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虛影只做傳訊之用，堅持不了多久，司空笑心里發慌，只見邪靈動了動唇，輕聲說道：“司空笑，你姐姐的靈魂前不久出現在了鬼界。”

    “……”

    寂靜的空氣中透著一種刻骨的詭異。

    眾人略微一愣之后便齊齊看向了中間的司空笑，只見司空笑臉色僵白，可不等一秒，那空中的邪靈虛影又快速道：

    “不過司空凰的魂魄只出現了一會兒便又立刻消失了，想來還沒有到絕無挽回之地。”

    “呼……”司空笑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略微松了一些，而后目光就緊緊看著空中。

    邪靈對著司空笑寬慰一笑，接著道：“為今之計，只有盡快找到你姐姐然后用魂力穩定住她的魂魄，如果能找到讓她魂魄離體的緣由，你姐姐……也許還有救。”

    還有救……

    司空笑下意識松了口氣，手卻不自覺攥緊，看邪靈好像要走，便沙啞著嗓子說了聲：“多謝。”

    這句多謝讓邪靈表情一愣，而后眉頭微微一皺，看來這件事對司空笑的影響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

    “邪靈，我姐姐她……”

    邪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你的問題恐怕只有司空凰她本人能給你答案。”

    邪靈看著司空笑，眼中劃過一絲黯然。

    無論如何，只希望你還能趕得及。如若不行，也希望你能想開些，畢竟魂魄入了鬼門關，即便救得了一時，又能撐多久呢？

    輕搖了搖頭，邪靈自然知道自己心底的這些話不能跟司空笑說，便擺了擺手又道：“你也不必跟我道謝，鬼界那邊我會幫你留意，如果有情況我再來通知你。”

    話音落，邪靈的虛影便突兀的消失。眾人忍不住面面相覷了一陣，只有司空笑的目光立刻望向還在散發著波紋的水靈，漆黑一片的眸子有些失焦。

    *

    兩個時辰后

    水靈如釋重負的傳遞給司空笑一道訊息，而后化作一道流光飛到了司空笑發間，此番她消耗不少，又是升級至關重要的時刻，恐怕好一段時間不能醒來了。

    司空笑已經沒有心思去關注水靈的異樣了，此刻她看到那訊息，面色就是一怔，而后二話不說立刻飛身往一個方向凌空掠去，眾人見狀也紛紛跟上。

    落在最后的楊月真剛打算跟上，眼里卻忽然露出一絲驚懼，眼看著眾人飛身而去，她身形一閃立刻隱匿于剛剛躲著的樹叢后。

    看到空中飄過的一只紅色紙鳶，楊月真面色有些發黑，遺世大陸的人竟然這么快找來了？

    *

    司空笑的修為在眾人里本來就是拔尖的，而且她又御著雷遁，所以很快便把眾人甩在了身后，不過循著司空笑雷遁的靈力波動，他們要找到司空笑也不是什么問題。

    “看前面的方向應該是妖界啊……”

    烏雞瞇著眼一聲低喃，隨即扭頭看向萬古，眉宇間有些奇怪。

    “鳳帝，你說古凰為什么跑去咱們的地界？”

    萬古斜睨了烏雞一眼，眸里一道幽光掠過，輕飄飄反問道：“古家那位與你交往甚密，這話理應是我問你才對吧？”

    烏雞面色一僵，隨即黑著臉大聲喝道：“你這話什么意思？本尊怎么可能跟古凰那個女人有聯系？”

    “呵……”萬古笑了笑不說話了。

    別看烏雞表面上理直氣壯，其實他內心卻是十分虛的。

    沒錯，他能有今日確實得了司空凰不少助力，可這事卻犯了人妖兩族的那條鐵規：

    可內爭，可互斗，但絕對不能勾結。

    妖族內部或者是與人族之間互相爭奪地盤勢力沒問題，但要兩族私下勾結合作，那這件事的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說句不好聽的，即便他如今已經是一方妖王，也免不了落下一個勾結外族的通敵之罪。

    而這罪名一旦坐實，那等著他的只有一個下場：

    辛辛苦苦經營多年的勢力被妖族其余妖王“默契”的瓜分掉，而他自己會被人妖兩族聯合追殺，非死不休。

    想到這里，烏雞心如擂鼓，面上卻露出憤怒之色，“鳳帝，這些胡說八道的東西你從哪里聽來的？”

    “是什么人在本尊背后嚼舌根？哼，待本尊回去活剮了那些不知死活的小人！”

    “……”

    烏雞虛張聲勢了一通，可對方卻好像什么都沒有聽到一樣面色淡淡的看著前方，連個屁都沒放。

    “你這家伙……！”

    想到自己一張氣紅的熱臉結結實實的貼上了人家的冷屁股，烏雞又羞又怒，可注意到不遠處已經是人族與妖族領地的交界處，心中火氣頓時泄了大半，自己默默的在心里又做起了盤算：

    左右和古凰合作這事古凰先提出來的，那女人別的不行，處事卻是謹慎周密，而且前前后后都是自己親自去與她交易，來回都十分小心，想來若非自己親口承認，或者古凰反口，誰也沒有證據能把這通敵罪名強安在自己頭上吧？

    而且古凰也不會蠢到以為能把自己置之事外，更沒理由害自己，畢竟她也得了不少好處不是，要不然古家怎么可能短短幾年就異軍突起？

    這樣想著，烏雞心里便平靜下來，一心一意的循著司空笑的氣息往前飛。

    *

    看著眼前那座高高隆起的熟悉山峰，司空笑急不可待的飛沖過去。

    “呼……呼……”

    呼嘯的北風從耳旁刮過，司空笑望了眼身上比上次來厚了許多的長裙，心里稍感安慰。

    這個一年四季冰天雪地北風呼嘯的鬼地方，沒想到竟還有再來的一天。

    *

    這是人族與妖族的交界，當初還在四國學府時，司空凰和司空笑便是在美人榜決賽后先后來了這里。

    司空笑望著依稀熟悉的景致，想到上一次司空凰來這里睡覺的情景，心中忍不住嘀咕：這里冰天雪地不說，冷風還呼呼的響，哪里有學府里的大床舒服啊？

    凰姐姐干嘛要來這里？

    司空笑一邊想，一邊邁開步子往記憶中的那顆大樹走去。迎面一道勁風襲來，身上的衣裙獵獵作響著向身后翻飛，迎面撲來的雪粒在身前三尺之處悄無聲息的消融、蒸發……

    繞過一塊高高聳起的巖石，司空笑猛的頓住腳步。

    依舊是記憶里的那顆枯樹，司空凰此刻依然靠在樹干上，她閉著眼，面龐安靜，比雪還要白的膚色有些黯淡，不像以前仿佛能暈出光澤那樣剔透。

    司空笑邁開沉重僵硬的步伐，一雙黑眸呆呆的看著與周圍的景色融為一體，美得像是一幅畫卷的司空凰，心中感到無限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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