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龍君離莞爾一笑,倒了一粒藥丸丟進嘴里。
只見他輕輕闔上雙眸,片刻后臉上就起了變化——
鼻梁依舊挺拔,薄唇依舊性感,眉毛依舊英挺,只是稍稍改變了它們的形狀和面部線條,原本絕色出塵的臉立即就顯得平凡了許多。
讓云沁意識到他原本的面部線條簡直恰到好處的美好,多一分則滿,少一分則顯不足。
龍君離緩緩睜開眼來,深邃的眼眸熠熠生輝,這是唯一一處沒有改變的地方,洞若觀火,明察秋毫,一眼仿佛能直擊人內心深處。
云沁不敢多看,收回視線,將易容丹服下。
她依舊選擇了去拍賣行那次幻化的樣子,不為別的,就是想著去了什那海,定然有機會膈應膈應蒼赟那個人渣。
他和南宮云海想要他死,而她卻還好好的活著,像蒼赟那種心胸狹隘的小人,勢必會感到不爽吧?
想想就覺得生活原來如此美好!
龍君離沒有說什么,起身走到云沁身邊就要去牽她的手,被她給側身躲過了。
“我不是小孩子,自己走就好!痹魄哒Z氣還算好,話落便走到車沿,輕輕跳下馬車。
龍君離看著她的背影眸色沉了兩分,在她脫離視線后,看了看自己還抬著的骨節分明的手,才邁動腳步。
他相信,遲早有一天,她會感受到他是認真的!
寂無涯和秦逍遙早就習慣了成為別人眼中的焦點,旁若無人在站在外面,看見換了一副面孔的云沁下車,他們并沒有意外,當即迎了上去。
車廂外的圍觀群眾嘰嘰喳喳的小聲議論著什么,眼睛卻是盯著龍君離他們乘坐的馬車,似乎在等著看車廂里會不會下來幾個更出色的公子,只是在看見云沁雖然俊朗卻過于稚嫩的臉頰時,微微有些失望。
又在看見龍君離那比起寂無涯二人要遜色不少的容顏,更加的失望了,嘰嘰喳喳的聲音也放大了幾分。
無外乎是說龍君離長相太普通,感到太失望云云。
云沁面對他們的議論神色淡然,倒是龍君離一個冷眼掃去,原本私語的人群在接受到他的眼神時頓時噤若寒蟬。
那是怎樣的眼神?怎么會讓他們在這大熱天里竟感到如墜冰窖?
龍君離走到云沁身邊,攬過她的肩膀低聲道:“我們進去。”
“嗯!痹魄呦胍荛_他的手,被他強勢的護在懷中,“人多,當心被擠到。”
墨風早就與店小二做好交接,將馬車托付給他,見龍君離下了馬車,極有眼力見的走過來,走在前面開路。
云沁看著墨風過處人群自動閃開,有些無語,但還是跟著龍君離放小的步伐,向掛著一塊金燦燦牌匾的云來閣走去。
寂無涯和秦逍遙緊隨其后。
直到他們進了云來閣,圍觀的人群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那個黑袍的男子眼中戾氣太重,讓他們打心底感到畏懼和敬畏。
“沒什么可看的,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啊!钡晷《蜌獾恼泻糁娙松㈤_,那樣尊貴的客人,他們云來閣可得罪不起呢。
這些人要是惹怒了他們,云來閣可是要遭殃的。
不過眾人也不想再呆在這里,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須臾間,云來閣外的群眾便閃得一干二凈。
“大哥,剛剛那幾個是什么人?看起來身份極為不凡呢!痹苼黹w二樓靠窗的包間里,明眸善睞的圓臉美麗少女眼中涌動著好奇的光芒。
在少女的對面,坐著一位模樣極為出色的藍袍少年,他稍作思忖道:“如果我沒記錯,那位著灰袍的男子乃是煉藥師工會的會長寂無涯,著紅袍的定是蓬萊閣的少主秦逍遙無疑!
“那位黑袍的公子呢?”
少年淡然的搖搖頭,“不認得!
