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在冰魄那一身強大氣機之下還無動于衷的只有鬼驚天和秦嵐兩人,鬼驚天冷笑連連的看著這一切,臉上的譏嘲之色一點都不做掩飾。
他很清楚,秦嵐既然有了選擇,那就不會放任冰魄對他出手。
面對冰魄的攻擊,他完全可以做一個旁觀者,秦嵐會自發(fā)的擋下冰魄對他發(fā)起的一切進攻。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在冰魄即將對他發(fā)動進攻的那一刻,秦嵐倏然轉(zhuǎn)身,面向冰魄,他的神情十分鄭重的望著冰魄,開口像是在懇求一般:“冰魄,你能否不對鬼驚天出手,秦某實在是不愿意和你動手!你應(yīng)該知道,只要有秦某在,你絕對不可能突破秦某的防線攻擊到鬼驚天,秦某希望你不要做無用功!”
似乎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秦嵐右手抬起,暫時借給姜蓮使用的神劍大庚陡然發(fā)出了一陣歡快的劍嘯,根本就不需要姜蓮的允許,就自動飛到了秦嵐手中。
秦嵐手握神劍大庚,一身氣息再次發(fā)生變化,原本就已經(jīng)如同汪洋大海一般的氣機瞬間變得如同高山流水一般讓人只能夠仰望,哪怕是冰魄都能夠在秦嵐身上感覺到一縷壓迫。
讓冰魄不得不去考慮秦嵐的言辭,秦嵐絕不是在開玩笑,她若是敢對鬼驚天出手,秦嵐絕對會對她出手。
最終,冰魄只能夠開口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冷哼,十分不甘的對秦嵐說道:“秦嵐,忠言逆耳,你一意孤行,不聽本尊的建議一定會后悔的,不信咱們就走著瞧。有些事情落在本尊身上的時候你還能夠理智對待,可為什么發(fā)生到你自己身上的時候,你卻不能理智的處理!”
話落,冰魄一甩袍袖,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消失在了圣京城內(nèi)。
秦嵐既然已經(jīng)向鬼驚天妥協(xié),那么鬼驚天定然能夠?qū)⒌翘熘輪境觯谶@個時候,她就算是留下來也不可能改變結(jié)果,自然不會還留在這里。
而且鬼驚天馬上就會恢復(fù)實力,她必須要早做打算,否則鬼驚天一旦恢復(fù)乃至是突破實力,必定會找她算賬。
那個時候,她面對鬼驚天絕對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索性她畢竟是從仙界降臨的鬼尊,手中還有一些壓箱底的手段,即便是鬼驚天恢復(fù)實力,她也能夠躲過鬼驚天的追殺。
至于其他人,她就管不了那么多了,秦嵐一意孤行,硬是改變了他們可能會贏得的大好局面,實在是讓她過于傷心。
既然秦嵐都不在意其他人的生死,她又為何要悲天憫人,何況真到了那個時候她都自顧不暇了,還能怎么樣。
如果可以,她現(xiàn)在其實就想離開修仙界,這里發(fā)生的一切她都將拋到腦后。
而看到冰魄含憤離開,秦嵐心里其實也很不是滋味,姜蓮等人即便是看不慣冰魄,心里也有些不太好受。
在這里的所有人,真正覺得暢快的恐怕只有鬼驚天。
沒了冰魄在場,秦嵐這群人就等于是沒了爪牙的老虎,一個感情用事的秦嵐實在是不被他放在眼里,他更加可以肆意妄為。
他那張老臉上掀起的濃郁笑容簡直是刻意遮擋都遮擋不住,鬼驚天破封而出的這一百余年里恐怕沒有一刻心情有此時這般暢快。
他居高臨下,俯瞰著秦嵐,對于秦嵐的行動很是滿意:“秦嵐,在應(yīng)對冰魄仙尊對本尊出手的這件事情上你做的很好,看來你的確和本尊了解到的一樣十分信守承諾。接下來,你是不是應(yīng)該兌現(xiàn)你的其他承諾了?當(dāng)然,為了表達(dá)本尊的誠意,只要你肯跪下向本尊磕三個響頭,本尊就可以先將劍清歌給放了!”
