兒桌上的菜就去了一半,尤其那盆蘑菇燉雞,到最后,就連雞湯都被舀的一干二凈。
許清嘉深刻體會到了這年頭物資的貧乏,許家條件還算不錯的都這樣,不敢想那些貧困戶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
吃完飯,還沒黑透。村里沒通電,不想摸瞎就得趁著亮把活干完。
男人坐在堂屋里聊,聊得是隊里什么時候殺豬,這不快過年了嗎?
幾個的野了出去,男孩火力旺,一點都不怕冷。
孫秀花拉著許清嘉進了廚房,讓她坐在灶頭后面添柴,那兒暖和。
一邊往鍋里添水,孫秀花一邊道:“奶燒水給你擦擦身子,等你好透了再洗澡。”吃飯的時候,她就留意到孫女扭了好幾次,才想到孫女該是身上不舒服,算算也好幾沒洗澡了。
本來吧,這大冬的一個月不洗澡都是常見的,可誰叫她兒媳婦講究多!雖然有時候嫌棄這兒媳婦不會過日子,可講究也有講究的好。把孫女養得干凈又漂亮,帶出去倍兒有面子,一點都不比城里丫頭差。
正糾結著怎么開口的許清嘉聞言,從灶頭后面探出腦袋,朝著孫秀花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謝謝奶奶。”
瞅著孫女被火烤得紅彤彤的臉蛋,孫秀花笑瞇了眼。
蹲在井邊,雙手插在袖里的劉紅珍朝廚房那邊努了努嘴,聲道:“媽可真偏心,老四家的就算是個丫頭,也是寶貝。”
三兒媳婦周翠翠把洗好的碗放在旁邊的竹籃上瀝水:“家里就一個女娃,媽疼點也正常。”
“再疼也沒越過孫子的理啊。”劉紅珍不忿:“丫頭片子能吃雞腿,咱們兒子倒只能啃骨頭。全子都哭成那樣了,她都寧肯給丫頭吃也不給全子,偏心眼兒。”
周翠翠頭也不抬,一邊洗碗一邊道:“嘉嘉這不是病剛好!”
劉紅珍低低地啐了一聲:“病了就要吃雞,可真是個金貴人!”
周翠翠低頭洗碗,這話的虧心,孫子們病了,婆婆都會倒騰點好東西給孩子甜甜嘴。那會兒雞少,舍不得殺,一般是讓許向華割點肉回來。不過農村娃壯實,一年到頭都難得生一回病,倒是許家文,一年能病個五六回,家里好東西都緊著他來。
劉紅珍習慣了這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妯娌,沒人捧哏,她照樣得高興:“再金貴也是別人家的,有什么樣的媽就有什么樣的女兒,以后也是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嫂子別這么,叫媽聽見了,媽要生氣。”周翠翠聲勸道。
劉紅珍眼睛一瞪:“你不,媽咋知道。”
周翠翠瑟縮了下。
劉紅珍得意地一撇嘴。
冷不防前頭突然傳來一道尖利的哭聲,周翠翠還在發愣,劉紅珍已經一個箭步竄出去了過去:“怎么回事兒啊?”
得不到回應的許家全直接跑了過去,伸手就要搶許向華手里的布袋。
許向華提起袋子,許家全抓了個空。
許家全愣住了:“四叔?!”
“這是買回來給奶奶補身體的。”許向華淡淡道。
想著老娘遭了罪,自己又剛辦了一件氣人的事。許向華特意打了食堂最好的兩個菜——土豆燉排骨、粉條燒肉。家里人多,所以他花了一個星期的飯票,打了滿滿當當兩份。
結果呢,他想著家里人,可家里人就這么作踐他女兒。別人碗里就算不是干的,好歹也能看見半碗米,他閨女碗里的米能數的清。
許向華就像是被人兜頭打了一巴掌,臉火辣辣的疼。
“你怎么回來了?”粗枝大葉的許老頭沒發現許向華的異樣,只是奇怪這大中午的就回來了。
“我明要出差,提早回來準備東西。”幸好回來了,要不他還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兒女就是過得這種日子。他媽一躺下,秦慧如一走,他們就這么刻薄人,許向華氣極反笑。
許老頭終于發現兒子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一看,頓時訕訕,老幺疼閨女,比兒子還疼,有心想點什么,可又不知道該什么。
“嘉嘉,幫爸爸進來收拾衣服。”許向華喊了一聲。
正醞釀著情緒的許清嘉有點懵。
劉紅珍也懵了,老四什么意思,要吃獨食?