少女似乎沒想到還有自己大哥不能認識的人,驚道:“大哥,咱們葉家乃是消息最為靈通的世家,但凡這大陸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記錄在冊,而你過目不忘,只要見過畫像即可認出他們真人來,怎么會認不得?”
“關鍵是我并不曾看過他的畫像!鄙倌耆粲兴嫉牡溃骸斑@種情況不外乎兩種。”
“哪兩種?”
“一是那黑袍男子名不見經傳,下面的人并沒有記錄他。”
“怎么可能?”少女當即否決道:“那黑袍男子容貌雖然稍稍遜色,但是氣勢不凡,連煉藥師工會寂無涯和蓬萊閣的少主都自甘走在他的身后,又豈是池中之物?”
“所以就只有另外一種可能了!鄙倌暧倥К摰碾p眸,目光灼灼的道:“那就是他的身份太過神秘,咱們葉家的人根本查不出來。”
少女點點頭,覺得只有這種說法能解釋通了。
但是……
到底是怎樣的人,居然能避開他們葉家旗下的消息網絡呢?
云沁在問過掌柜后,感到有些無奈,怎么會那么巧,就只有兩個房間四張*呢?
原本她想讓龍君離去和寂無涯他們擠擠的,可是龍君離這家伙怎么看怎么不像和一個男人同睡一張*的人。
想到什么,她轉向龍君離,看著把原有干凈整潔的*單被子扯掉,從儲物戒指里拿出新的褥子和薄衾的他,倏地感到圓滿了。
這廝還會收拾*鋪?可是怎么感到如此違和呢?
而他動作麻利的收拾好自己的*鋪,又去收拾只隔了一只矮柜的屬于她的*鋪,看到他又取出一條淡藍色的褥子,云沁再也不能裝著若無其事。
“龍君離,要不我還是去別的客?纯窗伞!
龍君離沒有回頭,手上的動作也不曾停,只是眸色閃了閃,“別的地方沒有空房。”
云沁腦門立即掛上幾條黑線,“你怎么知道?”
“秘境現世的消息早就為各大勢力所知,所以此去什那海的人多不勝數,涼城不算大,卻是許多勢力的需經之地,大小客棧早就住滿了人,這是顯而易見的事!饼埦x語氣淡淡的,“而這里,還是我早些天派人來訂下的。”
云沁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既然你派人來訂,當時怎么不多訂一間?”
這廝莫不是想方設法都想跟她住一屋吧?
“訂的時候就只有兩間,原本一間給你一間我住,哪知無涯和逍遙非要跟來,我就只能讓給他們了。”龍君離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還有些無奈,抖好被衾,慢悠悠的轉向云沁,“就連墨風都沒地住呢,你就知足吧。橫豎你那么小,我能把你吃了不成?”
有那么巧嗎?莫不是他故意讓那兩家伙跟著?
不過他說得也有道理,她雖然是成年人的內心,但是軀殼卻是未成年少女,他應該不會饑不擇食到把她怎么樣吧?
“外面的茶水不要隨便喝,不干凈!饼埦x見她正要取客棧準備的茶水喝忙叫住她,走到她身邊,從儲物戒指里取出兩只烏骨茶杯和一壺水,為她倒了一杯道:“沁丫頭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城中各大客棧瞧瞧。”
云沁煩躁的擺擺手,妥協的道:“罷了,就住這里吧,不過你可得規矩些,不能越雷池半步!
“好!
龍君離回答得爽快,云沁稍稍放了心,自顧自的喝著茶。這一路上都在修煉,當真是渴了,狠狠灌了一杯溫度適宜的香茶也不解渴,“再來一杯!
她沒能看見,龍君離微垂的眸底一閃而過的笑意。
“別喝太多,馬上就到用餐的時間了!饼埦x又為她續了一杯,問道:“沁丫頭想在房間用餐還是去大廳?”
“去大廳吧。”云沁想了想道:“你不是說涼城的夜景極美嗎?咱們用餐后大約天色應該也晚下來了,到時候順便就去看夜景。”
“你說怎樣就怎樣!
龍君離對云沁的要求幾乎有求必應,令她微微有些失神。
如果不是曾經歷過凱恩的事,想必她會接受龍君離的示好吧?而且有這樣一個知冷知暖的男人守在身邊,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呢!
