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用佛朗機(jī)炮打得佛朗機(jī)人屁滾尿流之后,汪鋐對火炮可為癡迷。不過他的這種癡迷是基于如何將佛朗機(jī)改造的威力大些,再大些!
李飛白講的火炮,已超出他的認(rèn)知的范圍。吸引人嗎?確實是夠吸引人的。若他現(xiàn)在還遭人排擠,混跡于京城無所事是,他會毫不猶豫的跟李飛白合作。
左右無事,也算自己給自己找件事干。能造出來自然是好的,若造不出來,只當(dāng)找個樂子。
可他現(xiàn)在,是提刑按察使,堂堂正三品官員。又憑借佛朗機(jī)打了場大勝仗,有郭勛照應(yīng),今后由按察使而侍朗,侍朗而尚書,尚書而輔臣,輔臣而首輔。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可能性極大!
他走到今天容易嗎?不容易!用了二三十年方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再出錯!
而跟李飛白合作造火炮,就會讓他再一次出錯。就如數(shù)十年那次站錯隊一般,一步錯步步錯,一直蹉跎下去。
他已經(jīng)老了,不再年輕,不能再走錯路。走錯,將后悔終生。
如果跟李飛白合作造火炮,那佛朗機(jī)就會停下來。不停下來,會落下口實。
你能造比佛朗機(jī)威力大百倍的火炮,為什么還要造佛朗機(jī)?這不是在浪費朝廷的銀子嗎?
要是,李飛白說的火炮能造出來倒也罷了。可李飛白說的火炮只是猜想,做夢做出來的,鏡中花水中月!
明知道根本不可能的事為何要做?明知道是個坑為什么要跳下去?明知道對他有百害而無一利,為何還執(zhí)迷不悟。
所以,當(dāng)?shù)弥铒w白追他的目地之后,他笑了笑,道:“不是不給李公子面子,實在是還有事要辦!改日吧,改日一定拜訪李公子,到時再細(xì)聊!
說罷,就要走。只怕跟李飛白多說一句話,就會入了李飛白的彀中,忘掉自己的初心,跟著李飛白去發(fā)明新火藥。自此跌入坑中,再也爬不上來,一輩子蹉跎下去,干出這等后悔一輩子的事來!
李飛白繞到前邊,拉住去路,道:“汪大人不相信能造出這樣的火炮來!”
汪鋐想了想道:“年輕人有想法是好的,但還是不要好高騖遠(yuǎn),應(yīng)該踏踏實實的。莫,蹉跎了歲月!”
李飛白道:“有句話說的好,叫生于憂患,死于安樂。若我們不未雨綢繆,等到哪一天,藩夷拿著這樣的火炮來打我們,那時該怎么辦!”
汪鋐笑了笑,道:“李公子想多了吧!咱們都造不出來的炮,藩夷能造出來?”
李飛白道:“那咱們之前也造不出佛朗機(jī),藩夷怎么就造出來了?”
汪鋐的臉沉了下去。如果藩夷真能造出李飛白描述的那種火炮來,那時僅需千人的一支隊伍,就可打得大明數(shù)百萬將士毫無還手之力。如此大明危矣!
他不由為大明的未來著急起來,想要跟李飛白合作去造火炮?上氲接幸环N比現(xiàn)在火藥強(qiáng)大百倍的火藥,根本不可能。而且,更不可能有用力稍大就會爆炸的火藥。
他覺得李飛白擔(dān)心藩夷能造出這樣的炮來,無異于杞人憂天。擔(dān)心藩夷能造這樣的炮,如同擔(dān)心天會掉下來。
天會掉下來嗎?不會!同理,藩夷能造出這樣炮來嗎?不會!
他打了個哈哈,道:“佛朗機(jī)跟你說的那種炮不一樣!佛朗機(jī)人的炮雖說跟咱們的不一樣,比咱們的炮的威力大,但歸根到底還是根據(jù)咱們的炮改進(jìn)的,你說的炮天底下根本不可能有!”
