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林微塵出門后, 季堯如那一樣在臺上看著他與南宮城的互動。他看到南宮城解下自己的圍巾圍在那人頸子間,看著那人坐在摩托后座然后輕輕摟住南宮城的腰。 手扶在護欄上, 季堯手背的青筋隱隱凸起,指骨都用力到泛白。不嫉妒不在乎絕對是假的, 可他又能怎么辦呢?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場他已經體驗過一次,不想再去逼那個人了。 好在, 那人了自己會回來。 季堯深吸了幾口氣,收回視線轉身下樓。先給助理王打了電話, 讓他訂去巴厘島、丹麥等地方的機票, 時間就定在正月初二,過完年就走。 旅行最是能讓人放松的事, 旅途也是最能放松戒備的過程, 季堯想用一個月…或者更長的時間, 帶林微塵遠離這座城市, 遠離蘇鈺、蘇也白、南宮城…遠離所有不美好的記憶,慢慢找回曾經。 現在公司運作穩定, 有葉知秋看著他也放心,所以季堯有的是時間跟林微塵慢慢耗,冷了的心慢慢再暖回來,心上的缺口他會一點點補上,就算不能嚴絲合縫,他也會心翼翼護著不再讓那人受到傷害。 時間還早, 季堯了要等林微塵回來再貼對聯, 于是趁上午的時間, 季堯把魚啊肉啊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去剁餃子餡。 超市里有機器剁餡兒,但季堯還是感覺手工剁出來的餃子餡兒會更有味道,他還想著明早讓林微塵看在餡是他親手一刀一刀剁出來的份兒上多吃幾個餃子呢。 都收拾好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南宮城的那個比賽好像是上午十點,像這種速度型競技比賽過程都很短,也就十幾分鐘,所以他推測此時比賽應該結束了。 季堯想給林微塵打個電話,其實這一上午他手上忙忙碌碌,心里也沒閑著,隔一會兒就晃過林微塵的影子,趕都趕不走。后來他甚至在屋里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反應過來才發現他在盯著墻壁自言自語地跟林微塵話。 季堯先是愣了下,然后哭笑不得,心想自己怕是被那個人傳染了…出現了幻覺。 太過思念一個人的時候,真的會讓人精神不正常,出現幻覺。 季堯起身要去擦干凈手上的油污然后給林微塵打電話。 “阿堯…” 這時,他恍惚聽到了林微塵的聲音在身后,忙回頭,不經意碰到了案板上的菜刀。只聽“當——”得一聲,刀掉在地上,差點兒砍到他的腳背。 季堯皺了下眉頭,年底下要是被刀剁掉腳趾頭,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不知怎的,季堯心里突然七上八下的不安起來,忙去洗手間洗了手,拿出手機還沒有撥號碼,手機自己先響了,李衛東打來的。 “喂?衛東,什么事?”季堯道,竭力控制住自己的一點點不耐煩,他想立刻給林微塵打電話,現在就算是自己的好朋友,他也不想被打擾。 “季堯,林微塵在嗎?” 李衛東開口第一句不是找他,而是找林微塵,這讓季堯心里“咯噔”一聲,不安又加重了些。 “他和朋友出去玩了,一會兒回來,怎么了?” “那個…”李衛東有些猶豫,似乎在組織語言,“孩子滿月酒那,你們走后男給滿滿換尿布的時候在襁褓里發現一張金卡,你也知道,當時你們都給了見面禮,就葉知秋自己空著手去的,所以我以為那張卡是他偷偷留下給孩子的。” 李衛東了這么多還沒到重點,季堯聽著直皺眉,其實他自己想想也能猜出對方接下來要什么,可現在他突然有些不能思考不敢往下想,只問:“然后呢?” “今我去銀行看了…開戶人是林微塵不是葉知秋,沒有設密碼,里面有兩千三百萬…錢太多了,這錢我們不能要,而且…”李衛東道,聽起來聲音有些沉重,“季堯,這事兒你知道嗎?我覺得林微塵把這么多錢留給孩子,他…” 季堯耳朵嗡嗡的,沒等李衛東完“啪”就合了電話,然后飛快撥著林微塵的號碼。 “嘟——”“嘟——”“嘟——” 一陣忙音。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sorry,the…” “啪!”季堯掛斷重新再撥時手有些發抖。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 “為什么,你了會接的啊!