只是她雖然擁有八大世家之一的云家嫡小姐的身份,到底父母雙亡,除了爺爺,幾乎沒有依仗,像龍君離這樣要顏有顏要財有財的男人,怎么可能真的對她一個黃毛丫頭動心?
而且,即便動心又怎么樣?
人生那么長,誰又能保證他將來不會移情別戀?
罷了,與其去肖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抱有希望。
沒有希望,就不可能再次承受傷害和羞辱!
那樣徹骨的傷害和羞辱,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她未必輸得起。
龍君離放輕呼吸靜靜的看著她,待她回神,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沁丫頭,咱們現在下去吧,完了我帶你去這里最高的地方看夜景。”
“嗯!
二人出了門,隔壁的寂無涯和秦逍遙也正好打開門走出來,于是一行四人到了大廳。
大廳里的中央和四只角各掛上了一枚火靈珠,將偌大的廳堂照得如同白晝。
四人點了幾個簡單卻精致營養的菜色,用完餐后,龍君離便撇開寂無涯和秦逍遙出了大廳。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道的兩旁掛上了一串串的紅色燈籠,跟糖葫蘆似的,漂亮極了,是涼城一道獨特的景致。
街上的人流并不比白天少,龍君離握住云沁的手,“人多,別擠丟了。”
云沁駐足,無奈的望著龍君離,輕聲問道:“龍君離,在你眼里我就是個什么都不懂,走路都會丟的小孩子嗎?既然這樣,何不收起你的心思?”這樣我可能還會自在些。
最后一句,她并未說出口,她怕把他給傷了,他不帶她一起上路。
龍君離沒有說話,定定的睇著云沁半晌,忽然攬過她的腰,躍上屋頂,在旁人錯愕的注視下,施了輕功,翻墻越脊,直到感到周圍安靜下來,才落在實處。
云沁發現這是一處山頂,四周很是靜謐,只偶爾聽到幾聲蛙鳴蟲叫。
剛剛一路上提心吊膽,這會龍君離也不說話,她并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是以大氣也不敢出。
偷偷抬頭瞥他一眼,卻是發現他正緊抿著薄唇,眸光沉靜的盯著自己。
被逮個正著,云沁有些心虛的垂下頭,卻在下一刻,下巴被他溫潤的手給托住,迫得她不得不正視他的視線。
“沁丫頭。”龍君離此時的聲音有些暗啞,直言不諱的問道:“是不是我不把你當小孩子,你就會對我敞開心扉?”
原本他并不想逼她,可是直覺告訴他,這丫頭有些認死理,不逼逼她,她似乎永遠不會從那份傷痛中走出來,走不出來,他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她。
既如此,早些逼她和晚些逼她又有什么關系?
“……”云沁咬唇不語,這人怎么能這樣?逼迫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真的好嗎?
她不說話,他說好了,“你是小孩子嗎?你告訴我,你真的是小孩子嗎?”
云沁瞪視著他的眼中寫滿了驚愕,“你……你什么意思?”
她眼中的情緒掩都掩不住,龍君離如何能看不見?不過這更加印證了他心中的猜測。
“是,你是有著一具十三歲小女孩的身體,但是我卻能透過你的眼睛、你的內心,看到另一個你……”
云沁嚇得不輕,難道他真的能看出她其實不是原本的云沁嗎?
“一個有著滿心傷痕的你!”
龍君離一字一頓的吐出這句話,令云沁只感到冷汗直冒,想不到他竟能這般體察入微,早將她的一切看在眼里。
果然,不能和聰明人走太近!
“你告訴我!饼埦x冷然道:“一個自八歲丹田被毀后,就不曾出過碧沁園的小丫頭,怎么能得到人人覬覦的黑白圣珠?又怎么會知道圣珠煉化的口訣?你,根本不是本來的云沁!”
“……”他說的肯定,云沁無以反駁,也不想反駁。
事實如此,她反駁又有什么意義呢?
只是有些后悔和蒼赟退婚那日,一時高興想要慶祝一番,是以去了一品樓,否則不可能遇到他,就不會被他留意到體內的黑白圣珠。也就沒有后來和他親近以及答應跟他一起去什那海的事。
不然,沒有交集的兩個人,他也發現不了什么吧?