許家全無措地看著他媽。
“那我給媽熱熱去。”劉紅珍站了起來,到了她手里還不是由她做主。
許向華笑容有點冷:“還熱著,不麻煩大嫂。”這種刻薄事,除了劉紅珍,完全不做他想,扭頭朝許家康道:“康子過來下。”
許家康喜滋滋地應了,一手端起自己的碗,另一只手端著許家陽的,筷子拿不了,吆喝:“陽陽拿筷子。”
劉紅珍眼窩子冒火:“干啥呢!”
“回屋吃啊!”許家康回答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許清嘉繃不住笑了場,這人太好玩了。許向華好歹委婉了下,他倒是就差直接,回屋吃肉!
劉紅珍被噎了個半死,扭頭看許老頭,這也太欺負人了。
許老頭悶頭吃飯,只當沒聽見。
他能當沒看見,許家全可不行,駕輕就熟的往地上一躺開始蹬腿,眼淚就來就來:“媽,我要吃肉!”
許向華看都不多看一眼,又不是他兒子,他心疼啥,別人可沒見著心疼他女兒。
“他四叔,你看這孩子都哭成這樣了。”劉紅珍跑過去:“你就給孩子吃……”一抬頭撞上許向華冷冰冰的視線,劉紅珍心頭一緊,愣是嚇得沒了聲。
實話,她是有些怕這個叔子的,人生得高高大大,眉毛又黑又濃,平日里笑嘻嘻不覺得,一旦冷起臉,還怪嚇人的。
許向華冷冷掃她一眼,領著四個孩子離開。
之所以是四個,那是許家陽沒忘記他的哥哥許家寶,臨走把許家寶拉上了。
回到屋里,許向華從袋子里掏出兩個保溫桶,這是廠里專門發給運輸隊的,方便跑長途時解決吃飯問題。
許家康、許家寶、許家陽注意力都在里面的肉上。
許清嘉低頭醞釀情緒。
“好香啊!”許家陽吸了吸鼻子,由衷贊美,雖然饞得開始流口水了,可許向華沒能吃,他就乖乖的坐在凳子上,只是那眼神盯著肉不放。
拿著搪瓷鋼飯盒回來的許向華看見兒子那模樣,心里不是滋味。他時不時能帶點肉回來,可架不住人多,吃到每人嘴里就只剩下肉沫了。
望著四個孩子面前的薄粥,他就想起劉紅珍母子五個面前的干粥。頓時一口氣上不得下不去,她可真做的出來,一點都不覺虧心。
許家康每個月有許向軍匯回來的二十塊錢,加上每年分到的人頭糧,就是頓頓吃干的都行。
他三哥許向黨夫妻都是勤快人,許向黨還有一手好木活,閑暇時幫人打點家具多多少少能換點吃的,只有一個兒子許家寶,根本沒負擔。
這家里最困難反倒是許向國這個當大隊長的,四個在上學的兒子。許家文還是高中,每年學費書本費食宿費就是一筆不的開支,還時不時要吃營養品補身體,劉紅珍又是個好吃懶做的。
老爺子為什么不愿意分家,因為他最喜歡許向國,一旦分家,老大一家就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許向華舌尖頂了頂腮幫子,大哥家的確有困難,何況時候對他也不錯。做兄弟的有能力幫一把也是該的,不求感恩戴德,可沒那么理所當然,還倒過來欺負人的。
“嘉嘉?”許家康留意到了許清嘉的不對勁。
許向華看過去,只見許清嘉反常的低著頭。
“爸爸,”許清嘉抬起頭來,眼眶慢慢紅了:“大伯娘我是賠錢貨,有口吃的就不錯了,還想吃飽,想得美。爸爸,我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吃飽飯了?”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好不可憐,想當年,她也是校話劇團臺柱子。
從昨到現在,劉紅珍就沒消停過。莫名其妙被扔到這個吃穿都成問題的地方,許清嘉已經夠郁悶了,劉紅珍還要火上澆油。
長這么大,她就沒遇見過劉紅珍這么奇葩的人。一想還要跟這個奇葩朝夕相處,三五不時地被膈應下,這種日子她過不來也不想過。
許家陽一看她哭了,登時跟著哭起來:“大伯娘不給姐姐飯吃,是壞人。”
哭得許向華心都揪起來了,連忙一手抱著一個哄。
許清嘉身體一僵,下意識掙了掙,可許向華以為女兒跟他鬧脾氣,頓時又心疼又愧疚。
“乖,不哭,不哭,再哭就成花臉貓,不漂亮了。”許向華好聲好氣地哄,“你們放心,爸爸肯定讓你們每都能吃得飽飽的。”
許清嘉抽了抽鼻子,漸漸收了眼淚。
她不哭,許家陽馬上也不哭了。
許向華松了一口氣,拿毛巾給兩個孩子擦了臉,然后添了點菜在搪瓷碗里:“你們吃著,我給奶奶送過去。”
“您吃了嗎?”許清嘉哽咽著聲音問。
見這時候女兒還不忘關心他,許向華心頭泛暖,笑道:“爸爸吃過了。”指指兩個保溫桶,“別省著,都吃光,晚上爸爸再去買肉。”
許家陽瞬間破涕為笑。
許向華揉揉他腦袋瓜,端著碗出了門。
~
“怎么回來了?”正在床上吃飯的孫秀花納悶地看著走進來的許向華。
許向華把碗放在床上的桌子上:“我明出差,早點回來收拾東西。”
“這回去哪?去幾?”
