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德克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敗，即使他知道在這一戰中他面對的是盜賊島的瘋子。但他仍然對自己很有信心，這里不僅是有自己實力的肯定，更有一種死而后生的鋒芒畢露。而且，從來都不以武道聞名的盜賊，正面沖突怎么會是自己的對手。只是沒想到這次居然在陰溝里翻了船。    他出生在與世隔絕的祭祀島，當過偷，做過海賊，還參加過海軍的征兵訓練。他與大哥德克從就在祭祀島長大，一直以來都只是一對很普通，毫無資質的農家兄弟。當然，除了他們那股想出人頭地的決心。    起初那里還不叫祭祀島，只是一個人口不足500的無名島，島上的男人大都靠跑船生活，倒騰一些魚蝦以及女人們制作的物件賺點錢維持生計。    他們本以為自己的人生就會這樣有頭無尾，一輩子為了一點蠅頭利而累得筋疲力盡。平庸，本就是原罪。然而這一切，都在那個比以往更寒冷的深夜中，變得不同，甚至全然相反。    還記得那晚的月亮出奇的圓，圓得詭異。德克德萊兩兄弟像以往一樣將船停泊在島東邊的碼頭。固定好了他們賴以生存的船只后，看著色已經如此暗淡，便打算抄林間的路，以便快點回家休息。    夜路本就難走，夜里的林子更是危險得很。但他們兩兄弟已經在這里生活了20多年，幾乎是閉著眼睛都能把島的大致路徑溜達個遍。    “德克，快點，跟緊了，這個時間可能有野狼出沒，我們別走散了！”德萊那時不像現在這般壯碩，只是依舊很高，但似乎是因為長時間的營養不足，導致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有點消瘦。這時，他還是個能為最愛的弟弟著想的哥哥！    “知道了，大哥你就別瞎操心，都走了幾百次了，還擔心這個。”德克看起來稚氣未脫，語氣中帶有一點孩童特有的叛逆。    “你別大意，野狼一般都是成群出沒的，不大好對付。”    德克并沒有再去反駁德萊，他想到了什么，心情變得有些焦躁，腳下時不時踢著沿途的石子：“大哥，你今又去參加海軍的選拔了吧！”    德萊停下了腳步，情緒很是復雜，有驚訝，也有那么一點被抓現行的羞愧。    他還沒開口，德克就馬上道：“你不用問我怎么知道的。你去的時候我跟著一塊去了，我就你怎么突然要去看什么朋友。那可是在大城鎮，你哪有什么朋友。”    “那你應該知道結果了吧！”德萊嘆了口氣，心里頭總有郁結，想著忘了卻總是忘不掉。心里頭那股斗志，就快要被磨滅了。    德萊緊緊地看著自己的大哥，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看著心中無所不能的大哥這般模樣，以及征兵海軍軍官那副輕蔑和無所謂的嘴臉，他就不止一次地恨，恨這個世界為何如此不公。    德萊知道自己這個大咧咧的弟弟想要安慰自己，卻不知從不下手才覺得合適。他強行讓自己露出一絲笑意，伸出手去摸著德克的腦袋。    “走吧！”著，德萊就自顧自地往前走去，沿著那條在凄清月光下倍顯孤寂的路走去。后頭，德克愣了一會兒也是跑著跟了上去。    走到沒一半時，他們忽然聽見一陣唰唰的海浪聲和類似老舊木門開合的那種長長的咯吱聲，隨后便是一陣細微的嘈雜聲。    “德克，等一下。”德萊揮手示意德克，心想有些不對。這種時候，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聲音。這分明就是船只靠岸才會有的情況，而且聽這陣仗，貌似人數還不少。長年的跑船生涯讓他警覺起來，他像只受驚的老鼠一樣，恐慌且迷茫。    “有嗎？我怎么沒聽到？”    “快！蹲下。”德克聲示意道。這條路附近都是低矮的灌木叢，所以如果站著，借著月光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里有個人影。    “大哥你.........”德克的話甚至還沒完，就被德萊一把捂著了嘴巴。這時，德克也意識到了有什么不對。    德克往遠處看去，果然，一群黑乎乎的人影正陸續從海賊船上跳下來。粗略數了數，居然足足有百來號人，這已經相當于島上居民總數的五分之一了，而且看那樣子，好像都是窮兇極惡的海賊。    “大哥，武器！他們每個人都有武器。是海賊，海賊。怎么辦，他們好像要往村子那邊去。我們逃吧，大哥，逃吧。”不知不覺間，德克偷偷握緊了大哥的手腕，似有若無的顫抖著。    “別這樣，德克。冷靜點！”德萊心里也是在打鼓，他的狀況不比德克好多少，畢竟性命攸關，而且，村里的人都還不知道。不過或許，還有一點希望，可能他們只是來收一點過路費呢，對，一定是這樣的。    “大哥，村里的人怎么辦？約翰大叔，瑪麗珍，還有蟲，他們都在村子里，他們怎么辦？海賊會殺了他們的。”德克死死地盯著那些個漆黑的人影，眼神中除了恐懼之外，還有微弱的不甘。    “他們可能是跟著約翰大叔他們載貨的船只過來的，也有可能，是跟著我們過來的。”    “我們？”德克驚道：“那我們不是害了村子！”    “他們行動了，我們遠遠跟過去，看看情況再。”    另一邊，成群結隊的人影似乎已經集結完畢。仔細一看，確實是海賊無疑。他們船只上的骷髏在月色的照耀下似乎變活了，身形隨著晚風擺動像極了來自地獄的鬼魅。    “老大，人到齊了！”一個眼睛閃著精光，滿口大黃牙的佝僂矮個子海賊操著尖銳的嗓音問道。    后頭，黑暗中走出一個身披火紅色長袍的高大男子。他叉著腰，大搖大擺，慢悠悠地走了過來。他的腰間別著兩只款式在市面上十分常見的遂發火槍，不過一只被鍍了金，變得不像是一只武器，反而像是一件貴人的玩物。整體看起來，一股十足的傳統海賊做派。    “齊了還跟我個屁，上啊，還是要老子給你們打前鋒。”    那個矮個子海賊立馬抖擻了起來，戰戰兢兢地應承道：“好......好的老大！”    “你們丫的一個個聾了，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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