“那么是誰?又是誰讓你時不時的露出憂傷的情緒?你覺得,可以被感情傷得如此深會是一個十三歲小丫頭該有的經歷嗎?你……”
“求……”求你,別說了!
你已經將我快要結痂的心再次撕裂開來,鮮血淋漓,難道還要在上面撒鹽嗎?
可是云沁聲音嘶啞,只吐出了一個字,眼淚就如決了堤般的流了出來。
龍君離慌了神,慌忙拿開攫住她下巴的手,著急忙慌的為她抹著眼淚且道著歉,“沁丫頭你別哭啊,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哇——”
他越是道歉,云沁越是覺得委屈,竟是哇哇大哭起來。
虧得這里是荒山野嶺,她才敢如此放肆。
龍君離從來沒見過女人哭,根本不懂得如何哄人,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好一會才將她壓在懷里,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云沁伏在他的懷里哭了許久,也許是哭夠了,才抽抽噎噎的道:“我也不想的,這里并不是我熟悉的世界,初來的時候,我所驕傲的身手在這里連云茉都打不過,簡直一文不值,我也不想留在這里的!我、我好想跟無邪回我們的世界去……”
她說得含混不清,龍君離細細聆聽,卻也抓住了重點,輕撫著她背脊的手驀地頓住,心跳似乎也跟著驟然停止。
無邪?那個令她傷懷的男人嗎?他也跟著來了這片大陸?
想到那個將她傷得不愿正視和接受他感情的男人,龍君離深邃的眸中氳滿陰鷙的冷芒,戾氣深重,讓人不敢直視。
很好,他跟著來了是再好不過了,他勢必是要會會他的!
不過這小妮子竟還想著回她原本的世界?難道她還能離開這里不成?
意識到云沁可能會離開,龍君離只覺得煩躁得很,左胸膛里那跳動的心臟一揪一揪的,似乎被什么東西牽扯著,不是滋味。
他頭一次這般在意一個人,就算知道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本心也是感到無所謂,可是……她可能會離開!
不,他絕不會放她離開!哪怕不擇手段!
心里打著主意,龍君離靜等她的下文。然而等了許久,懷中的小丫頭恁是再沒發出一個字節。
輕輕將她移開一些,才發現她居然……
居然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只是因為哭過,她的呼吸有些不順暢。
“……”
龍君離的眸光瞬間溫柔如水,看著她的樣子簡直哭笑不得,連忙以靈力為她疏通鼻腔,然后輕手輕腳的打橫抱起她,帶她回了云來閣。
將她安置在*榻上,龍君離看著她紅腫的雙眼,伸手欲以靈力為她抹去,以免她明早醒來會感到不適。忽然想到什么,便收回了手。
俯身在她光潔的額烙下一吻,和衣在她身邊躺了下來,睇著她紅腫的眼聲如蚊蚋的道:“沁兒,不管你是誰,我都愿意護你一輩子!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否則哪怕是殺到你口中所謂的世界,我也會把你給追回來!”
云沁翌日醒來的時候,感到眼睛腫脹得很,睜開來都有些刺痛。
也正因為這份刺痛,讓她想起昨晚的事,倏然睜大眼睛坐了起來,見龍君離并不在屋內,她又頹然的躺了回去。
嗚嗚嗚,都被他知道了,她要怎么面對他?他不會把她當怪物看待吧?
不行,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在他面前根本就沒有秘密可言,一定不能再和他同路了!
云沁猛地坐起身,胡亂的套上繡鞋就往門口跑去。然而在握著門把欲開門的時候,想到可能出去會碰到龍君離,便又折回*邊。
眼睛看到半閉的窗戶,倏地一亮。
走到窗前推開窗,往下瞅了瞅。
因為時間尚早,下面的行人稀稀拉拉的,這里是三樓,離地面也不算太高,正好方便她逃離。只是她不會輕功,如果不借助工具,只輔以靈力從這里跳下去,不會摔死吧?
管他呢,摔死也比跟那個壞人斗勇強。
不行,她還不確定無邪在不在這里,所以不能死。但是從窗戶下面的隔板跳下去,距離又短了一截,她還是有把握的。
嗯,她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比龍君離先死!