李飛白道:“汪大人真的不相信藩夷能造出這種炮?”
汪鋐搖頭,道:“咱們大明乃天朝上國,人才濟(jì)濟(jì),物產(chǎn)豐富,咱們都造不出來的東西,量藩夷也造不出來!”
李飛白也不搭話,從懷中摸出手槍,抬起就往汪鋐臉上指去!
汪鋐離李飛白過近,一下沒看清李飛白手上拿的是什么。何儒等卻看得清楚明白,李飛白手上拿的與手銃雖有不同,但也有幾分相似,應(yīng)該是造型別致的手銃沒錯。
三人一時大驚,還道李飛白惱汪鋐推三阻四,就是不愿跟其合作造炮。覺得汪鋐這是不給他面子,怒氣之下竟要銃殺汪鋐。
連忙道:“李公子千萬不可!”
他們話音未落,李飛白已連續(xù)扣動扳機(jī)數(shù)下,“叭叭”三聲響動,四周再次歸于平靜。
汪鋐只覺耳朵震得嗡嗡作響,聞到一股硝煙味,接著有三個物體擦著臉頰快速飛掠過去。雖不知是什么東西,但本能感覺到危險,慌忙下蹲躲避。
見李飛白不再扣動扳機(jī),他這才心有余悸的站起身來,惱怒道:“你干什么?”
李飛白把槍口下垂,道:“汪大人不是不信域外藩邦能造出我說的炮嗎?我用事實告訴汪大人,域外藩邦能造出來我說的炮。不僅能造出來我說的炮,而且已經(jīng)造出來了!大人請轉(zhuǎn)身看你身后的柱子,瞧瞧威力如何!”
汪鋐轉(zhuǎn)身回頭,果見身后數(shù)丈遠(yuǎn)的地方有根拴馬的柱子,一人高低,小腿粗細(xì)。他疑惑的回頭去看李飛白,見李飛白點頭,確認(rèn)李飛白讓他看的是那根柱子沒錯。
他走上前去,借著門口掛的燈籠去瞧,不知李飛白讓他瞧這根柱子干什么?忽見柱子上有三個眼洞,每一個都有小指頭粗細(xì),暗道:“莫非他讓我瞧這三個眼洞?”
他忽然心頭一驚:“莫非這三個眼洞是他手上那玩意打出來的?”想到這里,整個人更加震驚。
那根拴馬柱是木頭的。
一般來說,門前需要栓馬的都是大戶人家,而供栓馬的都是石制的拴馬柱。一個大戶人家,不會為了省兩個錢不用石制的拴馬柱而用木制的拴馬柱,可能是之前的拴馬柱損毀,暫時由木制的拴馬柱代替。
這從那根拴馬柱十分新,尚未經(jīng)風(fēng)吹雨打而腐朽也能看得出來。
汪鋐伸手摸了一下,拴馬柱是桐木制的,也就明白李飛白手上的那玩意為何能把拴馬柱打三個對穿眼來。
一桿火銃,離數(shù)丈打一個小腿粗細(xì)的木頭,彈丸把木頭打穿,并不稀奇。讓他震驚的是,李飛白手上的那玩意并非火銃,而是手銃。
火銃裝藥多,打穿木頭在情理之中。手銃裝藥少,又隔了數(shù)丈遠(yuǎn),按理不應(yīng)該打穿木樁。那為什么,李飛白做到了,而且一把小小的模樣古怪的手銃,不僅打了三響,并且每響都打穿木柱。
更加讓他吃驚的,這三響是一氣打出的,沒有裝填火藥彈丸,更無點燃火捻。要說是類似于李飛白賣給郭太保的那種火銃般的手銃,也不是!
沒有火石擊鐵片,槍后邊亦無六眼!
他記得清楚明白,李飛白扣動扳機(jī),銃后邊有個東西,向后拉又向前撞,每撞一下就響出一聲巨響,然后就有一件東西從他臉龐經(jīng)過,可聞的硝煙味從槍管散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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