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營長的傳令兵是一項新的挑戰(zhàn)，他在指揮連的軍士秦重的指揮下工作，秦重告訴他要執(zhí)行的勤務(wù)：使得營長洗漱有水、給他準(zhǔn)備好食物，清潔他的裝備，佇立在他身邊聽命。

    似乎看起來不用動腦袋，有點輕松？

    但你早晨的時候得比營長起得還要早，畢竟你不能讓營長等你。

    晚上的時候你比營長睡得晚，營長巡營回來，就可以上行軍吊床上睡大覺，你還得給他擦槍、刷靴子什么的。

    當(dāng)然，你在營長那里做服務(wù)生，下到連隊里，那連的上尉長官都會尊重你，對你客客氣氣的，有好處也會分你一點，畢竟你算是上是“天子近臣”，成事或者不足，但敗事肯定有余，一定程度上你是營長的耳目，在營長面前打個小報告，比方說某某某連長打仗很謹(jǐn)慎……不算得上是壞話啊，可是營長在選取尖刀連沖上去的時候，可能會參考你的說法，不會用到那個連長。

    風(fēng)險越大，收益越多，尖刀連危險，可是獎金、軍功章是杠杠的！

    算起來王甲幸運，因為在打完了“達(dá)雅”，部隊往回撤退到萬丹城，休整了一段時間，讓他能夠喘一口氣，熟悉他的軍務(wù)，不久后，他就開始游刃有余了，清楚自己該做些什么，讓營長滿意。

    在萬丹城的陸軍部隊裝船，行進(jìn)一天后，進(jìn)攻萬丹在看爪哇島的一座沿海城市，與蘇門答臘島相對，已經(jīng)被東南艦隊炮轟過，不過與蘇門答臘島那邊的人員往來頻繁，爪哇總督府一看，攻占那座城市得了，于是王甲就與他的營長把屁股一抬，上船去。

    租用的運輸船是葡萄牙的船只，船艙的密封性特別好，在海上航行時遇到些小風(fēng)浪，把什么都關(guān)緊了，結(jié)果……就王甲看來，船艙里的狀況比他一路上所遭遇的情況都遠(yuǎn)為糟糕。

    這條船應(yīng)該上一次的運輸是運送牲畜，雖然經(jīng)過清掃，但是那股騷臭味還是很濃，還有不少的蒼蠅在飛舞！

    那股氣味就象住在一個城市的垃圾堆里一樣，每隔幾小時就倒來一批垃圾，溫度很高，氣候悶熱，空氣污濁發(fā)臭，舊臭味和新的汗味，酸臭味夾雜在一起，更為可悲的是，呆在船艙里的活物還能想出最壞的法子來使這種狀況變得更糟糕，比如說他們吃了蕃薯干，然后放屁！

    此外，你得用你的頭盔當(dāng)臉盆，還得睡在上下左右的人們中間，彼此間幾乎沒有空隙。

    跟在營長身邊，王甲見到丁亞樓心平氣和地問同行的后勤官員，為什么安排這么差劣的船只給部隊，是不是沒錢付運輸費了？怎么可以用運牲船來運人呢？

    后勤官員說不是這個道理，而是運力十分緊張，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東南府臺灣行省那邊的移民之風(fēng)大盛，原本計劃一年之內(nèi)，將運來三萬人遷移到爪哇，現(xiàn)在差不多涌來了五萬人，從臺灣行省那邊開來的船只靠岸不久，即時返航臺灣，以運輸更多的人和貨物來，船主們收到的訂單排到了后年！

    到周邊島嶼探險、移民、貿(mào)易的船只也很多，呈現(xiàn)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情景。

    “人力、運力都非常地緊張！”那個后勤軍官苦笑地說：“碼頭上一有船只就被訂走，我們軍隊的運輸艦也不夠用，都沒時間保養(yǎng)，結(jié)果后勤部的官員一來查看，發(fā)現(xiàn)運輸艦有多處漏水現(xiàn)象，立即下令所有運輸艦停航進(jìn)行保養(yǎng)！”

    原來如此！

    概括為：東南亞錢多、地多、其地人傻，大家速來！

    中國人特別喜歡湊熱鬧，見到其他人出發(fā)，大家都狂熱地涌來，唯恐落后！

    也就造成了如今這樣的情況，大兵們成了一群野狗，準(zhǔn)備咬出一條路殺進(jìn)地獄，就算是遍布吃人生番的沙灘都好過呆在這個船艙里！

    在王甲當(dāng)天的日記中，清楚地記下了這次糟透的海上航行。

    將近傍晚的時候，營里的隨軍神官引領(lǐng)了一次對媽祖娘娘的祭祀，較大的單位，都有神官做宗教事務(wù)，不過僅限于宗教，軍政事務(wù)不會讓神官們參與，中國從來都是一個君權(quán)至上的國家。

    吃完飯，人們紛紛給家里寫信，每次在大的行動前都這樣做，王甲也不例外，他給他的父母妻子寫信，別看他很年輕，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了，告訴他們在第二天天亮的時候，他與他的戰(zhàn)友們將會在相對他們遙遠(yuǎn)的不知名的一個地方登陸作戰(zhàn)……

    他檢查了他的行軍背包，里面有：斗蓬、毛毯、內(nèi)衣和短襪、大柄短刀，一把霰彈槍和兩枝手槍，還有子彈等等，他小心地將他的日記裝進(jìn)了一個錫制的盒子里。

    第二天，正是公元1635年的元旦，可沒有假期放，為新年送上慶賀的只有炮聲轟隆，戰(zhàn)列艦有條不紊地開始轟炸海岸邊那座城市時，陸軍士兵們紛紛被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吵醒，王甲和秦重來到甲板上看炮轟打得熱火朝天，而對面的敵人則一彈不發(fā)，明顯就是大人打小孩子。

    首先是陸戰(zhàn)隊員開路，他們乘坐的小艇在滔天大浪中就象一只只玩具船一般，有好幾條船傾覆，掉進(jìn)水里的一些人有的沒有再冒出頭來，讓陸軍的兄弟們看得陣陣肉疼。

    還是陸軍好，雖然收入是陸戰(zhàn)隊員高，但安全性比陸軍要高很多，起碼不用喜怒無常的大海。

    ……

    陸軍果然安全，等到陸戰(zhàn)隊員控制碼頭，運送陸軍的船只直接靠岸，陸軍隊員們蜂擁下船，一分鐘也不想多呆。

    這座城市已經(jīng)人去樓空，在炮轟的時候，萬丹人紛紛逃離家園，他們知道他們頂不住對方重炮轟擊。

    城市很小，陸軍設(shè)營在城外，然后次日清晨，哨兵開槍示警，萬丹人驟然殺到！

    他們知道東南軍修建堡壘的能力，一星期后，他們連打都不用打了，于是乘東南軍立足不穩(wěn)，先來沖殺一番。

    而陸軍反應(yīng)很快，立即集結(jié)成群，準(zhǔn)備應(yīng)戰(zhàn)。

    “我們嚴(yán)陣以待的軍陣是不會被敵人突破的！”丁亞樓充滿信心地道！

    晨光曦微中，萬丹人逼近，他們果露著身體，露出發(fā)達(dá)的肌肉，嗷嗷狂叫著，趕來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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