秦嵐抬頭望向鬼驚天,看著鬼驚天臉上掛滿了得意,心中縱使是怒火中燒卻也沒有辦法。
他的軟肋就是他的重情重義,踏入仙途的這些年來,經(jīng)歷的那些事情雖然讓他整個人都改變了很多,可幾乎融入他骨子里的重情重義卻是沒辦法改變的。
一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一般從他口中發(fā)出,他的背脊都在一瞬間變得有些佝僂:“好!”
隨著秦嵐口中吐出的一個好字,圣京城內(nèi)幾乎天崩,站在秦嵐身后的姜蓮幾人瞬間對視了一眼,然后不約而同的閃身到了秦嵐身前。
即便他們知道這樣做會引來秦嵐的憤怒,即便他們知道他們聯(lián)手也不是鬼驚天的對手,在這個時候還是義無反顧。
他們畢竟不是冰魄,與秦嵐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做不到見不慣就撒手離開。
他們真不知道他們?nèi)羰且搽x開了這里棄秦嵐而去,秦嵐今天會如何。
所以,他們只能夠?qū)⒚^一致對準(zhǔn)鬼驚天,他們決不允許秦嵐在鬼驚天面前受到這樣的侮辱,他們想要用他們的行動來喚醒秦嵐的理智。
畢竟他們清楚的看到了劍清歌眼中的掙扎,看到了劍清歌眼角流下的淚花,劍清歌顯然也不愿意看到秦嵐為了她做出如此犧牲,更不愿因為她一個人的安危讓整個修仙界都隨之覆滅。
然而秦嵐卻真像是執(zhí)迷不悟了起來,看到姜蓮幾人的舉動,眼中竟然泛起了兇光。
尤其是在鬼驚天陰冷的開口以后,秦嵐更有直接對姜蓮等人出手的打算。
“秦嵐,你身后這些人都很有意思嘛!冰魄對本尊出手都被你給阻止了,他們居然也敢對本尊出手,真不知道他們是沒有將本尊放在眼里,還是沒有將你秦嵐放在眼里!”
秦嵐目光清冷的從姜蓮幾人身上掃過,右手抬起,神劍大庚之中龍吟陣陣:“你們難道也想和冰魄仙尊一樣阻止秦某營救劍峰主不成?秦某不想對你們出手,若是你們還認(rèn)識秦某,就給秦某讓開!”
站在眾人身前的姜蓮咬緊嘴唇,重重的搖了搖頭。
緊隨在姜蓮之后,小青也搖了搖頭,夏桀和鬼牙都搖了搖頭。
姜蓮的面頰上已經(jīng)掛上了淚珠,淚珠滾滾落下,擊打在地面上漾起了一層薄薄的水花,她十分倔強的抬頭望著秦嵐,一步都不愿意退讓:“秦嵐,你清醒一下吧!你一心想要營救劍峰主,可你怎么知道劍峰主需要你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來救她,興許相較于你救她,劍峰主更寧愿去死,劍峰主要的只是你的心意,并不是你的行動。‰y道你連這些事情都不知道,你一意孤行的向鬼驚天妥協(xié),說不定只會加深我們大家心里的痛苦。”
秦嵐聽聞姜蓮的言語,頓時就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姜蓮見狀,眼眸深處出現(xiàn)了一些喜色,她顧不得擦拭面頰上的淚水,再次說道:“如果你一定要答應(yīng)鬼驚天的請求,想要用那種方式來救劍峰主,那你就出手吧!殺了我們,你就能夠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做,再也不會有人阻止你的行動。反正你心中早就已經(jīng)有了選擇,死一人可以活天下人,你選擇了讓天下人去死,那么我們就算是活著也沒有了任何意義!”
