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去了嘯虞當初紋身的那個理發店之后,陰陽人老板依舊挺熱情的,把我和嘯虞迎進了里面。 “想在什么地方紋啊,伙?”老板把圖冊遞給我,讓我挑選著。 “腳心!”我斜了老板一眼,沒好氣的道,其實他紋身的手藝挺一般的,但生意很好,因為他這里,算是全市最便宜的紋身店了。 “凈鬧!腳心紋啥,反清復明啊?”老板呲牙一笑,開始收拾紋身的東西。 我隨意的翻了翻圖冊,目光很快停留在了一只麒麟上,指著圖案對老板道:“哎!這個,能紋在胸口嗎?” 老板點點頭,把圖冊接了過去:“我跟你兄弟,你就是滿后背紋一只螞蟻,我都能做的到,不過你選的這個圖案,都是紋在胳膊上的,你要是想往胸口上紋的話,我得先去復印社把這張圖放大了,然后描在你身上!” “行,那就紋這個,多少錢?” “150!涂麻藥嗎?50一支!” “不涂!”我想了一下,沒舍得花錢。 老板拿著圖冊出門之后,嘯虞走到了我邊上:“你咋想的,怎么還紋在胸口了呢?” “胸口怎么了?” “以后找工作什么的,衣領露出來紋身,多不好啊!” “沒事,反正以后咱們也進不去機關單位工作,怕啥的!”我隨意的一笑,沒當回事,我當時的想法很單純,因為胸口是最顯眼的位置,所以我多少也帶了一些顯擺的心理。 幾分鐘之后,老板回來了,開始把一張塑料紙鋪在那個圖片上,描著線條,之后又印在了我的身上。 “兄弟,你看看,這么整行么?”老板捏著蘭花指,對我問了一句。 我胸口畫的是一只火麒麟,尾巴甩在左邊的鎖骨上,身子在左胸匍匐而下,頭部正探在前胸。 我看了一下,挺滿意的,于是點了點頭:“行,整吧!” ‘嗡!’ 老板打開了紋身機,開始順著我身上的線條紋了上去,沒幾分鐘,我腦門上就疼的冒汗了,但是死死地咬著牙,一聲沒吭,看著我的模樣,嘯虞呲牙笑了:“實在忍不住,就來兩支麻藥吧,你這個表情看多了,我有點想拉屎……” “不用!”趁著老板拿開機器的功夫,我大口的喘著粗氣:“如果連紋身都怕疼,那我又何必紋呢!” “嗯,那你忍著點,受不了的話,就攥著我的胳膊!”嘯虞拽過一把椅子坐在我邊上,把手遞了過來。 十多分鐘之后,麒麟紋身的大體輪廓已經快完成了,嘯虞的胳膊,也被我掐紫了。 ‘咣當!’ 我正紋著身呢,紋身店的門被一把推開,劉婉笑瞇瞇的就走了進來,伸手彈了我的頭一下:“呦!幾不見,你們倆還玩上斷背山了!” “媳婦!你可算來了!”嘯虞看見劉婉之后,一下子就把胳膊從我手里面拽了出去,我身子一抖,老板的紋身機一下就紋偏了,一條彎彎扭扭的曲線,順著我的胸口就劃了上去。 “哎呀呀!這下可完了!”老板有點無語的看著那條線,略帶歉意的看著我:“兄弟,這是你自己動的,不能怪我啊……” “臥槽!”我順著鏡子看了一眼,那條線正好豎著穿過了麒麟的身子,特別難看。 “呀!不好意思昂,我看見我媳婦,有點激動了……”嘯虞嘴上道著歉,但眼睛根本都沒看我,全都停留在了劉婉的身上。 “老板,這……還能補救么?” “換了別人肯定不行,但我不一樣啊,兄弟你知道么,我是沈陽魯迅美術學院畢業的,改個圖,就跟你伸手摸了自己屁.眼子一下那么簡單!”老板甩了一下頭發,十分自信的對我道。 “行了,你可別吹牛b了!聽你吹牛b,我真的有點屁.眼子疼!”嘯虞擺手打斷了老板的話,隨后對我呲牙一笑:“飛,你先在這紋著,我和婉出去一趟!” “你倆干啥去?”我意味深長的問了一句。 “這些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聽見我的褲襠里面會傳來陣陣怒吼,可能是我的孩子們,想讓我給他們找個媽媽!”嘯虞摟著劉婉,沒羞沒臊的。 “啐!別不要臉昂!”劉婉伸手掐了嘯虞一下,臉色通紅。 “去吧!去吧!”我隨意的擺擺手:“反正你這些孩子到了最后,也都是干下水管道工的命!” “不鬧了,我走了昂!我真是渴了!”嘯虞拉著劉婉就往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又看了我一眼:“你個處男,這些事你不懂!” 嘯虞走了之后,到了下午三點多鐘,我的紋身才完成,我站起身,對著鏡子看了一眼,效果大大的超出了我的預期,雖然談不上又多好看,但絕對比嘯虞那個飛胖老虎強。 “哎呀呀!伙我跟你!我這來了這么多紋身的,你是不打麻藥的人里面,最能挺的!真有剛!”老板對我豎了下大拇指,隨后又道:“看看,紋的多漂亮,真的,我紋了這么多麒麟,就屬你這個最成功!”我聽過他對好多人,都過這句同樣的話,我覺得他就是瞎忽悠呢。 “嗯,是挺好的!”我笑著點點頭,穿上了外衣,付好錢之后就離開了。 