打定主意,云沁腿一抬便跨上了窗臺。
龍君離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就看見她背對他騎跨在窗臺上,嘴角不由狠狠的抽搐著,大約想到她這樣做的目的,好笑的開口,“沁兒你在干嘛?”
“!”云沁乍然聽到他的聲音嚇了一跳,一時慌了神,身子朝前傾去。
龍君離身形一閃便到了她的身邊,一把將她拽了回來。
云沁后怕的拍拍心口,來了個惡人先告狀,“你是要害死我嗎?”
“沒有。”龍君離抿著笑意,“沁兒是要逃跑嗎?”
“逃你個頭,沒事我逃什么逃?”
云沁沒好氣的沖了他一句,說謊都不帶打草稿,“我的帕子不小心掉到下面支出的隔板上,我想去撿回來而已,哪知險些被你給嚇得掉下去!還好你身手好拽住了我,否則我要是摔死了,做鬼都不放過你!
龍君離斜乜著她已然恢復元氣的小臉,云淡風輕的道:“禍害遺千年,哪有那么容易死?”
“……”云沁不由得炸毛,“你才是禍害,你全家都是禍害!
“是,我是禍害,我全家都是禍害!饼埦x*溺的回。
不過這輩子你注定會是我龍君離的女人,所以怎能逃得了做禍害的命運?想到這個,他就心滿意足的笑了,配合的探出身子瞅了瞅,回過頭好整以暇的睇著她,“我沒看見有帕子!
“大約被風吹走了!痹魄卟桓铱此难劬,但卻能感覺到他正瞅著自己,耳根不由一紅,側頭避開他的視線,不甚在意的揮揮手,“算了,也不值錢,吹走就吹走了!
龍君離本來還想逗逗她,不過她面皮薄,逗下去說不定會惱羞成怒,只得道:“嗯,下次就算是遇到值錢的東西掉了,也不能做這樣危險的事!
“哦。”
“熱水已經備好,去內室洗漱洗漱,咱們下樓吃早餐!
云沁點點頭,趁著轉身之際,偷偷看了龍君離一眼,發現他臉色如常,好似昨晚的事沒發生過似的,一時竟拿不準他對她穿越而來的事有沒有什么想法。
還是說他內心強大,根本就不在意這種事?
龍君離看著她走向內室門,在進門的瞬間,喚她道:“沁兒等等!
云沁身子停住,龍君離走上前去,手指撫上她紅腫的眼睛。
云沁閉上眼睛,只感到一道溫和的靈力劃過,哭過后的刺痛以及各種不適瞬間消失。
這廝明明昨晚就可以消除她眼睛的紅腫,為何偏要在她清醒的時候這樣做?難道是在提醒她昨晚的事嗎?
如果是這樣,還真是腹黑得可以!
見她的眼睛不再紅腫,龍君離收回手,“那件事你知我知,安心放回肚子里。”
云沁怔然,也就是說他不在意不代表別人不在意,一旦被別人知道,她還是會被當作怪物對待嗎?
深深與他對視了一眼,她才推門走了進去并關上門,將龍君離隔離在外。
龍君離看著閉上的房門,好一會才收回視線。
云沁在放著大半盆水的銅盆前停下,將臉整個埋了進去。
或許在昨晚之前,她還會自欺欺人的覺得龍君離可能不是真的喜歡她,但是在發生昨晚的事后,她已然確定他對她是真的有感覺。
可這幅皮囊漂亮是漂亮,但并沒有驚艷到讓人一見傾心的地步,在她看來,是配不上龍君離的,他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難道她前世拯救了銀河系,才換得今生入了他的眼?
只是她根本無法對他做出回應,注定要辜負他的錯愛!
呃,至少在心中那份痛還實實在在存在的時候,她不能給他相應的回應。
不過不得不承認,龍君離很會為她考慮。
就拿昨晚的事來說,她再面對他應該感到尷尬才對,可是他明明能看透她的內心卻不點破,從一定程度上給她留了余地,讓她心里沒有一點負擔,這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如果,他們之間不談感情,龍君離一定會是一個很不錯的藍顏知己吧?