林微塵,你了會接我電話的啊…” 季堯有些發慌,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季堯的銀行賬戶與林微塵的做了關聯,兩千三百萬,他知道那是林微塵所有的積蓄,那人把錢留給滿滿,與其是壓歲錢,但更像是在交代遺產。 季堯沒敢停,他一邊繼續撥著林微塵的手機號碼一邊往樓上跑,看臥室里有沒有留下什么蛛絲馬跡,比如少了幾件衣服,或者少了抽屜里的幾張零錢,這樣至少可以證明林微塵只是離家出走或者真的是出去和南宮城玩了。 再怎么玩季堯都由著他了,他不讓自己跟著就不跟,愛和南宮城玩就和他玩,想交什么朋友都由著他,只要人好好的,自己什么都依他了。 季堯上樓的時候還在想著,只要人好好的,怎么都好。 進臥室的時候,他聽著屋里熟悉的情歌鈴聲,站在門前瞬間崩潰。 那塊白色的truelover手機,正在桌上放著,一邊震動一邊響鈴,倒是歡騰。 林微塵不是不接電話,而是今早出門的時候壓根就沒帶手機! 他當時還刻意問了,“帶手機了嗎?電充滿了嗎?” 那個人明明“帶了,充了”的啊,他明明會接自己的電話的啊。 現在再想想,從來不愿意下廚的人今起了大早給他下面,本身就很反常啊。 季堯不敢繼續往下想,他走過去抓起林微塵的手機揣兜里,拿著車鑰匙就跑下樓。賽車場是吧,他現在開車去還來得及嗎? 季堯把車速盡可能提到最快,好在一路沒有遇到紅燈,可到達比賽場地的時候人群還是早已經散了,只有工作人員在打掃衛生。 季堯拉住一個掃地的伙兒,問道:“今比賽時你有見到一個身穿鴉青色羽絨服的男人嗎?個子很高,人特別瘦,臉有些蒼白…” “……”工作人員想了一下,“你他啊,我看到了,不就是金牌獲得者他們那一組嗎,這次比賽兩個人一組,他們組得了第一。” 聽到林微塵的消息,季堯稍微安心了一些,又問:“他們人呢?” “比賽完就走了吧…兩個人一起走的。”工作人員道,完又去打掃衛生了。 看樣子林微塵應該是和南宮城在一起,那…應該不會出什么事吧?季堯想著,可看不到林微塵的人,怎么樣他都是不放心的。 季堯回到車上,給認識的警局朋友打了電話,“幫我查一個叫作南宮城的賽車手,看看他家…或者他常去活動的地方。” 五分鐘后,有一條短信發來了地址,季堯沒有去過,但知道。那是一片清末民初舊宅的住宅區,大多數房屋都已經被國家保護起來了,只剩下少數幾個歸私人所有。 能在那片老宅區買得起房子的,要么有錢的很,要么就是有深不可測的背景,看來這個南宮城…也不僅僅是賽車手怎么簡單。 林微塵看人不深,季堯認為找到他時還是要勸一勸他,不要讓他跟南宮城繼續來往了。 到了南宮城家,家里只有一個老太太,那人看著神智還清醒,但話前言不搭后語的,有些像老年癡呆,季堯問了半什么也沒問出來,不禁有些著急。 車停在十字路口,季堯有些不知道何去何從,林微塵看樣子現在應該還是和南宮城在一起的,可人去了哪里呢?他摸出一根煙,不自覺地點了叼在嘴里。 自從那次林微塵在頂樓找到他,把他臭罵一頓之后,季堯已經很少吸煙了,只是最近才慢慢又回到了從前。雖然不會一幾包那樣猛抽,但煩躁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要來上兩口。 紅燈過去,季堯打了方向盤,不知不覺停下時已經來到了時代區。抬頭從車窗里往五樓看去,窗戶沒關,拉起來的窗簾被風吹得晃動著,就好像屋里有人似得。 季堯最后吸了一口煙,掐滅了煙頭,打開車門上了樓。 同單元的鄰居家家戶戶都貼了對聯和福字,只有五樓的一間沒有貼,那間六十平米兩居室。季堯覺得綠色的門上少了福字總有些不順眼,他懊惱著自己怎么忘記多買幾張福啊春啊的,帶林微塵來把這個家也貼滿春聯。 一手按在門上,另一只手去掏鑰匙,拿出鑰匙才想起來林微塵已經把鎖換過了,自己已經進不去家門。默默嘆了口氣,季堯最后看了一眼那扇門,轉身要走。 這時不知是有風還是怎么,門自己開了一條縫。季堯一愣,回頭去看發現鎖已經壞掉了,似乎有人拿腳踹門,把鎖頭踹壞了。 “!”不好的預感莫名其妙再次冒了出來,季堯一把推開門進了屋:“阿塵!阿塵你在嗎?” 他喊了幾聲,屋里空蕩蕩的沒有人。走到臥室時腳踢到了一個空瓶,季堯把瓶子撿起來見是他買給林微塵的安定片。 早晨林微塵早起了幾分鐘,難道是那時候把藥偷走的?那… 沒關系,這藥吃不死人,醫生了,吃不死人。 “阿塵!”季堯拿醫生的話自我催眠,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去廚房找,看那個人會不會是在做飯。 