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午時分，抽空想要喘口氣的周鑫被跑趕來的李英杰拉了過去。 “這是咋了，英杰，怎么上午沒有看到你的人？” 稱呼的改變最能直觀反應人與人之間的遠近親疏，那些生硬的客套可不是假惺惺就能喊的出口的。至少對于還未走出校門的生瓜蛋仔們來，表面功夫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如果換做真正這個年齡段的周鑫，碰到李英杰只會躲著走，至于英杰這兩個字，別出口了，就是在心里想想都會作嘔。可實際的滄桑告訴他，不忍則亂大謀。就算眼前那人視若糞土，也得捏著鼻子往前湊。 李英杰喘著粗氣，好半才回道，“別提了，還不是你交代我的那件事害的。” 完，又是一陣扶腰咳嗽。 周鑫弄不明白，不就吃頓飯裝裝大爺?shù)氖聠幔螞r這事對于李英杰來，裝都不用，不至于如此憔悴吧。 李英杰目前的狀況用憔悴二字絲毫不為過，眼圈比自己還深，仔細看去，還有些未處理干凈的殘留物掛在上面。頭發(fā)更是簡單的擺弄了幾下，以往的造型全然不見。整個人看去，就和牢里關了多剛放出來似的。 “你到底怎么了？” 李英杰揉搓著臉，強行提起了精神，也就剛才扶著欄桿的功夫，差點沒靠著睡過去。 “昨晚不是和那孫子擺場面嗎，結果入戲過頭，多喝了幾杯。你也知道這貪杯壞事，被那孫子刺激了幾句后，當場發(fā)了酒瘋，一個不留神，就大干了起來。” “啊？！”周鑫這才細細看去，這眼圈還真就是人為印上去的，和自己的完全不同。 “這么來，你們真打了一架？” 李英杰咒罵道，“這特么打架還有假打的嗎，你也不怕這話寒了兄弟的心。” 周鑫恨不得當場翻臉，“寒心？當初簽訂合同的時候，怎么就不見你提及半句兄弟情分，還是自己軟磨硬泡才扣出了那點牙縫。” 當然，表面上寬慰道，“徐工頭，哦，也就是你的那個孫子，本就是個無賴。我們是實在拿他沒辦法，這不，還是你英杰有面子，出手就有。至于這點傷，就當做是男人必不可少的功勛章了。” 盡管李英杰并沒有出事情的結果，可一個是強龍外加本市的地頭蛇，一個頂多算是街邊的地痞無賴。別雞蛋碰石頭了，就是碰著了，估計連渣都不剩，人家還能再牽條狗來把殘局給舔干凈。 在家被老子貶的不行，李英杰還就吃“男人”之這一套。 這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眼睛也能睜的老大了，“還是你懂我，對了，老班早上了我沒有，接下來會不會找我麻煩？” 一早就看到李英杰座位上空空如也的周鑫連忙道，“放心吧，我已經(jīng)替你請好假了。唐老師還囑咐我讓你多注意休息，不要因為一時的得失，失去了原本的方向。” 李英杰在名聲敗壞之前，成績也是班里穩(wěn)定的十字開頭，自然也是老師們心儀的對象。順著唐老師的原話，周鑫的話里包含了兩層意思，我知恩圖報的提前幫你打好了掩護，并且不計前嫌的原諒了你之前污蔑我的一系列舉動。 李英杰人不傻，就是高高在上慣了，許多事情懶得動腦子而已，久而久之就顯得愚蠢了許多。和周鑫冰釋前嫌后，在如此閃閃發(fā)亮的人物身邊，他又逐漸找回了以往的思考習慣。 聽懂了周鑫話里的隱藏意思，李英杰也投李報桃道，“萬年廣場周圍燈桿上的廣告牌，都陸續(xù)換上了三斤燒烤的廣告，留下來的電話也都是你們提供的總店號碼。至于分店的事情，還要和各個廣場的負責人進行進一步的會晤溝通，但是你放心，年底之前，保證完成五家的承諾。” 周鑫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多事情不能主動提，那樣會顯得自己這邊非常沒有底氣，凡事都要求著對方似的。