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港永遠是那么的繁忙,一條快船靠港,碼頭上還有其它的班船,下船的人、上船的人,接人運貨的人,各種服飾,各種口音,碼頭上一片的喧嘩。
快船下船的客人中有一位清雅的儒者,穿著道袍,走路悠閑,明擺著是大陸那邊過來的人。
他除了帶著一個小廝和二個家仆,卻有四個梳著板寸頭的穿著中山裝和西褲的精壯漢子跟隨,有點眼力的人就看得出來他們是“體制”里的人,營養好強壯結實,傲氣十足,因為他們背后是極為強大的一個體制。
所以碼頭上的那些走偏門的家伙們目光精靈得很,就不打擾他們了。
是的,正是畢懋康,字孟侯,號東郊,歙縣上路人,中國明朝官員、武器專家。弱冠即工古文辭,善畫山水,宗王維富春筆意。少司徒方宏靜、少司馬汪道昆、少傅許國一見而異,引為忘年友。
明萬歷二十六年1598年進士,授中書舍人,后累遷廣西道監察御史、右僉都御史、陜西巡按、山東巡鹽御史。陜西旱災,廣設粥廠,大放倉廩,流民漸復其業,全活約1.5萬人。四十二年,建歷山書院,為當時濟南最大書院。
后遭宦官魏忠賢排擠、御史王際逵彈劾,遂被削籍。崇禎初年,起用為南京通政使,升兵部右侍郎,旋自免歸。辭別時,崇禎帝命制武剛車、神飛炮等。械成后,編輯軍器圖說以進崇禎帝。因功升南京戶部右侍郎,總督糧厘,不與宦官同流告歸。
懋康雅負器局,揚歷中外,與族兄懋良并有清譽,稱“二畢”。
所撰軍器圖說。此書不分卷。有附圖。書前有門人張繼孟序,侄登輔小引、侄登翰跋與作者自序,自序署曰:“崇禎八年七月二十日原兵部右侍郎今致仕臣畢懋康謹對”。本書:“羅列各種火器、毒弩,圖文并舉,敘說軍器之制造,使用與威力。書中云:“夷虜所最畏于中國者,火器也”。
他曾為兵部右侍郎、戶部右侍郎雙料侍郎,乃是務實的官員,又能治學,國學淵博,民間的影響力很大。
這樣的傳統的仕大夫,頂級大佬,自然不是顏小賊頭所能召喚而來的,給的是孫承宗的面子,前去東南府爪哇投效。
孫承宗知道畢懋康有才能,遂以信誠心相邀,畢懋康靜極思動,赴臺灣與孫承宗見面,然后由孫承宗引見,見了楊夫人,應對得當,認同東南府理念,志同道合,楊夫人遂撥了一條專船,送他和其他人士趕往爪哇,想請顏常武任用。
專門派了侍衛隨船保護,那四個中山裝男就是。
路途經金山城,聽聞淘金狂潮起,畢懋康下船體驗生活。
金山城的基建正在大力開展,到處都是工地,畢懋康閑逛了一下,也不覺得有什么好看,只是人來人往,一派繁忙興旺的景象。
東南府的市政建設都有“菜籃子”、“步行街”和“美食街”之類的設置,因此中午飯點時,畢懋康去了一趟“美食街”,發現食物充足,客流量大,過往人精神良好,顯示出東南府的富足,不由得暗暗點頭。
這東南府的主策略有二:富與強,強是其軍力強大,富是財政富裕、全民皆富,固然上層吃得油水足足,下層也能夠吃飯,甚至吃好。
畢懋康的投靠,不僅僅是孫承宗說得動他,而看到東南府的那種欣欣向榮的景象打動了他,可謂是大治,于是畢懋康就識事務者為俊杰了!
美食街的食物品種豐富,與東南菜式差不多,只是放的香料更多,畢竟這里出產香料,同時天氣炎熱勝過臺灣那邊。
叫掌柜點上那些拿手的菜,與大家一起坐下吃飯。
如果在大陸,畢懋康坐雅座,其他人是不能與他同臺吃飯的,畢竟他的地位擺在那里。
而東南府就沒那么講究了,設的雅座少,都給坐滿了,同時座位也少,畢懋康沒辦法計較。
大家都知道國人向來喜歡吆喝,大聲嚷嚷,隔壁的一桌人的聲音引起了畢懋康的興趣。
說話的人應該是個理發師吧,他說道:“……那個滿頭紅毛、胡子拉碴,好象個野人的紅毛番進入我店里來,說要刮胡子,理個發,我先問他有沒有錢?他說沒有,我就就叫他滾!”
“紅毛番會說漢語?”有人不相信地道。
“他會說漢語,不過說得很生硬,但還是能夠聽得懂,他要我給他理發,報酬是,從他胡子里得到的東西都歸我,我聽了覺得新奇,就依了他!”
“他叫我把他刮下的每根胡子、剪下的每根頭發都掉盆子里,要我小心,胡子頭發全都掉進盆里。然后他叫我弄來水!”
“弄來水又怎么樣?”旁人催促他問道。
“水倒進盆里,他把那亂麻麻的頭發胡須在水里搖動,搖到每一個小顆粒都從頭發胡須里漂洗出來為止,然后再把漂洗出來的東西舀出沉淀,把余下的沙粒簸出來,伙計們,你知道我從那個紅毛番那里得到了多少?”
“多少?”大家急著問道。
“價值二個銀元的金子!”理發師說道。
“嘩!”對這等新奇事,眾人嘩然。
這時店里的伙計正好經過,聽到他們這么說,就對他們說道:“那些紅毛番挺有錢的,他們進來我店里吃飯,我承認,我是狗眼看人低,看他們衣服破舊的樣子,就給他們弄來臘肉和大白菜,結果給他們拿出金子袋子來,砰的一聲砸在桌子上,說道什么好吃的就拿什么吃,最貴的,最好吃的!然后我們掌柜就說了,這些人要啥就給啥,他們富得很,衣服上里里外外都是碎金塊,每個人還有一大袋砂金!”
“哦!”大家一起驚嘆。
一個樣子應該是新移民的問道:“他們這么多錢帶上街道上,不怕搶嗎?”
“搶?”眾人以的目光看著那個新移民道:“沒見到街道上的騎警、巡警、軍裝警察還有便衣警察,你一敢動手,立即捉去挖金子,挖到你一輩子都不想再干壞事了!”
“紅毛番怎么可以挖金子?這些金子可是我們的!”有人憤憤不平地道。
“肯定是歸化了的紅毛番,不然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的!”即時有人釋疑道。
“我們東南府歸化的紅毛番不少啊!”一把聲音自豪地道。
“是啊,聽說洋槍團成營紅毛番宣誓歸化我們東南府的!”
“是啊,是啊!”人們鬧哄哄地道,同樣地自豪。
東南府強大,紅毛番和中華小伙計中的佼佼者加入東南府甚眾,表明了東南府的吸引力驚人!
……
畢懋康回到座船,進入船艙,對艙內的一個臉有病容的男人說道:“曰從兄,我給你打包回來一些吃食,你乘熱吃了吧!”
胡曰從,即胡正言,中國明代末年書畫篆刻家、出版家,他的到來,給東南府帶來了期盼已久的紙幣突破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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