沉默之中的秦嵐抬頭望向身前的姜蓮幾人,看到幾人與他針鋒相對,眼中也流出了幾滴渾濁的淚水。
他不得不進行反思,他的選擇的確是混賬了一些,難怪不僅僅是姜蓮就算是小青都沒有站到他這一邊。
他突然抱拳對著身前的姜蓮幾人一禮,聲音低沉的說道:“很抱歉,是秦某鉆了牛角尖,連累的大家都跟在秦某遭了罪!你們說的對,劍峰主恐怕也不愿意我用這種方式救她,秦某能夠為劍峰主犧牲,為天下蒼生犧牲,劍峰主肯定也能夠為秦某犧牲,為天下蒼生犧牲!
鬼驚天看到身前這般景狀,知道他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到空處,渾濁的雙目之中漾起了刺目兇光。
他桀桀一聲怪笑,十分陰冷的對秦嵐說道:“看來你已經(jīng)有了新的選擇,既然如此,那你就準(zhǔn)備后悔終生吧!我現(xiàn)在就將劍清歌給殺了,讓劍清歌之死成為困擾你一生的心魔!至于你們,沒了冰魄,能奈我何?”
話音落地,鬼驚天就抬起右手扼住了劍清歌的咽喉。
然而還沒等他發(fā)力,天地之間就出現(xiàn)了一聲轟隆巨響,震耳欲聾的巨響好似天崩一般,令所有人都不禁變了臉色。
哪怕是想要出手擊殺劍清歌的鬼驚天右手都是一頓,旋即縮回了右手,口中發(fā)出了一陣驚喜的呢喃:“世界之心破而后立的力量爆發(fā)了,看來本尊必須要立刻趕往那股力量爆發(fā)的源頭,錯過了這個機會本尊的謀劃恐怕就將全部落空,也算你好運,就讓你再多活一段時間吧!”
鬼驚天丟下劍清歌,整個人身形一閃就從劍清歌身側(cè)消失的無影無蹤。
被之前那突然響起的一聲巨響震的耳朵嗡鳴不止的秦嵐立刻就閃身而出,到了劍清歌身邊,一抬手就解除了鬼驚天在劍清歌身上種下的禁制。
劍清歌恢復(fù)了行動,兩頰淚水不要命的滑落,不容秦嵐說話,就抬手狠狠的給了秦嵐一巴掌。
她雙目赤紅的瞪著秦嵐,難得的露出了小女兒姿態(tài),歇斯底里的大吼出聲:“秦嵐,若是修仙界的億萬眾生因為我而死,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也不會原諒你。你怎么可以為了救我拋棄一切,放棄了一個大好的對付鬼驚天的機會,現(xiàn)在可好,世界之心破而后立的偉力已經(jīng)爆發(fā),鬼驚天馬上就要喚出登天之梯,從今往后,你和我都將是整個修仙界的罪人!”
就在劍清歌歇斯底里的片刻功夫,天地之間又是一陣劇烈的震顫,那一瞬間,整個天地仿佛都搖晃了起來。
在那劇烈的搖晃之下,秦嵐幾人都看到了天地之間的變化。
圣京城廣場中央,一股足以撼動天地的力量直沖云霄,那股力量沖擊而上的天穹之中,一名瘦骨嶙峋好似骷髏一般的老者身周縈繞著六枚陣盤踏空而立。
那股足以撼動天地的力量瞬間就將那六枚陣盤擊毀,那六枚陣盤毀損的一瞬間,又有六股強大的力量沖天而起,圍繞著最中間那股足以撼動天地的力量直沖天穹而去。
在那一刻,天穹直接被撕裂出了一道巨大的豁口,天地之間的搖晃正是因為那道豁口的出現(xiàn)而來。
就在那道豁口出現(xiàn)的第一時間,風(fēng)云匯聚,電閃雷鳴,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悍然來臨,整個天地都在一瞬間黯淡了下來。
而在那道巨大的豁口之中,一架盤旋而上完全由天地偉力匯聚而成的天梯悄無聲息的浮現(xiàn)了出來,天梯蜿蜒,自上而下,上不知通往何處,下連接無盡虛空,就那樣如同蓮花一般遺世而獨立,完全不受天地自然的影響始終安靜如初,就好像亙古以來那座天梯就存在于天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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