況且的多了，如同耳邊嗡嗡作響的蒼蠅一般，也會使人生厭。這樣有來有回的談話方式，也是目前最好的結果。 “那老街那邊有什么新的舉措嗎？” 這是周鑫目前最為擔心的問題，人家本就起步早，人脈資源不比自己這邊差，知名度還比自己廣。能夠發(fā)展到如今市民口口相傳的場面，證明老板或者掌舵者并非庸人。沒有選擇進一步擴張并不是因為老街的眼光差，而是沒有出現(xiàn)太大的競爭對手，穩(wěn)步上漲才是最好的發(fā)展步調。一旦自己這邊打草驚蛇，難免不會出現(xiàn)相對應的改變措施。 句心里話，周鑫并不看好三斤目前和老街競爭的資本。人家是自給自足，怎么爭，如何爭，那叫一個收放自如，輕松寫意。反觀自己，雖傍上了萬年地產(chǎn)這條粗腿，名頭出去倒是挺唬人，可隨之而來的就是制約，無可撼動的約束。 但凡你想追加新的項目，提出些新的想法。不好意思，人家合同丟過來，指著白紙黑字道：合同里只了利益分層和大的發(fā)展規(guī)略，至于細節(jié)和其它的改動，您要是有錢，請自便。 當時違背初心，圖的不就是大樹底下好乘涼，抱著一座金礦嘛。可那份合同在李萬年那個老狐貍的略微改動下，變的面目全非。 拿到雙方簽字畫押的復印件時，周鑫還嘲笑所謂大鱷不過爾爾，等到劉三斤拿過一看，又唉聲嘆氣的解釋一番后，周鑫這才醒悟到。 自己領先的只不過借來的十幾年時間，通過這條捷徑能夠讓自己少犯錯誤，少走彎路。可和真正商海沉浮幾十載的大佬們相比，自己還有成噸的教訓要學。 眼前，就是其中之一。 讓人留意老街燒烤的動向，這是周鑫在上一次談判中提出的要求之一。理由充分，畢竟老街燒烤是雙方合作最大的競爭對手，沒有之一。多加關注，也是情理之中。李萬年當時也就點頭同意了，并把這事委派給了李英杰來全權處理，以此起到鍛煉的機會。 李英杰也確實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在他看來，老街燒烤就是自己通往財富路上的攔路虎。辦起事來，也是不遺余力。 “手下已經(jīng)和我匯報過幾次，除了總店翻新修整過一次外，也就推出了幾次優(yōu)惠活動，并沒有擴店的想法。” 大致上的回答讓周鑫放下了心，可細節(jié)上的缺失還是讓他不能完全放松警惕。 “那我有幾個疑慮想要請教了。” 李英杰也知道這是正事，擺正了臉孔，“你。” “首先，這些消息你是從哪得到的，或者，通過什么方式得來的。我不是懷疑什么，就是想確保消息來源的準確性。” 李英杰當場翻了一個白眼，不懷疑你還要確保準確性，正話反話都讓你給了，我還能怎么辦。 李英杰只能老老實實的交代道，“不知道你聽過商業(yè)間諜這個東西沒，當然，這事只入你耳。” 一聽就知道牽扯到了核心秘密，周鑫也不敢馬虎，四周環(huán)視了一番后，離李英杰更近了幾步。 “幾個？都是什么位置？” 李英杰先是對周鑫的舉動表示了肯定，可接下來的問話讓他有些略顯失落。這廝就不能滿足一下別人的優(yōu)越感嗎，哪有反問回來的道理。 吃了暗癟的李英杰只能回答道，“幾個我也不清楚，畢竟是專人負責對接，至于位置，我只能最高的高到你無法想象。” 盡管李英杰模棱兩可的這番話有報復的嫌疑，可周鑫還是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至于商業(yè)間諜這個東西，仁者見仁，大哥別嫌二哥黑，真要是刨根問底追查下去，誰都不是好鳥。就看哪方給出的價碼高，背叛的本錢足不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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