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融化

    她僵住了，好久沒有和父親這樣單獨相處過了。

    “我不困。”她換了一個姿勢大著膽子伏在伊利亞德膝頭，睜著漂亮的眼睛如同小時那樣，只不過現在多了一絲成熟的氣息，聲音還是還是怯生生的。“大人……屬下覺得好像在做夢。”

    “怎么了？”伊利亞德低頭看她消瘦的小臉，身體瘦的像是一陣風能吹走，臉色青白難看，似是經過兩次凝血術的洗禮，她經不得一點傷痛，一點青紫也要很久才能好，可偏偏自己總會給她帶來傷害。他后悔沒有在王宮的時候按著她讓她好好補身子。

    “屬下曾在米斯特的許愿池許愿，希望您能變回從前，或許屬下愿望成真了，大人對屬下很好，屬下很知足了。”莫洛輕輕挪動了一下腦袋有些貪戀的看著伊利亞德的臉從未有過如此的溫和。

    “傻孩子，還相信這些東西。”他笑道，”答應你母親要好好照顧你，可……”伊利亞德看了看她手的傷，還有鎖骨的鞭痕和青紫，“結果每次都把你弄得一身傷，我本想魔黨以后只會有你一個繼承人，你要統一的是阿萊斯和阿爾蒂安特兩個家族，所以身的擔子是魔黨所有領袖里最重的，可我現在發現其實這些東西通通都不重要……”伊利亞德的神色迅速的暗淡下去，“你……大概恨我吧，我沒好好待你，天天罰你做那么多事。”

    “屬下沒恨過您，屬下只是怨自己做的不夠好罷了。”莫洛怔怔地看了看伊利亞德彎起的嘴角，不自覺的揚嘴角，原來伊利亞德笑起來是這樣好看，“屬下知道您每次賞的藥都特別好用，用過以后身的傷一點都不疼了，其實我知道的這些年每次您賞的藥都有您的血，您每次給屬下的血都是您的血，屬下都知道的。半夜您罰我跪，讓我背，早晨起來卻在床，我知道是您抱我回去的。屬下原本好羨慕多洛瑞斯，安德烈將軍對多提很好，每次都會送很多東西，其實我也很想家也很想您，只是屬下賭氣覺得您一次也沒來看過我，我以為您真的把莫洛忘了，所以算伊森叫我回去，我也一次都沒回去。可后來我也知道，您來軍事學院看過屬下很多次，站在院長辦公室，那里的窗戶很大一眼能看見訓練場。您送給屬下的衣服屬下也很喜歡，屬下也知道，那年生日伊森送來的娃娃，是您送的。”她一口氣說完，好像有什么東西融化了。

    “你都知道？”他不免驚訝。他以為他做的足夠謹慎，她不會知道。他其實沒為她做過多少，她都清楚的記得。

    “是啊，那個娃娃那樣精致漂亮，是屬下小時候喜歡的樣子，雖然伊森知道屬下喜歡娃娃的，可是那顆寶石太珍貴了，伊森是買不來這樣的寶石的。半夜罰跪的時候您抱我回去的時候我其實醒了，您不知道吧？有的時候半夜您來看我，我總以為我在做夢，其實都不是夢，我知道都是真的，知道您也會心疼屬下，屬下真的不怨您，是真的，我知道您都是為了我好，為了阿萊斯而已。”她的口氣帶著孩子氣般地小驕傲，她自己也沒有發覺。其實她自己也才發現其實伊利亞德對她很好，是她一直在忽略，一直不肯承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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