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位蟬蛻大和尚的話,總結來,就是趙顯的病,他治不了。 之所以長篇大論,估計也是年紀大了,這些話埋在心里不吐不快而已。 這番話已經深藏在老和尚心中許久,雖然不知道他跟多少人提起過,但是看他的表情,顯然出來之后,他會舒服一些。 老和尚把心中的話完之后,抬起頭打量了幾眼趙顯,笑著問道:“公子是肅王爺的后人?” “是! “肅王爺好啊! 老和尚感嘆連連:“句有些大逆不道的話,肅王爺是老和尚唯一看的過眼的趙家人了! 趙顯面露尷尬之色。 意思就是,除了趙長恭,包括趙顯在內的趙家人,統統都不入這位大和尚法眼。 蕭鈴兒笑著幫他解圍。 “大師,您既然不會神通,那總會掐算命數吧?” 蟬蛻和尚平靜搖頭:“老僧不會! “不對吧,蟬蛻寺的香火可是鼎盛的很呢,您瞧瞧大殿里那些香客,可都是來求簽算命的! 老和尚哈哈一笑:“老僧雖然不會算命,可老僧那些徒子徒孫倒是無師自通,蕭姑娘大可以去找他們解一解簽! “大師您這話可莫讓那些香客聽見了,他們要是知道你這位神僧出這種話,只怕你們蟬蛻寺的香火要大受影響。” 老和尚微笑搖頭。 “再過幾年,老和尚就一百歲了,活到我這個年歲,世上已經沒什么事能掛在我心上了! “老和尚無子無女,至于這些年收養的徒子徒孫,后人自有后人福。” 老和尚轉身進了屋子,不一會兒取出了一疊被針線縫在一起的白紙,遞給了趙顯。 這些白紙看起來像是一本書,但是卻沒有封皮,第一頁的三個大字,也是用的梵文。 “趙公子,這是老僧手抄的《金剛經》,雖然未必有什么神通,但是趙公子閑暇時拿出來翻一翻,如果佛陀庇佑,想來也可以祛除外魔! 趙顯躬身道謝。 蕭鈴兒也笑嘻嘻的跟老和尚道了聲謝,三個人又聊了一會,蟬蛻和尚畢竟年紀大了,臉上就有了倦色。 蕭鈴兒心思細膩,第一時間察覺。 “大師,我跟七哥還要去大殿抽簽,就先不打擾您了。” 蟬蛻和尚呵呵笑道:“去吧,去吧! “兩位施主他日若是閑暇,盡可以來找老和尚閑聊! “大師再見! 兩人跟蟬蛻和尚道了別,一路又來到蟬蛻寺正殿,蕭鈴兒硬拉著趙顯去拜佛求簽。 蟬蛻寺的大殿還是有些格局的,一個身高丈六的大佛,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入門的蕓蕓眾生,蕭鈴兒很是虔誠的求了根簽。 趙顯無奈,也跟著跪了下來,從簽桶中搖出了一根竹簽。 寺廟求簽這種東西,出來玄乎,但是這些竹簽無論是上簽還是下簽,簽面都是模棱兩可。 換句話,其中的意思怎么都的通,全靠解簽人的一張嘴。 你抽個上上簽又怎么樣,一句“樂極生悲”,你就得乖乖的請大師給你破一破。 倒霉點抽個下下簽也沒關系,咱不是還有一句話叫“否極泰來”嗎? 再,寺廟里的簽桶,這些極端的上上簽和下下簽都是很少的。 蕭鈴兒手里晃著簽桶,不多時掉出一根竹簽,她一把抓在手里,偷偷看了一眼,臉色有些發紅。 趙顯笑了笑。 “怎么樣,求到好簽了嗎?” 蕭鈴兒一把藏在身后,嘻嘻一笑。 “才不給你看呢! “我去找解簽的大師! 著她一路輕跑,去大殿門口的解簽師父那里解簽去了。 趙顯也覺得好玩,撿起蕭鈴兒用過的簽桶,半蹲在地上晃了幾晃,不多時也掉出一根竹簽。 他剛想撿起來,一旁觀察的和尚再也忍不住開口:“這位施主,你這樣求簽是不靈的! 趙顯抬頭看了看這個至多十四五歲的和尚,笑道:“師父,我這怎么就不靈了?” 和尚滿臉肅容。 “因為施主你心不誠! 趙顯似有所悟。 “因為我沒跪下?” 和尚搖了搖頭。 “因為施主你用的是那位女施主的簽桶,你應該自己去長空師兄那里買一個簽桶才是! 著他又補充道。 “咱們蟬蛻寺求簽,一次五十文銅錢。” 喲,合著是看到我沒買票。 …… 這和尚,可以啊。 趙顯哈哈一笑,從袖子里掏出了一粒碎銀子,大概有一錢左右,遞給了這個面色嚴肅的和尚。 “吶,師父,不用找了。” 倒不是趙顯大氣,實在是隨身帶著銅板,太過沉重了。 交完錢之后,趙顯這才從地上撿起那個竹簽,然后就看到了竹簽背面朱紅色的兩行字。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 上簽。 我日! 趙顯臉色劇變,倒不是因為這句話的第二句,而是因為第一句…… 怎么,感覺怪怪的呢? 他想到了前世的某一本…… 當然,這個簽面是不能給旁人看了。 一遇風云便化龍?這蟬蛻寺還真敢寫啊。 這要是讓旁人化了龍,我趙家怎么辦? 實話,如果趙顯不怕事情鬧大,拿著這根竹簽,就用“謀反”兩個字,就能從這座不大不的蟬蛻寺里,榨出至少一千兩銀子。 想想還是算了,畢竟真要讓旁人知道了自己抽了這簽,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偷偷把竹簽藏進了袖子里,靜靜的等了一會兒。 沒過多久,蕭鈴兒面帶紅暈,從解簽處跑了過來,她聲音細如蚊吶,“七哥,咱們走吧……” 趙顯笑了笑。 “簽解得怎么樣了?” 蕭鈴兒臉色更加緋紅,竟像是要滴出血一般。 等到兩個人走出了蟬蛻寺,走在蒼涼山山道上的時候,蕭鈴兒這才輕輕出聲。 她拉了拉趙顯的衣袖。 “七哥,你看我生的好看么?” ………… 佛祖真偉大啊,能把一個舊社會的封建女子,變得這么直白…… 這個問題是永遠不可能有第二個答案的。 趙顯嘴角抽搐。 “好看,好看! 蕭鈴兒的臉色又紅了起來。 然后兩人相顧無語,氣氛變得尷尬了起來。 良久之后,蕭鈴兒咬了咬牙,繼續道:“七哥,你答應我的事,你還記得嗎?” 我答應你什么事了……? 趙顯臉上露出迷茫之色,蕭鈴兒恨恨的掐了掐他的手臂,提醒道:“那日在摘花園,你答應我要給我寫首詩來著!” “哦……對對對。” 當日在摘花園,趙顯給琴姑娘寫了首詩,答應了蕭鈴兒,給她也寫一首。 但是后來接了圣旨,被南明教綁架,又大半個月沒怎么見到蕭鈴兒,就把這事拋在腦后了。 蕭鈴兒這才輕哼道:“七哥,今日回去之后,你便好好想想怎么給我寫詩! “你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了!” “為什么?” “因為這半個月過后,爹爹便又不準我見你啦!” “他現在在忙著長春節的壽禮,這才管不到我,等長春節過了,我就跑不出來了!” 長春節……是什么節? 趙顯想了許久,這才隱約想起前世上課的時候,老師提過這個節日。 長春節,是皇帝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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