可是……
罷了,順其自然吧,說不定她有天腦子被門夾了,就接受他了呢?
很快的漱洗好,服了一粒易容丹,便和龍君離下了樓。
用了早膳后,云沁不是很想出門逛街,便回到屋內打坐修煉。
因為煉藥的關系,前幾日她都懈怠了修煉,原本早就觸及六階壁壘的,沒想到竟是有些后退了。不過昨兒來的路上修煉了一個白天,再次讓她觸碰到晉升的壁壘,所以她定要抓住時機,全力一擊,爭取這兩日就晉升六階!
然而任她怎么努力,都差了那么一點。
明明眼見著就能突破,卻始終不得突破,無疑是最折磨人的。漸漸的,她的心緒開始焦躁起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修煉靈力的料。
不對啊,她心態一直都放得很平和,為何這會兒極為浮躁?
怎么會這樣?
“曲則全,枉則直,洼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算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
就在她感到陷入焦慮的泥沼無發自拔的時候,龍君離磁性好聽的聲音輕緩的傳進她的耳中,讓她慢慢的平靜下來。
委屈反而可以保全,彎曲反而可以伸直,低洼反而可以盈滿,破舊反而可以更新,少了反而能夠得到,多了反而變得疑惑。
不自我表現,反而更凸顯;不自以為是,反而更顯著;不自夸邀功,反而有功勞;不自大自滿,反而會長久。
沒錯,正因為不和別人爭,所以全天下沒有人能和他爭!
放平心態,萬事豁達。
云沁登時猶如醍醐灌頂,心中茅塞頓開豁然開朗,所有的焦慮一掃而光。
“噌——”
不多時,一聲綿長的聲音響起,云沁睜開眼來,原本就黑亮的眸子越發的亮了。
她,成功了!
某地空寂奢華的大殿里,容顏絕世,五官深邃似刀削斧劈,宛若天神一般的男人閉著眼睛躺在寒玉王座上,長發散落開來,垂墜于地。
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邪月尊!
他身上依舊松松垮垮的罩了一件黑袍,袒露著精壯結實的古銅色胸膛,也不知道是睡去還是醉了。他一手高高的搭在王座的背靠上,一手則握著一只空了的銅制長頸酒壺,隨意的搭在王座的座沿。
在王座的周圍,亂七八糟的散落著幾只碩大的銅制酒壺,有的正往外淌著猩紅的酒液。
倏然,他猛地睜開眼,激動的坐了起來,紅色的瞳眸窺視著某處,嘴角的笑看起來邪魅極了。
桀桀桀,小家伙,本座就知道,你一定會去!去吧,去吧,等待你的將是莫大的好處。
“龍君離,謝謝你!”云沁由衷的道。
雖然不喜歡她對他這么客氣,龍君離還是淺笑著道:“我不過是點化了你幾句而已,并不敢居功,終究還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云沁搖搖頭,“不,要不是你,我極有可能會走火入魔!
剛剛那種情況就是走火入魔的前兆,想到電視里走火入魔的俠者瘋瘋癲癲的樣子,就讓她感到后怕。
她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人生還長著呢,要是瘋瘋癲癲的過一輩子,那不得憋屈慌了?
所幸,龍君離在!
忽然覺得他就是她的福星,助她晉級不說,還救過她的命呢!
所以不管什么原因,她都不應該對他冷冰冰的。
“沁兒,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龍君離淡然的話語在云沁聽來像是誓言一般,讓她忽然感到有些動容。
“我相信。”
經歷過那么多,她沒有理由不信,不是嗎?!
只是短短的一個來月,這廝對她的稱呼從小丫頭到沁丫頭再到沁兒,變得還真是快呢!
龍君離因為這話顯得尤為高興,想到她喜歡荷花,不由提議道:“昨晚沁兒沒能看成夜景,不如現在我帶你去游湖作為補償?”
“……”云沁無語撫額,昨晚沒能賞夜景,根本不是他的錯好伐?哪里需要他補償來的?
“游湖就不去了,夜景咱們晚上再看,不過這會我想找烏鴉探討探討煉藥方面的事宜,看看能不能助我晉升高級煉藥師!
