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而血腥的一夜之后,太陽升起,萬里晴空,東島內(nèi)部開始變得無比的平靜,同時也變得格外的混亂。
平靜的是局勢。
混亂的是人心。
巨大的會議室里,極為嘈雜的聲音已經(jīng)持續(xù)了數(shù)個小時的時間,議論變成討論,討論變成爭執(zhí),爭執(zhí)變成爭吵,所有人似乎都在同時開口發(fā)出聲音,無數(shù)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變成了噪音。
沒人能夠聽到別人在說什么。
每個人都在爭先恐后的表達著自己的觀點。
擔憂的,激進的,頹廢的,自嘲的。
會議室里煙霧繚繞,濃烈的煙霧彌漫在會議室各個角落,猶如一片稀薄的云層,眼睛被嗆的發(fā)紅的人群透著不加掩飾的焦躁,汗水從他們臉上流淌下來,有人脫掉了外套,有人撕扯著領帶,咆哮一刻都沒有停止不過,每個人都在竭力的說著什么,每個人的眼底深處都帶著一抹無法掩飾的暴怒與惶恐。
“剛剛接到消息,木島流兩個小時前已經(jīng)被消滅了,是李拜天動的手,一個人,只有他一個人!他一個人消滅了木島流!”
一道粗豪的聲音在一片噪音里突然響了起來。
整個會議室里的氣氛陡然安靜了一瞬。
木島流。
在場所有人對這個流派都不算陌生,東島雖然小,但在武道方面卻一直都不弱,武道的發(fā)展極為昌盛,各種各樣的流派遍布全境,幾年前的東島可是有著三個無敵境高手,無極宮,流火宮,疾風御劍流的三位當家人也被稱之為是東島的三大宗師,三位無敵境高手,即便是一些超級強國都是拿不出來的,只看人數(shù)不看具體實力的話,幾年前的中洲無敵境高手的數(shù)量也只是比東島多一位而已。
或許是因為東島體制的原因,他們對武道發(fā)展和黑暗世界的話語權(quán)一直都極為重視,三大勢力之外,各種武道流派也都會得到不同的資源和扶持,其中木島流就是比較有實力的一家武道流派,雖然成立以來沒有出過無敵境高手,但每一代的宗主至少都是驚雷境巔峰,除了宗主,木島流也總能保持大概三到五人的驚雷境高手陣容,這樣的實力,除了疾風御劍流無極宮流火宮這些勢力之外,在整個東島都可以算是一線的武道流派了。
而且最特殊的是木島流的位置。
這是距離天都城最近的武道流派。
木島流被消滅,也就意味著東皇宮的力量已經(jīng)正式的蔓延到了天都城附近。
“只有流火宮了嗎?”
一名已經(jīng)有些禿頂?shù)臇|島中年人喃喃自語了一聲。
“流火宮?!不知火舞那個賤人!她是個婊.子,她能做什么?她還能做什么?!”
咆哮聲再一次從會議室里響了起來。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激動。
流火宮曾經(jīng)是東島傳承最為悠久的武道勢力,同樣也是這幾年衰弱速度最快的武道勢力,但某種程度上而言,他們也可以算是東島近幾年來最為風光的武道勢力。
流火宮宮主,無敵境的宮本真一在天都決戰(zhàn)中隕落在劫的手里,失去了無敵境的他們某種程度上并沒有變得虛弱,因為他們有一個極為聰明的少宮主。
號稱東島年輕天驕的不知火舞。
她的實力在當初或許不算什么,但她卻是在天都煉獄出現(xiàn)在東島之后第一個投靠了天都煉獄的人。
天都煉獄在東島生根,首先就是將不知火舞扶持到了流火宮宮主的位置上,然后開始吞噬流火宮的利益,而不知火舞借助天都煉獄的支持開始整合東島大大小小的流派。
李狂徒自雪國亂局之后再也沒有回過東島。
天都煉獄的力量在東島的力量不斷減弱。
這個過程中流火宮自然受到了打壓。
可不知火舞卻也不再是當年的不知火舞,面對著來自各方面的打壓,她讓出了很多利益,同時也在淡化跟天都煉獄之間的聯(lián)系,天都煉獄離開東島兩年多的時間里,不知火舞妥協(xié)了很多,但流火宮最基本的構(gòu)架卻保留了下來,她和天都煉獄之間的聯(lián)系已經(jīng)若有若無,如今整個天都,看起來已經(jīng)成了流火宮的根基。
不知火舞確實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只不過如今只是接近半步無敵境實力的她面對氣勢洶洶的東皇宮,拿什么去守天都?
