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不當的意思很簡單,你覺得我銅臭,我也覺得你如朽木難雕。 青衫公子沒聽出其中的意思,但他能聽出第一句威脅的話。 “粗鄙!”青衫公子十分憤怒,“野蠻!” 何不當笑了笑,平靜道:“愚昧,無知。” 反正就是誰都不大瞧得起誰。 其實青衫公子的智商并不低,他之所以表現的這么有優越感,原因很簡單。 這個時代是封建社會。 封建社會讀書識字算是特權,只有部分人才能接受教育。 再者就是,書生看不起商販是常態。 士農工商。 大宋統治者需要士子和商賈不對付。 在青衫公子眼中,何不當要走文人道,這種行為是對士子階層的侮辱,這種想法就是大不敬。 大環境讓青衫公子鄙夷何不當,何不當能理解,但不能接受。 作為一個飽讀詩書的士子,竟然被一個商賈嘲諷無知,青衫公子氣憤的漲紅了臉,指著何不當大罵道:“你!無理取鬧!你......無理取鬧!” 這家伙氣的詞都忘了。 “噗!”何不當看他臉紅脖子粗最終直能憋出個無理取鬧直樂,“我教你倆詞,你...冥頑不靈,厚顏無恥!如何?” 看著何不當臉上的得意,青衫公子差點氣昏過去,這人不以為恥不,還膽敢狡辯。 “厚顏無恥!”青衫公子現學現賣,“我,羞與為伍!” 到底是個士子,即使氣到這種程度,也只是罵個厚顏無恥,他還是有點修養的,至少沒有失態到潑婦罵街。 到了這種地步,何不當也不打算和他一般見識。 積點陰德。 何不當看著護衛道:“我是個商賈,這沒錯,我是個武者,這也沒錯,但是我也是個讀書人。我讀過書,雖然沒有功名在身。像我這樣的人應該不少吧,沒有功名的讀書人怎么參加三魁大會。” 護衛早就有點看不懂了。 在他眼中,何不當這一身員外服肯定是商賈,但是他自己表明了武者的身份,而且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武者氣息不能作假。 現在何不當又自己讀書人,貌似也有幾分基本道理。 如果何不當是單純的商賈,遇到文人基本會避退。如果何不當是單純的武者,可能這位公子已經挨錘。自始至終,何不當又沒過一句露骨的臟話,這又像書生了。 “那那那剛才這位公子的休什么為伍是什么意思,你是讀書人應該知道吧。”護衛開始有點狡猾的測試何不當了。 他不怕何不當謊,謊肯定會被錦衣公子識破。 何不當感覺有點無語,這護衛真是...有趣。 “羞與為伍。”何不當一字一頓道,“整體意思是不屑和我話,看到我就煩,換個法就是和我站在一起就感到羞恥,懂了嗎?” 護衛精明的觀察錦衣公子的表情,發現除了憤怒沒有別的,心里有了定計。 “你要想進文魁......” 沒等護衛完,錦衣公子就憤怒道:“蠢貨!趕緊把他轟出去,讓這種一身銅臭的人參加文魁大會,你想讓下士子難堪嗎?你想要文魁大會蒙羞嗎?敗壞讀書人的名譽!我看你這護衛是不想當了!” 何不當皺眉道:“讀書人不都是講道理的嗎?你威脅一個護衛不覺得丟臉嗎?” 這句話有點走心了,何不當就這樣出了一個事實,錦衣公子感覺更為羞怒。 “你還知道講道理,講道理得通你這種不知羞恥的人?畜生焉識人言?” 何不當的臉色瞬間降到了冰點。 “罵人是不是?” “罵你又如何?” 何不當平靜道:“你罵我,我也不會罵你,因為我是讀書人。臟話,羞于啟齒,但是我會砍死你,因為我是武者。” “你敢殺書生?!”錦衣公子滿臉不屑。 他的自信,其實多半來源于他身邊的中年男子,一個絕品高手。 何不當抬起了胳膊。 “這不是梁王世子嗎?你怎么在這里,柳驚仙花魁在彈唱臨江仙,咱們快去品鑒一番吧。” 一個白衣書生在不遠處高聲道。 何不當沒有理會,一巴掌蓋下。 中年男子在何不當抬起胳膊的時候就感到有點不對,他明白對面到底站著一個怎樣的高手。 不過他心里倒是沒有膽怯,和高手交手,求之不得。 中年男子雙手向拍去,試圖接下這一掌。 不曾想。 “砰!” 他沒能接下來。 在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在冰涼的秦淮河里了。 何不當又揚起了胳膊。 “慢著!” “慢著!” 第一聲自然是這位中年男子喊出的。 梁王世子真要被人在這拍死了,他也難逃其咎。 第二聲是一個清瘦的老人。 至于白衣書生,此時已經嚇傻了。 何不當面無表情,又是一巴掌對著梁王世子蓋去。 “嘣!”中年男子從秦淮河一躍而起,硬抗這一掌。 “砰!”他又被拍進了秦淮河,不過這次他暈過去了。 經過這一折騰,文魁大會的靡靡之音絲竹之聲停了下來,不少人趕了過來。 “這里是文魁大會,不得動武!”清瘦老人倒是沒有畏懼何不當是個武林高手,他飛快的跑到何不當身前,“我是金陵城的提舉官楊文忠!” 何不當皺了皺眉,大宋提舉學事司的人? 殺人不是不可以,但是現在殺人,文魁大會上還有誰敢和他玩,何不當心里有分寸。 “有何見教?” “你為何動武?不知道這里是文魁大會嗎?不知道他是梁王世子嗎?” 楊文忠開口就是一個三連問。 “嘴貧肯定要挨打,跟這是什么地方,他是什么身份有關系嗎?” 場面變的更加安靜。 何不當的這句話大概讓所有人認識到了兩個問題。 他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他是一個不怕梁王府的人。 楊文忠眉頭緊皺,轉身開口道:“侯爺,這到底怎么回事?” 梁王世子不知道是太神經大條還是真不怕死,自家護衛都被拍暈了還一點畏懼都沒有,他指著何不當怒道:“有辱斯文!” 翻來覆去就這一句。 實在是梁王世子驕縱慣了,今遇到何不當這個不給他面子的混不吝,本就不大好使的腦袋瓜給氣的短路了。 何不當笑道:“算了,我吧,大概就是這位侯爺見我一身員外服不像個讀書人......” 沒等何不當完,楊文忠就打斷了他。 “你是讀書人?” “怎么,現在的士子都是以貌取人了?”何不當反問。 “子曰: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我等自然謹記奉行圣人之言,但是圣人的是相貌,而你的問題在衣著。”畢竟楊文忠是一個提學官,肯定飽讀詩書。 他這一番話,貌似是指出了何不當法中的歧義。 可惜他弄錯了重點。 因為何不當本來就沒有偷換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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