龍君離不贊同的道:“欲速則不達,凡事不能一蹴而就。你剛剛晉升了靈階,就該好好休息一下才是。再說無涯和逍遙這會就在游霽月湖呢!
說著起身走向她,牽起她的手,“走吧,相信不會令你失望的!
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有道理,于是云沁也就坦然的任他牽著手去了霽月湖。
果然,龍君離說不讓她失望倒真沒讓她失望。
霽月湖邊,垂柳依依,荷葉田田,游魚在蓮葉叢中嬉戲,頗有些江南水鄉的味道。
湖里雖然不是她最喜歡的白色睡蓮,但能看見這一大片開得正盛的荷花,也足夠令她欣喜了。更讓她驚喜的是,湖上漂浮的不是奢華講究的畫舫,而是一葉葉的扁舟。
泛舟湖上,賞魚賞花,倒不失為美事一件,唯一不足的是人有些多了。
龍君離去租了一葉扁舟,親自擺動船槳,載著云沁游到湖中央。
看著她嘴角始終掛著微笑,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龍君離心里也就圓滿了。見她輕輕扯過一支開得極好的荷花于鼻端嗅了嗅,他道:“需要摘幾朵回去插在屋子里嗎?”
他聽無涯和逍遙說,女孩子就是喜歡做這樣的事,想必她也是喜歡的吧?
“不用了!痹魄邠u搖頭,“草木雖然無情,卻也是有生命的,與其折了它回去獨自欣賞,還不如讓它留在這里讓大家一起欣賞,任它自在芬芳!
“啪啪啪,獨賞之不如眾賞之,小公子說得對極了!”就在這時,伴隨著幾聲鼓掌聲,一男子清越的聲音響起。
云沁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一位容貌清朗的藍衫公子腋下夾著船漿,正笑吟吟的看著他們。
在扁舟的另一邊,則坐著一位明眸善睞、漂亮的圓臉姑娘,她身著黃衫,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年紀,一雙眼睛又大又圓,一瞬不瞬的盯著龍君離猛瞧,像是黏在他的臉上似的。
云沁不動聲色的睨著她,易了容的龍君離已然能讓她看得入迷,不知道現出本來面目會讓她怎樣癡迷了?
可是為何見她直勾勾的盯著龍君離,她的心里怎么有種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覬覦的憤怒?
這個想法將她嚇了一跳,她怎么能這樣想呢?
龍君離神色不屬,明顯因為和云沁的獨處被打擾而感到極為不悅。
他冷冷一眼掃過去,藍衫男子饒是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依舊忍不住微微怔了下。這個男人,明明看起來和他年紀差不多,卻是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無法望其項背的感覺,真是太奇怪了!
難道他的實力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強悍?
見云沁和龍君離都沒有說話的打算,藍衫男子收起漿,笑著對龍君離抱拳道:“閣下,在下乃葉家葉楓,這位是舍妹葉雪,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在下看閣下氣度不凡,不知出自何處?”
龍君離漠然的別開頭,身形一晃便移到云沁身邊,攬著她的腰,借力于荷葉荷花,幾個起落便到了岸上。
葉楓看著瞬間變成小點的他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有些懵。只是他的笑容還掛在臉上,怎么看怎么讓人覺得尷尬。
看著他們身影遠去,直至消失不見,葉雪才收回視線,盈盈巧笑的轉向葉楓,“大哥,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聽到我們報出名號后,分毫不給咱們面子的人呢!
他堂堂八大世家排行第三的葉家少主,居然被人忽視了!葉楓緊抿著唇,瞇著的眼睛里有著不怎么明顯的慍怒。
“不過大哥,這是不是正好說明,他不將咱們葉家放在眼里?”葉雪似乎因為這一發現感到意興盎然,“而這大陸上不將我們八大世家放在眼里的人可不多哦!
葉楓收起多余的情緒,在聽了葉雪的話后,深深覺得她說得有道理,深以為然的道:“的確,除了四大皇室外,再就是煉藥師工會、拍賣行、傭兵工會和五大勢力!”
“呵!比~雪巧笑嫣然的道:“那么他到底屬于哪一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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