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nèi)的衙內(nèi)坐了數(shù)十位,哪個都比他來頭大,不是他耍威風(fēng)的地方。
崔文秀無奈的給那個隨從打了個眼色,二人來到僻靜處,問道:“如何!”
那個隨從道:“回崔爺?shù)脑挘X爺身邊圍的人太多,小的著實靠不上前去。不過,小的用盡辦法,多多少少也探聽到一點消息。”
崔文秀哪有心聽那個隨從擺功勞,不耐煩的打斷道:“說!”
那個隨從道:“我聽錢爺在跟姓李的在討論一個姓侯叫什么艷敏的畫家的畫,錢爺夸贊那個畫家跟姓唐的畫家畫了這么長時間,畫技肯定會提高一大截,讓姓李的再給他搞些來。姓李的頗是為難,說現(xiàn)在行情看漲,只怕搞不來。錢爺聽了,似乎很不高興,說姓李的掉錢眼里了,只怕不是搞不來而是不舍給他。”
崔文秀聽罷,暗暗點頭。原來錢衙內(nèi)的愛好是書畫,尤其喜歡一個名字侯艷敏的畫。這事好辦,多買些侯艷敏的字畫投其所好也就罷了。只是不知,侯艷敏家住何方,得打聽清楚了,才好登門拜訪。
他擺了擺手,讓那個隨從退下,然后一個人回到座位,細細琢磨起侯艷敏三個字來。
平臺的正前方是大殿,里邊坐滿貴賓。左右后邊,離平臺一丈遠的地方有衙役警戒,然后便是數(shù)千瞧熱鬧的百姓。
接近一萬人的大場面,卻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到。這是,有個手搖扇子的青年登臺,等走到臺子中間,把扇子一合,倒提于右手掌心,四下里拱了拱手,最后面朝大殿站定,道:“各位父老鄉(xiāng)親,公子大人們,我這廂有禮了。小的毛清,有幸成為拍賣會的拍賣官,也是頭一次干這項差事,一會主持的不好,還請大家海涵。在進行拍賣之前,我先請大家聽段評書!”
說完,他又朝臺下拱了拱手,踱步走下臺去。這時有個人上了臺,走到臺子中央的桌后站定,四下里拱了拱手,然后把桌子上的驚堂木舉起往桌面上重重一拍,道:“諸位,今天我要講的是,唐伯虎點秋香!”
臺下的人不免失望。他們來這里是瞧拍賣會的熱鬧的,不是來聽評書的。就算聽評書,也要聽三國演義、水滸傳,哪個愿意聽唐伯虎點秋香。唐伯虎是誰,秋香又是誰,唐伯虎為什么要點秋香,有什么聽頭?
可當(dāng)說書的一開講,他們又馬上被內(nèi)容吸引。他們只聽過喊打喊殺的評書,什么時候聽過詼諧幽默的評書,況且里邊也有打斗的場面,更加的讓他們耳面一新,頓時忘了自己來這里究竟是聽評書呢,還是看拍賣會的熱鬧的。
說書的是李飛白從開封府請來的,所講的內(nèi)容是李飛白口述又經(jīng)說書的藝術(shù)加工,故事藍本取自數(shù)百年之后膾炙人口的著名電影“唐伯虎點秋香”。李飛白之所以要搞這些,是因為他的十件拍品,頭兩件就是畫。第一件是侯艷敏的畫,第二件是唐伯虎的畫。
可唐伯虎的名氣,目前僅限江南,中原腹地認識唐伯虎的人少之又少,想要拍出高價是不可能的。侯艷敏的畫,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他想出這么一個辦法,讓所有人在短時間內(nèi)知道唐伯虎這個人。并給聽眾們灌輸一個概念,唐伯虎的畫是極好的!一個太師都喜歡的畫,哪有不好的道理!
但要吸引聽眾,你就不能按實的講,什么科場舞弊案,什么裝瘋賣傻不穿衣服四處閑逛才從寧王那里逃脫。真實雖然真實,但不可能吸引住所有的人,也不能在短時間內(nèi)讓人知道唐伯虎的畫好。所以,他選了數(shù)百年后的一部電影,要讓說書人在一個時辰之內(nèi),愿意花巨資購買唐伯虎的畫。
果然,當(dāng)聽眾們得知開始的不是拍賣會而是評書,九成往上都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也正如李飛白所料,當(dāng)說書人一開口,講到豪紳巨富去唐宅門前撿垃圾,當(dāng)撿到一幅撕毀的爛紙,狂喜叫喊:“我終于有唐伯虎的墨寶了”時,所有人都露出笑容。
說書的繼續(xù)往下講,講到祝枝山財輸了,又去跟唐伯虎討畫。當(dāng)唐伯虎說完“風(fēng)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后,又讓祝枝山脫衣服并往身上潑墨,用祝枝山的身體作筆畫出一幅巨畫,而老鷹嘴里叨的小蟲便是用祝枝山那話兒為原型后,人群中叫“好”聲此起彼伏。
唐心庵卻沒被說書的吸引,因為他的心根本不在這里。一進大殿,他就發(fā)現(xiàn),后邊高凳上坐的,有許多是老相識,不是某一家某一號的總掌柜,也是某一家某一號的大掌柜。這些人的生意做得雖不如他大,可也不容小覷。
他們來這里干什么?要知道大家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主,難不成李飛白還真有拿得出手的寶貝!不至于啊,據(jù)他得來的消息,李飛白并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寶貝啊!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傳來,原來是唐伯虎為進華府,要跟一個賣身葬全家的比慘,并對一只蟑螂稱小強,好以此賣身入華府。
唐心庵無意去聽,悄聲問道:“飛白,你那十件拍品都是什么?”
李飛白道:“唐總掌柜莫急,一會您便知道。”
唐心庵哪能不急!李飛白越讓他別急,他心中越急!倒不是怕輸給自己的女兒,而是為了大興號著想。做生意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若不能盡快搞清楚都是些什么拍品,然后再想出對策來,不光會輸給女兒,最重要的是會讓大興號錯失賺錢的良機。可李飛白不說他也沒有辦法!他坐臥不安,看著日頭越升越高,好不容易等到說書的將評書講完,臺下卻山呼海嘯的要求再講一個時,他更加的焦燥不安。
還好,說書的萬分抱歉退了場,毛清適時登上場,身后還跟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手捧一幅卷軸。
毛清往案前一站,清了清嗓子,道:“今天要拍的第一個拍品,是唐伯虎徒弟侯艷敏所繪的萬里江山入畫圖。雖說是徒弟,可畫功一點也不比老師差。”
說話間,他身后跟著的兩個人已把卷軸打開,繞場一周,好讓所有人都看清楚畫。
毛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機會在數(shù)千人面前露此大臉。自己之所以有此機遇,還不是因為李飛白?何況他已從馬坤那里得知,畫畫的跟李飛白關(guān)系非同一般,十分有可能成為李飛白的娘子,那就更得使出渾身懈數(shù),把畫拍出高價來。
等兩個助手繞場一周回來,他道:“畫是丈二的山水畫,畫得氣勢磅礴……”足足把畫夸了頓飯時間,好像這畫天上有地上無,尚有商人掛家發(fā)財,當(dāng)官的掛家升官的仙力。
介紹完畢,他道:“起拍價五百兩,每次加價一百兩,有出價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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