廚房的地板上有幾滴血跡,是從洗手間延伸出來的,他一把推開了衛生間的門,暮得眼前一黑,身子狠狠震了一下。 滿池的血水,地上是一把帶血的剪刀,林微塵,不在。 這一瞬間,他的心肺終于再次達成了久違的默契。 那兩個東西同時狠狠揪起來,緊縮得不留一絲余地,它們如上次一樣,比上次更甚,一個疼得讓他血液凝固渾身冰涼,一個疼得讓他呼吸困難逐漸窒息。仿佛被人緊揪著,疼得透不過氣來。 季堯靠在墻上,臉色蒼白嘴唇青紫,大口吸著氣,喉頭卻好像有什么堵著,腥甜,讓空氣無法進入他的肺腔。 “啊——”他像一個垂死的病人在做最后的掙扎,明明想喊那個人的名字卻叫不出聲音。 他氣急敗壞地握拳狠狠向自己胸口最憋悶的地方砸下去,但也許是這個動作誤打誤撞起了作用,他終于聲帶一緊,喊了出來:“阿塵——!!!” 伴隨著那兩個字,季堯在自己嘴里嘗到了一點點血腥的味道,又被他吞咽了回去。喉嚨生痛,也許是聲帶破了。但他找回了呼吸,開始扶著墻往外走,這時再次接到了李衛東的電話。 “喂…”季堯背靠在墻上,嘴唇有些顫抖,啞掉的嗓子一時半刻怕是回不來了。 “季堯,你來一趟醫院吧…”李衛東的聲音也有些沙啞。 “是不是…林微塵…”季堯問著,他很難地才叫出那個名字。調整著呼吸,他已經開始跑著往樓下走。 “你來了就知道了。”李衛東欲言又止,“路上開車慢點兒,沒事兒,問題不大…” “我知道,我知道。”季堯越跑越快,“衛東,你…你就…”喉嚨出血也許有點嚴重,那些發腥的液體在他話時直想往外涌,“你就告訴我…他現在是不是還活著…他還活著嗎?衛東?” “……”李衛東很久才嘆著了兩個字,“活著…” “嗯,我這就過去。”季堯的聲音突然冷靜了下來,表情也異常的冷靜,只是眼中隨著李衛東那句“活著”,毫無征兆地涌出了兩滴大顆的眼淚。 李衛東林微塵還活著,活著就好。 季堯把控著方向盤往醫院去,他一遍遍告訴自己要冷靜,林微塵不會有事的,自己不要亂想專心開車才能盡快趕到醫院。 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維,季堯想到了上次在“粥星吃”林微塵被蘇鈺灌酒,自己不在他身邊,他去心理醫院看醫生,自己不在他身邊,這次他做了傻事,自己還是不在他身邊… 為什么…為什么在那個人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總是缺席呢? 季堯想起昨晚自己的那個夢,他夢到蘇鈺割腕自殺。也許那已經預示著什么了,也許夢里根本就不是蘇鈺…自己怎么這么遲鈍呢!林微塵反常已經不是一兩了啊! 已經親眼目睹了母親在自己面前跳樓還不夠么?!為什么林微塵也到了自殺的地步?!曾經他最恨父親婚內出軌逼死了他媽,為什么自己卻變成了像那個他最恨的男人一樣的混|蛋!!! 懊悔…內疚…自責…心慌…所有情緒如海中巨浪將他淹沒,沉溺著,起起浮浮。 季堯知道變成了大海深處一個不會游泳的溺水者,他想抓住一塊救命的木板,林微塵就是他最后一塊木板。 他常,林微塵跟了自己七年,林微塵如果離開了自己就沒法活。 其實不是,他想,事實好像已經在證明了,不是林微塵離開自己沒法活,而是,七年了…自己變得離開林微塵,沒法活。 林微塵不是水也不是空氣,而是氧氣。 不需要吸收不需要過濾,不需要經過任何處理,本身已經純凈到能夠直接與他心臟大動脈中的血紅蛋白上的二價鐵離子一對一結合,成功配對。 從此之后,化成他骨肉的一部分,再也離不開。 可現在,那個人不要他了,真的要走了,不會回頭,不會回來。 阿塵,你可不可以等等我,不要這么快就離開啊。 路兩旁的樹木高樓飛速倒退著,季堯望著前方的路,臉上是異常冷靜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任何表情都跟他此刻心里的愧疚和自責一樣多余,他需要的,只是盡快趕到醫院。 強迫自己冷靜,他怕來不及。 阿塵,不要出事,不要。 握著方向盤的手因為用力而暴起了青筋,他腦中放空著只剩了一個念頭,一腳踩下油門,卻沒注意到十字路口的黃燈已經開始閃爍,正在這時,有一輛重型卡車歪歪扭扭地從季堯的右側橫穿而過。 “吱——!”“碰——!” 刺耳的剎車聲與巨大的碰撞聲相連而至,時間仿佛凝滯了… 交通大隊警車的汽笛聲由遠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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