“寧波,七八吧。”許向華笑:“那地方靠海,我給您帶海鮮回來吃。”
孫秀花笑瞇了眼,放眼三家村,就屬她兒子有本事,什么稀罕貨都能淘回來。留意到他帶來的肉,孫秀花美滋滋地夾了一塊:“今兒這肉做得入味。”
“那您多吃點。”
孫秀花又夾了一塊排骨過癮:“飯都吃完了,吃什么肉,沒這么糟踐的,留著晚上吃。”
老人家有口肉都惦記著兒孫,許向華知道勸了也沒用,遂也沒再勸。
許向華掏出一根煙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他煙癮不大,只煩悶的時候喜歡抽兩根:“媽,我跟您商量個事。”
“啥事?”
“我想分家。”
“啥!?”孫秀花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著許向華,見他神色認真,不是開玩笑,頓時慌了神:“華子,這好端端的你怎么又提分家了?”三年前他提過一回,差點把老頭子氣中風。
許再春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變了:“先帶孩子去我那擦點藥。”兩男孩看著還好,只是不知道看不見的地方有沒有受傷。還有許清嘉,臉上那幾道指甲印委實刺眼,姑娘家臉上可不能留疤。
許向華點點頭,一邊卷起打濕的袖口,一邊陰沉沉地盯著抖如糠篩的劉紅珍。
被他一看,爛泥一樣癱在河灘上的劉紅珍抖得更厲害了,只覺這兩道目光跟冰棱子似的,比剛剛被按在水里還冷。
“別以為有人給你撐腰,我就不敢動你,你再敢碰嘉嘉陽陽一根手指頭試試。”許向華語氣很平靜。
所謂記吃不記打,那都是因為打得不夠疼。這一次他要不把劉紅珍弄怕了,動過一次手之后,她就敢再動第二次。
鉆心的冰寒,窒息的痛苦,死亡的恐懼鋪蓋地襲上心頭,劉紅珍全身骨頭都在顫抖,連連搖頭:“不敢了,不敢了。”
許向華再不看她,上岸。
村民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見過打架的,可真沒見過二話不把人往水里摁的。在他們印象里,許向華一直都是孝順顧家、樂于助人的形象,萬萬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來。不過倒不覺得他不對,但凡有點血性的都不能讓自家孩子被這么欺負,就是他們頂多是把劉紅珍揍一頓。
一見許向華,許家陽就撲了過去,依戀地抱著許向華的脖子。他年紀,還不大懂,只知道爸爸幫他報仇了。
許清嘉卻是真的被許向華的行為給震住了,她這便宜老爸好像有點猛!
瞧著女兒蒼白的臉,許向華這才有點后悔,不后悔這個事,只后悔嚇到女兒了。
許向華走過去,用另一只手抱起許清嘉,放柔了聲音哄:“嘉嘉別怕,爸爸在這。”
望著他充滿擔憂和自責的眼睛,許清嘉搖搖頭:“我不怕。”這是一個真把兒女放在心尖子上疼的父親。
她掙了掙,聲道:“我自己走就行。”她可不習慣叫人這么抱著,渾身不自在。
“爸爸抱得動。”許向華只當女兒心疼他:“咱們先去你再春叔家擦藥。”
許再春從別人那接過聲抽泣的許家寶:“乖,寶不哭了,去叔家里吃米糕好不好?”
“誒呦,紅珍啊,你咋尿褲子了!”有人盯著劉紅珍的褲襠大驚怪地叫。
幾聲悶笑響了起來。
許清嘉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劉紅珍在村民指指點點之下狼狽離開。許家全也跟著他媽跑了。
三前那樁事,加上今這樁,分家勢在必行,輿論也都會偏向他們這邊。許清嘉摸了摸臉,才覺得不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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