一個殘酷的現(xiàn)實已經(jīng)擺在了所有人面前。
一夜的時間里,司徒滄月和圣徒橫掃了疾風御劍流和無極宮的總部,可東皇宮的其他高手也同樣沒閑著,林悠閑,李拜天,白幽冥,杜寒音,許褚...
這一個個如今已經(jīng)開始成長起來在黑暗世界揚名的年輕人此時全部進入了東島。
兩位無敵境對付東島兩個最大的武道勢力。
而這些年輕高手則沒有片刻停留的橫掃了東島所有叫得出名號的武道流派。
緊緊一夜的時間。
隨著木島流被李拜天覆滅,如今整個東島,唯一一個還可以說是底蘊深厚的武道流派,就只剩下天都的流火宮了。
“出擊!我們必須出擊!給東皇宮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這里是東島!”
“下令讓不知火舞擋住東皇宮!”
“不知火舞早就已經(jīng)背叛了東島。”
“其他流派還有很多...”
“難道要動用軍隊?”
所有人同時咆哮著,根本就沒有人去聽別人說什么,只是盡可能的提高自己的嗓門讓其他人聽到自己的觀點。
會議室里的人并不多,此時在發(fā)言的大概不到二十個人,但一片吵鬧中,整個會議室亂哄哄的就跟菜市場一
樣。
會議室的門在一片噪音中被緩緩推開。
一名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面對著撲面而來的煙霧呼吸一滯,隨即劇烈咳嗽起來。
煙霧順著打開的會議室大門跟噪音同時飄散著。
中年人咳嗽了好一會,竟然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到來。
他大口喘息著,臉色漲紅,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看著眼前亂七八糟的景象,漲紅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混蛋!!!安靜!都給我安靜!”
中年人身材矮小,但嗓音卻無比洪亮,他的聲音在會議室里不斷回蕩著,將所有的噪音都壓了下去。
會議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中年人身上。
所有的噪音頓時消失。
突兀的安靜中,一名穿著軍裝的男人站了起來,對著中年男人微微彎腰:“井親王閣下。”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一臉恭敬的微微彎腰。
在東島,特戰(zhàn)系統(tǒng)一直都是皇室的專屬領域,即便是內(nèi)閣都無法插手,皇室對特戰(zhàn)系統(tǒng)有著絕對的領導權(quán),這也是他們手中最大的權(quán)力。
眼前會議室中的這二十人可以說是東島特戰(zhàn)系統(tǒng)中真正的高層,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皇室的心腹死忠,井親王雖然不是太子,但卻也是最受皇室看重的人之一,也是如今太子呼聲最高的一位,眼下的高層們再怎么憤怒,面對他都不由自主的擺正了態(tài)度。
“你們還想吵到什么時候?”
臉色鐵青的井親王沒有坐下,站在原地臉色鐵青的看著中眾人。
“我們...”
最先站起來的中年軍人猶豫了下,低聲道:“親王閣下,我們還在商討對策。”
井親王身體一閃,清脆的聲音里,他一巴掌狠狠抽在了中年軍人臉上,下一秒,他的咆哮聲陡然響了起來:“廢物!都是廢物!你們商討什么對策?啊?!東島的武道流派都快被人殺光了,你們還在這里商討對策?等你們有了解決辦法,不要說武道流派,這個世界還有東島嗎?啊?!說話啊!”
中年軍人的身體被抽的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圈,他緊緊捂著臉,沉聲道:“我們還有流火宮,我們可以對不知火舞下令,讓她暫時拖住東皇宮,然后我們...”
“啪!”
親王又一巴掌抽在他的左臉上。
他的身體在旋轉(zhuǎn)的過程里,親王冰冷至極的聲音響了起來:“沒有了!不知火舞背叛了東島,現(xiàn)在司徒滄月和圣徒已經(jīng)到達了天都,而且就在流火宮的總部做客,不知火舞親自邀請的他們,從現(xiàn)在開始,東島沒有流火宮了,已經(jīng)沒有了!”
“我們還有其他流派!”