出門之后,我本來想去找嘯虞,但轉念又一想,他也好久沒見到劉婉了,我去了也就是個電燈泡,于是掏出手機,給冷欣打了個電話,隨后按照他給的地址,打車來到了一高附近的位置,我在路口掃了一眼,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冷欣家的店面。 在那邊馬路一側的地方,有一排凹陷下去的臺階,下面是一排矮舊的平房,房頂跟路邊一樣高,冷欣家的店在第二家,門上面立著一個寫著‘轎車、摩托車輪胎城’的燈箱布牌子,他家店左邊的是兩家對夾鋪,右邊是一家面館。 我到的時候,冷欣身邊停著一臺用千斤頂支起來的轎車,他蹲在路邊,正在用十字扳子卸輪胎呢,看見我之后他笑了一下:“等會昂,等我把這個輪胎補完的!” “嗯!” 我點點頭,站在了一邊,每當有路人注意我們這邊的時候,我都會把目光移開,裝作不認識冷欣的樣子,那一刻我挺虛榮的,因為我覺的在馬路邊上,給別人粘輪胎,被人看見會比較尷尬,當年補輪胎挺便宜的,粘一個轎車五塊,摩托車和自行車也就兩三塊錢。 冷欣很熟練的卸下了輪胎,隨后順著臺階把輪胎滾下去,在水盆里找到漏氣的地方,用粉筆畫了個記號,再把輪胎放到了店里面的一個卸胎機器上,轉了一圈之后,輪胎很快就被他從輪轂卸了下來,因為附近的人太多,即使冷欣一個人搬輪胎有點吃力,我也沒好意思上去幫忙。 五六分鐘以后,冷欣補好了輪胎,看著門口的我笑了一下:“在外面干啥,進來啊!” 我點點頭,走進了店里,我看了一眼,這個店是個筒子房,也就二十多平米,除了進來的門以外,連個窗子都沒有,十分陰暗,這個店是一個長方形結構,剛進門的地方,是一個很窄的過道,過道右邊是一臺拆輪胎的機器,后面是一個鐵架子,上面擺滿了各種型號的新輪胎,過道左邊是一些雜物,和一張臟兮兮的,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單人床,床上面同樣擺滿了雜物,過道的盡頭擺著一張飯桌,飯桌的對面,是一個簡易的灶臺和碗柜,跟碗柜挨著的還有一個隔斷,里面是一個六平米左右的房間,除了一張單人床以外,還有一塊勉強能站開人的空間,這個店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雜亂,還有些臟。 “平時你們一家人,都住在這里嗎?”我想起嘯虞要住在這里,但看見那兩張單人床之后,我發現這里住冷欣的家人都挺局促的,更別提加上我和嘯虞了。 “不,我爸媽晚上回家住,冷磊我倆懶,不愿意來回跑,平時就我倆住在這里!”冷欣隨手從塑料袋里拿出一個蘋果,隨手擦了擦就遞給了我:“我們家在瓦市那邊,還有個老房子!”冷欣的瓦市是個村,在市區邊緣,屬于城中村那種。 “哦,你爸媽不在啊?”我坐在了外面那張單人床上,啃了一口蘋果。 “他倆上貨去了,一會就回來,對了,你千萬別有人來補胎的事昂,不然我剛才賺的錢,都得被我媽沒收!”冷欣機智的叮囑了我一句。 “嗯,知道了!” “哎,嘯虞咋沒和你一起回來?” “我剛才去紋身了,他跟劉婉走了,估計得晚上才能回來!”我隨口答了一句。 “你紋身了?那你給我瞅瞅!” 冷欣瞪著眼睛,開始四下打量我,我愣了一下,隨后把上衣脫了,冷欣看著我的紋身,皺了一下眉頭:“你你沒事,整個紋身干啥?” “紋身怎么了?”我被冷欣弄的莫名其妙。 “也沒怎么,就是磊磊一直要紋,我都攔著他,這下好了,他看見嘯虞你們都紋了,回來肯定也得去!” 我正和冷欣著話呢,門外面就停下了一臺三輪車,一對中年男女騎著一輛摩托車,也跟著停在了后面,冷欣站起來對我笑了一下:“你先坐一會,我去幫我爸媽卸貨去!” “我也去吧!”我頓了一下,站起身跟在了冷欣的后面。 看見我和冷欣出門,他媽掃視了一圈,看見身上帶傷的我之后,臉色有點不太好看的開口問道:“冷磊呢?他怎么沒回來?” “他在外面和朋友玩呢,過兩就回來!”冷欣走出門,看著三輪車上面的幾個大紙箱,對中年男人道:“爸,今怎么上了這么多?” “嗯,這幾14吋的輪胎好賣,多上了幾支,先卸貨,板車等著走呢!”完,冷欣的爸媽就跟著冷欣一起往下卸貨,我猶豫了一下,也走過去,幫著一起搬東西。 “爸,這是冷磊我倆的朋友,韓飛!”冷欣介紹了一下我。 “叔叔!阿姨!”我很有禮貌的跟他爸媽打了個招呼。 “哎!你好!伙子!”冷欣他爸很熱情的回了我一句,隨后道:“快去邊上站著吧,這東西臟,別蹭你衣服上!” “沒事!”我呲牙一笑,也開始跟著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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