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十二節滅一人？滅一國？    時間，時間，還是時間。    戰爭最需要的就是時間，有些戰爭需要用時間拖延獲得勝利，有些戰爭則需要速戰速決。    現在唐軍最不需要的就是時間，最需要的也是時間。    唐軍自然希望時間能走慢些，他們好在冬來臨之前結束戰爭。    然而吐蕃也需要時間，他們現在就是消磨時間，希望這些虛無的時間能快些。    吐蕃需要寒冷的冬季。    用一句后世很流行的話來，他們要發大招，當然是寒冰射手的技能，冷凍一切。    然而這個技能的冷卻時間太久，需要三個季節來鋪墊。    陳楚從程元帥的大帳出來的時候，心情放松了不少。    戰爭總算要開始了。    陳楚走在外面，感覺鼻子有些酸，不是思念。    “這真特么的冷。”陳楚抽了抽鼻子，感受著來自全世界的寒意。    冰城設計的太過匆忙，時間也太短暫，看似龐大的城池，此時有些擁擠。    畢竟這里面有二十萬大軍。    二十萬大軍，場面很壯觀。    可是陳楚看著眼前的這支軍隊，心里一點也感覺不到壯觀。    寒冷已經讓唐軍喪失了軍隊本該擁有的強壯，現在每都有或多或少的軍士被凍傷。    然而戰爭就是如此殘酷，程知節明知如此，卻無可奈何，不可能改變什么。    戰爭就是消耗。    物資需要消耗，人也需要消耗，在國家形態下的尊嚴面前，個人已經變得渺茫，無數個體在戰爭中損失，那是正常消耗。    陳楚看這眼前的這一幕，現在這些戰士雖然被凍，卻依然鮮活，接下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喪生于此。    陳楚不是一個好戰分子，他也不喜歡戰爭。    但消滅戰爭的方式就是用戰爭。    這就是以戰止戰吧！    想到這些陳楚就有些頭疼。    向前走了幾步，陳楚蹲下，用手握住老人的手。    那是一個老兵，卻蹲在帳篷的邊角，一動不動。    老兵已經被凍僵了。    風雪飄落，花白的胡子在風雪的映襯下更顯眼。    手已經冰涼，陳楚想要將老兵緊緊抓住的長矛拿下來，讓老者安息。    然而陳楚用了很大的力氣都不能移動分毫。    陳楚有些觸動。    這就是一座永遠無法磨滅的豐碑。    陳楚終于看到了榜樣。    老人即便是凍死都不放手，不敢放棄手中保命的長矛。    相比于后世不喜歡學習的同學上課忘記課本或作業之類的問題，這是多么深刻的教科書。    有兩位年輕一些的將士走過來，將老者抬出去掩埋。    “這老者你們認識？”陳楚問道。    “我們是同鄉。”兩位將士齊聲答道。    “既然如此，把他的遺物帶給家人吧！”陳楚不知道能做些什么，連安慰的話都不知道如何。    這是他來到這世界后最壓抑的一段時間，面對戰爭這種本就讓人恐懼的事情，也是無奈。    “他兒子前兩剛死了。”其中一名將士道，“也是我們兄弟二人埋得，都沒敢讓老人家知道，想不到老人也走了。”    “……”    陳楚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哽噎，他想話，可是話到嘴邊，卻沒敢出口。    ……    戰爭還在繼續，且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物的消亡而有所改變。    距離陳楚定制計劃的第十，北方再次強降溫，伴隨著極大的風雪落下。    第二，唐軍在風雪中悄然撤離。    冰城很壯觀，因為軍隊的撤離而空蕩蕩。    唐軍二十萬一路向南撤離。    很快這樣的消息便傳到了吐蕃軍中，當然這是唐軍故意放出的口風。    唐軍撤離的很慌張，在官道上散落的輜重，以及散亂不堪的隊形便是明證。    不過唐軍的數量卻在急速下降，而且減少的數量和寒冷氣的比例不對。    ……    松贊達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讓大將突兀寒帶兵前往冰城一探虛實，確定唐軍是倉皇撤離，便認定唐人是不能忍受極寒的氣而逃走。    “追。”    這是松贊達拉的命令。    于是雪擁關內三萬將士飛出城外，一路向南。    與此同時，唐軍也在向南飛奔。    南海北，此時有些相同。    他們有一個方向，向南；也有一個夢想，活捉地方將領。    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    唐軍隨著撤退的距離，速度減緩。    吐蕃軍眼看著勝利在望，他們是追擊敗軍。    于是吐蕃軍的速度越來越快。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卻不難理解。    一個追的急切，一個跑的肆意妄為。    終于在某個陽光午后，意有些寒冷。    陽光照射在寒冷的冰雪中反射出來，熠熠生輝。    兩軍終于在此時交匯。    山谷中，前方唐軍老弱病殘，讓充滿戰役的吐蕃軍恨不得沖上去撕咬。    然而唐軍將士并不驚慌。    突然間的某一刻，到了這最熱的時刻，卻依然寒冷。    只是戰鼓聲突然在山谷外響起。    熱鬧的鼓聲讓本來寒冷的氣變得有些暖意。    只是山谷中的軍隊有些驚慌錯亂。    不知何時，山谷上方無數的唐軍。    十幾萬大軍出現在山谷上方，密密麻麻。    吐蕃軍想要后退，可惜山谷的后方被堵死，前方有唐軍，山谷兩側也是滿滿的唐軍。    山谷內的吐蕃軍隊慌了，松贊達拉此時豈能不知，這是上當了。    松贊達拉呼喊道，“程元帥何在，唐軍元帥上前答話。”    “賢侄可是找老夫。”    在山谷上方的程知節看著下方的局勢，那是勝券在握。    “賢侄希望唐元帥放在下一條生路，亦或者我們拉出來決一死戰。”松贊達拉道。    松贊達拉不甘心，心中有怨氣，但在生死時刻，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    死亡大于，求生是本能。    于是松贊達拉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求生。    既然求生就要放低姿態。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程知節。    程知節冷冷的道，“放了其他人可以，你必須死。”    “……”    松贊達拉張大了嘴巴。    阿布粘以及突兀寒都有些憤怒。    吐蕃軍自然不肯讓自己的主子受到這等侮辱。    他們團結一致，然而……這能改變局勢？    突然間陳楚站在山谷上大聲喊道：“滅一人？滅一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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