又一人站了起來。
親王冰冷的眼神掃了過去,發(fā)現(xiàn)是東島特戰(zhàn)系統(tǒng)中的情報部長。
“其他流派?”
親王的聲音突然平靜下來,或許是因為絕望,所以已經(jīng)心如死灰:“其他的流派,比如呢?你能不能說一個我聽說過的?”
情報部長微微一滯。
能讓井親王聽說過的流派...昨晚已經(jīng)徹底被橫掃了。
東島現(xiàn)在的武道流派一樣很多,只不過相對于那些有名的,剩下的武道流派完全是大貓小狗三兩只,最起碼在東皇宮的眼里,那些流派根本就沒被他們放在心上。
“親王閣下,其他的武道流派雖然并沒有名氣,但也是一股力量,如果可以整合起來的話,可以發(fā)揮出很大的作用,在加上我們的軍人和武器,我們可以跟東皇宮一戰(zhàn)。”
情報部長咬了咬牙說道。
親王的身體動了動,似乎想要去抽情報部長一個耳光,只不過他的手掌已經(jīng)抬了起來,最終卻長長的嘆了口氣,將自己的身體摔進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張椅子上。
“那些流派即便整合起來又有什么作用?他們所有人加起來,又能有幾個驚雷境?能超過五個嗎?你到現(xiàn)在還說什么軍隊和武器...武器...這里是東島!那些對東皇宮有威脅的武器,你敢用嗎?誰敢用?軍人...內(nèi)閣現(xiàn)在比這里都熱鬧,除了那些混蛋,誰還能調(diào)動軍人?”
情報部長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沒有說話。
“我需要特戰(zhàn)系統(tǒng)的具體情況。”
井親王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道。
情報部長張了張嘴,猶豫了下,終于苦笑起來:“親王閣下,已經(jīng)沒有特戰(zhàn)系統(tǒng)了,東皇宮幾乎橫掃了我們所有的高端武道勢力,一家都沒有放過,我剛剛做過統(tǒng)計,目前東島境內(nèi)的武道流派還有四十二個,其中驚雷境巔峰高手有兩人,驚雷境高手五人...這就是如今特戰(zhàn)系統(tǒng)中的高端力量了。”
他說著話,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情報部長拿出手機低頭看了一眼,臉色頓時更加慘淡:“我收回剛剛說過的話,居合道以及流水劍派的兩位驚雷境巔峰在半個小時前被殺了。”
會議室內(nèi)愈發(fā)死寂。
井親王木然的癱軟在椅子上,半晌都沒有說一句話。
“出擊!我們馬上要求內(nèi)閣全軍出擊, 干掉他們!”
另一名高層突然站了起來怒吼道。
“你以為內(nèi)閣的情況會比我們好嗎?”
井親王木然的開口道:“我們一夜之間損失了三支艦隊,全部都落在了中洲邊禁軍團手里,其中包括了巨鯨號,東島所有的武器系統(tǒng)直到不久前才脫離了控制狀態(tài),但所有的操作權(quán)限全部混亂,各種程度完全被改寫成了一片亂碼,內(nèi)閣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調(diào)動軍隊去彌補三支艦隊的空缺,哪有精力去對付東皇宮?”
一片死寂
中,井親王嘆了口氣。
皇室最重要的權(quán)力都集中在了特戰(zhàn)系統(tǒng)內(nèi)部。
可是一夜之間,整個特戰(zhàn)系統(tǒng)幾乎被東皇宮完全覆滅,皇室所有的權(quán)力都被完全蒸發(fā),而且短時間內(nèi)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翻盤的希望,這意味著什么,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楚。
皇室的影響力大幅度減弱,就連在座的這些人,都已經(jīng)成了光桿司令,而東島也將失去在黑暗世界的話語權(quán),他們的一舉一動今后甚至都有可能出現(xiàn)在東皇宮的視線里。
東島還是東島人的東島,但從今日開始,這里同樣也算是東皇宮的東島了。
“也許...可以跟李天瀾談一談?”
情報部長猶豫著開口道。
“你瘋了?!李天瀾和李狂徒不一樣,那是中洲的人!”
“中洲的人?你確定?”
情報部長冷笑起來:“東皇宮現(xiàn)在可是在天南。”
“行了!”
井親王一臉陰沉的開口道:“都閉嘴,父皇已經(jīng)決定了,會在三日后去天南拜訪李天瀾陛下。”
會議室里陡然變得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著井親王,一臉的不可思議。
井親王嘴角抽搐著,內(nèi)心卻全部都是苦澀。
“我們,要跟東皇宮合作?”
挨了兩耳光的中年軍人一臉的憤怒和不甘。
合作...
親王苦笑了一聲。
確切地說,這只是皇室目前單方面的意愿。
在這次的事情中,皇室前所未有的冷靜,所以他們很清楚現(xiàn)在的局面到底如何。
東皇宮進入東島,占據(jù)東島的黑暗世界已經(jīng)完全是不可阻擋的事情。
柳生倉泉和天海無極同時在北海隕落,兩大武道流派被橫掃,所有有實力的武道勢力同樣被橫掃,整個東島在高手方面處于前所未有的虛弱狀態(tài),東島武道想要恢復元氣至少需要一代人甚至更長的時間,而這次的北海決戰(zhàn),軍方的損失同樣慘重,最重要的是,直到現(xiàn)在,東島方面都不知道昨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們查出來的只是所有的武器操控系統(tǒng)都被人塞了一大堆的亂碼。
通訊...
至于通訊方面,到現(xiàn)在,甚至都沒人敢肯定的說明昨晚通訊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因為在所有人看來,昨晚的通訊都非常的正常,總指揮部可以聯(lián)系到任何一個部門,聯(lián)系到任何一支艦隊,甚至可以聯(lián)系到任何一個小型的機群分隊,各個部門的匯報,指揮,回饋都沒有任何問題。
他們看到的場景也都非常真實。
最正常的通訊在各個部門都沒有絲毫的異常,但卻無聲無息的掩蓋了所有的真相。
沒人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而不知道這一點的情況下,東島什么都不敢做。
這樣的手段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會衍生出多少后果,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人敢于想象。
所以眼下這種階段,整個東島都將小心翼翼的處于防守狀態(tài),內(nèi)閣也不敢拿出力量來支援皇室,黑暗世界的話語權(quán)?即便再怎么不舍,如今也只能放棄。
接下來的時間里,東皇宮在東島的一切發(fā)展幾乎可以說是肆無忌憚的,根本不需要有任何顧慮。
皇室阻止不了這一切。
所以他們可以想到的就只有合作。
這是他們單方面的意愿。
事實上井親王到來之前就已經(jīng)接到了皇室的通知。
他的父皇親自聯(lián)系了東皇宮,并且順利的跟李天瀾進行了溝通,充滿了誠意的邀請東皇陛下來東島談一談。
但結(jié)果并不美好。
因為從頭到尾,李天瀾只說了四個字。
朕沒時間。
電話被極為干脆的掛斷。
皇室愣是沒敢打第二次。
井親王現(xiàn)在來到這里的目的就是看住這群東島特戰(zhàn)系統(tǒng)的高層,不要讓這群蠢貨在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確切地說,就是不讓他們在研究怎么去對付東皇宮。
“現(xiàn)在,是我們展示誠意的時間了。”
井親王淡淡的說道,他沒說東皇宮對著所謂的合作并不上心,合作能不能成沒人知道,但對方已經(jīng)擺出了姿態(tài),皇室除非翻臉,不然總是要表示誠意的。
至于翻臉...
現(xiàn)在他們哪有這個實力?
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臉色都扭曲了一下。
誠意...
對方都已經(jīng)打到自己眼皮底下了,自己還怎么展示誠意?難道要我們把眼睛閉上不不聞不問嗎?!
一位脾氣暴躁的特戰(zhàn)將軍直接把這話叫嚷了出來。
“不聞不問?!”
親王冷笑一聲:“如果只是不聞不問,那算什么誠意?皇室的意思,是希望在座的諸位有所表示,希望你們能夠派出幾個代表,給予東皇宮行動上的配合。我知道你們不甘心,事實上沒有人甘心,但在我們沒有實力重新拿回黑暗世界的話語權(quán)之前,我不希望任何人做任何蠢事,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安靜。
安靜的近乎死寂。
煙霧繚繞的會議室里,每個人都漲紅了臉龐,帶著憤怒,帶著不甘,大多數(shù)人的臉龐甚至都慢慢的憋出了紫色。
但是沒有人說話。
不是不想說。
而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
井親王淡淡道:“我們需要派出兩個代表去配合東皇宮的行動,諸位,你們誰愿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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